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很少就很懂事,從懂事以來就幫着母親幹家裏的活,街坊鄰居都誇江星是個好孩子,吃過苦才能體會到生活的酸楚,才能讓人快速長大。
所謂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句話一點都不假。
小時候江星不知道爲何母親總在黃昏的時候坐在村口,一直眺望着遠方,似乎在期盼着什麽,每看到母親傷神的樣子,江星都暗暗傷心。到了十三歲,江星才知道母親一直在等父親的歸來。
他回來了,開着豪車,穿着名牌出現在村口,母親告訴他那是自己父親的時候,他沉默了,沒有說話,目光中卻流露一絲恨意。
從小過慣清苦日子的江星,很小的時候就有了勤儉節約的習慣,他不會把錢花到不必要的地方。
脫去了一身草綠色的軍裝,江星穿上了他去部隊前買的衣服,雖然小了點但還能穿,白色的上衣,黑色的休閑褲,平闆運動鞋,一身衣服加起來也沒有超過二百塊錢。
但江星一直感覺這種廉價的衣服穿起來要比那些上千上萬的衣服舒坦,因爲這是自己掙錢買的。
不錯,從生出到現在江星沒有花過江騰給他的一分錢,因爲他心中又恨,他不該在自己十三歲的時候出現,更不該将他們母子兩人接出大山,若不是那樣母親就不會死,他也不會失去一個溫暖的懷抱。
江星一身樸實無華的裝扮,在人群中除了一張清秀的面孔之外,似乎并沒有特别之處,更沒有太多地方吸引住坐在身邊的女孩。
女孩隻是禮貌的看了江星一眼,随後便低下頭,一手托着腮,像是在思考事情,又像是有什麽心事,總之她整個人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火車啓動了。
雖然美女對男人來說,有着極大的誘惑,但江星也沒有無趣到主動讨好的地步,見女孩不說話,他拿起一本《精神現象學》觀看了起來。
當女孩看到江星手中那本《精神現象學》的時候,忍不住的多看了江星一眼,她看到書頁空白的地方全寫滿了小字,似心德之類的,于是眼中露出了好奇。
“你也喜歡這本書?”破天荒的,那位在生活中總是沉靜如水的女孩開口對江星問道。
問完話後,女孩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她居然主動跟一個陌生男人說話,當然主要的原因都在于那本書上。
她那位被頻發心理學專家的母親最愛看的就是這本書,也總喜歡在書上寫下自己的心德,她看到這本書,就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從心底裏感到親切。
見女孩說話,江星禮貌的合上書本,輕輕一笑,“是啊!挺喜歡的。”
“這本書我媽也喜歡看,你應該是學心理的學生!”女孩的聲音就跟她的相貌一樣,很好聽,很清脆。
“哦,不是,我報考的是美術系。”江星道。
随後,江星與漂亮女孩不冷不熱的聊了起來,從聊天中江星得知,女孩叫谷藍,是東海戲劇藝術學院的新生,與自己一樣坐火車也是去東海報到的。
“你說你母親是心理學專家,在心理方面一定有着不小的成就!其實我挺崇拜那些心理專家的。”江星很客氣的說道。…。
江星的笑容很清澈,給人的感覺笑的很幹淨,沒有面對美女的拘束也沒有色咪咪的眼神,這樣一來令谷藍對江星的印象大好,至少不屬于讨厭的那種。
“我媽前年去世了。”谷藍聽到江星問話,神色黯然下來,她強硬的壓制痛苦,硬是擠出一絲笑容,可隐藏在笑容背後的痛苦,江星能感受到。
“不好意思。”江星略帶安慰的說道。
火車又行駛了一陣子。
江星與谷藍畢竟剛剛認識,再加上兩人都不是愛說話的人,所以聊了一會就感覺沒什麽可聊的了。
中途,江星去了趟廁所,等他從廁所出來的時候,發現兩個青年堵住了他的去路。
江星微微皺眉,想要繞身避開兩個青年,卻見其中那個個子略高的青年開口說道:“兄弟,跟你商量個事。”
青年身穿一身名牌衣服,一身養眼的打扮就知道是一個富家子弟,他的樣子很傲慢,看到江星身上的眼神充滿了不屑。
其實江星早就注意到了兩人,兩人坐在江星的不遠處,早就察覺到了兩人看自己的目光不善。
“什麽事?”江星看着眼前的青年,話音平靜的問道。
“我叫于智高,這是五百塊錢你拿着。”于智高說着話從那個标志着鳄魚頭的錢包裏掏出五張一百元大鈔。
“錢?”江星掃了一眼,搖晃在自己面前五張鈔票,沒有伸手去接的意思,“爲什麽要給我錢?”
“就是想跟你換個座位,你旁邊那女的我喜歡。”于智高根本沒有把江星放在眼裏,直截了當的說道。
江星聽後不由一笑,果然被自己猜中了,“算了,我有錢。”江星很直接的拒絕了于智高。
見江星拒絕,于智高雙眼一眯,心中即使有了怒氣,但也沒發作,接着說道:“你有錢?你能穿這麽爛的衣服,兄弟,我看你拿着這些錢,買幾件衣服!如果不夠我再給你添五百。”
于智高話語雖說和氣,但那種諷刺的意味卻一點也沒有掩蓋。
江星看了于智高一眼,搖了搖頭,“不換”。
“你……”于智高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嘴角挂起狠色,“兄弟,别敬酒不吃吃罰酒。”可以看的出來,于智高已經到了憤怒的邊緣。
跟随在于智高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的青年,在這個時候走前了一步,站好了動手的最佳位置,他玩虐的眼神,似乎吃定了江星一般。
江星懶得再理會兩人,又一次的搖了搖頭,之後他轉身想要離去。
于智高靠家裏豐厚的鈔票在學校裏也是大哥的級别,手下有着衆多爲錢财出賣靈魂的小弟,可以說是學校的風雲人物,今天卻被一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少年冷落,他頓時火冒三丈。
“你大爺的,給我站住。”于智高黑着臉喊道。
火車上的廁所都是單獨的包廂,于智高大聲喊也不用害怕驚動其他的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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