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微厚,倒也紅潤,鼻子不翹不塌,一雙黑眸如鏡湖一般甯靜無波,卻可感受到湖面以下那種冰涼的深邃,細細月牙眉倒有幾分美女的姿态,僅此而已。
林嘯堂觀察女性向來都是不餘遺力的,不将對方看個透徹那絕對是不會罷休,或許是曾經做爲一名外科醫生對人體構造的一種執著。
就在這時白衣女子首先打破沉靜,“林家後山何時輪到你們雲霄殿來撒野?”
連師兄終于忍不住了,“好大的口氣,雲霄殿乃是軒轅國内四大道宗門派之一,區區邊緣家族能與雲霄殿比?”
白衣女子眉頭一皺,手一揮,一道如雲似幻的虛掌射了出去……
砰……
噗……
連師兄胸口整個塌陷了下去,大吐一口血,不敢相信的看着胸口,又看了一眼白衣女子,想說什麽卻是說不出口,便倒了下去沒了氣息。
隻一擊,一名士階高手就報銷掉,這是何等恐怖的實力。
“空雲手?”林羽璇眼裏面充滿了震驚,剛才白衣女子随意一招,卻是林家祖傳秘技空雲手的最高境界------翻手覆雲。
丁師弟似乎看出些門道,自己師兄被一掌擊斃絲毫沒有憤怒之意,反而頭一低恭敬道,“晚輩不知前輩在此山修行,打攪之處,還望前輩多多包涵,晚輩已失一隻胳膊,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還請前輩給晚輩一個機會,晚輩這就離山而去,今後永不踏足林家地界之内。”
“林家後山是你們這些小輩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嗎?”白衣女子冰冷如霜的說道。
丁師弟大驚失色,想逃這腳下卻是生了根似的動彈不得,一股強壓将他死死扣住,不能挪移分毫。
白衣女子腳下一點,從那枝葉上飄了下來,緩緩落地,表情淡漠的望着被綁幾人,忽然,二指爲劍,飄逸身姿旋轉起舞,接着一道巨大劍影從天而降,當真是劈天蓋地了。
劍影散發出的罩氣将方圓幾裏地均都籠罩其中,噌……,一舉劈下,丁姓男子連躲避之力都無從施展,被巨大劍影生生劈成兩半。
白衣女子手一揮,兩道火光射了出去,分别擊中兩具屍體,蓬的一聲,屍體仿佛助燃器一般激烈燒起,幾個眨眼的功夫便被燒成灰燼,一陣風過什麽也沒剩下。
真陽之火?林嘯堂微露訝意,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什麽火焰可以如此霸道。
丁姓男子一死,林平等人身上的草繩自動解開,幾人終于從束縛中掙脫出來,不知何時醒來的小蘭第一時間撲向林嘯堂大哭起來,對于老巴子的死小蘭還是無法接受。
哭聲似乎一時間成了主旋律,林雨娴呆立一會也是不能自已的哭了起來,剛才少女被吓得不輕,以爲自己真的要魂歸黃泉了。
林平扶起斷去一臂肚子上被桶一刀的阿猛,遺憾的搖了搖頭,後者堂堂八尺男兒也是淚流滿面,阿猛和老巴子算是從小一起長大,感情頗深,此刻也是按耐不住心中悲痛。
“老祖宗在上,請受玄孫林雨璇一拜!”
林雨璇突然面對白衣女子恭敬的跪拜下去,連磕三個響頭才緩緩起身。
其他人對于林家這位年輕族長的舉動有些不太明白,怔怔的望着她,而這時已經站起身來的林羽璇一把拉過還在哭泣的妹妹,道,“雨娴,快跪下,向老祖請安。”
林雨娴哭的是稀裏嘩啦,腦子一片空白,一跪下也順着姐姐剛才的話說了一遍。
白衣女子不避不讓,坦然接受兩姐妹的跪拜,甚至還滿意的點了點頭。
其他人頓時一陣愕然,但很快也有所頓悟明白過來。
林嘯堂揣測眼前這白衣女子至多不過二十大幾歲,不會超過三十歲,怎麽會是林家老祖呢?難道說進入大師階之後真的可以青春永駐容顔不老?
事實上,已經不需要過多的證明,白衣女子剛才在擊殺兩名雲霄殿貪徒時所用招數全部都是林家絕學,最後那招便是青木劍決的最大奧義------無劍開山。
林家三大秘技,青木劍決、空雲手和踏塵步,從問世以來五百多年間,将這三大家族秘技練至最頂層的隻有一人而已,自然便是林家老祖林屹然了。
林平當即也跪了過去,參拜一番,小蘭、阿猛強忍心中傷痛也拜了拜,唯獨林嘯堂未曾跪拜,一個人仔細在枯葉地上尋找着什麽。
其他人等都好奇的望着趴在地上摸索的林嘯堂,不知他在幹什麽,越找還越急,嘴裏不時嘀咕着,“明明看到那斯死前脫手,東西應該落在此處,怎麽會沒有呢?”
“小家夥,可是在找這個?”白衣女子捏着一枚儲物戒指舉起道。
林嘯堂撅着屁股扭頭一看,眼前一亮,蹭的跳起,跑了過去,也不管什麽老祖不老祖一把搶過那枚戒指,源識伸出探了探,什麽也沒少,懸着的心才落了下來,這裏面的玩意可都是自己玩命争取過來的,好多都沒有深入研究,要是沒了林嘯堂非嘔死不可。
“林老祖,晚輩先謝啦!”林嘯堂不拘小節的說道。
就在這時,山上傳來一聲巨響,随後兩道影子極速穿過山林之間,射了過來,一藍一灰。
蘇倩倩與那儒雅青年各盡其能,法寶、道符盡出,光芒四射間,終究是旗鼓相當,誰也奈何不了誰。
若不是山下突現巨劍虛影,劍氣直挂雲霄,引起二人注意,否則的話,此間還在遊鬥中不肯停手。
一落場中,儒雅青年便覺不妥,自己幾位師弟有兩位不知去向,隻有梁培的屍體倒在一邊,看來死去多時。
儒雅青年正要發作,餘光忽見衆人之間多了一道白影,仔細一觀,大驚失色,失聲道,“是你!”
白衣女子眉頭一皺,道,“你那不中用的師父青陽子這麽快就好了傷疤忘了疼,竟派你們這些小輩來林家搗亂,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煩了。”
儒雅青年一臉疑惑,微欠身道,“不知前輩與這林家是何關系?”
白衣女子淡然道,“我姓林,你說是什麽關系?”
儒雅青年心下一驚,世間最倒黴的巧事居然被自己給碰上了,“晚輩還有要事在身,先告辭了。”說完也不管師弟梁培屍體,直接化作一道灰芒速遁而去。
林嘯堂有些不解這林老祖爲何會放了那家夥,以這林老祖的身手,要想幹掉那斯應該是易如反掌之事。
“老祖,爲什麽要放了那家夥?”林雨娴倒是快人快語問出了心聲。
林羽璇瞪眼道,“雨娴,不得無理!怎麽跟老祖說話呢?”
林雨娴撅嘴心裏不服氣卻也是不敢與姐姐争辯。
白衣女子望着灰芒消失的方向,似答非答道,“雲霄殿不是我們這樣的小家族可以惹得起的,普通弟子殺了也就殺了,像這類具有上佳源媒的弟子若是殺了,那便是等于向雲霄殿宣戰,真惹急了對方,我們林家即便有靈木結陣保護,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幾人面面相觑,林老祖這等神威,竟也會如此思前顧後,可見雲霄殿内的上層高手是何等恐怖了。
老巴子死了,家族将其追加爲家族英雄立碑于家族祠堂中,更是舉行了家族第二等級的葬禮,也算給足了林嘯堂面子。
不過葬禮隻舉行了一天而已,之後便是全族動員禮拜老祖宗雲遊歸來,林老祖離開家族已有四五十年的時間,之間從未回來過。
林屹然離開林家之時,那時候林天正也不過是個二三十歲的小夥子,如今卻已是頭發花白皺紋滿面年過古稀的老者。
大拜老祖持續了整整三天,新羅城地界無人不知林家老祖回歸故裏,不少小勢力小家族都紛紛送來賀禮,天南宗自然也是派專人送來一份頗豐的大禮。
林家可謂是如日中天,而且林屹然林老祖更是向全族宣布,此次歸來将會在家族後山靜修,不會輕易離開。
月前一戰林家算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了。
可是這幾天林嘯堂卻過的不太舒坦,因爲那位隻有二十多歲容顔的林老祖看他的眼神總是有些怪異,似乎有些排斥,更是對那蘇倩倩有身仇怨似的,每每看上一眼,那眼裏總是充斥着一絲殺氣。
倒黴的事情,遠遠比林嘯堂看上去的還要多。
大拜典禮一結束,林老祖便傳話,要與林嘯堂單獨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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