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
何繼堯很是驚慌,看清他們的相貌後更是驚恐,這是泺源公館的特務。而他們身後,是江日勝和武山英一。
江日勝躲在一名特務後面,冷笑着說:“何繼堯,你還有什麽話說?”
他摸不準何繼堯手裏有沒有槍,這個時候找個擋箭牌靠譜些。萬一被何繼堯打了黑槍,他到哪喊冤去?
何繼堯指着倒在地上的許立君大聲說:“我說什麽?許立君是共産黨!”
他剛說完,兩個特務已經将他反扣起來,手裏的刀也掉到地上。
江日勝此時膽氣十足,挺了挺胸膛,聲音也大了許多,問:“他是共産黨?那你是什麽?共産黨的領導?”
許立君微弱的聲音從地面傳來:“你們……,能不能救救我?”
他中了何繼堯一刀,并沒有馬上死。生命是強大的,哪怕在失血,暫時也還有意識。
何繼堯突然一腳踢在許立君的腦袋上,厲聲說道:“你個共産黨,誰救你?該死!”
被當場抓了現行,何繼堯确實很慌。他現在最想的,就是弄死許立君。隻要許立君一死,不就任由他一個人說了麽?
武山英一冷喝道:“帶走!”
江日勝說道:“武山君,我想馬上審訊何繼堯。”
武山英一點了點頭:“可以,帶回西門大街72号。”
何繼堯被抓後,太平寺街5号的任務也就結束了。彭勇輝等人,接到命令可以回家休息了。
彭勇輝有些奇怪地問:“賀班長,爲什麽是你來傳達命令?江部長呢?”
賀仁春淡淡地說:“江部長回去審訊何繼堯了。”
他的聲音不大,但足夠旁邊的人聽到了。
彭勇輝更是呆若木雞,何繼堯不是跟許立君見面麽?在他們的計劃裏,許立君從今天開始,将永遠消失。而且,許立君将背負地下黨卧底的名聲。
旁邊有人好奇地問:“爲什麽?何繼堯犯什麽事了?”
彭勇輝也醒悟過來,大聲說:“是啊,何繼堯犯什麽事了?爲什麽要審訊他。”
他現在也很慌,許立君的事,是他和何繼堯一起策劃的。如果何繼堯把他招出來,接下來要審訊的,就是自己了。
賀仁春的目光在衆人臉上緩緩掃過,冷聲說道:“何繼堯是共産黨!”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脖子一縮。這年頭,誰也不想跟共産黨沾邊。就算沾邊,也不能被别人知道。
彭勇輝問:“我們走了,曾柏山怎麽辦?”
賀仁春說道:“交給我就行了。”
彭勇輝突然說:“他是真的曾營長吧?”
他突然明白了,這根本就是一個局。如果曾柏山真是袁軍之,江日勝會交給自己看押?賀仁春才是他最信任的人呢。
賀仁春目光中帶着嘲諷,反問:“他不是曾營長是誰?”
彭勇輝歎了口氣:“知道了,好手段。”
賀仁春冷笑着說:“這是陽謀。”
其實這本是江日勝的陰謀詭計,特意挖個坑,要把何繼堯埋在裏面。哪想到,何繼堯都不用推,自己就跳了進去,省了不少事。
江日勝把何繼堯帶回泺源公館,到了審訊室,還沒開始用刑,何繼堯就開始招供。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審訊室的酷刑沒有一件能受得了,與其被打得皮開肉綻,還不如現在就說。
何繼堯說道:“江部長,我知道這次不對,但我絕對不是共産黨。”
隻要跟共産黨撇清了關系,他就沒多大事。
他哪知道,如果他是共産黨,或許還有一絲生機。
江日勝冷笑道:“你做的這些事,表面上看确實不像是共産黨。可是,誰又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呢?”
何繼堯一下子明白了江日勝的用意,臉色蒼白地說:“我都說了,還要用刑?”
江日勝淡淡地說:“當然。這是程序,必須要走,否則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呢?”
何繼堯苦笑着說:“你這是要把我往死裏整啊。”
他如果骨頭硬,能給日本人當狗腿子?江日勝一開口,他就知道自己的下場了。泺源公館的特務,都是整人高手,他落到江日勝手裏,恐怕難過關喽。
江日勝搖了搖頭:“我從不整任何人,其他人不洩露情報,你看我整他們嗎?”
何繼堯歎息着說:“好吧,江部長,這次我錯了。以後,我保證再也不犯這樣的錯誤。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讓我往西,我絕不敢往東。”
殺人不過頭點地,他已經認慫,按照規矩,江日勝應該放他一馬才對。
江日勝輕輕搖了搖頭:“我說過,該走的程序必須走一遍。”
弄何繼堯,除了因爲此人是個刺頭外,更因爲他雙手沾滿了共産黨的鮮血,罪大惡極,有這麽好的機會,怎麽能不替同志們報仇呢?
“啊!我的媽啊,痛死我啦!”
很快,審訊室裏就傳來了何繼堯殺豬般的慘叫聲。
“武山君,這是何繼堯的口供。”
兩個小時後,江日勝到武山英一的辦公室報告,雙手遞過何繼堯的筆錄。在用刑之後,何繼堯就按照他的想法開始招供。
武山英一看了一眼筆錄,問:“他似乎不是真正的共産黨?”
江日勝鄭重其事地說:“是的,但這樣的人更危險。我們必須要及時掐滅這樣的苗頭。所謂殺雞儆猴,讓何繼堯做這隻雞,泺源公館剿共班的人心才能穩下來,才能更好的反共。”
武山英一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江日勝還是很爲日本考慮的,他很欣慰,能讓江日勝來泺源公館兼任剿共班班長。
江日勝突然問:“對了,武山君,這幾天我看了幾百份檔案,發現了一些可疑人員。接下來,我想單個接觸,你要不要一起見見?”
他一直忍着沒跟新華院的戰俘接觸,就是不想引起武山英一的懷疑。
武山英一随口說道:“你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