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羅成趕到茶樓的時候,葉筱柔在門口等了好半天了,見羅成的穿着壓根沒有變化,神情顯得有些無奈,但,沒有辦法,人已經來了,總不能現在帶着羅成去換衣服。
“這麽急幹嘛?出什麽事了?”羅成問道。
“跟我走吧,一會你就知道了。”葉筱柔拉住羅成的手,向樓上走去。
在羅成接近茶樓的時候,三樓一處雅座裏,幾個人正低聲交談着。
“記得上學的時候,我和三哥一起砍傳奇,他玩得比我早,級别也比我高。”一個中年人輕聲道,他的眼中帶着幾分緬懷,似乎很留戀那段日子:“我在蜈蚣洞占了個地方,爲了不讓别人搶怪,我複制了一段話,小弟沖級中,路過的大哥大姐不要搶我的怪,前面沒人,速去占位,謝謝。隻要有人經過,我就會把這段話複制出來,三哥也跟我學,不過他的話要比我牛氣多了,狂沖四十,行人繞路,搶怪者死。”
幾個站着的年輕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們的先生突然提起這段往事是什麽意思。
“結果,我一直玩得很安靜,雖然那個地方位置不好,總是人來人往的,但一般情況下沒人騷擾我,有時候被人搶了幾個怪,忍一忍也就過去了。”那中年人微笑道:“但我三哥那邊卻是從早打到晚,天天打,夜夜打,人腦子都打成了狗腦子,哈哈……打輸了,他回城補給藥瓶,然後再往蜈蚣洞跑,打赢了,回到自己的地方,發現已經被人占了。隻好再次開打。一個月之後,我的級别已經比他高了。他向我訴苦。說什麽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其實,那和人心沒有多大關系,主要還是怪他自己。”
“那時候我就徹悟了。語言是一種非常複雜的藝術。”那中年人續道:“雖然目的一樣,但措詞适當與否。表現出的态度,還有耐心,都足以決定最後的成敗得失。同樣的人。同樣的事情。我這麽說,有可能立即和對方反目成仇,但換一種措詞與态度,也許就可以和對方成爲相互信賴的好朋友。”
“先生,我們……”
“三哥讓你們來保護我,根本就是多此一舉的。”那中年人擺了擺手:“走吧。你們留在這,隻會增加我的困難。”
幾個年輕人對視了一眼。無可奈何的鞠了個躬,随後向雅座外走去。
他們剛剛消失,葉筱柔便拽着羅成走了上來,她停下腳步,細心的爲羅成抹去衣服上的褶皺,又幫着羅成整理了一下頭發,實際上羅成的外形絕對沒有問題,精氣神俱足,俊朗而英挺,但葉筱柔就是擔心,怕羅成過不了關。
随後,葉筱柔和羅成先後走進雅座,葉筱柔的臉色有些發紅,低聲道:“老舅,他就是羅成,阿成,這是我老舅。”
這是要見長輩?羅成微微彎了腰,很恭敬的叫道:“老舅。”
“來了,坐、坐下說。”那中年人很熱情的招呼道,此刻,他應該和羅成握一下手,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避開這一環節,因爲他手心裏滿是冷汗。這些年來,他做過很多危險的事,例如和海盜頭子協商,與各地極端民族組織談判,但他從沒象現在這樣緊張過,因爲羅成留給他的印象太異類了,而且似乎沒有理智、沒有底線。羅心蘭雖然不算羅家的嫡系,但畢竟是羅家的代表,羅成說殺就殺,沒有半點顧忌,所以他必須讓談話的氛圍保持愉快,否則,後果難料。
羅成和葉筱柔并肩坐了下來,服務員走過來沏上茶水,羅成摸着茶杯,若有所思的看了對面的中年人一眼,沈家的人?
“自我介紹一下吧。”那中年人微笑道:“我叫沈度均,在家裏排行老五,也是老疙瘩,在别人家裏,老疙瘩都是最受寵的,可我沒那個福氣,小時候經常被哥哥姐姐們欺負,現在老了,又被侄子侄女和外甥女欺負,唉……我估計是等不到自己揚眉吐氣的那一天了。”
“老舅!”葉筱柔臉色通紅,嬌嗔的叫道。
“就在剛才,我接受了一個艱巨而又光榮的任務,讓我去說服葉正陽……”沈度均不停的搖着頭歎着氣:“那家夥就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他會聽我的麽?”
“不許你這麽說我爸!”葉筱柔有些生氣了。
“傻丫頭,我在誇他呢,說他有原則,作風強硬,不愧是葉家的領軍人物。”沈度均話鋒一轉,不過口氣顯得有些揶揄:“不過……如果他就是不聽我的,又該怎麽辦?”
“大不了我以後再也不回首府了。”葉筱柔道。
“好!”沈度均喝彩道:“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葉筱柔葉大小姐比他葉正陽更有原則,作風更強硬。”
“你……”葉筱柔又氣又笑,雖然表面上聽,沈度均在誇獎她,但她總覺得沈度均的潛意是說她也象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
羅成有些聽不懂葉筱柔和沈度均在談什麽,一直保持着沉默。
“你們兩個情投意合,又已經先斬後奏了,沒辦法,我盡力和他談談吧。”沈度均緩緩說道:“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應該把自己的事情定下來。”
葉筱柔真想把手裏的茶杯扔出去,臉色通紅:“老舅,你說什麽呢?才不是你想得那樣!阿成就是暫時沒地方住,所以先在我那裏住一段時間。”說到這裏,葉筱柔又想起了什麽,顯得有些緊張了:“阿成前段時間承包了一項工程,投資很大呢,差不多有幾個億了。”
“哦?原來阿成是個企業家,年輕有爲啊,呵呵……”沈度均笑眯眯的說道:“筱柔,别把你老舅當傻瓜,這麽厲害的年輕企業家,怎麽會落魄到沒地方住呢?”
葉筱柔張口結舌,其實她一直沒認真想過,最開始隻是要拿回自己的錢,後來又感覺羅成有些可憐,當羅成逐漸顯露出他的能力,還有天海市的人際關系時,她已經舍不得羅成離開了,更不會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老舅,你這次來天海,是代表你自己還是代表沈家?”羅成輕聲道,見葉筱柔受窘,他當然要伸出援手了。而且,在這種微妙的時候,他才不相信沈家人出現在天海,僅僅是爲了看望葉筱柔。
沈度均一愣,靜靜的沉吟着,他的表情很認真,就在這時,電話響了,沈度均露出歉意,等他掏出電話看清楚電話号碼時,臉色微變,随後站起身走了出去。
片刻,沈度均回到雅座上,葉筱柔正一邊吃着甜點一邊和羅成談着什麽,她的吃相有些不雅,嘴角還沾上了一些蛋糕屑,羅成笑着拿起餐巾紙,把葉筱柔的嘴角擦幹淨,葉筱柔本來很喜歡這種被呵護的感覺,結果看到沈度均進來,又不好意思了,急忙把羅成的手打開。
沈度均極善察言觀色,注意到羅成看向葉筱柔的目光非常柔和,他笑了笑,原來他還有些懷疑大哥和葉正陽的決定,現在,他決定暫時抛開自己的成見,認真談一談。
“阿成,你有很多事情瞞着筱柔吧?”沈度均開門見山的說道。
“是的。”羅成道。
“爲什麽要瞞着她?”
“對我來說,她太純淨了,不适合接觸這些。”羅成淡淡的說道。
“你們在說什麽?”葉筱柔突然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看看羅成,又看看沈度均,緊張的問道。
“好吧,我不幹涉你的想法。”沈度均道:“現在事态非常緊急,我們沒必要鋪墊什麽了,直接說吧。”
“好。”羅成的神色變得肅然,沈度均看了葉筱柔一眼,羅成剛想說什麽,葉筱柔尖叫道:“我不走!你們……你們在說什麽?”
羅成的眼神有些複雜,默默的看着沈度均,對方明顯是故意的,沈度均讀懂了羅成的意思,微笑道:“筱柔遲早會知道的,你能保護她一時,不能保護她一輩子,而且,如果矛盾再激化一些,可能會演變成戰争,是沈家、葉家與藍家、楚家的戰争,呵呵……戰争這個詞,對我來說已經有些陌生了,筱柔做爲葉家的一份子,她有責任知道這些。”
葉筱柔無助的抓住後羅成的手,她越來越緊張,沈度均說的話讓她陣陣心驚肉跳。
“你殺了一百多個武裝警察,又殺了羅心蘭,已經給了他們足夠的理由調動各地武裝警察部隊,進逼天海。”沈度均道:“他們明知道武裝警察對付不了你,還這樣做……你知道爲什麽嗎?”
“他們的用意無非就是想讓我手上的血腥更多一些而已,多到整個聯邦都無法承受的時候,那麽就可以堂而皇之的申請動用戰略級武器了。”羅成淡淡的說道,他已經有了準備,這是陽謀,武裝警察不是寄生魔物,聯邦不可能任由他羅成肆意殺戮,殺掉幾十人,葉鎮可以替他遮掩下去,殺掉幾百人,實在不行還有葉家出面,可殺了幾千乃至幾萬呢?聯邦政府絕不會容忍這樣的存在。
(今天肯定三章!無論如何也要碼出來!上午精力充沛的起床,準備碼字,一條從陽台外緩緩降下的人影讓我傻了眼,樓下要安裝保溫牆……我最怕的就是這種事情了,電鑽聲電鋸聲不絕于耳,我一個字都碼不出來,等到下午三點,他們才算消停一點,沒辦法,隻能現在開始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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