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成一行人就像是一台功率強大的推土機,所過之處,寄生魔物如同稻草般一排排倒下。
而在其他地方,天海軍隊已經和寄生魔物們展開了殊死搏殺,海上艦隊仍然沒有停止炮擊,但對那些冒死沖過炮火攔截的寄生魔物就束手無策了。
戰争學院的大會議室已經變成了臨時指揮部,這裏的設備也是最齊全的,和唐家明争暗鬥時蘇煙就把戰争學院設計成了最終的堡壘,此時正好派上了用場。
葉筱柔坐在會議室的角落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屏幕,上面是平山保護區的全景圖,她的任務就是一旦發現寄生魔物進攻平山,就立即和高進通話,然後再轉告羅成,雖然隻是一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任務,但葉筱柔心裏還是很滿足,因爲她終于能夠幫到羅成了。
數百名工作人員穿梭在會議室中的各個角落,由各處戰區反饋回來的消息會統一傳到這裏,經過參謀部分析彙總之後,便會有一條條命令從這裏傳達出去。
雖然已經是深夜,但天海的街頭并不平靜,一輛輛載重車輛呼嘯而過,源源不斷的把物資運向前線,士兵們把守着各個路口,居民很自覺的沒有走出家門,隻是隔着窗戶看着天空中不時閃過的亮光,傾聽着遠處傳來的隆隆炮聲,在心裏祈禱着,這次魔潮快些過去。
但還是有一些穿着普通的人奔行在大街上,從他們身上精良的武器便可以看出,這些人不是傭兵便一定是戰争學院的學員,負責警戒的士兵在查看過這些人的證件後,便揮手放行。
雲璐也是這些人中的一員。身後背了兩把高能突擊射電槍,右手提着一門輕型電磁炮。左手則是一柄通體烏黑的骨刃,腰間挂着一長串磁暴手雷,簡直已經武裝到了牙齒,走在路上就連四周負責警戒的士兵也忍不住爲之側目,也太騷包了吧?這丫頭是不是把所有家當都帶出來了?
趕到東城,雲璐發現這裏已經聚集了數千人,裏面幾乎沒有穿聯邦制服的軍人。
“還好,看樣子我沒遲到。”雲璐得意的笑了笑,遊目四顧。尋找着自己的同伴。
“雲璐,你怎麽才來啊?”一個聲音突然在雲璐身後響起。
雲璐被吓了一跳,轉身一看,原來是張白騎。雲璐上下打量了張白騎一眼。疑惑的問道:“你的外殖裝甲呢?怎麽不穿了?我記得你是最怕死的了。”
張白騎苦着臉:“開始的時候我倒是穿了,可跑過來一看,發現大家都沒穿。你能理解上千隻眼睛齊刷刷的看着你是什麽感覺吧?”
“不穿就不穿呗,沒事的,有我呢。”雲璐道,習慣性的想要伸手拍拍張白騎的肩膀以資鼓勵,卻發現自己騰不出手:“他們呢?還沒來?”
“馮平和丁典應該會來,不過小曼……我騙她說我們另有任務。讓她在家等我們的消息。”
雲璐想了一下:“也對,小曼是醫生。不适合跟着我們去拼命。”
“誰說醫生就不能拼命了?”錢小曼冷着臉從一邊走了出來,目光落在張白騎臉上:“哼!你以爲能騙過我嗎?”
張白騎有些窘迫的撓撓頭:“我不是擔心你麽……”
“小曼,要不你還是别去了吧?萬一我們受傷了什麽的,也好回來找你治。”雲璐勸道。
“就是怕你們受傷,我才要去的,再說,我又不是一點戰鬥力都沒有,别忘了我外公姓什麽。”錢小曼得意的笑了笑。
錢小曼的外公姓宋,自從羅成在宴會上面說出那番話後,天海人幾乎都知道唐宋八大家的名号了。
雲璐一時語塞,事實上錢小曼說的沒錯,不是所有人在戰場上受了傷,都有機會趕回來讓醫生救治的,平時執行任務的時候或許可以,但眼下面對得是無邊無際的寄生魔物,是魔潮,是真正的戰争,這種情況下,受傷已經幾乎等于死亡的代名詞了,身邊有錢小曼這樣的人,生存下來的幾率無疑會大大增加。
“大家靜一靜……”擴音喇叭裏傳出一個年輕人的聲音:“可能很多人都不清楚我是誰,但這并不重要,我通過傭兵行會發布信息讓大家到這裏來,其實隻是想對你們說一句話,現在的天海,需要你們!”
雲璐擡頭望去,明亮的燈光下,年輕人棱角分明的面龐雖然算不上多麽英俊,但自有一股動人心魄的魅力,如果羅成在這裏,一定會認出這個年輕人的身份,正是羅成從林川帶回來的林永安。
人群沉寂了片刻,蓦然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呼喊,不需要太多豪言壯語,也不需要什麽慷慨激烈的鼓舞,能夠加入傭兵行會和戰争學院的人,胸中怎麽可能缺乏燃燒的熱血。
人群開始自發的向城外湧去,之前幾次魔潮,蘇煙和古斯等人嚴禁低級學員和傭兵參戰,隻有高級學員和在傭兵行會獲得了勳章的傭兵才有資格走上戰場,蘇煙的出發點是好的,就像是羅成之前對待她和葉鎮時的心态一樣,蘇煙認爲在學員們沒有成長起來之前,貿然參戰隻會造成無謂的損失,但這樣的結果便是人人心中都憋着一口氣,渴望戰鬥的欲望越來越強烈,每次魔潮過後,傭兵行會的任務都會出現供不應求的情況。
說起來也是蘇煙的疏忽,這次魔潮,并沒有明确發布命令禁止學員和傭兵參戰,所以林永安站出來這樣一說,幾乎所有人的戰鬥欲望都被點燃了,雖然院長沒同意,但也沒反對,那還有什麽好怕的?
林永安剛剛跳下高台,就被人拉住了,一擡頭,正好看到吳炳天氣急敗壞的面孔。
“你是不是瘋了?你到底是在幫我還是在害我?!”吳炳天腦門上的冷汗都出來了,之前林永安說會爲他找些幫手,他也沒多想就答應了下來,要是早知道會有這麽大的場面,他說什麽都不會答應。
雖然有了這些生力軍加入,吳炳天這邊的壓力很減輕許多,但事情都有兩面性,傭兵還好說,這些學員可都是蘇院長的寶貝,萬一在自己的戰區出現了大規模傷亡……吳炳天根本不敢去想會是什麽樣的結果。
“你覺得以那個人的心胸,會在這方面爲難你嗎?”
吳炳天清楚林永安說的是誰,皺緊了眉:“我倒不是擔心自己,我最多擔一個監察不利的罪名,但你就不行了,這些人全都是被你鼓動來的,你應該清楚後果。”
“這不是一個人的戰争,我相信即使他知道了,也不會反對的。”林永安笑了笑:“這一年多以來我一直在後悔,後悔自己當初爲什麽要逃避,我曾經以爲再也沒有機會向他證明,但既然他回來了,我總要做些什麽才行。”
“這一次我絕對不會逃避了。”林永安認真的說道,像是說給吳炳天,又像是說給他自己。
“你……”吳炳天想說什麽,最後卻隻是歎了口氣:“你小心點,你又不是進化戰士,既然想向他證明,你就要活着去見他。”
“放心吧,我會的。”林永安頭也不回的和人群一起走向城外。
天海市外的一處密林裏,四處可見寄生魔物的屍體,羅成等人正坐在樹幹上休息,實力再強大也比不過機器,總是會累的。
“哈哈,過瘾,好久沒這麽過瘾了。”趙小虎這家夥的精力就象是用不完似的,别人都在休息,這家夥還興奮的在地上走來走去。
“我說你能不能别晃了?晃得我頭暈。”嘉西實力最差,體力消耗也是最嚴重的,連樹都懶得爬,就這麽坐在寄生魔物的屍體上面。
“嘉西,你也該努努力了。”傑魯斯皺着眉小聲說道,在他們當中,嘉西是最沒上進心的一個,其他人說了幾次都沒有效果,傑魯斯擔心再這樣下去,羅成會對嘉西産生反感。
“我明白。”嘉西咬了咬牙,其實他隻是自制力比較差而已,之前天天沉迷于酒色當中,并沒覺得有什麽異樣,不過現在卻是深切體會到了自己和其他人之間的差距。
與此同時,平山保護區外圍,茂密的山林間,無數高矮各異的身影靜靜的矗立在那裏,并且在更遠處,還陸續有一道道身影奔跑跳躍着向這個方向沖來。
少年葛都爾站在一塊高大的山岩上面,俯視着四周的寄生魔物,這些都是他的臣民,隻要他一聲令下,便會忠實的執行他的命令。
“葛都爾大人,爲什麽要在西邊留出一個缺口?”一個高大的身影仰頭望着葛都爾。
“圍三缺一,有的時候,不需要流血,一樣可以達成目的,這是屬于人類的智慧,你不懂。”葛都爾的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一道道精神波動從葛都爾身上散發出來,葛都爾眼中的血絲愈發濃厚,到了後來,已然連成了血紅一片。
平山保護區裏,不論是寄生魔物還是人類,全都在這一刻驚恐的望向夜空,他們能感覺到,正有一股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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