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竹上人其實有些不敢直接稱呼,畢竟人家比自己修爲高太多,身份地位也相差好幾個檔次,可是讓他反駁他又不敢,如此之下也隻是傻笑。
一番對話下來,梁茹芸之前對林嘯堂的種種看法逐漸淡化下去,心情也是好了不少。
“林大哥,你上次給茹芸的秘籍,茹芸有好多地方都不太懂。”梁茹芸不好意思道。
乖乖,都送秘籍啦,流竹上人兩眼放光,心裏好不快活。
林嘯堂遞過一塊玉簡道,“這裏面有大哥修煉時的一些心得,你拿去自己看吧,上次走的匆忙,忘記給你了。”
“謝謝大哥!”接過玉簡梁茹芸興奮不已,對于任何修煉者而言能夠得到修煉心得比什麽都實惠。
“好了,二位也不要再送了,就到此處吧!”林嘯堂忽然道,在他看來以流竹師徒二人的修爲隻怕上得天蘭山不太合适。
一聽這話流竹上人有些慌了,焦急之下竟然脫口道,“前輩,請收下我師徒二人吧!”
這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讓林嘯堂一臉茫然,接着道,“上人可是星雲宗長老?”
流竹上人話一出口便知自己犯了糊塗,改口道,“前輩,晚輩口誤,口誤,晚輩的意思是想讓前輩收下我這徒弟,晚輩愚笨,再教也教不出什麽名堂來,怕荒廢了茹芸的才能。”
林嘯堂身爲千河宗元老自然有權力收人,隻是這兩位身份有些特殊,本就已經加入他派,哪有同時加入兩個門派的。
“此事以後再說吧!”林嘯堂望了一眼天蘭山道。
流竹上人心知自己太急,梁茹芸更是心裏暗怪師父糊塗,哪裏有道理這般要求的,師徒二人尴尬中告辭而去。
當林嘯堂跟随方天明來至千河宗歇腳之處時,靈月仙子幾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即使剛剛已有傳聞,但前眼所見時還是有些如夢如幻。
靈月仙子可是親眼看到林嘯堂被卷入那毀天滅地的風暴之中的,雖然心裏不願意相信這位元老就此消亡,但卻也知道那種情況下絕對是九死一生。
落塵子看到林嘯堂回歸,心中一直懸着的大石頭終于落了下來,在他的心裏早已經将這位年輕有爲的青年當做千河宗的未來。
林嘯堂對着落塵子微施一禮,道,“落塵師兄,師弟回來了!”
“林師弟,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落塵子激動之色溢于言表。
就在落塵子與一衆門人準備詢問林嘯堂是如何出得囚魔谷時,通林塔頂層的巨鍾突然響起,聲音綿延渾厚,聽在耳裏震在心中,極爲滄桑。
咚……咚……
隻有在非常緊急之時,才會敲響此鍾。
“不好,定有巨變!”落塵子臉色大變,也顧不得再詢問林嘯堂什麽,拉起後者便朝着通林塔飛去,留下一衆心神不甯的門人弟子。
在天蘭山周圍歇腳的衆派元老在聽得此鍾聲之後均急飛而來,所有人都朝着通林塔飛馳而去。
林嘯堂剛被落塵子帶入通林塔廳堂内,一道紅影忽然而至,正是胡媚兒,若不是周圍衆多修煉界高人,隻怕早已經撲将上去。
落塵子極爲識趣的離開幾步,早在囚魔谷時他便已經看出此女與林師弟當年怕是有些糾結。
“公子,你出來了!”胡媚兒一雙好看秀目早已經蒙上一層水霧,聲音哽咽道,胸前一對高聳峰巒上下起伏,顯得極爲激動。
“出來了,讓你挂心了!”林嘯堂目光溫和的望着這位與自己曾有過魚水之歡的妖魅女子輕聲回道。
“當年公子一去不複返一别便是近百年,公子怎能如此狠心。”胡媚兒滿目淚光的擡頭望着林嘯堂,問出此話隐隐有種責怪之意,然而吐露情誼就更爲明顯了。
回憶當年之事,林嘯堂不禁感慨萬分,若不是胡媚兒隻怕自己活不到今日,後來又與此女子發生關系,不過當初自己也是被動的,因此并沒有付出太多感情,胡媚兒對自己似乎也非情深意中,那時多少也是在利用自己。
然而那日林嘯堂僞裝成天極老人聽得胡媚兒的一番話後,卻是在心裏不可抑制的湧動出一種想要去保護的沖動,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這位看上去有些放蕩不羁的女子竟然如此癡情,一直都在尋找自己的下落。
就算林嘯堂心系青梅竹馬的林婉兒,卻也無法放下這份厚重如山的情分,不管如何都要給個交代。
林嘯堂其實自己也不清楚到底要對胡媚兒交代什麽,正如小蘭一樣,其實林嘯堂對這兩個在自己生命中曾經綻放光彩的女人所湧動出的情感似乎更多的是一種親情,現如今林嘯堂隻是單純的想将她們靠攏在自己身邊,時下混亂之際,林嘯堂覺得這樣對她們來說至少安全一些。
林嘯堂更想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内在修煉方面給予她們最大的幫助,要知道女修相對于男修而言,在修煉界内更難立足。
事實上,由于身體資質所限,很少有女修能夠爬到修煉之道的頂端,大多數都隻能依附與男修,即使是一些擁有靈魂階的女修,依然無法獨擋一面。
“媚兒,你怪我嗎?”林嘯堂不知如何回答,解釋之語不想多說,輕聲問出一句。
胡媚兒身子微微一顫,強烈忍住澎湃的情素,一聲媚兒幾乎要将她融化,不過胡媚兒到底是一派元老,大風大浪也經曆過不少,斷然不會當衆失控,不動聲色的擦拭眼角淚漬,白了一眼道,“公子,你是個壞人。”
說完便轉身朝着自己的位置而去,留下不知到底是怪還是不怪的林嘯堂,坐回位置的胡媚兒卻是裝作若無其事,隻是那雙美麗的雙眸中閃爍着一抹狡黠。
落塵子見二叙舊完畢,随即将林嘯堂引入坐席。
匆匆幾句對話不過盞茶功夫,此刻廳堂内已經坐落滿堂,各派元老幾乎都已到場。
幾位盟主更是坐候多時,負責主持此次集會的冰皇一臉陰沉的站在長桌前方,待到人來的差不多時,直接道,“大夏國派來信使,送來一封約戰信,要求十日之後在大夏國與南川界西北交界處的望月坡一決勝負,若不敢戰,需得割讓西北五千裏地域給他們,方可取消約戰。”
此話一出衆修頓時一臉驚容,有怒者,有怯者,更有進退兩難者。
“十日之限太過倉促,西北之地并無氣源充足之所,也無生長珍貴株草的特殊土地,割了就割了吧,不如以退爲進,争取些時間,待到準備妥當之後,我們再奪回失地。”一位天林寺僧侶元老開口道。
“老秃驢,别以爲你們天林寺離的遠,便不心疼西北之地的割讓,你以爲大夏國那幫貪心之徒得了五千裏地便會滿足嗎?若是答應割讓,便是承認我界怕了他們大夏國,後面諸多不平等條約便會陸續而來,一點一點将我們蠶食幹淨,到時你們天林寺一樣保不住。”太雲宗通雲真人氣憤道。
“我看還是不戰爲妙,大夏妖人詭計多端,說不定以此來分散我們的注意力,望月坡不過是個幌子,到時極有可能乘我界不備大舉進犯,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十國盟鬼淵門元老極淵老魔上次在囚魔谷内吃了暗虧,此時不免有些多疑起來。
其他元老也是紛紛發表意見,歸類起來無非分爲兩派,接戰派與不戰派,接戰派的意見自然都比較直接簡單,不戰派理由那可是一大堆。
幾位盟主若在平時隻憑威勢便可将衆位元老壓制下去,但如今大敵當前,隻能賄賂人心,而不能鎮壓,若不能齊心,斷然對抗不了強大的大夏國。
待到衆位元老閉口之時,冰皇才道,“各位所言均有些道理,我們六位盟主商議之後認爲,戰要戰,防也要防,而且我們也要突襲大夏内界重地。”
衆元老聞言頓時一驚,十國盟苦林寺元老一陽禅師不動聲色的問道,“冰盟主這突襲大夏内界重地爲何意?”
冰皇雙眼微微眯起,“大夏國這些年來四處擴張,不斷蠶食周邊弱小修煉界,以此來壯大自己,迫于大夏之威,很多修煉界都被打蒙,許多修煉界隻知盲目抵抗,但最終還是被蠶食幹淨,始終沒有人想過反撲,既然大夏能侵犯我們,爲何我們不可反撲回去。”
“冰盟主的意思便是要組織一批修煉者入侵大夏喽?”尚武府一位元老直言道。
“正是!”冰皇眼色猛的一凝,接着道,“大夏爲了侵犯我界先後已經兩次不宣而戰,幸得我界突起一位後起之秀,才保得我界不破,此次大夏約戰,我等自然不能完全相信,我們六位盟主的意思是,派遣一部分前往望月坡與大夏一戰,另有一部分修煉者防禦二線,防止大夏偷襲,再分派出五位高手繞道潛入大夏國内界之内,偷襲礦山、藥園,以及盡可能多的剿滅對方靈魂階高手。”
如此大膽的想法頓時引起場下一片嘩然,倒不是反入侵讓衆位元老驚訝,而是隻派五人潛入大夏國偷襲讓得元老們有些不能接受,這似乎也太輕視大夏國了,況且誰又願意去送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