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毒眼的身上“穿着”一件有很多口袋的“衣服”(姑且算是衣服吧),裏面鼓鼓囊囊的塞滿了東西。|它身邊的幾隻邪眼還擡着個放滿包裹的擔架,看起來,它們似乎正在進行一次長途旅行。毒眼正在擺弄一架樣式奇異的物品。這東西很像一架老式的步話機,上面有幾排按鈕和指示燈,上面還有一根“豐”字型的天線在不斷轉動着。
毒眼用它的一堆觸手靈活的操縱着機器,過了一兒,它說話了。“沒錯,剛才那個信号源,應該就在這裏。你們繼續找……”這是大陸的通用語,不過聲音很古怪,聽起來,就像敲盤子發出的顫音。
邪眼們的視力當然是非常優秀的(這麽大隻眼睛啊),在52隻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的偵察下,很快就發現了一些端倪。
很快,一隻邪眼前來報告:“費爾茲少爺,我們在附近發現了大約2個穴居人……”
毒眼費爾茲擺動着觸手,不滿的說道:“别管那些穴居人。這種愚蠢的生物不是我要找的,我要找的東西是異常的生物和物品,明白嗎?是異常的!”穴居人确是太不受重視了,不但剛才龍族看都不看它們一眼,就連邪眼們也沒把它們當回事。
“費爾茲少爺,我們發現了一頭沼澤蠻牛的殘骸,還有一頭獅鹫的屍體。另外還有一頭雙鼻長毛象的骨架。”
“哦,你們不要這麽大驚小怪的。一些屍體有什麽……”費爾茲剛剛責備部下,就起有些不對。“沼澤蠻牛?不對啊,這種生物的栖息地應該在南方的沼澤,怎麽跑這裏來了?”
突然,一隻邪眼幾乎連滾帶爬的跑過來,慌慌張張的喊道:“不好了,費爾茲少爺,我們發現……發現了龍的足迹……還是三條!三條成年的巨龍!”
“這……這裏居然有龍?!”邪眼們的大眼睛裏頓時出現了驚惶的神色,它們緊張的四處搜索着。
一個深灰色的邪眼支支吾吾的說道:“費爾茲少爺,毫無疑問,那些動物的屍體肯定是龍的獵物,這裏很可能是龍的領地。爲了您的安全,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這隻邪眼是同伴中年齡最大的,它是費爾茲家族的老家臣。
費爾茲也有些慌了,别說三條龍,就是一條龍,也不是他們能對付的。不過,他還是硬着頭皮說:“别害怕,也許這些龍隻是路過而已,這裏怎麽看都不像龍的領地。你們一半人警戒,一半人繼續搜索……”費爾茲勉強壓制住自己的慌亂,用貌似冷靜的語氣命令着。
…………
費爾茲在心裏緊張的盤算着:“不,我不這麽放棄的,哪怕這裏有龍。我們【滞留者】一族自從迫降到這個該死的原始星球,已經有六百多年了!現在好不容易才發現了高等明的迹象,我一定要确認清楚,剛才那陣通訊信号是什麽生物發出的。”
沒錯,毒眼一族和章瑜一樣,也是來自外星的智慧生物。他們是六百多年前,一次空難事故的幸存者。雖然與本地的邪眼外形接近,但他們之間卻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就像海豚和魚龍,雖然外形、習性都很近似,但完全不是一種東西。
“毒眼”這個名字,當然隻是本地的生物對他們的稱呼,随便哪個種族也不給自己取這麽難聽的名字。他們稱呼自己這個種族爲【滞留者】,表示其外星來源。
作爲外星種族後代,【滞留者】最初有着很高的明程度,但由于缺乏必要的物資和過少的數量,導緻明難以全面傳承,所以到現在,他們的明程度已經越來越衰落了。而且,它們自認爲是來自高等明的種族,視本地智慧生物爲野蠻人。這種奇怪的自尊心,使得它們不信任當地的任何生物(邪眼除外),而且它們對接觸本地社心存恐懼,所以他們通常都居住在遠離本地社的偏僻地區。
由于他們長期與世隔絕,很少和當地生物交流,所以本地的智慧生物對“毒眼”這個種族也非常不了解。因爲【滞留者】擁有來自明世界的産品,同時他們自己有一些很“恐怖”的技能,讓本地生物覺得他們既神秘又可怕,根本不願和他們接觸。
這樣惡性循環下來,讓自傲的【滞留者】們吃盡了苦頭。無數的例子告訴我們,任何一種智慧生物,一旦脫離了當地社,那肯定不有什麽好下場的。除非是完全能夠自給自足,否則即使是來自高等明的生物,也是一樣的下場。【滞留者】們是空難的幸存者,能撿條命回來就不錯了,當然沒有條件自給自足了。如果不是他們在無意中收服了當地的邪眼,以此作爲與當地生物溝通的中介,恐怕他們連必要的生存物資都很難獲得。
至于收服邪眼的原因,說來相當搞笑,因爲在邪眼的宗教中,“神使”的形象幾乎和【滞留者】一模一樣。所以當邪眼們看到【滞留者】後,它們就毫無懸念的歸附了(邪眼對自己一族的稱呼是“帕裏琉西”,邪眼語言中意思的是“觀察世界的人”)。這類似的事情,在地球也發生過,當年印第安人也是認爲白人是太陽神的化身。
費爾茲出身的氏族有大概2多名【滞留者】,還有2多隻依附的邪眼。這個氏族是在5多年以前遷到維拉火山峭壁的(維拉火山在此地西北方12多公裏),他們在峭壁上開鑿出蜂巢般的結構,借助休眠的火山内部熔岩的熱量養殖各種粘菌,這是它們最重要的食物來源,它們其它的食物主要是在周圍山地中獵捕的動物。由于缺乏農業和畜牧業,加上對本地生物的不信任,極少與對方進行交易,所以他們的食物不能說很充足,這就限制了它們的數目。
任何智慧生物都有觀點上的分歧,【滞留者】們也不例外,他們當中也有一部分,厭惡了這種與世隔絕的生活。他們認爲,隻有融入當地社,族群的發展才有前途。于是,這部分滞留者開始逐漸與外界的本土生物接觸,嘗試融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