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自己容貌被毀之後,當年纏着自己的男修無不消失無蹤,偶有遇見也多是用一種厭惡的眼神看待自己,敷衍幾句便迫不及待的抽身而去。
晨露仙子很清楚自己現在有多麽的醜陋,她自己都不敢照鏡子,生怕多看幾眼自己把自己給殺了。
不知爲何,晨露仙子忽然湧現出一股奇妙的情愫,論交情自己跟林嘯堂顯然并沒有多少,也就大夏那次突襲而已。
一向人情淡薄的修煉界,晨露仙子早已看透,但是眼這個男子似乎是個例外。
所有人都驚訝的望着這個突然出現語出驚人的紫袍青年,此人身上氣源極不清晰,無論怎麽探視都探不出個所以然。
場中唯有三眼神丐和通雲真人的臉上閃過一抹震驚之色,當年‘囚魔谷’二人都是直接參與者,當時發生的一切都印象深刻,對于眼前紫袍青年自然再熟悉不過。
“他還活着?”三眼神丐不太确定的小聲嘀咕着。
音絕禅師上下打量着林嘯堂,想要找出後者來路出自哪派,可是卻怎麽也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迹,這人陌生的很,自己絲毫沒有印象。
“這位施主,此事是本寺與晨施主之間的私事,隻怕旁人不便插手!”音絕禅師坦言道,不過他倒是出于好心,眼前這紫袍青年雖說修爲不弱,但也不過是靈魂後期而已,絕然擋不下自己兩掌,沒必要節外生枝。
“呵呵,晨道友的事就是林某的事,大師不必多慮,這兩掌我接了,大師出手吧!”林嘯堂笑道。
如此一說,音絕禅師若再推脫卻是顯得怯場,倒是無話可回,隻得歎了口氣道,“既然施主心意已決,老衲隻好得罪了!”
“晨道友,閃開點,可别碰着你!”林嘯堂淡然道。
晨露仙子愣了一下,随後聽話的後退數步,那張隐藏在黑紗之下的醜臉上卻是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動,心裏竟是暖洋洋的。
“大師,且慢,這種事怎可别人代勞,以老夫之見,這位小兄弟還是不要插手!否則豈不是亂了套!”驚雲子一番探視之後,發現紫袍青年修爲并不算太高,隻是斂息之法極爲精妙而已,便開口道。
“大師,此事乃是貴派之事,以林某之見,還輪不到他們太雲宗來指手畫腳,否則豈不是亂了套?”林嘯堂面色無波,語鋒卻是争鋒相對極爲犀利道。
周圍人等頓時臉色一變,都對紫袍青年嚣張口氣搖頭,驚雲子可是修煉界前輩,修爲高深莫測,招惹了他簡直是找死,這年頭年輕人總是幹傻事。
“你這……”通雲真人身後兩名青年弟子一見這個看上去與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居然幹沖撞師叔祖,簡直是大逆不道,正要出口訓斥,卻是被驚雲子放出的一股氣源給逼了回去。
驚雲子一張老臉上似笑非笑,眼中華過一絲狠辣,哼了一哼,道,“大師,你出手吧,剛才就當老夫什麽都沒說!”
“這家夥不是在找死嗎?”有人小聲道。
“是啊,驚雲前輩一番可是好意!”有人附和。
“人家想英雄救美,就讓人家救呗,搭上性命人家願意,你管得着嗎?”又有人冷嘲熱諷。
“救美?這位道友,看來你是新人啊,那位晨露仙子當年确實是個美人,不過自從七十多年前去了一趟大夏國之後,被毀了容,那張臉據說白天都能吓死一頭牛!”角落裏另有人掃盲道。
一幫心中恐懼,想走一直沒走成的低位修煉者們,心裏一直都憋屈的很,大門大派的他們不敢惹,幾個老家夥更加不是他們能碰的,眼下突然冒出個沖能的青年,一個個自然将其當成發洩對象,同時也算是向苦林寺和太雲宗表表心意,告訴他們,自己其實是站在他們一邊的。
幾位修煉者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麽,忽然一道冷光射來,隻見那藍袍女子身上殺氣越來越濃,吓得幾人把話又都憋了回去。
音絕禅師雙手合十說了句佛語,随後道,“小兄弟,不知出自何門,老衲不想打的不明不白!”
“無名小卒,不足道哉,大師盡管出手,無論是傷是死都是自願,與大師無關,在坐的各位都可見證!”林嘯堂淡淡道。
紫袍青年越是沉着,音絕大師心裏卻是越覺得蹊跷,此人若不是傻帽就是真有些本事。
音絕禅師眼色一凝,全身氣源爆漲,氣浪滾滾而來,一隻佛手已然蓄滿力量,由于對方的沉着,音絕禅師不敢大意,一上來便用了八分力。
“音波掌!”音絕禅師輕喝一聲,帶着恐怖源力的一掌排山倒海一般推了出去。
砰……
整隻大手印結實的擊在紫袍青年胸口,爲了以防萬一音絕禅師不僅使上八分力,而且這一掌也是沖着要害而去的,速度極快。
一聲震耳巨響,以掌心爲中心,一輪強烈的沖擊劇烈擴散,殃及到四周其他修煉者,一幫家夥均是被掀翻在地,有些甚至口吐鮮血受了内傷。
悶響過後,音絕禅師單掌依然拍在紫袍青年胸口,兩人仿佛粘在一起一般,隻是前者臉上微有驚恐之色,後者并沒有任何受到重擊受傷或者不适的迹象。
片刻停頓,突然,音絕禅師隻覺一股巨大反彈力洶湧而來。
哒哒哒……
音絕禅師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下,一串小碎步,急速向後退去,一直退到大門口,至少退出十多丈才停下身形。
紫袍青年原地未動,一臉從容的看着音絕禅師,笑道,“大師,慈悲爲懷,不忍下重手,林某謝了,一掌已接,還有一掌,大師,請!”
驚雲子幾人臉色驟變,音絕禅師的實力他們再清楚不過了,整個南川界除了十大高手之外,能夠與音絕禅師一較高下的人寥寥無幾,紫袍青年竟然正面承受一掌還滿不在乎。
他到底是誰?不少人的心中冒出一個疑問。
音絕禅師面色難看,自己一掌非但沒讓對方退上一步,自己還狼狽退出好遠,在一幫晚輩面前算是丢盡了臉面。
音絕禅師紅潤的胖臉上閃過一絲狠色,雖然知道對方隻怕也是一位地王階修煉者,但在這麽多人面前實在丢不起這個臉。
“這位道友,小心了!”音絕禅師當即改了稱呼,對方明顯和自己同階自然是平輩。
話落人動,音絕禅師全身上下泛起陣陣白芒,手掌上更是質化出一隻大手印,整個客棧都在劇烈顫抖,随時都有倒塌的可能。
林嘯堂垂在一邊的右手随意推了出去。
兩掌相對,轟的一聲,地動山搖,若不是辛西亞之前接到林嘯堂傳音,讓她支起屏障,防止餘波傷及無辜,隻怕兩掌對碰之下,不僅整個客棧要化爲廢墟,就是整個西山小鎮也要從地圖上被抹去。
辛西亞體内氣血翻騰,口中一甜差點吐出一口血,兩大地王階之間的對碰實在是太恐怖了,即使是餘波也有如此威力。
辛西亞拼盡全力支撐起的屏障雖是擋住了餘波的傷害,但自己也是受了些内傷,好在隻是硬傷,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咚的一聲,音絕禅師整個人倒射出去,地上劃過兩道深深的腳痕,一直退到街道中央才停止下來。
“大師修爲深厚,承讓!”林嘯堂施上一禮道。
音絕禅師體内翻江倒海,元靈也是被震得搖擺不定,一時間根本說不出話來,隻能就地運源以作調整。
這時一直站在客棧四角的一衆修煉者個個面色難看,剛剛說的那些風涼話,在這兩掌之下如同自己抽了自己幾巴掌一般,心裏更是忐忑不安起來,誰也沒料到紫袍青年竟然是一位地王階前輩。
驚雲子面色不定,身邊兩位三眼神丐和通雲真人目露懼色,‘囚魔谷’一役時的畫面仿佛重現。
“驚雲道友,林某當年天蘭集會時與貴派大元老太上真人曾有過一面之緣,貴派與晨道友之間怕是有些誤會,不知可否看在林某的薄面上将此事暫緩些時日。”林嘯堂面色淡定道。
驚雲子看了一眼還沒有緩過氣來的音絕禅師,心中微微估量着紫袍青年的實力,沉聲道,“不知這位道友出自哪派?”
“在下千河宗元老林嘯堂!”林嘯堂倒也不掩飾直接道。
此言一出,全場再次騷動,不少人眼中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千河宗姓林的元老幾百年來也隻有那麽一個。
“第三元老!”有人失聲道。
驚雲子心下一驚,仔細打量着眼前紫袍青年,當年這位第三元老在南川界可是掀起不小風波,就連幾位盟主也是對其頗爲關注,大夏一行之後,所有人都以爲此人已經隕落,他竟然沒有死!如今修爲比之當年有了長足進步,看來這些年都在閉關修煉了。
“你便是當年與太陰天君和七絕夫人一同前往大夏的千河宗第三元老?”驚雲子眼中依然還有一絲質疑,畢竟當年大夏一行六人,一人未歸,另外歸來五人都極爲狼狽,就連太陰天君這位南川界十大高手之一都身受重傷,差點隕落,七絕夫人更是元氣大傷,回來就閉門修養,到今天還沒有出來。
“當年晨道友也是其中成員,驚雲道友不會不知道吧?”林嘯堂反問道,眼色之間卻是閃過一絲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