武山英一憤怒地将電報撕成碎片,吼叫道:“江桑,把彭勇輝連夜送到琵琶山,我不想讓他看到明天的太陽。”
江日勝應道:“嗨!”
這種事,他最喜歡做了。
也顧不上是淩晨,江日勝押着彭勇輝就去了琵琶山。被半夜的風一吹,彭勇輝意識有些恢複,看到周圍黑漆漆的一片,他吓得全身一哆嗦。
“我的媽啊,這是哪?”
蓦然,一柱強光照射到他臉上,刺得他眼睛都睜不開。
江日勝冷聲說道:“今天是你的死期,等會見到閻王時,好跟他說一聲。”
彭勇輝意識突然清醒,着急地喊道:“不是說好了嘛,隻要我配合,就留我一條命。江部長,江部長,救我啊。”
江日勝輕聲說道:“我也很想救你,但這是武山主任下的命令。”
彭勇輝說道:“我知道之前得罪過你,但那些都過去了,我會改過自新,以後給江部長做牛做馬,絕無怨言。”
江日勝冷聲說道:“這跟得罪我還真沒關系,你是共産黨,就必須死!”
他已經掏出槍,像這種窮兇極惡之徒,必須親手解決。
彭勇輝大聲說道:“我怎麽會是共産黨呢?昨天抓的吳平世才是共産黨!”
江日勝搖了搖頭,手裏的槍已經對準了彭勇輝:“你是共産黨,所以他不是共産黨。”
有句話他沒有說出來,正是因爲彭勇輝昨天抓了吳平世,所以他才會死。
“砰砰砰砰!”
江日勝的槍法愈發準确,這次隻開了四槍,全部命中要害。
等法醫檢查了彭勇輝的屍體,确定他死了後,江日勝又拍了照,才帶着人返回泺源公館。
張志發一直在等着江日勝,見他回來了,馬上追出來問:“江部長,那個吳平世怎麽辦?”
江日勝頭也沒回,随口說道:“扔出去。”
張志發雖覺得江日勝無情,但這是他想要的結果,馬上應道:“是。”
張志發當然不會把吳平世扔出去,他找人把吳平世送到了陸軍醫院。吳平世受了很嚴重的外傷,必須繼續治療。
江日勝回到家時,蘇志梅還沒睡,她知道今天會有行動,江日勝回來後,應該還會與上級聯絡。
蘇志梅聽到外面汽車的聲音,馬上迎了出來,等江日勝進門後,接過他手裏的皮包,輕聲問:“順利嗎?”
江日勝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吳平世放了,彭勇輝死了,吳平世受的刑,他都受了兩遍。吳平世沒受過的刑,他也都嘗了嘗,最後被我在琵琶山親手擊斃。”
蘇志梅心裏的石頭落了地:“活該!”
聽到彭勇輝的遭遇,她覺得非常解氣。昨天得知吳平世被折磨,她也氣壞了。自己的同志,被敵人如此折磨,聽着都覺得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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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日勝問:“你抄收的電報呢?”
泺源公館與城工科在淩晨一點的發報,蘇志梅在家裏都抄收了。她提前知道了發報時間、頻率,也知道密碼,就像一個旁觀者一樣。
蘇志梅走到雜屋,拿出一張藏好的紙條:“已經譯好了。”
頻率是她定的,密碼本是她提供的,時間也是提前約好的,泺源公館與城工科聯通時,她在家裏默默抄收。
泺源公館開始發報時,她就知道敵人上當了。江日勝的計劃很精妙,一部電台,就讓彭勇輝百口莫辯,一封電報,讓武山英一被牽着鼻子走。
江日勝說道:“我看看。”
電報内容他大概能猜到一些,看了蘇志梅抄錄的電碼後,他才明白,武山英一爲何會如此憤怒。
蘇志梅見江日勝看得這麽認真,有些擔憂地問:“沒問題吧?”
江日勝拿起桌上的火機,将電報燒掉,随口說道::“沒問題呢?隻是以後你就得辛苦了,每天淩晨一點,都要打開電台。當時不應該把時間定得這麽晚,其實定到八點就可以了嘛。”
蘇志梅馬上說道:“我不怕辛苦,跟吳平世同志相比,這根本算不上辛苦。”
江日勝拿出張紙,在上面寫了幾行字,遞給蘇志梅:“這是發給上級的電報,馬上發出去。”
蘇志梅接過紙條,馬上說道:“好。”
等蘇志梅收到組織的回電時,天空已經露出魚肚白。城工科這次重重地表揚了水草情報小組,這麽快制定好了營救方案,并得以順利實施,與水草情報小組所有成員的密切配合是分不開的,與水草的領導也是分不開的。
江日勝看着蘇志梅雙眼通紅,關切地說:“睡會吧。”
蘇志梅說道:“我得去魯興賓館了。”
她是服務員,天不亮就得去上班。魯興賓館提供早餐,她們這些服務員就得提前去準備。
江日勝說道:“太辛苦了,給你換個崗位。”
蘇志梅連忙說道:“不呢,别人會說閑話的。”
江日勝說道:“那你早上不用去了,隻負責中午和晚上。”
蘇志梅臉上一紅,輕聲說道:“我不能搬到這裏,就享受特殊待遇吧,那别人的閑話會更多。”
搬到工賀裏後,她每天都是幸福的。隻要跟江日勝待在一起,哪怕再辛苦也無所謂。況且,她年輕,精力充沛,根本不在乎這點勞累。
江日勝說道:“好吧,我也不睡了,出去跑一圈。”
昨晚的行動看似很順利,但還是有一些小漏洞。他需要在今天完善,将所有漏洞全部修補。至少,要讓敵人看不出來。
早上,江日勝到特高支部時,把賀仁春叫到辦公室。
賀仁春輕聲說道:“吳平世被送到了陸軍醫院,彭勇輝的屍體也埋了。”
昨天下午吳平世還是共黨嫌犯,晚上就洗清了嫌疑,還是所有人都認可的洗清了。而窮兇極惡的彭勇輝,前一天還在對吳平世施以重罰,晚上就輪到了自己,最終還被江日勝親手擊斃,實在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