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樓上,雙手握拳的劉明俊完全沒有注意到,在他頭頂上有一個黑影飄過。
劉明俊雙手緊緊握拳,咧開嘴露出獠牙,指甲自虐般的插入手掌中。
“明明……明明就差一點點,爲…爲什麽每次給他抓到那一點點機會,那一點點機會!就那一點,他就能翻盤!是我蠢?是我算計的不夠?調動屍群,通過收音機注意天氣,什麽都做了,什麽都做了還那麽無力!”
精神接近崩潰的劉明俊低下頭,從口袋中抽出一個箱子,那個由外來進化者帶來的箱子。劉明俊顫抖着,露出猶豫的時候。
天空中一瓶莫諾托夫雞尾酒被點燃,挂架打開,燃燒瓶直直的往下落去。
“嗯?”劉明俊擡起頭一看,臉色突變。
強化3的燃燒瓶砸到劉明俊的腦袋上,玻璃破碎液體被強制性擴撒。瞬間炸出一大片火海,劉明俊慘叫着打着滾,從四樓上摔了下來,沾滿火焰的身體在積水中翻滾。
然而那種經過強化的汽油,雖然浸入水中會熄滅,但隻要劉明俊把身子翻過來立即重新引燃。
見到劉明俊在積水中滾的死去活來,平澤誠将懷中的艾莎放下,拉開車門沖向劉明俊。
眼看着毒囊就要到手時,劉明俊五爪插入旁邊的井蓋,硬生生把固定在地面上的井蓋掰彎。血水順着下水道口湧,也将劉明俊給卷到了下面去。
“坑爹?!”
被浸濕的雙腿艱難在積水中漫步,來到被打開的井蓋時,除了一個水漩渦之外,那還見得到劉明俊的人影。
“媽蛋,又讓他逃了。不過他的期限也不多,明早可就要撤離了。”平澤誠把手機摸出了一看,已經是下午四點半,離明天救援到來還剩下十幾個小時。
甩了去手機上的水迹,這黏糊糊的惡心感實在難受,血與水混雜,流動的積水上漂浮着肉沫。
如果可以,平澤誠恨不得把衣服丢回主神空間,讓大萌神幫自己洗下衣服。
不過不遠處的老槍他們還在看着,自己不可能憑空把衣服給變成獵人套。
疲倦的伸了個懶腰,那屍體堆也在水流的沖擊下一點一點垮掉。小跑回推土機那,拿起平闆電腦一看,從天空中能非常清楚的看到四周屍潮,如潮水般褪去。不過他們沒走遠,依舊圍住體育館一帶。
回頭看一眼公寓樓,還好明天就要撤離了,這建築放到明天,屍體腐爛和潮濕環境,那發酵出的味道絕對比老壇酸菜還要酸爽過瘾。
一些屍體漂浮在積水上,被卷入了下水道口,很快就把口子堵住,水流停止,浮屍有節奏的随着水波沉浮。
現在的場景,還真就跟末日一樣,酷似被海嘯沖刷過後城市,一切殘破不堪。被喪屍推倒的樹幹、車輛等,積水上不僅僅漂浮着屍體,還包括其他各種東西,一片狼藉。
直到現在,才有點末日降臨的味道。
環顧四周,平澤誠感歎道:“這才是末日,不會突然降臨,而是悄然無息的改變着我所生活的環境,景色……包括人心。”
這時身旁響起水聲,循着聲音看去,老槍帶着幾個熟人艱難的在水中行走,一邊望着變得陌生的環境。
“嘿~诶!!!平小子!”大老遠老槍對着平澤誠不斷招手。
直到靠近過來,老槍一把勒住平澤誠的脖子大笑道:“哈哈哈,看你和那些喪屍打,那簡直看得心驚肉跳,還好你小子激靈。”
“的确,打的夠嗆。你們那邊呢,其他人怎麽樣。”
老槍臉色的笑容一僵,搖搖頭歎息道:“幾個兵娃娃…保安團的人死的差不多了,就剩下我這老頭還在殘喘苟延。”
察覺到老槍臉上的悲涼神色,似乎不僅僅是在指現在,老槍也在懷念着南疆陣亡的戰友們。
旁邊的健身教練走上來,情緒低落:“死剩下一些老幼婦孺,真不知道能不能熬到明天。”
“嘿,别說些晦氣的話!是吧,山蘭。”尿刀哥勾搭住健身教練的肩膀,臉上卻挂着牽強的笑容。
大家都很不樂觀,隻是不良娘一直保持着平靜的表情,雙手環胸:“我們能不能撐到明天,我覺得不是現在需要思考的問題。小子,你的肩膀沒事?”
不良娘指了指平澤誠被喪屍咬到的地方。
平澤誠看了一眼牙印,露出苦笑:“大概…沒啥大問題。”
旁邊的不良娘嘴角翹起,走過來摟住平澤誠的肩膀,絲毫不在意他是否會不會變樣。
其他人面面相窺,不斷的看向平澤誠肩上的牙印。
“我就說,那盒抗病毒的疫苗沒在空投箱裏,原來是被你小子順走了呢,嗯哼?”不良娘眯着眼,似乎能看透平澤誠的内心。
咽了咽口水,既然疫苗落入自己手中,那可别想自己把吃下的東西吐出來,特别是現在這東西,也是自己急需的藥。
“平小子,那些疫苗你先留着,我們這幾天也拿了不少空投箱不需要。撤離的事情你也不用瞎想,現在科技那麽發達,疫苗都有了,你隻要撐到明天,應該能得到有效的醫治,别太擔心了。”老槍拍了拍平澤誠的肩膀,安慰道。
平澤誠點了點頭,不過說起來,自己那天在盒子裏拿到的對講機,丢到哪了?估計是被弄丢了吧。
“對了平小子,來找你還有另一件事,我們想借你的推土機用用,趁着天還沒完全黑的時候,把四周的屍體清理掉一點,免得天黑喪屍摸着屍體堆爬上來。”
“行吧,那我先回去我的據點,明天一早再過來。對了,小心今晚,對面的喪屍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你們最好小心。”平澤誠特意提醒道。
“嗯,你也是。”
平澤誠轉身翻上了推土機,把挂在後面的電筋拿走,旁邊的陳教練幾人把挂在倒刺上的幹屍拽下,清理着上面多餘的東西。
抱住還在睡覺的艾莎走下,一深一淺的踩在積水中,下面要麽是破碎的玻璃,要麽是其他異物。
“對了,我的蠢旺呢?沒跟你們下來?”平澤誠好奇的看了看四周,沒有見到傻狗的身影。
正要啓動推土機的老槍摸了摸後腦勺,回憶道:“它?好像不知道跑到哪去了,那條大黃。”
“當時挺混亂的,也沒注意到那狗跑哪去了。”
正當平澤誠當心着蠢旺時,一聲犬吠把幾人的目光吸引過去。
隻見一輛破三輪在水中緩緩行駛,坐在三輪上的,不是人,是一條田園犬!
這傻狗當着所有人的面,雖然沒獸化但也夠嗆了,用兩個狗腿子蹬着三輪,小爪子有模有樣的控制着車頭,那場面,要多詭異有多詭異,說不出的喜感。
幾人紛紛看來,嘴角抽搐着,尿刀哥苦笑道:“原來覺得你能調教喪屍就夠叼了,你什麽時候把狗訓練得會騎三輪?”
“話說回來,那是狗?不是明确規定,建國之後動物不能成精?”陳教練忍不住吐槽道。
這一喜感的事情,讓幾人壓抑的心情稍微好了點。心情再差的人,看到這蠢旺騎三輪,想郁悶也郁悶不了。
當着大家的面,蠢旺把三輪騎到了平澤誠面前。剛好将艾莎放到貨鬥裏,伸手摸了摸蠢旺的腦袋,平澤誠不知道該訓斥她還是該誇獎,隻能苦笑。
蠢旺跳進貨鬥裏,小爪子“啪塔啪塔”在原地轉了一圈,吐着舌頭興奮的叫了聲。
翻上三輪,平澤誠朝着不良娘他們揮手道:“明天見,你們忙去吧。”
“好勒,平小子保重!”老槍叼着煙,開啓推土機往公寓駛去,其他人站在原地看了平澤誠一眼,跟着推土機往回走。
隻有不良娘還站在原地,眯着眼頂着平澤誠的背影,也在看睡在貨鬥裏的艾莎。
騎着三輪往回走,這上面的火箭彈發射器依舊挂着,隻不過吃灰好幾天了。平澤誠現在也沒多餘的汽水炸彈用來揮霍,這發射器估計是不會再用到了。
騎着三輪看着四周,忽然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原本熟悉的街道變得越來越陌生,越來越殘破。一個個自己曾經生活過的地方,變得熟悉卻又陌生。
“說起來,前面還是之前住過的公寓,不良娘把進化者的頭給當坐便器,哈哈…哈……”沒笑幾聲,平澤誠突然想起來,那個被沖進馬桶裏的腦袋,裏面可還有一顆中級強化石呢,别因爲被尿了就不要啊!
想到這,平澤誠将三輪停在了最初的那個地方,身上也挺髒的,不如回去那地方把這一身黏糊糊的衣服換了,實在太髒。
翻下車,推着三輪進到公寓樓下面。擡頭一看,那天自己還騎着傻狗撞進浴室裏。
“噗哈哈,記得那天艾莎還在洗澡,惱羞成怒把泡沫糊自己一臉呢。嗯,馬上就要離開這個鬼城了……”
感歎着,抱起艾莎帶着蠢旺走上樓,回到那天短暫休息過的房間。
直接走入浴室内,平澤誠還惦記着那個人頭裏的中級強化石。
“嘿咻。”将艾莎放進浴缸裏,轉身把一旁的馬桶蓋翻起來。
空蕩蕩的馬桶裏,除了血迹之外,什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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