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林嘯堂準備蹲下身來檢查一下泥土的成色,忽然眼前一道白影一掠而過,飄向後面的南宮祠堂,接着傳來一聲輕微而空洞的笑聲……
林嘯堂剛要前去看個究竟,一道白芒直射而來,更帶着一聲凄涼陰森的哭訴,“還我性命,還我性命……”
林嘯堂手一伸放在儲物戒指内的巨劍赫然在手,一劍劈向白芒……
砰的一聲,那道白芒被林嘯堂給劈散。
隐沒在遠處的白影似乎一驚,急掠而去仿佛‘它’也見到了鬼怪一般。
林嘯堂哪裏肯放‘它’,說不定那白影跟這南宮家的滅門事件有關,蓬的一聲,化作火團射了出去。
白影速度雖快,卻還不及林嘯堂,隻掠出十幾丈就被林嘯堂給追上。
白影似乎急了,一甩手一道銀光掠出,一把長劍劈向林嘯堂,後者不避不躲,兩指一夾,精準的夾住劍頭,輕輕一掰,當的一聲,長劍竟是被直接被掰斷。
林嘯堂迅疾的拉住白影的衣角,輕輕一拉,白影便翻轉過身來,林嘯堂眼中華光一閃,單手呈爪,一把抓住白影的脖子,正要下力,卻是看清白影面容,驚道,“是你!”
“是你!”白影也是同時道出一聲。
白影竟是南宮菲菲,林嘯堂愕然放手,“你……你沒死?”
三年來南宮菲菲幾乎一直過着這種女鬼一般的生活,隻是爲了保護南宮家最後一片淨土不被盜走,不讓閑人破壞先者的靈魂,讓南宮家的祠堂能夠保存更長時間。
這三年南宮菲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作爲一名修煉者她是不合格的,太過感性,更有心結,這些都是修煉者的大忌。
一夜之間所有的家人族人都死于非命,更加心痛的是醒來時心愛之人睜着眼睛就死在身旁,湘玉就死在身旁,那種感覺是無法言道的。
然而,這三年來南宮菲菲從來沒有掉一滴眼淚,她幻想着守在這裏有一天殺人者還會再現身,到時候她便将内嬰引爆,與之同歸于盡,可是南宮菲菲等來的卻是一個個貪婪無知的盜竊者。
此刻終于有一個熟悉之人站在自己面前時,南宮菲菲心中的那股悲傷與落寞再也控制不住,一頭栽進林嘯堂的懷中哭泣起來。
這一哭便是大半個時辰,不過并沒有悲痛欲絕的死去活來,隻有痛哭之後的綿延流涕。
林嘯堂沒有打攪她,靜靜的等待她将心中所有悲痛都釋放出來,才輕聲問道,“隻剩下你一個嗎?”
南宮菲菲輕輕的搖了搖頭,“應該不止,還活着的下層弟子怕是隐姓埋名不敢再稱是南宮家的人,芽月那天并不在府上,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我醒來的時候整個府上的人都已經死了,當我看到很多城衛隊朝府内湧時就躲了起來。”
三年前雖然這個女人的眼中含帶着某種憂郁,但整體看來還是很豐腴健康的,如今卻是瘦了一圈,臉色蒼白無血,一頭長發蓬亂的很,從遠處看還真是個女鬼形象。
再加上南宮菲菲又有師階後期的源力,飛來飛去的,足以吓退一般人。
南宮家的人大部分都是被一種很詭異的毒源力給毒死的,死的很安靜,并沒有太多打鬥的痕迹,隻有部分高手是被殺死的,而南宮菲菲習慣将自己的院子包裹上一層隔音屏障,因此當晚到底發生了什麽,她并不知道。
那一晚南宮菲菲與湘玉激情纏綿之後睡得很沉,醒來時已經是三天之後,一切都變了,之後南宮菲菲就藏了起來,等人們将屍體全部掩埋之後才出來,接下來一直都在南宮府的廢墟之上扮演着女鬼的角色。
“你沒想過離開嗎?”林嘯堂奇怪道。
南宮菲菲輕咬紅唇,“我從來沒有出過南宮府。”
“那你以前是怎麽修煉的呢?”
“南宮家有專門的閉修室,一般的增源丹也很多。”南宮菲菲低頭道。
林嘯堂幾乎暈了,急切的聲音顯得大了一些,“你修煉是爲了什麽?”
南宮菲菲眼淚又開始在眼眶裏打轉,這次是被吓的,“先前是爲了逃避婚姻,後來是爲了保持青春。”
林嘯堂豎兩個大拇指絕對佩服的望着南宮菲菲,道出三個字,“你真牛!”
南宮菲菲怕是整個修煉界最大的恥辱,女人果然夠瘋狂,爲了這樣的信念也能修煉至師階後期,可見那份臭美的決心有多麽的強烈,不過這一點倒也無可厚非了。
從小到大都是嬌生慣養的南宮菲菲在生活自理上的能力很差,更沒有像一般的修煉者那樣外出曆練,基本上過着一種類似尼姑的生活,好在還有一個湘玉陪伴着她。
她這個同性戀到底是被逼出來的呢?還是天生的呢?林嘯堂卻是有着摸不準了。
既然這三年來南宮菲菲一直都待在這裏,顯然也不會有什麽線索,下手的人做的很幹淨,似乎也不在意是否有殘留的餘黨,滅掉南宮家的大部分人,目的就已經達到了。
一把拉過南宮菲菲的小手,林嘯堂直接奔出了廢墟,在跨出廢墟的那一步時,南宮菲菲遲疑了,不過她哪裏是林嘯堂的對手,後者根本不顧她的想法,野蠻的将她給拉了出去。
林嘯堂随便找了一家小客棧,包了一間大廂房,又讓店家準備沐浴的物品,請來兩個小丫鬟,買了一身女式衣服,然後直接将南宮菲菲給推了進去。
要想突破心理障礙對于自己而言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不過有一個很強的外力推波助瀾的話卻也很容易突破。
南宮菲菲躺在大木桶裏,身邊站着兩個小丫鬟服侍着,仿佛又回到了從前,這三年來的疲憊與悲傷都浸泡在溫熱的水中,慢慢的,慢慢的減退着。
當南宮菲菲出來時,林嘯堂隻覺眼前一亮,除了清瘦了一些,與三年前已經沒有多大差别。
一身淡綠色連衣裙,内裏是束身白衣,纖細的腰兒盈盈一握,裙子上擺的臀部圓潤挺翹,胸前那道扣人心弦的弧度,很容易讓人變成野獸。
“謝謝林公子!”南宮菲菲俏臉绯紅的望着林嘯堂輕聲道。
林嘯堂擺擺手道,“這有啥好謝的,四年前若不是大小姐出手相助我和婉兒怕是逃脫不出,大小姐還有什麽需要盡管說好了。”
南宮菲菲那雙不符合年歲的清純眉目中閃爍着掙紮,卟咚一聲,南宮菲菲直接跪了下去。
林嘯堂幹忙将其拉起來,“這是何意?大小姐有話盡管說好了!”
“求林公子出手爲南宮家報仇!南宮菲菲,願意做牛做馬服侍林公子一生一世,永不反悔。”南宮菲菲掙紮着不想起來,不過她的力氣可沒有林嘯堂的大,還是站了起來。
南宮家的血海深仇,林嘯堂并不想插手,事實上,每百年神器現世時,大大小小的家族總是會有些變動,很多勢力比較強大的家族都會因爲種種原因而消亡,不過像南宮家這麽凄慘,這麽徹底的,倒還是第一次出現。
林嘯堂歎息道,“大小姐,嘯堂無論身份還是修爲,都受不起你這一跪啊!”
南宮菲菲泣不成聲道,“望林公子成全,菲菲一定會盡心服侍你周全,菲菲雖有一身修爲,卻無尋仇資本,怕是連士階之流都難以對付,實在是隻懂心法,不懂術法,會點小小皮毛招數而已,無力報仇。”
林嘯堂既沒有答應也沒有不答應,隻道,“最近我會調查一些事情,你就暫時跟我一起行動好了,也許會查到點什麽有用的東西。”
“謝林公子!”南宮菲菲頓時泣喜成聲。
林嘯堂決定先在大州城駐留幾日,這裏畢竟是大城市,消息的流量會比較快速,範圍也更廣一些。
整天出入一些茶館、客棧之類的場所,不過兩天下來林嘯堂并沒有獲得想要的信息。
花幽谷的地盤林嘯堂暫時還不想去,總覺得那樣會将自己暴露出來,納蘭幽那雙好奇的大眼睛,林嘯堂怎麽也無法忘懷,雖是好看,卻也很危險。
第三日,林嘯堂走進當初與林烈比酒的那家客棧,大州城的客棧幾乎已經去遍了,隻剩下幾家沒有去,什麽消息也沒有聽到,林嘯堂準備明日離開大州城,去别的大城市碰碰運氣。
“林公子,這家客棧的泉酒,相當有名呢!”南宮菲菲一入座後介紹道。
林嘯堂心不在焉的微微點了點頭,掃視着大堂内用食的每一個人。
這三天來,南宮菲菲的情緒好了很多,林嘯堂自然知道原因,一個女人找到一份寄托之後,自然在情緒上會好起來。
隻是爲南宮家報仇之事,林嘯堂确實不想攙和進去,但眼下又不便明說,隻能先拖着。
林嘯堂忽然注意到靠窗口而坐的三個人,他們的身上散發着很強烈的源力氣息,與一般的普通人有很大的區别。
自從南宮家倒了之後,大州城修煉者的數量明顯減少了許多,似乎都有些忌諱。
“你們聽說沒有,九天元爐的石化碎片五道宗已經找到一些線索了。”一名灰衣大漢一臉神秘的小聲道。
一直在注意着三人的林嘯堂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什麽線索?”坐在灰衣大漢對面的白面書生好奇問道,旁邊一位老者也是一臉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