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山英一是個很謹慎的人,不了安全起見,估計會把李奇濤送到日軍的軍營。
至于剩下的十人,武山英一願意交給新華院。
這令青井真光很不滿,武山英一都把“袁軍之”帶走了,他還要這些人幹什麽?
江日勝找到青井真光,誠懇地說道:“青井君,我覺得袁軍之不是李奇濤,應該在新華院,就在這十人裏面。”
青井真光冷笑道:“江桑,你到底是泺源公館的人,還是新華院的人?”
他覺得江日勝隻是安慰自己,武山英一是泉城之虎,他得出的結論會有錯嗎?自己如果還認爲袁軍之在新華院,就是傻瓜,被所有人嘲笑的弱智。
江日勝誠懇地說道:“我既是泺源公館的人,也是新華院的人。”
青井真光歎息着說:“既然你認爲自己是新華院的人,怎麽還會說出這樣的話呢?李奇濤就是袁軍之,袁軍之就是李奇濤。這些人當中,不可能再有袁軍之。”
江日勝說道:“隻要李奇濤沒承認他是袁軍之,就還有機會。我建議,這段時間給他們改善生活,不要再勞動。如果能把他們送到市裏住,每人安排一個單獨的房間,說不定以後他們将成爲中日友好人士。”
青井真光擺了擺手,随口說道:“這些事,你跟田代商量吧。”
他才不想搞什麽中日友好人士,沒有袁軍之,這些人在他眼裏一文不值。
江日勝與田代商量,在城内找一處地方安置這十個人,讓他們吃好住好,也不用幹活。甚至,還給他們看書看報,抽煙喝酒的機會。
江日勝說道:“田代君,這些人當中就算沒有袁軍之,以後如果出一個李軍之,王軍之,你的功勞也是大大的。如果袁軍之真在裏面,你将成爲日本的英雄。而且,安置這些人,也是一筆不小的外快。”
田代聽到“外快”時,眼睛已經笑眯了。
戰争打到這個份上,誰都知道日本注定會敗,隻是時間長短罷了。讓家人過上更好的生活,讓他們遠離戰争,去第三方國家,是田代最大的夢想。
沒遇到江日勝前,這真的隻是他的夢想。現在,他覺得距離很近了。
跟往常一樣,江日勝每天早上還會先到特高支部,然後再去泺源公館向武山英一彙報。哪怕他現在兼任泺源公館剿共班的班長,這個習慣依然沒有改變。
特高支部他隻是副支部長,可他每天都要來宣示主權。在特高支部,他才是第一人。
武山英一見到江日勝後,微笑着說:“這次你在新華院辛苦了。”
他的心情很不錯,李奇濤雖沒承認是“袁軍之”,可他的種種經曆和表現,都像極了袁軍之。不僅是他,包括軍部和陸軍特務機關長,都認定李奇濤是袁軍之。
江日勝一慚愧地說:“不敢,沒有找到袁軍之,是最大的遺憾。”
武山英一安慰道:“這件事不能怪你,你已經盡力了。”
江日勝說道:“武山君,我覺得,真正的袁軍之,還是有可能在新華院的。甚至,就在那十個人當中。青井君決定,善待這十人,将他們安置在城内。”
武山英一擺了擺手,不以爲然地說:“完全沒有必要,他們是在做無用功罷了。對了,我決定讓小野輔助你,以後剿共班有什麽事,你也可以多跟他商量。”
他對江日勝還是有些失望,能力太差了,在新華院甄别了這麽多天,幾乎把真正的袁軍之漏掉。幸好小野在,要不然日本就要失去一次與中國停戰和談的機會。
江日勝恭敬地應道:“嗨。”
他對武山英一的命令,從來就沒有違抗過。剿共班派個輔佐官,也是很正常的。也就是說,以後小野才是剿共班的最終決策者。
武山英一對那十個人沒有興奮,正中江日勝下懷,如果武山英一依然盯着他們不放,江日勝會很爲難。
随後,江日勝去找小野,給他在剿共班安排一間辦公室。
江日勝把小野帶到自己的辦公室,對他說道:“小野君,這是原來寺田班長的辦公室,如果你不滿意,可以再給你換。”
既然小野是剿共班的輔佐官,江日勝當然要對他表示足夠的尊重。
小野大大咧咧走到寬大的辦公桌後面,坐在椅子上,雙手放到桌上,很是享受地說:“嗯,這間可以。”
這次他發現李奇濤的異常,變相找到了袁軍之,武山英一對他很滿意,軍部也準備嘉獎他。他本是伍長,估計很快就能升到軍曹,甚至是曹長。
江日勝連忙說道:“你滿意就好。”
小野說道:“把其他人集合起來,我要訓話。”
江日勝說道:“馬上安排。”
第二天,江日勝再來泺源公館剿共班時,突然發現,小野的辦公室很熱鬧,包括彭勇輝等人,都在大拍小野的馬屁。這些人之前關系較好,小野當了輔佐官,他們就無需再理會江日勝了。
而且,在小野的辦公室,江日勝還看到了一個新人:張志發。
昨天江日勝讓賀仁春通知張志發,趕緊去拍小野的馬屁。果然,今天他就登堂入室了。
小野看到江日勝,連忙朝他招了招手:“江桑,你來一下。”
江日勝連忙走過去,朝他鞠了一躬:“小野君請吩咐。”
小野說道:“喲西,江桑,張志發你應該認識吧?以後他就到剿共班,給你當副班長。”
江日勝微笑着說:“多謝小野君給剿共班補充得力人手。”
小野有些詫異地說:“你沒意見?”
江日勝臉上還是保持着微笑:“小野君的決定我怎麽會有意見。”
張志發來剿共班當副班長,不僅小野滿意,彭勇輝等人也滿意,江日勝更是滿意。
旁邊的彭勇輝譏諷道:“就算江班長有意見,也隻能憋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