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羅成的神情逐漸變得冷峻起來,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和梁志強那件事有關,否則也沒辦法解釋爲什麽對方第一個找上的是關玉飛,記得葉鎮說過,梁志強的父親委托私家偵探把當時的監控錄像拷貝了一份,那麽以白色豐田車爲線索,順藤摸瓜找到關玉飛并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看來自己今後真的要注意一些細節方面的問題了,的确,他羅成可以不把梁威和什麽私家偵探放在眼裏,因爲他擁有絕對的力量上的優勢,但自己身邊的其他人做不到。
不過幸好,有葉鎮在,對别人來說很困難的事情,到了羅成這裏就會變得簡單許多。
羅成撥通了葉鎮的電話:“小鎮,你上次說的那個私家偵探叫什麽?顔輝是吧?”
葉鎮略微怔了一下,随即便反應過來:“對,怎麽?他找你麻煩了?”
“他要是來找我麻煩那就好了。”羅成冷笑了一聲:“問題是他把小飛抓走了,你幫我查一下他的位置。”
“他抓關玉飛幹什麽?”葉鎮奇怪的問道。
“廢什麽話?快點去查!”
“我說羅成哥啊,你求人的時候就這個态度?”葉鎮卻是一點都不急:“先讓我分析分析,那天是關玉飛送你去的?應該就是這樣了。”
羅成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不幫我查。我不介意自己到警局去查!”
“呵呵,你以爲警局是你家開……”葉鎮的聲音突然出現了停頓,因爲他已經想到羅成會以什麽方式到警局去查了,更爲嚴重的是。羅成的确有這個能力。
“你這不是難爲我嗎?”葉鎮不敢再擺架子,苦笑着說道:“如果隻調取顔輝的基本資料還好說,但要想查出準确位置,那就隻能調閱衛星了,我沒有那個權限。”
“反正我已經和你打過招呼了,我一直把關玉飛當成我的親弟弟,他掉根頭發都不行!”羅成的語氣依舊平靜,隻是其中蘊含的殺氣。連電話另一端的葉鎮都感受得到。
沉默了片刻,葉鎮才再次開口:“我需要一個參照信息,比如說,顔輝抓了關玉飛之後。曾經在某個時間經過某個地方,羅成哥,你必須找到一個目擊者,否則我就沒辦法了,天海屬于三級城市。衛星掃描的時間段應該是八十秒到一百秒,每次掃描大概會生成幾千萬張照片,我不可能一張張去找。”
“不用找,我就是目擊者。”羅成看了看時間:“七點零五分。顔輝開着輛黑色越野,經過海濱路。我就在稅務局前面。”
“海濱路?往南開還是往北開?”
“往南開。”
“時速?”
“一百以上。”
“違反了交通法規啊……這就容易多了。”葉鎮道:“這樣吧,給我半個小時的時間。我盡力,你先等我消息。”
“好。”羅成挂斷了電話,又看了下時間,現在已經是夜裏七點十分,他會耐心的等到七點四十。
而另一邊的葉鎮則是苦着一張臉,頭疼的揉着眉心,打開電腦,他靜靜的坐了一會,然後用力扳了扳手指,下一刻,密集的敲擊鍵盤聲在房間中響起,随着葉鎮的十根手指在鍵盤上飛舞,顯示屏上的字符如同流水般滾動着,片刻不停。
二十分鍾之後,葉鎮終于停下了動作,額頭上面已是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好久不做這種事,居然有些生疏了,不過還好,總算沒超過預定的時間。
長長舒了一口氣,葉鎮拿起電話:“花園街十七棟,三十四号。”
羅成疑惑的問道:“十七棟我知道,三十四号是什麽意思?”
“是車庫!”葉鎮沒好氣的說道:“你讓我追查的越野車在七點十四分三十秒左右進入那個車庫,七點十五分五十秒的照片顯示,沒有人出來,我确定他們還在裏面。”
羅成放下電話,伸手攔了輛出租車,趕向花園街。
花園街距離羅成原來所在的位置隻有不到十分鍾的路程,羅成下了車,很快便找到了三十四号車庫,但和羅成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樣,卷簾門是緊關着的,裏面似乎沒有人。
羅成看了看四周,車庫的位置比較偏僻,雖然小區裏的許多房間都亮着燈,但隻要不弄出太大的聲響,估計不會有人注意這裏,羅成直接伸出手,手指硬生生的插進卷簾門裏,然後用力一撕,薄薄的鐵皮頓時如同破布一般被羅成扯開了一個大口子,幾次呼吸的時間,羅成便在卷簾門上面弄出了一個可供人進出的大洞。
羅成目光一掃,把車庫内的景象盡收眼底,除了一輛黑色的越野車之外,連半個人影都沒看到,難道是葉鎮的消息有誤?羅成搖搖頭,打消了這個念頭,葉鎮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面騙自己,那樣做對他沒有半點好處。
羅成鑽進車庫裏面,繞着越野車緩緩走了一圈,卻還是沒有任何發現,就在羅成準備給葉鎮打電話證實的時候,腳步忽然一頓,方才他所踏足的地方,好像……是空的!
當羅成撕開卷簾門時,顔輝正準備用手裏的鑷子拔下關玉飛的第三片指甲,動作突然停住,看着關玉飛:“來找你的?”
關玉飛閉上了眼睛,沒有理會對方,隻是全身的肌肉都在微微的顫抖,胸膛劇烈的起伏着,所謂十指連心,指甲被硬生生拔掉的痛楚,沒有親身經曆過的人是絕對體會不到的,如果不是嘴被死死的封住,發不出聲音,恐怕他早就控制不住的嚎叫了起來。
“有點意思。”顔輝笑了,目光殘忍而又冰冷,仿佛是一條随時會暴起傷人的毒蛇。
“我仔細檢查過,你身上沒有任何跟蹤裝置,所以我很好奇,你的同伴究竟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顔輝等了幾秒鍾,見關玉飛還是不準備睜開眼睛,便歎了口氣:“無所謂了,讓我猜猜,來的這個應該就是殺死梁志強的人吧?看,你不說我也猜得到。”
顔輝嘴裏說着話,手下的動作卻是未停,用鑷子鉗住關玉飛的指甲用力一拽,指甲便與手指分離了開來,大股的鮮血從指尖處湧出。
關玉飛的眼睛蓦然睜大,這是他身體本能的反應,如果可以的話,關玉飛非常想立刻昏倒過去,但卻辦不到,隻感覺到自己的指尖都仿佛燃燒了起來,灼熱的痛楚沿着神經傳遞到腦部,刺激得額頭上的青筋一根根的凸了出來,好似要迸裂一般猙獰無比,臉上的汗水已經彙聚成了一道道小溪。
“這才對嘛,睜開眼睛好好看看,好戲還在後面。”顔輝把鑷子放在一邊,三枚沾染着斑斑血迹的指甲觸目驚心的并排擺放在小桌子上。
顔輝和關玉飛身處的是一個簡陋的地下室,四周的牆壁隻是簡單的用水泥塗了一層,昏暗的燈光加上空氣中彌漫着的淡淡血腥味道,讓整間地下室都透露着一股詭異的氣息。
吱嘎一聲輕響,地面上的羅成終于找到了入口,用力一掀,把整塊地磚都掀了起來,露出了一條漆黑的通道。
顔輝一點都不意外,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内找到這裏,已經充分說明了外面那人的能力,這種算不上隐蔽的入口自然也瞞不過對方,拔出匕首,顔輝緊貼在一側的牆壁上,黯淡的光線下,顔輝的身體仿佛已經與牆壁融爲一體,隻有手中的匕首在反射着淡淡的寒光。
關玉飛拼命的掙紮起來,他當然知道顔輝要做什麽,無論進來的人是誰,在顔輝的偷襲下都很難躲得過去,關玉飛可是親身體會過顔輝的厲害,他在龍道堂裏也算是能打的了,卻連顔輝的動作都沒看清,便被擊倒在地。
然而顔輝綁人的手法很特殊,任憑關玉飛如何掙紮,都發不出半點聲音,隻有粗重的喘息聲在地下室中回蕩,可這一點意義都沒有。
咣……咣……羅成的腳踏在劣質的鐵皮樓梯上,慢慢向下走去,樓梯的盡頭處是一道窄門,僅容一人通過,如果是體型魁梧些的,恐怕要側着身子才能擠得過去。
窄小的木門顯然不是精心制造的,不能完整的和牆壁嵌合在一起,從木門與牆壁的縫隙間,透露出了昏黃色的燈光,同時傳入羅成耳中的,還有隐約的喘息聲。
裏面果然有人!羅成不假思索的擡起腳踢了出去,哐當一聲,本就算不上結實的木門被羅成一腳踢得片片碎裂,羅成一眼便看到滿臉都是痛苦表情的關玉飛,以及關玉飛的指尖正在滴落的鮮血。
一股怒火自羅成心底噴薄而出,不假思索的一步跨了出去,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以至于關玉飛想用眼神來警示羅成都來不及,隻能眼睜睜的看着羅成跨入室内,一顆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就在羅成的身體與門框成爲一個水平線時,隐藏在另一側的顔輝動了,顔輝等的便是這一刻,之所以把門設計得這麽窄小,就是爲了應對這種狀況,實力再強的人,身處在如此狹小的環境裏,都不可能發揮得出戰鬥力,哪怕是抵擋都很難做到。
匕首無聲無息的刺向羅成的小腹,顔輝并不打算一擊斃命,隻要重創對方就好,活人比死人要值錢得多,顔輝從來不會和金圓券過不去。
顔輝出刀的速度很快,可再快也快不過羅成的感知,在他剛剛作出動作時便被羅成察覺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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