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煌贊同的點頭，作爲一個喜歡直來直去的人，他一直很讨厭那些官面上的說話方式和各種複雜的程序。而且胡赟說的已經很含蓄了，他的潛台詞就是，和官方其他不熟悉的人合作，小心到最後被人摘了桃子！

胡赟這時候做了總結：“上面我說的那四樣，錢、人才、設備和技術，廖爺你現在手中隻有一樣，所以我不認爲現在是和官方合作的好時機，就算那邊郁家可以完全做主，但是你也要保證自己具有足夠的合作份量。合作，隻有實力對等才是真正的合作，廖爺，恕我直言，現在你還差的太遠。”

胡赟這番話說的雖然挺重，但是廖煌卻不介意，他不是一個自大到連自己的缺點都不讓人說的人。而且胡赟也很了解他，以及這種合作将要面對的可能形勢。

這是和官方合作，就必須要考慮到各種可能性，像胡赟這樣直接從最壞的方面考慮，不但不能說他做錯什麽，甚至還要誇他思考的全面盡責。

因爲胡赟實在是太了解廖煌的古怪性格了。

說他大方，他的确大方，隻要是被他認可爲朋友的人，簡單說就是自己人，他大方的都沒邊了！他手裏的東西，隻要是能給你用的，他完全不吝啬！聽唐心說起過一件事，就是之前在淮右市廖煌第一次見到陳永發時的事，陳永發求着要花五百萬買廖煌手裏一個玉佩，他卻不願意賣，但是卻随手送給了徐娅當送别禮物，就連慕筱筱随便說了兩句話，他就随手送了她一個。

五百萬啊！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但是這件事情，同樣可以看出廖煌的小氣。

當時他和陳永發第一次見面，所以對于自己不熟悉的人，他理都不理！陳永發好歹也是身家百億的商業大鳄，他去淮右市這種小城市投資，市長都親自出面接待，可是在廖煌這裏卻得不到半分面子。

所以對于陌生人，哪怕他再位高權重，在廖煌這裏也沒有半分特權，尤其是那種自我感覺良好的，在廖煌面前裝逼耍大牌的，這種人下場往往會很慘！

說白了，廖煌就是個順毛驢的脾氣，打不得、罵不得、沖不得，隻要是不熟的，他天生自帶三分警惕和反感，一旦惹到他了，當場就翻臉，還不管你是誰！

就這樣的脾氣，怎麽跟那些虛僞的政客們打交道？

純粹的人永遠不适合混官場，這是真理！

廖煌之所以考慮郁楠的合作建議，那是他看在郁楠的面子上，還真不是把那麽多的好處當回事。

官場實在是太複雜了，如果郁楠是這次合作的主持者和話事人，那她還能夠盡力保證廖煌的利益不受侵害，但是她不過就是一個聯絡人，屬于那種一旦聯系好就會被踢開的那種，那她根本無法保證，當雙方合作進行的某項研究得出了非常具有市場價值的成果以後，不會有人打着官方的名義來摘桃子！

廖煌還在思考，但唐心已經明白了，說：“煌哥哥，狐狸想的沒錯，現在商場如戰場，尤其是和官方進行這樣不平等的合作，到時候要是真遇到那種見利忘義的人，一句大義的名分就能夠把最後所有的成果都給侵占了！官字兩張口，到時候怎麽說都是他們有理，所以我認爲，我們不能答應這次合作，最起碼，現在不能答應！”

胡赟接着道：“大小姐說到點子上了，現在不合作，并不代表以後也不能合作。而且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如今九州官方的科技儲備，相對于世界頂尖水平而言還是有差距的，更因爲國際上的一些政治原因，如果你打算把實驗室設在九州境内，那麽很多國際領先的技術、設備，隻怕到時候花錢都買不來！”

“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把實驗室放在國外？”

“如果廖爺您确定研究方向的話，可以直接收購國外的一些實驗室，或者采取投資的方式，但現在主要的問題是，廖爺你想研究什麽？”

這句話問住了廖煌，他還真沒決定研究的方向，隻是一個念頭。

“沒有研究方向可不行，現在的專業分的很細，必須要首先确定研究方向，然後才能選擇什麽樣的實驗室，以及購入什麽樣的設備之類的。”

“現在就要想？”廖煌有些頭疼，他沒想到這一切竟然這麽複雜！

還不如不提呢！

胡赟看出廖煌的頭疼，笑道：“要不這樣吧，廖爺，你心裏先盤算計劃一下，最好是先确定你終極的研究目标和方向是什麽，然後我們再一起讨論一下，這其中需要哪些學科，哪些技術。總之，先确定一個大方向，然後才好做統籌安排。”

廖煌歎了口氣：“好吧，我仔細想想。”

唐心看到廖煌這幅樣子，歎了口氣，換了壺茶水，柔聲道：“煌哥哥，不着急的，您慢慢想，也不要在意這一時半夥的。”

廖煌接過茶，是上清天内出品的大紅袍，他喝了一口，濃郁的香味讓他心情也平複了下來，道：“其實我也就是一個模糊的想法，說出來你們不要笑話，那就是我想搞清楚，什麽是仙，什麽是道！”

他這話一說，頓時唐心和胡赟齊齊的倒抽了一口氣！

我的個乖乖，這位爺的想法和目标也忒誇張了點吧？！

廖煌自顧自的道：“我本是凡人，蒙師父收養啓蒙，傳我奪天地造化的‘無極上清妙法’，采天地之靈氣，收日月之精華，以淬煉自身，脫胎換骨。雖然眼下我實力低微，但若按部就班修行，終有一日能夠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隻是，這三界五行，到底指的是什麽？天道天心，又到底是何物？！”

不顧唐心和胡赟乍舌不已，廖煌繼續道：“生命到底是什麽？靈魂到底又是什麽？達爾文說人類是從猴子進化而來的，這個說法我不相信，那人類到底是從何而來？刻在我們的基因片段裏面又記載了什麽東西？我現在與普通人體内的基因，又有哪些是不一樣的？”

“還有這個世界的空間，我可以确定這個世界不是三維的，因爲像我出生的上清天，還有仙界，都絕對是另外一個空間，但是這些空間如何發現？如何利用？”

說到這裏，廖煌攤攤手，無奈的道：“我想知道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多了，當然我也知道這些問題是當今科學根本涉及不了的領域，所以我也一直很躊躇，覺得不好開口。師父說當我境界達到一定程度以後自然就會理解，這話雖然沒錯，就好像我現在無極上清妙法達到第二層以後，我就可以靈肉分離，說白了就可以靈魂出竅。但是靈魂到底是什麽東西，我卻還是不知道！”

“這就好像凡人們平時餓了要吃飯，渴了要喝水一樣，在完善的理論得出之前，我們隻知道這樣做是對的，但他爲什麽是對的？誰能說的清楚？”

“所以，我不想再延續這種東方式的哲學思想了，凡事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我想知道原理。”

然後廖煌就無辜的看着呆若木雞的兩人。

唐心和胡赟隻能苦笑了。

唐心斟酌着語句道：“煌哥哥，這太難了，你說的每一樣，都是現代科技的盲點，甚至是被視爲迷信一樣的東西，以現在的科技發展來看，隻怕幾十年、上百年内都未必能夠得出相應的結果！”

胡赟更不客氣，拱拱手道：“廖爺，我現在覺得你不跟官方合作絕對是正确的！就以現在的科技理論水平，根本不足以解決你的問題，研究起來純粹是勞民傷财！”

廖煌當然也知道這很難，他抓抓頭道：“我就是一個想法，作爲最終的目标好了，反正我不着急的，現在的科技水平或許不夠，但是幾十年、上百年以後就未必了，呵呵，心心，我們等得起。”

這話一說胡赟就翻白眼了，他倒是忘了廖煌能活多久了。

這個時候胡赟突然發現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沒錯，活得久就是一種優勢，而且還是一種非常可怕的優勢！古時秦皇漢武如此雄才大略的人物，最終還不是敗在了長生兩個字上？

當一個人知道自己可以活很久，遠比其他人要久的多的時候，那他對自己人生的規劃也是不一樣的，更不要說這個人還沒有一絲半點的物質需求！

像普通人，剛懂事時就被父母灌輸要好好學習，不能輸在人生起跑線上的話，然後接下來的十幾年拼了命的學習，就是爲了找個好工作。而找到工作以後又要拼了命的幹活，就是爲了能夠多拿一些薪水，可以買房子，結婚。然後沒多久就又有了孩子，接着就要照顧孩子，重複他們父母的過程，一直到老去……

這些瑣事，實在是太煩神了！

一個人活的時間本來就隻有短短幾十年，卻又把一生當中除了睡覺吃飯以外的大部分時間用來了爲生存掙紮上，這實在是太耗費精力了。

但像廖煌這樣，不用爲生活掙紮，不用爲賺錢發愁，可偏偏又擁有遠超常人的壽命……這種人簡直就是全民公敵啊！但是這樣的人，他若是認真起來去做一件事情，那隻怕，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情是他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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