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交加,使這個清晨染上了一絲陰暗,烏雲和雷湧,狂風和暴雨,将一地的血迹洗刷的幹幹淨淨,若不是一人一鶴的對峙,誰又能想象到一個美好的清晨将會變得如此這般?
瞪大了獨眼的白鶴終于忍耐不住憤怒,撲騰着翅膀,一口向武風啄去!它再也不想玩兒什麽虐老鼠的遊戲了,它隻想在這一秒的下一秒!讓這個該死的臭蟲死的幹幹淨淨!連同着這雨水,永永遠遠将靈魂囚禁在這片大地!
“噗……”尖銳的鳥喙如同閃電般毫無懸念地刺穿了武風的肉體!上一秒的下一秒,這一秒肚子裏露出的鮮紅與黏糊的腸子,這一切來得理所當然卻又出乎意料!這一切都讓武風還反應不過來,呆呆的看了一眼妹妹的靈棺。合上眼,沒有腸子和鮮血,隻有妹妹唯美的臉龐。
以及滿櫃的冰渣。
“我不能死!”爆炸般的聲音響徹在武風的耳邊!奇怪的人稱,但他知道這是在呼喚自己。
“武風!你還要複活自己的妹妹呢你個不守承諾的家夥!我不能死!”三瘋用着僵硬的聲帶嘶啞着、嘶吼着!
巨蟒仰天悲鳴一聲,顧不上什麽疼痛,此刻隻知道用最後的力氣盡可能的鎖住這隻沒了蛋的瘋鳥!它猛地從身後重新纏住了白鶴,用最後的一絲力量将它的脖子勒緊!再緊一點!再緊一點!
白鶴甩了甩頭頂的雨水,猛地一掙!雙翅一震!頓時便輕易掙脫了巨蟒的束縛,雙翅一字展,作勢就要一飛沖天!
“吟!!”卻又是一聲慘叫!這傻鳥好像又忘記了什麽,自己的雙腿還被那該死的系在好幾棵大樹上的繩子捆住呢!這一飛,猛地又被拉了下來!
對!我不能死!妹妹……妹妹!滿腦子盡是那一堆冰渣子淹沒了自己妹妹的臉龐,靈棺緩緩蓋上,發出吱呀的摩擦聲,閉上的靈棺墜入了黑夜,底下是雷雲湧動,就如這黑色的清晨,黑色的烏雲一般!
“不要!!!”睜眼,正是那白鶴被重新扯回地面那狼狽的身影!
再也不顧身上的傷勢,随手将系在簡易拉車上的衣服撕了下來将自己的腸子包回了肚子裏,不可思議的站了起來!并且拔腿就沖向了那傻了吧唧的白鶴,朝着那顆大腦袋一躍而上,再不猶豫!一刀又刺進了這厮的右眼!隻刺進去還不甘,拔起匕首再刺!
“吟!!!!”
“噗嗤噗嗤……”伴着白鶴的撲騰與悲吟,那刀子入肉的噗嗤聲越顯得凄慘,綠色的刀刃刺進去,拔出來是紅的、白的、綠的、黃的!鮮紅的血液從傷口處,每一刀都噴湧而出!緊緊的抱住這顆腦袋,在上面可比過山車和鬥牛要爽得多了,還有免費的刀子插!鮮紅的血絲布滿了武風的眼球,不知道是藍底白條還是白底藍條的衣服早已被雨水、血水、汗水、泥水染紅、染黑,混進去的小石子伴随着武風的每一刀子都在他的肚子裏面與内髒膜碰擊,還有泥土和沙蟲,外面是一場戰鬥,裏面也早已是一場戰争。
而此時三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靠着一雙手在雨中、泥中、石沙中爬了過來,憤怒自從武風受的那一鳥嘴巴開始就攀爬上了他的心口,心一狠!已經被磨爛了的雙手死扣着掙紮着的鳥腿兒向上爬去,嘴裏罵罵咧咧地說着一些聽不懂的人話。
或許是沖着去,或許是至多隻能爬到此處,反正三瘋任由自己的憤怒操控,就像當初将那嬰兒做成琥珀、将那殺人犯的老二塞進出口閥、将那仇家全部屠光一般的任由自己的憤怒操控!
“嗤!!!”他沖着白鶴的老二便是一口咬下!牙齒入肉的聲音即使在狂風暴雨中也依舊非常清晰!“嘶啦!”一口扯下一塊肉!三瘋生吃着鳥鞭!大口大口地喝着它汩汩流出的鮮血!大口大口地将這鳥兒最脆弱的部位撕碎!看小爺不喝的你貧血,咬的你斷子絕孫!
“吟!!!!”這次這傻鳥叫的更歡了!廢話,自己的命根子都被咬住了,叫的能不歡麽??它撲騰的更厲害了!可是下身的三瘋卻不要命一般死死的抱住那一大根,直接動手把它的蛋蛋都掏了出來!朝着輸精管又是一口!這下它可真是成了沒了蛋的鳥兒了……
“吟!!”這次的它的悲吟裏帶上了一絲哀求,撲騰的也有些暫緩了下來,仿佛希望武風放過它。怪了個奇!堂堂森林一角的霸主,居然哀求兩個連最低等的生物都不會正眼看一眼的渣渣,真是怪了個奇!
開玩笑,武風哪裏管它?學着三瘋的樣子,朝着脖子上的大動脈一刀割下去,也是大口大口的喝着那溫熱的鮮血!怎能放過這讓自己腸子都漏出來了的家夥?
勞資要用你的鮮血來洗澡!用你的羽毛來鋪床!用你的内髒來喂鳥!用你的骨架來安家!用你的鳥肉來果脯!用你的腿骨來烤肉!用你的頭骨來銘功!用你的菊花來招安!
那一股子狠勁兒真正的将這倆蛇精病的瘋狂、黑暗給體現了出來!不過說到底,這鳥也沒怎麽招着他倆了,反而是他倆把人蛋給砸了,這下仇恨對象可對調了,也不知道爲什麽,這倆貨對這大鳥仇恨值特高。
“吟……”大鳥的叫聲越來越虛弱了,巨蟒見狀也不顧渾身浴血,嘶鳴一聲便再次卷了上來,這對大鳥來說更是雪上加霜……身爲一隻紫天級巨獸!這對它來說簡直是種恥辱!但是……命都快沒了,還恥辱個屁啊!漸漸的,大鳥的哀鳴聲越來越小,掙紮也越來越淺……
雨下了一整天,雷電也閃了一整天,直到入夜了,烏雲才依依不舍地散去,白鶴,才最終與烏雲一起死去。從早晨白鶴追殺他們,到現在夜晚白鶴翹辮子,寥寥7個時辰,對武風和三瘋來說卻猶如7個世紀一般。
兩人早已傷的傷趴下、累的累趴下了。
“~~嘩~~!這大鳥還真能折騰,命根子都沒了,還折騰了這麽久才死,估計血都流幹了。”三瘋啐了一句,手裏還抱着那一人高的命根子,仿佛這是他的戰利品一般。
“餓死了,小二,上菜!”三瘋将那鳥鞭扔給了武風,“大爺今天要吃爆炒鳥鞭!”
武風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猛地爬了起來,撿起那根鳥鞭,“好嘞!大爺等着,菜馬上就來!”武風撐着身子把烤架搭上,然後把鳥鞭插在木枝上烤了起來。
大戰之後,一身輕松!這下不用擔心再用巨獸追殺了。他一邊哼着小曲兒,一邊翻卷着那根鳥鞭。
似乎連自己的腸子還有一截在外邊兒都已經忘記了。
“咦?好香啊!”遠處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武風頓時警惕了起來,因爲這并不是他所熟悉的任何一種語言!
緊緊的握住匕首,武風一躍而下,将三瘋護在身後,俯着身子看向了遠處深夜中的那個黑影。
咋一看還是人形的,“何方妖孽!?還不快快現身!?”三瘋暈乎乎的大叫道。
“嗯?”那黑影終于現出了身形,居然是一胡子拉碴的大漢!嘴裏說着讓人聽不懂的話。
武風無法與他進行語言交流,心裏便越是警惕,未知便是最大的恐懼來源。
那壯漢好像也發現了武風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麽,愣了一下,便苦笑了兩聲。“我是蠻天,被投放進這混沌大陸的獸人。”武風這次并沒有看到這壯漢動嘴,但是聲音卻傳入了自己的耳中。
獸人?
“嗯嗯!吾乃東皇天界金甲将軍!前方獸人還不快快行禮!”三瘋一臉嚴肅的說着。那蠻天顯然一愣,這才疑惑對方似乎不會精神傳意?也罷,他随手一揮,便将獸人語灌進了兩人的腦海中。
武風突然感覺頭一痛,正以爲對方要惡意相爲,沒想到腦海中突然便出現了一種語言,仿佛是自己的母語一般,自己熟悉無比。心中卻驚駭着對面獸人怎會手一揮就讓自己學會了獸語,難道是獸神!?這才謹慎的操着熟練的獸語問道,“我叫武風,他是張三瘋,不知這位獸人大哥所來何意?”
“嘿嘿!聞到了香味兒肚子一餓,自然就随香味兒跟來了。”蠻天嘿嘿一笑,也不客氣,一把舉起那烤好的鳥鞭聞了聞,“好香啊!”
“不知能不能……”
“随意。”反正自己還有一大隻,那隻鳥鞭給他吃了也不如何。
“決定了!就是你了!鳥鞭!噴他一口!”三瘋又怪叫了起來,不過還好是用的漢語,那壯漢也沒懂什麽意思。武風趕緊捂住了三瘋的嘴,坐在那靜靜的等待這個煞神趕緊走掉,千萬不要招惹到。
卻是可憐了白鶴,誓要将兩人靈魂永永遠遠囚禁在這片大陸上的白鶴,此刻自己的靈魂卻被囚禁在了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家夥的肚子裏,這,難道不是跟牲畜一樣了麽?
等到這位煞神吃飽喝足後,卻突然随手一捏,“咦?幻虛獸和火元素?”卻是這随手一捏,斯帕丘和哪吒卻慘叫一聲,從巨鳥身後被飛了出來,直直的落在蠻天的手上!
“抱歉,那是我等的夥伴,請放開他們。”武風雙眼一凝,手中早已握緊了那把墨綠匕首。蠻天尴尬的将斯帕丘和火元素放了下來,兩個小淘氣咿咿呀呀的向這位對他們出手不遜的家夥舉起小拳頭示威。
“抱歉,我沒有惡意,隻是在這個隻有巨獸的地方看到兩隻靈獸感到很驚奇罷了。對了,這白頭鶴是你們殺掉的?它看起來可是有紫段初期的樣子了。”蠻天随手一挖,一顆淡紫色的菱形便從那巨鳥的體内飛了出來。
“真有趣,兩個連紅段都不到的小子和兩隻連紅段都沒到的靈獸幹掉了一隻僞紫段的白頭鶴?嘿嘿,能告訴我你們是怎麽殺死它的麽?它看起來可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貨色!”蠻天頓了頓,“而且連紅段都不到的小東西可是連成爲它的食物的資格都沒有,如果可以的話,麻煩告訴我,你們是怎麽招惹上它的?”他再次頓了頓,“我願意給出酬勞!”
這看起來不像是麻煩找上門來了,而是好處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