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日勝早就不是那個在旁邊看着用刑還不忍心的人了,他對這種“共産黨”特别心狠手辣。
用刑其實是很累的,寺田清藏正想休息一下,交給江日勝後,他拿出一把鉗子,把杜連祥當面的門牙活生生拔了下來。
杜連祥大喊大叫:“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江日勝冷聲說道:“跟我們真心合作才是你唯一的出路!再堅持你的信仰,隻是死路一條。”
江日勝和寺田清藏輪流用刑,他們累了,再讓田中等日本憲兵上。
杜連祥總覺得自己是冤枉的,哪裏肯承認是魯衛華領導的地下黨呢?他并沒搞什麽反間諜活動,一直在爲日本人做事啊。
不管受了什麽酷刑,杜連祥打死也不承認他是共産黨。
寺田清藏對杜連祥都有些佩服:“你是我見過意志最堅定的共産黨之一。”
這些搞反間諜活動的地下黨,骨頭就是硬。十根手指頭都被敲碎,牙齒基本全被敲掉,還是不改口。
江日勝拿着燒紅的火鈎子走到杜連祥面前,他嘴上叼了根煙,用火鈎子把煙點着,說道:“隻要你說出與魯衛華的聯絡方式,就不用再受刑了。”
杜連祥有氣無力地說:“我是真的不知道。”
江日勝冷笑道:“你可以侮辱我,但怎麽能侮辱寺田君呢?”
他的話,無聲地激怒了寺田清藏。
自從招募到杜連祥後,他一直很興奮,覺得自己又下了一着妙棋。哪想到這個表現得好色,甚至抽大煙的所謂叛徒,竟然是魯衛華準備安插在身邊的卧底。
寺田清藏可以容忍其他地下黨的存在,卻不能讓魯衛華的手下出現。
這個該死的魯衛華,一直在暗中跟他作對,兩人一直在進行無聲的對壘,他從來沒赢過魯衛華,反而多次敗在對方手下。
“啊!”
寺田清藏突然将手裏的火鈎子,重重砸在杜連祥腦門上。
杜連祥腦門被砸出一條深深地血槽,血跟泉水一樣流了出來,很快就将他的衣服染紅。
看着杜連祥昏死過去,江日勝覺得特别舒坦。像杜連祥這樣的叛徒,死在日本人手下,才是對他們最好的懲罰。
江日勝提醒道:“寺田君,還要通過他找到魯衛華,暫時還死不得。”
寺田清藏冷聲說道:“他都不招,還留着幹什麽?”
杜連祥的表現,确實很像真正的共産黨。
江日勝提醒:“會不會真是冤枉的呢?”
寺田清藏冷聲說道:“放屁,他如果是冤枉的,那我就不是日本人了。”
第二天早上,江日勝聽到消息,杜連祥已經死了。他頭上被砸了那麽大一個口子,失血過多,死在了審訊室裏。
至此,他的以假亂真計劃幾乎圓滿完成,隻剩下張鳴一還沒有撤離。
李潮湧找到張鳴一,想跟他一起離開泉城:“張鳴一同志,我們該走了。”
張鳴一搖了搖頭:“我不走,這是我的陣地,我不能當逃兵。”
李潮湧嚴肅地說:“這是上級的命令,難道你不服從組織嗎?”
他又何嘗想離開呢?在魯衛華的領導下,他多次與日寇交手。哪怕身份暴露,依然把小鬼子耍得團團轉。
可魯衛華這次正式下了命令,以敵工部長的名義,命令他帶着張鳴一撤離。
張鳴一請求道:“麻煩你跟上級說說,我真的不想離開泉城。”
李潮湧語重心長地說:“難道我想離開嗎?我從小就在泉城生活,從來沒有離開過。這次是魯部長下令,暫時的離開,是爲了以後能長久地待在這裏。等趕跑了小鬼子,我們再回來生活。這是我們的家園,我們要建設好她,也要保護好她。再說了,你還有任務。”
張鳴一眼睛一亮:“什麽任務?”
李潮湧說道:“回根據地後,自然會向你說明。但我可以告訴你一點,這個任務與泉城有關。”
張鳴一說道:“那好,我跟你走。”
幾天後,武山英一收到章碩從二地委發來的情報,報告了他在二地委的情況。給章碩傳遞情報的,正是張鳴一,他現在是章碩的交通員,将章碩的情報,送到根據地邊緣武山英一安排的特務交通站。
章碩是爲了穩定武山英一,他告訴武山英一,正在進行政治學習,估計學習完之後,會重新安排工作。章碩希望,以後能到山東分局工作,最好能分到城工委或城工科。
武山英一自然非常高興,他讓人給章碩送去了經費。章碩想調一個好工作,也是需要用錢打點的。
章碩這條線,由城工科直接掌握,與敵工部不再發生關系。
當然,章碩的情況,城工科會通過後溝村的情報站向江日勝通報。
章碩的事情告一段落後,江日勝将目标放到了“劉振铎”身上。
這是在審問杜連祥時,他脫口而出的名字,這說明“劉振铎”是杜連祥的聯絡員。甚至杜連祥叛變,原因就在這個劉振铎身上。
江日勝現在是警察署特高科的科長,他要找一個人還是很容易的。經過多方調查,很快他就發現了“劉振铎”的真正身份:新民報的記者。
令江日勝意外的是,劉振铎經常會發一些抗戰言論的文章,從不以特務身份示人,作爲文人,他表現得很左冀。
看着劉振铎的檔案,江日勝不敢下結論。如果因爲杜連祥随口喊出的一個名字,卻把一名有愛國心的記者除掉了,他可沒辦法交待。
還好,江日勝有多層身份,他以劉振铎發表抗日文章,有共黨嫌疑爲由,派賀仁春帶人把他抓回了特高科。
劉振铎穿着西服,戴着一副圓頭眼鏡,看到江日勝時也是一臉正氣,絲毫沒有畏懼之間。
江日勝暗忖,沒抓錯人吧?劉振铎看上去,不像漢奸呢。
江日勝沒有用刑,隻是将劉振铎關到了拘留室:“劉記者,你在報紙上抹黑日軍,爲抗日發聲,這是絕不允許的。你必須删掉以前所有的文章,并公開發表道歉信。”
劉振铎堅決地說:“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