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煌在飛往帝都的雲層中,仔細思索雲妤的話。
雲妤的話中着重提到了一個“學院派”,這是九州政壇當中一個無法讓人忽視的派系。在這個派系當中,大多數的背景都很普通,并不是像王倫和徐中量這般,有着濃厚的紅‘色’烙印。但是,學院派的官員們都有個特點,正因爲出生普通,沒有背景,所以他們個人的能力大都很是強悍。而且是科班出生,政治理論也非常的牢固。并且平均分布在九州政壇的各個角落,高到中央,低到地方,到處都有他們的身影。
準确的來說,學院派并不是一個真正的派系,因爲它們不像王、徐這些傳統的政治豪‘門’一樣,有自己鮮明的政治傾向‘性’,所以在學院派内部,政見不一也是常有之事。但是,它卻代表了一個巨大的政治集團,而這個政治集團,就算徐、王兩家加在一起,也不可能與之比拟。
按照雲妤的猜測,這次出面的幾個老古董,就是學院派當年的領袖人物,隻是如今早已退休閑賦在家而已。
可是,雖然這些老古董們手裏都沒有什麽權力了,但是他們的影響力卻不容忽視,并且擁有極高的話語權和号召力,甚至就連國家手中的一些喉舌媒體,都有他們的專欄。
一旦有個老家夥頭腦發昏,在這些喉舌媒體上寫篇文章,那就很可能引起一陣風暴!
所以就算是徐王兩家,也不願輕易招惹這些老古董,尤其是在沒有直接利益沖突的情況下。
是以,王磊和劉沐沐縱然家境非凡,但越是這樣,他們反而就越被動。隻好請廖煌重回帝都,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把焦尾琴收回去——那些老古董就算再不講理,也幹不出明搶這樣的事情。
隻要廖煌承諾把焦尾琴保存好,不損毀,不販賣,那就算是他們,也不可能明搶的。
不過,雲妤提醒廖煌的是,如果他在帝都裏遇到了一個叫趙謙昌的人,讓他一定要注意!
這個趙謙昌,就是當年學院派一個領袖的後人,不過他家那位老爺子幾年前就已經去世了。但是他借助他家老爺子當年遺留下來的人脈關系,‘混’的是風生水起,在帝都還開了一家收藏館,是一家民間博物館,在圈子裏影響力不小,一面聯系各大旅行社坐收‘門’票,一面幹着低買高賣的古董生意。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個趙謙昌借着當年他老爺子留下的人脈,加上這些年自己努力積累的人際關系,甚至可以從故宮裏借到一些文物,放在自己的收藏館裏展出。甚至,連一些一級文物,他都能借到!
他借着這些關系,低價将很多來路不正,比如說從民間非法‘交’易者那裏沒收的古董,都羅列到自己的收藏館裏,并且還做一些古董洗白之類的活計。
如果光是這些倒也就罷了,這年頭借助關系‘弄’一些灰‘色’地帶的收入,也不算是什麽大事。
但是那個趙謙昌,仗着他的背景夠硬,而且糊‘弄’了幾個很有影響力的老人家,吃相就很有些難看了。
在《文物法》中,有一段文明規定:一切在九州土地上的無主的東西,無論是地下的,還是海裏的,都屬于國家的,不管誰挖出來,都得上繳國家。
且不說這條法律本身有沒有與民争利問題,就從細節上來說,法律雖然規定了“上繳國家”,但是根本沒有細分所有權、保管權之類的問題。
國家是一個很籠統的概念,就算上繳,到底是‘交’給文物局?博物館?還是公安局?還是什麽其他的部‘門’?如果是博物館的話,那麽是必須要上繳給故宮博物館,還是地方博物館?抑或是有資質的‘私’人博物館呢?
這其中的能鑽的空子實在是太大了,對于一些有心,而且有權勢的人來說,這種模糊不清的法律條文裏簡直處處都是漏‘洞’,别說跑馬車,跑火車都足夠了!
趙謙昌就是這麽一個人,他仗着上面的關系,一打聽到哪裏有什麽文物出土,立刻就上‘門’讨要,手段堪稱。
雲妤知道這一點,就是因爲她家老爺子就是玩古董的,也有一個自己的‘私’人收藏館,具有省級的資質。但就在前年,雲妤家的老爺子偶然間得到了一個宋代的剔犀如意雲紋葵瓣式盞托,同款式的物件在去年的佳士得拍賣會上拍出了七百萬港币的價格,但是卻被那個趙謙昌帶人找上‘門’,硬是拿出了文件,說雲妤家老爺子的那個收藏館的資質不具備收藏這種等級的文物的資格。
在迫于各方面的壓力之下,雲妤的老爺子隻好忍痛把這珍貴的剔犀如意雲紋葵瓣式盞托‘交’了出來,卻一分錢都沒撈到,氣的大病了一場。
而且像這種事情,趙謙昌做的已經不止一次了!
雲妤提醒廖煌,如果到帝都時發現這個人在場,那麽事情就沒那麽容易解決了。以趙謙昌的‘性’子,必定會慫恿的那些老古董,以保護古董的名義把焦尾琴‘交’出來,最後肯定落在他的‘私’人收藏館裏。
到那個時候,雖然名義上古董是歸國家所有,但實際上古董的使用權,還不是他趙謙昌說了算?!
國内有關文物的立法一直都不完善,所有權和使用權這一塊從來就沒有分清楚,這就給一些小人鑽了空子。
廖煌來到帝都以後,降下雲頭,打車來到了九州民族大學旁邊的彩虹大廈,直接上了頂樓。
王磊和劉沐沐已經在包間裏等他了,不過其他人都還沒來。
廖煌一進‘門’,就看到劉沐沐眼圈紅紅的,王磊則暴躁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
頓時,廖煌就暴怒了!
本來他送琴給劉沐沐是一番好意,卻沒想到事情竟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不但沒有讓劉沐沐開心,反而難過成這個樣子。
廖煌當場就罵道:“磊哥,那些想搶琴的王八蛋呢?!讓他們來跟我說!今兒不給我一個‘交’待,我立刻就讓盧婷婷斷絕跟軍方的合作!,老子以後甯可偷銀行金庫,也不要賺他們一分錢了!”
王磊本來滿腔怒火,見到廖煌剛想訴苦,就被他這句話給吓了一大跳!
他連忙道:“我的個乖乖,兄弟,你可千萬别沖動啊!你們公司跟軍方的合作現在都談的差不多了,我老頭子那邊都傳來消息,說已經在廬州周邊的工業區給你們公司劃了老大一塊地皮,就等着蓋廠投産了。這可是增強國力軍力的大事,你可千萬别跟我開這個玩笑啊!”
“我開個屁玩笑!”廖煌瞪着他,不客氣的道:“磊哥,你好歹也是王家太子,一把琴的面子他們都不給?!還把嫂子給‘弄’哭了,你怎麽辦事的?!”
王磊苦笑不已,劉沐沐連忙道:“小弟,你不要怪小磊,這件事情真的超乎了他的能力範圍。這次的事情真的是鬧大了,四大名琴之一的焦尾琴出世,直接引動了那幾位已經退休十幾二十年的老人家,他們發話了,爲了一把琴,王叔叔也不能說什麽啊。更不要說他們還占着法理。”
“屁的法理!”廖煌很不滿:“那叫明搶!真有那個本事,到國外博物館裏去搶啊!派兵啊!對于丢失在外面的古董沒那個本事,倒是對國人下黑手!簡直就是耗子扛槍窩裏橫!”
王磊和劉沐沐相視苦笑,廖煌重重的灌了口茶水,冷笑:“今天我就坐在這兒,看誰敢從老子手裏搶東西!大不了再挨一次雷罰,我今兒也得給這幫家夥一個教訓!”
“不要啊煌哥哥!”
王磊和劉沐沐臉‘色’大變,還沒來得說話,‘門’外就傳來唐心驚慌的聲音,接着‘門’就被撞開,一個倩影沖了進來,大聲的道:“煌哥哥,你可千萬不要再做那種危險的事情了!”
正是唐心!
廖煌一愣:“心心你怎麽來了?”
唐心看了一眼旁邊讪笑的王磊,嗔道:“我當然得來啊!這麽大的事,我要是不在一旁看着你,你指不定脾氣上來就要闖禍!煌哥哥,事情的原委我都知道了,但你千萬不要沖動啊!”
“我怎麽能不沖動?”廖煌額頭上青筋‘亂’蹦:“有人要搶我們上清天的東西!這還得了?!師父他老人家早就說了,一貫隻有我們去搶人家的,什麽時候輪到人家來搶我們的?!”
王磊和劉沐沐對視一眼,當場就斯巴達了,心想廖煌的那位師父,還真,真有個‘性’啊……
唐心抿嘴一笑:“煌哥哥,你别着急,順順氣,别急。他們想搶,得有那個本事才行啊?你放心,我已經有了一些想法,照着做的話,應該可以給那些人一個狠狠的教訓!而且,讓他們口服心服,完全沒有還手之力。”這話一說,三個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劉沐沐最爲心急,連忙道:“心心,好心心,你有什麽好主意,趕快說出來啊!”唐心淡定的笑了笑,朱‘唇’輕吐:“我們擺一個‘鴻‘門’宴’!”--31954+dsuaahhh+243453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