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位面對同一種現象的稱謂存在區别,其實羅成此刻的實力已經真正踏入了自在境界,所謂自在指得就是初維法則。
下一刻,羅成已沖入人潮中,斐真依、徐山倒是能勉強看清羅成的動作,而在費小白等人眼裏,羅成已化作一溜殘影。
因境界的不同,他們所看到的,也完全不同。
在斐真依和徐山眼中,羅成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飛掠着,劍勢兇猛而又犀利,每劃出一劍,便能如摧枯拉朽般卷起一片腥風血雨,沒有任何人能阻攔羅成的身形。
事實上羅成的短劍就那麽長,之所以殺傷力如此巨大,是因爲他已經完全掌握了身劍合一的技巧。一劍劃出,羅成的身形在極限沖刺,當劍勢蕩盡時,他已經飛掠了十餘米的距離,所過之處,那些懵然的盜匪們,有的被劃開了胸膛,有的被切斷了咽喉,有的失去了胳膊,有的腦袋已脫頸飛起,羅成的劍勢并沒有變化,那些盜匪們傷處各有不同,隻緣于他們高矮胖瘦的區别、劍光及體時所處的位置。
這是以身馭劍,也是以劍馭身!
如果羅成僅能發出一劍之威,斐真依還可以接受,換成她自己,給她一些時間,把煌龍訣運轉到極緻,也能做得差不多,但羅成卻沒有片刻停頓,身形突然轉向,又斜刺裏射了出去,速度似乎比剛才更快,劍勢也比剛才更兇猛、更犀利。
在費小白等人眼中。戰局完全變成了另外一種樣子,他們看不清羅成的動作,隻能看到一蓬蓬血花不停的綻放,殘肢斷臂四處橫飛,更恐怖的地方在于,先前的血花與殘肢斷臂尚在空中翻滾,下方又綻放出成片的血浪。血花與血花沖蕩着,殘肢與斷臂撞擊着,凝成了一道似乎永遠不會垂落的血幕。
這不是戰鬥。也不是殺戮,而是摧毀,徹徹底底的摧毀!
費小白等人已無法呼吸。呆呆的看着前方。
而斐真依等人同樣感受到了震駭,她們知道羅成很強,也受到徐山的影響,認爲羅成肯定達到了大自在境界,但大自在境界到底有多厲害,她們就不清楚了,直到此刻,她們才看得真真切切。
一個長着絡腮胡子的大漢挺槍而上,怒吼着向羅成刺出一槍,他散發出的氣息很強。至少不遜于費小白,但羅成看都沒看他,不論是身形的速度、方向,還是劍勢,都沒有變。下一刻,如一縷輕風般從那大漢身側擦過,劍光斬斷了那大漢手中的戰槍,也斬斷了他的咽喉。
羅成雙眼沒有焦距,隻不停揮動着劍光,這也是無盡之傷最大的弱點。此時此刻的羅成。沒有意識,隻有本能。假設斐真依、徐山等人突然插入戰局,要助羅成一臂之力,一旦擋在羅成前方,羅成極有可能會把他們當場斬殺。
羅成問過智腦,該如何彌補無盡之傷的弱點,但智腦告訴他,那是不可能的,無盡之傷是一種把速度釋放到極緻的戰鬥技巧,如果保留意識,人體的神經元把外界信号傳遞回來,大腦接收信号,再依此做出判斷,這些都需要時間,隻會讓無盡之傷的威力大幅降低。
“殺了他!殺了他!!”劉老八嚎叫着,眼見那團黑影沖到哪裏,哪裏就變得血肉橫飛,他的手下們成片被碾死,劉老八感到異常恐懼,也變得異常瘋狂,他知道,如果無法阻攔那團黑影,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會徹底消失,包括他的生命。
可惜,不管劉老八是決意死戰,還是倉皇敗走,都無法改變什麽了,對羅成來說,小乘境界隻等于進化三階、四階的寄生魔物,他可以随意的踐踏。
羅成就像是一架最有效的收割機,切入戰場不過兩分鍾,劉老八的聽風好隻剩下了一半人,另一半都化作遍地的屍骸。
“這就是大自在……”斐真依長吸了一口氣,她有一種明悟,羅成與劉老八麾下的武士們,完全是兩種層次的生命!如果換成她自己獨戰劉老八的聽風好,最後也能獲勝,但極有可能要受傷,至少也會感到異常疲憊,而羅成所展現出的,是一面倒的碾壓。
“大哥這般厲害,爲什麽會放過那個賤人?!”飛煙總算是有些清醒了,随後便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上師強行返回大陸,功力大損。”徐山輕聲道:“你忘記了?前些日子上師才恢複的。”
“大哥返回大陸?你知道大哥是哪裏人?”斐真依輕聲問道,她不關心羅成爲什麽會放過溫顔,自己的麻煩當然要由自己解決,她有這份傲骨,與之相比,她非常在意羅成的來曆。
“不可說、不可說啊……”徐山露出微笑,其實他也不知道。
“不說就不說,哼!”飛煙哼了一聲:“我們不會自己去問?”
就在斐真依等人談話間,劉老八手下的武士們又栽倒了幾百個,這一次,劉老八也得赤膊上陣了,因爲他身邊沒什麽人了。
“死吧……”劉老八發出嚎叫聲,同時把手中的大刀高舉過頭,奮力沖向前方。
劉老八顯得很豪勇,可眼角飛揚出的淚珠卻昭示出了真相,這一刹那,他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心中不甘,但又不得不去面對。
羅成的雙瞳依然沒有焦點,身形如閃電般從劉老闆身側掠過,劍光一閃,劉老闆的前額出現一條血痕,接着半個腦蓋陡地飛了起來,他的兩條高舉起來的胳膊也在同時被切斷。
如果羅成沒有釋放無盡之傷,他能認出劉老八,也有可能留下活口,但進入了無盡之傷狀态,他真的看不到人,周圍的一切,在他本能的感應中都是一團團波動的能量,而他要做的,就是切斷所有的能量震蕩。
嗵……劉老八明顯矮了一截的屍體栽倒了,聽風好的盜匪們見劉老八陣亡,當即做鳥獸散,殘餘的武士紛紛邁開腿,向四面八方逃去,他們甩在腦後的不是敵人,而是一場恐怖的噩夢,有生之年,他們再不會直面斐字大旗了。
梁上遠和費小白都聽到了斐真依等人的交談,臉色陣青陣白,片刻,梁上遠猛地醒轉過來,向前跑了幾步,尖叫道:“上師,留幾個……留幾個啊……”
“嗯?”斐真依不悅了。
“斐營主,有上師相助,何愁大事不成?”梁上遠陪笑道:“讓聽風好的人把消息傳出去,天原群雄必然俯首,營主一統天原,光複帝國也指日可待了。”
羅成已把短劍收了起來,盜匪們已經逃散了,把路打通就行,他懶得去追殺。
衆人再次前行,氣氛突然變得詭異了,斐真依等人不知道該說什麽,她們還在消化剛才所看到的場面,而費小白等人更不敢亂說話。
默默的走了半個多小時,斐真依到底是忍不住了,勒住馬缰繩,等羅成走上來,兩個人并排而行,随後斐真依輕聲問道:“大哥,爲什麽要幫我們?”這個問題如鲠在喉,她必須要弄個明白,如果羅成的實力低一些,她絕對不會這樣控制不住自己,大乘境界武士,願意向斐家效忠的有不少例子,但羅成是大自在上師,她無法想象,世俗對大自在上師還有什麽約束力。
“你這丫頭……”羅成有些頭疼:“都問過多少次了?”
“大哥,你告訴我嘛!”斐真依嬌嗔的央求道:“我不信,沒有任何原因,你就要幫我!”
羅成苦笑起來,世間萬象,大都存個因果,無緣無故就一定要幫斐真依,确實無法解釋,難怪斐真依屢屢糾纏這個問題不放。
“好吧,我告訴你,我欠下了一個承諾。”羅成道。
“什麽承諾?”斐真依立即追問道。
“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羅成道。
“大哥!!”斐真依恨聲叫道。
“上師,莫非在您返回大陸之前,就知道斐營主?”徐山突然道,他記得,初識羅成時,羅成就問過他紅月公主的事情。
還是徐山厲害,一下子就問到了點子上,斐真依和飛煙豎起耳朵,等着羅成回答。
“是的。”羅成點了點頭。
“您返回大陸,不止是爲了阻止滅劫,也是爲斐營主而來?”徐山又問道。
羅成頓了一下,再次點頭:“是的。”徐山的話沒錯,援救斐真依也是他的任務。
斐真依露出茫然之色,羅成以前不在這個大陸?那又是怎麽知道自己的名字?飛煙露出恍然之色,随後向斐真依使了個眼色,見斐真依沒反應,還伸出手拽了拽斐真依的胳膊,姐妹倆落在後方,開始說自己的悄悄話。
“大姐,伯父告訴沒告訴過你指腹爲婚的事情?”飛煙低聲道。
“什麽指腹爲婚?”斐真依更糊塗了。
“哎呀,我的傻大姐,人家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大哥就是爲你而來啊!”飛煙急道:“你再想想,以前那麽多人到伯父面前提婚,伯父可曾答應過誰?”
“父親說……”提起這個,斐真依有些臉紅:“第一帝國的男兒裏,沒有我的良緣……”
“對呀!”飛煙一下子找到論據了:“不在第一帝國,也不在我們大陸,而是在……”說到最後,飛煙用手指偷偷向天空指了指。
“别胡說,父親怎麽能知道大哥……”斐真依更不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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