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山林中一陣呐喊,昨日那幫匪徒再一次沖了過來,怯懦的張鐵目光呆滞的坐在小橋邊的石墩上,嘴裏不時的呢喃道,“是我害了大家,是我害了大家……”
不過并沒有人理會張鐵的言辭,隻當他在外面的門派争鬥中被打傻了。
當匪徒們沖過來時,昨日大勝的村民們再無懼色,今日甚至連武器都不用了,一個個直接便沖了上去。
匪徒們卻是因昨日教訓,卻是不敢正面與村民們發生沖突隻是在一邊周旋着,似乎在等待着什麽。
張大牛的父親張虎一把拉過林嘯堂道,“先生,你還是到後面回避一下,一會碰着你可就不好了。”
林嘯堂不動聲色與展清柔站到人群之後,村民們與匪土們玩起了捉迷藏,一個追一個轉,總之抓不到也逃不走。
就在村民們有些惱火時,天空中四道霞光射來,隻見四名身穿黃色道袍的仙人從天而降。
三男一女,其中一名老者、一名中年和一名青年,還有一個是位花季少女,四人一到場,一幫匪徒不再躲散,紛紛聚攏到四人之後。
村民們見到四人是從天上飛來的,一時間也是被鎮住,也都停止下追擊,奇怪的望着這四個身穿袍衣的家夥。
四人一到場,先是奇怪的探視一群村民,結果什麽也沒探視到,不過就是一群很普通的凡人而已。
四人中修爲最高的是那老者,已經有師階颠峰修爲,最弱的是那青年不過剛剛入得師階而已,中年男子與那花季少女都是師階中期修爲。
花季少女眉頭一皺,掃了一眼匪徒之首紅臉大漢,道,“你們連這幫山野村夫都鬥不過,還敢自稱是牙宋國第一大幫?一群廢物!”
在少女怒罵之下,上百名匪徒武者無人敢吱聲,均是一臉膽怯,生怕惹到此女。
老者臉上卻是閃過一絲怪異之色,反複探視之下,這群村民無人一能人,全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村民,身上連最基本的氣源感都沒有,而自己身後這群看起來很像是匪徒的武者,其實是牙宋國這個凡人國度裏最大的幫派強武門的内門弟子,最差也有仆級修爲,更有幾名衛階武衛,那首領紅臉大漢更是衛階颠峰的凡人高手。
一共百來人竟然鬥不過一群村民,老者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麽原因。
在修煉界混了百多年老者也是頗有心機者,估摸着這群村民背後或許有什麽其他力量的支持。
老者和顔悅色的詢問道,“昨日可有一個叫張鐵的人進入此村?”
村民們面面相觑,不一刻人群中一名村民道,“有又如何?”
老者嘿嘿一笑道,“有的話,那便将此人交出,老夫絕不爲難你們!”
那村民頭高高仰起,道,“不交你能如何?”
老者眼中寒光一閃,剛剛他已将四周方圓五裏之内用源識全都探視了一邊,這也是他的最大極限,卻是什麽也沒有查到,連一絲可疑氣源都沒有,心中倒是自嘲自己太過多慮了。
站在老者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青年,冷笑道,“不交,就将整個山村夷爲平地!”
此話一出幾個村民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花季少女眼色一閃,手中一把飛劍飛射而出,唆的一聲,茲,一聲怪響,最前派三名村民的頭顱被硬生生砍了下去。
村民笑聲頓止,一個個大驚失色,之前狂妄幾乎在一瞬間被平息下來,不過仍有幾人還不明悟,直接便沖了上去,想要用昨日的手法将那少女給殺了。
可是幾個村民一起步便覺自身步伐沉重,遠沒有昨日來得輕巧。
老者對着身後一幫匪徒手一揮道,“好好教訓教訓這幫叼民。”
迫于某種壓力,老者顯然不太想親自動手,能利用的資源還是要利用一下。
上百位武者先是有些遲疑,但一看到三名頭身分家的村民之後,心中膽子立刻大了起來,況且還有四位仙人坐鎮。
紅臉大漢第一個沖了出去,有一人帶頭,其他人自然緊跟而上,一時間整個山村之外殺聲震天。
即而哭喊聲,嚎叫聲,求饒聲,此起彼伏,鮮紅血液更是将四周泥土染成紅色。
不一刻,幾十名村民便倒在血泊之中,村民的氣焰完全被熄滅,不少人的眼睛開始變得無神起來,他們想不明白爲什麽昨天還很強大的自己,忽然變得如此渺小,昨天不堪一擊的匪徒怎麽到了今天變得如此厲害。
村民們再無心思抵抗,稍微有些頭腦的村民心知不妙,轉身便逃,一哄而散,一幫武者殺得興起,部分直接殺進村莊之内,很快村莊裏大火彌漫,雞犬不甯。
望着眼前一幕,以林嘯堂往常的個性通常要麽出手相助,要麽轉身離去,絕對不會站着旁觀,然而今日所領悟的無爲之境,卻是讓他更爲透徹的看到一些事情,幫是害了村民,不幫還是害村民,那到底如何選擇呢?
這個看似沒有答案的問題,無爲之境卻是給予了最好的解答。
張土面如土色的跌坐在地上,一臉茫然,仿佛一下從天堂跌入了地獄,曾經兒時的夢想就是有一天能夠踏上修煉一途,奈何自己沒有什麽天分,沒有哪個門派願意收留自己,如今忽然發現自己有了些能耐,準備再次争取一下時,卻發現原來一切隻不過是黃粱一夢。
張樂樂同母親一邊拖着父親一邊朝着林嘯堂喊道,“大哥哥,快跑,快跑,壞人殺過來了。”
張大牛一家三口,王二狗一家三口,此刻也是拼命往回奔跑着。
就在張樂樂一家快要逃入山中時一道銀光閃過,茲,張土的一隻胳膊應聲斷下,頓時血噴不止。
張樂樂頓時大驚,哭喊道,“不要!”
就在這時又是一道銀光閃來,張樂樂也不知拿來的勇氣,奮不顧身攔在父親身前,要用小小身軀攔截下那罪惡的銀光。
一直站在橋邊的林嘯堂淡漠的臉上忽然寒光一閃,手指一點,一道紫芒射出。
砰的一聲,銀光被抵消。
從開始一直到現在,林嘯堂與展清柔一直靜靜的站在哪裏,說來也怪百多名殺意滔天的武者,竟是無人敢沖向他們,即使有幾個膽大者也都是沖到一半改變注意。
銀光是花季少女所放,此刻俏臉一凝重,剛剛那突然出現的紫芒,她竟然沒有看清是從哪個放心射來的。
老者同樣沒有看清,頓時心中一驚,放聲道,“夠了,都給我回來,找到張鐵帶來即可!”
老者話音一落,百多名武者全都膽怯的停下手來,張鐵一直都坐在橋墩之上,本來就恍惚的意識,在數十村民被殺之後,變得更爲嚴重,此時已經有些瘋癫起來。
望着張鐵,老者連殺他的心思都提不起來,直言問道,“張鐵,我問你,你們狼牙山祖師留下的一塊記憶藍魔石如今何在?”
“是我害了全村啊!”張鐵神色茫然的嚎叫道。
老者又要問,花季少女卻是道,“師兄,此人隻怕已經瘋了,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不如用搜魂術吧!”
老者猶豫之下望着張鐵,道,“也隻能如此了。”
老者說着單手呈爪,對着張鐵的頭顱便要抓将下去,忽而兩塊石頭從兩個不同的方向上砸了過來,老者護體真氣一凝,石頭立刻被氣源震得粉碎。
石塊是張樂樂與張大牛所扔,張鐵是二人堂叔,兩個小孩不忍看見叔叔被人所害用弱小的臂膀丢出石塊,希望能夠救堂叔。
“兩個小娃娃,最好安穩點!”一旁的青年眼神有些變态的說道,特别是望向張樂樂時竟是有一種貪婪。
“不許傷害我二叔!”張樂樂又撿起一塊石砸了出去。
青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騷動因子,一個閃身已是來至張樂樂身邊,一住抓住張樂樂的下巴,淫邪道,“小女娃長的好标志!”
“放開我!”張樂樂怒道,張口便已咬了下去。
青年眼中冷光一閃,正要将張樂樂擊暈,忽然一道紫芒射來,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手肘部直接被射穿,頓成肉漿。
“啊……,誰!”青年大叫一聲,頓起一身冷汗。
不等青年再次出聲,一隻大手從天而降,直接将其拎上半空,猛的一捏,青年頓時化作血泥撒向泥土之中,做了肥料。
老者、中年男子與花季少女終于看清出手之人,正是那一直站着不動的紫袍青年。
望着瞬間被殺的青年,老者面色極爲難看,那青年是師父他老人家三年前剛收下的關門弟子,天賦極高,準備重點培養,日後作爲接班人,此次出來也是爲了曆練一下,由老者帶隊,沒想到剛出門就被人給殺了,這個罪名老者心知自己回去之後定會受到責罰,頓時間大怒,若不是探視不出紫袍青年的修爲,隻怕早已經出手了。
老者厲聲道,“閣下何人?”
林嘯堂看都不看那老者一眼,隻是關注着張樂樂、張大牛與王二狗幾個小孩的安危,一旦有武者近了他們的身,立刻就會被一股無形之力,碾成碎片。
花季少女頓時有些惱火,“小子,師兄跟你說話沒聽見嗎?”
啪!
少女話音剛落,臉上便被重重的甩了一巴掌,至于是怎麽被打的卻是沒有看清,頓時臉上浮現出五指紅印。
展清柔冷冷望着那少女道,“無知小輩,若再出言不遜便要你小命!”
此刻老者已經完全醒悟,無論他怎麽探視都無法探出兩名青年的修爲,顯然二人修爲都在自己之上,最差也到了大師階程度,這等程度已經不是他們可以招惹的。
老者強壓住心頭怒火,和顔悅色道,“不知前輩出自哪門哪派,小老兒乃是楊門内務弟子!”
通常自報家門者,都是些大門大派的弟子,在有可能鬥不過對方時,便會使用這樣的法子來震懾對方。
楊門也确實是個不小門派,排除五大派和兩大超級門派之外,楊門能派進前二十。
林嘯堂目光一冷,低聲道,“不想死,立刻滾!”
老者、中年男子與花季少女臉色當即不好看,楊門在這片區域是絕對的老大,就算是一些大門派的長老路過此地都要親自登門拜訪一下師祖。
不過好漢不吃眼前虧,此人修爲在三人之上,再加上身邊那修爲同樣不弱的女子,隻怕鬥之不過。
想罷,老者給其餘二人使了個眼色,示意離開,随即順手便要抓起張鐵,師父的關門弟子雖死,起碼也得完成任務,回去好有個交代,至于報仇一事也輪不到自己來。
老者手還未伸出,一股大力迅猛襲來,頓時一副老骨頭飛退而去,重重撞在遠處山壁之上,大吐數口血水,已是受了極重之傷。
花季少女與那中年男子一看情形不對,不再管那張鐵,轉身抓起老者飛遁而去。
衆武者一見幾位仙人都被打跑,哪裏還有心思再對付村民,一哄而散往山林中逃去,這一次與昨日完全不同,可以說是如喪家之犬,再無報複之心。
猶如驚弓之鳥的村民們,此刻再無昨日之風,個個神色痛苦,近百名村民身死當場,對于一個山村來說,是一場浩劫。
村民們悲痛之下卻是畏懼的望着林嘯堂與展清柔,此刻他們才知這兩個青年遠非他們所想象的那樣隻是山外來的書生,他們根本就是傳聞中的仙人。
一時間村民們忽然明悟了,昨日定然是有仙人相助他們才會變得如此厲害,但爲何今日仙人不幫助他們了呢?
凡人有凡人的理解,很快村民們便聯想到昨日整個村莊的變化,自大自滿自負所有種種都是罪過,他們的行爲顯然激怒了仙人,觸怒了神靈,懲罰便接踵而來,正所謂因果報應。
一名村民卟咚一聲跪倒在地,深深的磕了一個響頭,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接着所有村民都跪在地上,齊聲道,“謝上仙!”
“大哥哥,你是仙人?”張樂樂稚嫩的小腦袋仰望着林嘯堂問道。
林嘯堂即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張樂樂年紀雖小,但卻很聰慧,答案自然不需要明說,早已經明了,張樂樂立刻跪地求道,“仙人哥哥,求求你,救救我父親吧,他斷了胳膊,以後就不能幹活了。”
林嘯堂望了一眼遠處倒在血泊中的張土,手上一點,隔空便将張土斷臂接了上去,随後手上淩空飛舞,一束束紫色光點彙集到張土的斷口處,不一會傷口的血液不再流動,更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愈合着。
這一幕看在村民們的眼裏簡直匪夷所思,遠遠超過了他們的想象,在他們眼裏這種力量是不可抗拒的。
之前村民們對紫袍青年和藍袍女子的親切之感蕩然無存,留下的隻有深深的畏懼和崇敬。
而張樂樂、張大牛和王二狗則眼睛瞪得大大,這在他們幼小的心靈上重重的刻上一道印記,沒想到他們争論了很久的仙人就在自己身邊,而且還天天給他們講故事,這與他們想象中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大相徑庭。
“謝謝,仙人大哥哥!”張樂樂擦幹眼角淚水感激道,随即跑到父親身邊。
對于山村殘局林嘯堂不再過問,轉身又上山而去,跟随在後的展清柔不明問道,“林大哥,我們要離開嗎?”
“再過幾日吧!”林嘯堂若有所思的邊走邊道。
展清柔有些奇怪道問道,“林大哥,你剛剛爲何要放走那兩個人呢?”
林嘯堂不以爲然道,“殺了他們,一樣還會有修煉者再來此地,那個張鐵身上一定藏着什麽秘密或是什麽寶貝,那幫孩子我不想他們受到傷害,其他人我不管。”
這一夜,山村沉浸在無限的悲痛之中,除了哭泣之聲再無其他。
第二日清晨,林嘯堂與展清柔如往常一樣出現在小橋邊,凝望着山村,幾乎每一戶人家都在操辦着喪事,披麻戴孝,整個村莊之内一片黃白之色,漫天飛舞到處都是紙錢。
就在這時天邊數道霞光急射而來,爲首的是一名老妪,修爲已到大師階,更是達到中期頂峰。
一到山村上空,老妪二話不說,便是放出一把大火,火從天降直襲村莊,此火若是擊中村莊,整個村莊瞬間将變爲一片火海,要不了一個時辰便會被燒幹盡什麽也不會留下。
不過火還未降下,一團紫火便由地面反撲上去,一口将大火吞噬。
老妪大吃一驚,凝神一望之間山村之外的小橋邊上站着一名紫袍青年和一名藍袍女子。
老妪探視之下竟是探視不出二人修爲深淺,心中再次一驚,不由的對身邊花季少女問道,“昨日便是這兩人将我那關門弟子殺了的嗎?”
花季少女肯定道,“是的師父,正是這二人中的紫袍青年!”
老妪雖知自己修爲不如對方,但卻沒有露出怯逃之意,爲了以防萬一,來之前她專門準備了一件法寶,回天三叉劍!
此寶威力無比,可以越階一個境界戰勝其他修煉者,老妪手一抛,丈許回天三叉劍憑空而出,直直朝着林嘯堂射去。
林嘯堂根本連看都不看,手一招一團紫火再次撲上,将回天三叉劍吞噬消融。
老妪還想抵擋,紫火襲來,根本擋無可擋,頓時滿頭白發被燒得幹幹淨淨,身上衣物也被烤焦,模樣狼狽不堪。
跟随老妪而來的幾名弟子頓時驚詫不已,老妪哪裏還有心思鬥下去,轉身飛遁狂逃而去。
飛遁過程中老妪明顯受到不小驚吓,對身邊弟子道,“趕緊回派請元老前來,此人隻怕是靈魂階高位修煉者,不是我等可以招惹得起的。”
花季少女倒吸一口涼氣,此刻徹底斷絕了還想報仇的念頭,昨日被殺死的青年正是她的雙修伴侶。
又過一日,楊門元老楊培帶着幾名長老與弟子飛身而來,林嘯堂與展清柔依然靜立在山村之外小橋邊。
昨日那老妪也跟了來,隻是一頭白發已經消失不見,卻是成了老尼姑,頭上帶了個罩帽。
老妪對于自己關門弟子被滅殺一事憤恨不已,鐵了心的要報仇,她就不信利用楊門的力量會鏟除不了這個紫袍青年。
老妪對于楊培的實力很清楚,此人靈魂階後期修爲,是整個楊門中最有希望沖擊地王階的三人之一,楊門開派至今已有三千多年,一直還未出過地王老怪,但門派實力一直都在穩步提升,如今也算是一方大派了。
“師叔,正是下面那紫袍人!”老妪極爲恭敬道。
楊培帶着幾位修煉者一落地,便打量那紫袍青年,越打量就越心驚,對方修爲深淺他根本探視不出來。
“殺我楊門弟子,今日定要你這斯償命,還我徒兒命來!”老妪突然情緒很是激動道。
林嘯堂神色一變,楊培卻是心中大驚,忙回身瞪了一眼老妪,“放肆,休得無理!”
一聲怒斥,讓得老妪啞口無言,目瞪口呆,不知師叔爲何如此,是不是吃錯藥了。
“前輩,家徒無理,還忘多多包涵,我派打攪您清修,實在萬分抱歉,還請前輩不要計較,若是前輩不嫌棄,晚輩代表楊門衆門人弟子邀請前輩前往作客,好讓晚輩們孝敬孝敬前輩。”楊培話語誠懇,神色間更是恭敬無比。
此話一出,站在楊培身後的一衆楊門長老,一個個頓時驚詫不已,望向紫袍青年的眼神裏充滿了不可思議,他們怎麽也想不到一個看上去不過二十五六的青年竟然修爲比隻師叔楊培的修爲還要高。
老妪則身子猛的一顫,仿佛一道晴天霹靂擊中自己一般,心神大亂,若是楊培都叫上一聲前輩的話,那此人定然是一名地王老怪了。
地王階,絕對仰望的高度,老妪眼神竟是一陣渙散,整個身子開始發軟,得罪了地王老怪的後果不想都知道,就算是整個楊門也絕對不敢去招惹地王老怪的。
老妪混亂之下,卟咚一聲跪倒在地,不住的磕頭道,“晚輩有眼不識泰山,願自斷一臂,望前輩不要怪罪我派,都是晚輩對座下弟子教導無方。”
話落,手起,老妪手指一點一道光芒閃過,一隻手臂脫身而去。
林嘯堂并未阻止,而且老妪大拜,他絕對受的起,教導弟子無方也是事實,不過老妪性子倒是剛烈,斷臂之下眉頭都未動彈一下,對于門派也是無比忠誠,嚣張跋扈一些,倒也不是個大奸大惡之人。
林嘯堂神色一緩道,“罷了,以後你們楊門不得騷擾這處山村,若是有所刁難,甚至殘殺無辜的話,休怪林某無情。”
此刻山村之内一群村民都好奇的站在遠處望着小橋處對峙的幾位仙人,一個個都爲紫袍青年捏了把汗。
不過當看見一名老婦人恐懼的跪倒在地上時,村民們都松了一口氣,忽然有一名村民指着老婦人一邊站着的老者道,“那個老者不是八裏山外那座祭觀中的仙人像嗎?”
老者正是楊培!
其他村民頓時也想了起來,祭觀中放着的金身像與那老者的樣貌一模一樣。
“大仙,真的大仙!”有村民叫了起來。
平時見到的都是金身塑像,此時此刻見到真正的大仙,村民們的心境激動得無以複加,隻是他們并不知昨日慘劇與這大仙多少還是有些關系的。
然而樸實的村民們并不會想太多,在他們看來,這是祥兆祥瑞。
就在村民們興奮之中準備集體對着大仙跪下時,隻見那老者雙膝緩緩彎曲,對着紫袍青年跪了下去,畢恭畢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騷動的村民們頓時鴉雀無聲!
整個村莊安靜得有些異常。
所有村民仿佛忘記了呼吸!
大仙對着紫袍青年磕頭之後,帶着身後一幫仙人飛天而去。
當村民們反應過來時,小橋邊已經空無一人,紫袍青年與藍袍女子不知何時也消失不見。
林嘯堂與展清柔回到山頂洞府之中,休整一夜,第二日清晨便将洞府封閉,正要離去,卻見三個小孩灰頭土臉的站在山頂之下崎岖山路上,一臉虔誠的仰望着上面,正是張樂樂、張大牛與王二狗。
三人跪在地上,小小身軀瑟瑟發抖,頭發上沾滿了露水,竟是連夜爬上山頂。
“仙人哥哥,求求您收我們爲伴童吧!讓我們做什麽都可以!”張樂樂深深的磕上一頭道。
林嘯堂神色淡漠道,“修煉之途枯燥乏味,更是危機四伏,稍不留神便有可能喪命,還是做上一世逍遙凡人來得痛快!”
張大牛毅然道,“仙人哥哥,請收下我們吧,我們能吃苦的,就算身死也無怨無悔!”
王二狗也跟着道,“仙人哥哥,收下我們吧!”
收徒林嘯堂自然沒有打算,但這三名孩童是自己領悟無爲之境的關鍵,若是不幫倒是會影響到心境,思量了一會道,“伴童一事不要再提,我與你們也算有緣,既然你們執意要走上修煉一途,那邊引你們入道吧!”
說着林嘯堂手一伸,一道紫光席卷而去,将張樂樂、張大牛和王二狗三人一并卷入其中,随後又将莫昆、江姓青年抓起,瞬息之間飛天而去。
半日飛程,林嘯堂與展清柔已是來到楊門宗派直屬地境内,整個楊門已是連夜擺設大張旗鼓迎接。
一入楊門之内,兩邊衆弟子一字排開,足有上千人之多,楊培率領楊門内三位靈魂階後期的元老迎接,後面還跟着幾位修爲稍弱些的元老。
忽然元老之中,有一青年驚訝道,“林前輩!”
林嘯堂忽而一笑,“楊道友,沒想到你是楊門中人!”
青年正是楊天,見林嘯堂稱呼自己爲道友,楊天臉上一紅有些不大自在起來,抓抓頭道,“晚輩是楊門始祖的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