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前黃一刀就說馬上走,一個時辰過去了還是沒走,黃一刀心裏那個急啊,好徒弟哎,你怎麽還沒到啊,再不到爲師要上吊喽,你快回來啊……
沒人知道黃一刀心裏在嚎喪,幾位林家家将明顯不耐煩起來,要不是有求于這枯瘦老頭,隻怕早就叫罵開來……
“師父,今兒個一大清早藥鋪就這麽熱鬧呀,這個月的月錢是不是要多發幾個銀子啊!”林嘯堂一進門便嚷嚷道。
急得跟熱鍋上螞蟻似的黃一刀,一見救星到,忙把林嘯堂拉到一邊,低聲耳語。
“好徒弟,你可算是來了,這幫家夥天還沒亮就堵在門口,跟催命鬼似的,你做好準備沒有。”黃一刀慎重問道。
“我有沒有準備好不打緊,關鍵是師父您昨兒個準備工作做的如何,隻要您裝備帶齊,我這邊自然沒問題!”林嘯堂鼻子旁邊一顆大号黑痣在微笑中上下抖動着。
見林嘯堂狀态神勇,黃一刀的心安了不少,奇怪看着林嘯堂的臉道,“好徒弟,你這臉上的黑痣今兒個怎麽長大了?”
林嘯堂斜眼看了看藥堂左邊站着的幾個人,低聲道,“死老頭,林家有我熟悉的人,保險起見,還是面目全非一點好。”
“哎,爲師讓你受苦了!”黃一刀悔恨道,隻是一雙精明的老眼中閃爍着金子的顔色。
林嘯堂毫不領情的白了一眼,正色道,“昨天那黑袍女子怎麽樣了?”
“還沒醒!”黃一刀朝幾名站在藥鋪門口神色不耐煩的家将笑了笑道。
一名家将見這師徒二人好似沒完沒了,便上前道,“黃門主,時候不早了,外面拖車的白鹿都拉了幾泡屎尿,再不走這藥鋪門口都快成糞池了。”
家将不敢直言吆喝,怕這黃門主到了林家不好好給老族長治病,但等候的時間實在太長,字裏行間隐隐透露着他微怒的情緒。
“好好好,這就走,這就走!”黃一刀一如既往的好說話。
家将無奈的退了回去,這句話他的耳朵都聽出老繭來了,還好這一次沒有再拖延,黃一刀進内屋拿出一個大藥箱,便拉着那位樣貌醜陋的徒弟出門上了白鹿車。
林家上下對黃一刀師徒禮待有佳,大長老親自迎接,陣勢了得。
可是這麽一來,黃一刀卻更心虛了,此時嘗到的甜頭越多,一會的壓力就越大,若是治不好病,怕是不能善了。
大長老親自把黃一刀師徒領進内府廳堂,起初林嘯堂還擔心被認出來,不過一路走來幾乎沒人願意在他臉上多停留一刻,都是匆匆掃一眼便移開視線,這形象實在太對不起觀衆了。
得意之餘,林嘯堂卻也是苦惱至極,這次爲了黃一刀算是徹底把光輝形象給犧牲掉了。
同昨晚情形幾乎一樣,内廳堂已經站了不少人,南宮博和幾名藍眼睛黃頭發的白袍牧師在讨論着什麽。
而老族長林天正的狀态卻遠不如昨日,臉上虛汗直冒,已經坐不住,隻能躺在一張木闆床上,意識很模糊,看上去命不久已……
大長老介紹道,“南宮族長,這位是一刀門的黃門主,今日特請他來爲老族長診斷!黃門主,這位便是南宮世家現任族長南宮博!”
大人物,黃一刀心裏打了個激靈,老臉上卻虛情假意笑道,“久聞南宮族長大名,如雷灌耳,今日一見果然人中之龍,仙人下凡,羨煞老夫啊!”
這馬屁拍的夠響亮,聽得在場衆人汗毛直豎,心下猛啐,不要臉……
如此大帽扣上,南宮博不得不陪上笑臉,“哪裏哪裏,都是些虛名,黃門主過獎了!”
“黃門主,老族長這兩年一直受惡疾困繞,久治不愈,最近幾日病情加重,您可要救救他啊!”大長老苦臉道。
黃一刀臉色肅穆,低頭看了看林天正,此時幾名牧師正在集體用恢複術和驅散術爲林天正治療,隻是效果甚微。
另有一名絕色少女用一種古老的方式認真爲林天正按摩通脈。
站在黃一刀身邊的醜少年心裏暗暗好笑,老頭子分明得的是慢性闌尾炎,既沒有外傷也沒有内傷,經絡本身也是通常無比,這幫家夥做再多也是無用功。
黃一刀裝模作樣的轉了一圈後,搖頭晃腦的說道,“徒弟,爲師已經看出些須端倪,你可有看出些門道?”
這話頓時讓一直愁眉緊鎖的衆人微微一愣,狐疑之下升起一股好奇,這小老頭可了不得,請來這麽多高手,還是第一次有人剛看上幾眼就有數的,還有空教導徒弟。
原先對這小老兒有所輕視之意者,立刻收起成見,神色期許的期待着什麽……
一直被人所忽略的醜少年嘿嘿一笑道,“師父,這位老先生,看上去體弱虛空,其實氣血正常,脈絡通暢,如若不是骨瘦嶙峋,身體機理怕是與常人無異!”
一語道破玄關,衆人皆驚,人不可貌像,醜少年有兩把刷子,南宮博眼色一變,對師徒二人從新審視起來,要知道這一老一少,到現在爲止還沒碰過林天正,昨天幾個牧師和他費勁周折才得出那點結論,看似簡單,若是對人體經脈不了解者,根本是不可能查得出的。
認真爲林天正按摩的南宮芽月好奇的看了一眼醜少年,不過很快便移開視線,那張臉實在太醜了點特别是鼻子旁那顆拇指頭大小的超大黑痣實在是慘不忍睹。
黃一刀繼續問道,“那你看應該如何爲他治療呢?”
醜少年埋頭沉思一會,抓起林天正的手腕探了一探,又看似随意的按了按胸部和腹部,道,“并不困難,隻是這位小姐和幾位師傅必須停手才行。”
被眼前醜少年奪去風頭的一名牧師,臉色不悅道,“一旦停止,老族長的痛苦就會增加,不懂不要亂說話。”
醜少年搖頭道,“你們這樣隻會加重病情,恢複術隻是一種增加細胞活性的魔法,要知道增加本身活力的同時,也給病菌增加了活力,你們再這麽搞下去,老先生怕是挨不過三天。”
“什麽?”大長老驚道。
醜少年看了一眼南宮芽月,又道,“這位姐姐,你也快點停下吧,這種增加血液循環速度的按摩法隻會讓老先生更痛苦。”
南宮芽月反駁道,“怎麽可能,這是我們南宮家的密門療法,再配合上道源之力可治百病。”
看了一眼已經昏迷過去的林天正,醜少年無奈聳肩道,“師父,我們還是走吧!”
“等等!”大長老急道,随後與幾名牧師小聲說了幾句,南宮博則已經讓孫女停手,南宮芽月停手之餘心裏卻是不服氣,一個從來沒聽說過的小小宗派居然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貶低南宮家世代相傳的六象疏經手,這套按摩手法相傳數代,對很多傷病有奇效。
忽聞一陣清淡幽香,南宮芽月眼眸中閃過一陣疑惑,這股極淡的香味一般人很難辨别出來,但南宮芽月本源之力道宗木屬性,從小就對花草樹木甚是喜愛,因此對各種花香很是敏感。
這股極淡的香味,南宮芽月清晰記得是昨天後來突然出現的林雨娴身上散發出的,當時香味很濃,無論是淡是濃南宮芽月可以肯定香味是相同的。
此時離南宮芽月最近的隻有醜少年一人而已,而且在醜少年靠近之前南宮芽月并未聞到任何香味,難道是他?可是兩個人樣子相差也太大了點……,南宮芽月陷入沉思之中……
“黃門主,他們都停手了,您看現在這樣可符合您的要求?”大長老小心道。
黃一刀摸了摸下巴上幾根稀松胡須,隐晦的看了看四周,道,“可以是可以了,不過我們一刀門秘宗療法是不外傳的,所以……!”
大長老立刻會意,先是把林家子弟吆喝出去,又陪上笑臉把幾名牧師和南宮家的人請到隔壁歇息。
待到廳堂無人,黃一刀點頭哈腰的看着林嘯堂,谄媚笑道,“好徒弟,接下來可就看你的喽,我爲你打下手,把風,絕對不會讓人看到你的手段。”
早已習慣黃一刀的神速變臉,林嘯堂也不答腔,帶上口罩,取出裝備,最後拿出一瓶黃色液體,這可是林嘯堂花了三年時間,自行配置出的注射式‘麻沸散’,雖不如上一世用的麻藥厲害,也不知是否達到華佗标準,但制麻效果還是基本達到要求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