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師?!”
港島警署的會議室當中,無論是港島的警務人員,還是來自内陸的特勤人員,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個白發白人老太太身邊的一個中年人的身上。
這個白人老太太自然就是樂高集團的董事長茱莉亞?凱特女士,她今年已經有近八十的高齡了,但看上去精神非常的好,目光炯炯有神,面色也十分健康。
隻是她臉上的神情卻很不友善,這也難怪,在場衆人都知道張寶天和她家的關系,雖然是一筆糊塗賬,但是從九州的輩分算起來,這位女士也算是張寶天的姑奶奶。她哥哥家裏最後一條血脈被斷絕了,老太太的臉上自然不會有什麽好臉色。
樂高集團是國際五百強,資産雄厚,這位白人老太太久居高位數十年,身上自然而然的養成了一種氣度。
不理會屋裏這些人的驚訝,老太太指了指她身旁那個中年人,用一種不可置疑的語氣緩緩道:“我隻想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你們警方的推測我已經知道了,但我對此保留意見,因爲我認爲嫌犯的供詞當中還有許多疑點,所以我懷疑她有所保留。這位阿爾法先生是一名非常厲害的催眠師,隻要将那個殺人犯催眠,我們自然能夠得知當時島上發生的一切事情,甚至一些她本身看到,但是沒有注意到的細節,也能夠讓她原原本本的說出來。”
衆人都看向那位阿爾法先生,這是一個歐洲中年男人,身材很消瘦,個子很高足有一米九,身上的黑色西裝一絲不苟,雖然臉上的肌肉有些松弛,但能夠看出這個男人年輕時絕對是一名大帥哥,現在也一樣很有風度和韻味。
見到衆人看向他,阿爾法隻是輕輕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凱特女士環視全場,淡淡道:“沒有人有意見的話,那就帶阿爾法先生去見疑犯吧。”
“我有意見!”
站起來的果然是性如烈火的王超林,他皺眉看了阿爾法一眼,然後用英語對凱特女士道:“女士,很抱歉,這裏是警局,是司法**的港島,我決不允許任何外人幹涉司法手續。催眠?凱特女士,我記得貴國法律規定,催眠術最多隻可用于被害人和目擊證人,用來幫助他們恢複可能錯失的記憶,而且要嚴格遵守法醫催眠的規則,但絕不可以對嫌犯使用。而且就算對證人使用催眠尋找記憶,那證人也将被取消出庭作證的資格。所以很抱歉,港島的法律當中也有相關的記載,所以我決不允許您這樣做。”
王超林這話一說,會議室裏頓時一陣議論紛紛。
或許對于九州許多普通人而言,催眠術是一種很神秘的東西,但是坐在這裏的要麽是有經驗的警察,要麽是軍方的特勤人員,對于這種手段都遠比普通人要了解的多。
催眠術在刑偵取證方面一直都是被嚴格管制的,全世界任何國家都是如此。
就像王超林說的,催眠術最多隻能用于被害人和目擊證人,不得用于嫌犯,而且被催眠以後的證人将失去出庭作證的資格。
因爲人的大腦是很神秘的,催眠師的手法也同樣神秘,誰也不知道催眠師在催眠證人的時候會不會強塞另外一段編造好的記憶進去,而且催眠這種手段雖然有科學依據,但是卻還不足以作爲鐵證來證明,所以各國司法界都将催眠這種手段作爲破案的最後一根稻草來用。
王超林絲毫沒有給凱特女士面子,大聲道:“凱特女士您對我們的指責我覺得很物理,我們警方是講究證據的!于青雪已經坦白招供,而且她的供詞與我們在島上的發現完全一緻,現在證據齊全,但凱特女士您一來就對我們的結果表示質疑,我不知道您的質疑從何而來?!”
凱特女士不滿的看了王超林一眼,其他幾名高級督察連忙站出來打圓場,不過也委婉的表示,對嫌犯使用催眠術的确是不允許的。
見到警方全體反對,凱特女士臉色也沒有什麽變化,似乎在來之前就已經知道會有這樣的情況——這倒也不奇怪,像這些國外的大型企業都有專業的法律顧問,現在坐在會議室當中的,除了凱特女士以外還有她帶來的三個人,除了那個阿爾法以外,其中一個人就是律師,而另外一個人則是翻譯。
不過翻譯明顯就是擺設,因爲大家都可以直接使用英語來溝通。
“不給嫌犯使用催眠術也行。”凱特女士思考了一下,道:“不過不是還有一名幸存者嗎?我想讓阿爾法先生去和她聊聊。”
“不行!”又是王超林反對:“那位郁楠小姐當時并沒有和嫌犯等人在同一個島嶼上,你問她也是沒有用,而且郁楠小姐現在正在修養恢複當中,不便被打擾。”
見王超林說的生硬,旁邊立刻就有高級督察打圓場:“凱特女士,王警官說的也沒錯,當時空難以後,那位郁楠小姐的運氣較好,落在了一處較大的島嶼上,那個島嶼上有淡水資源,所以郁楠小姐可以自給自足。而那個島嶼距離兇案發生的荒島足有數十英裏,所以郁楠小姐對那個島上發生的事情全然不知情,應該沒有什麽好問的吧?”
“是這樣嗎?”凱特女士玩味的說了一句。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什麽意思,就在這時候,她身旁那個一直沒有說話的律師從包中取出一樣東西,放在了桌子上。
那是一片展開的衣角的布料,不過周邊被塑膠膜包裹住,一眼就能看到這片布料上有血漬,似乎是字。
“王警官請仔細看看這片布料。”不光王超林,其他人也都來了興趣,湊過去仔細觀察這個東西,當看清楚上面的血漬之後,所有人臉色都是一變!因爲這片布料,入眼就是“sos”三個大大的黑色血字!在“sos”下方,則有一行小小的血字:“我是3。27空難的生還者,現在被困在一個孤島上,請求支援,我的緯度是15°07’n,求救信号時間爲27日上午七時,現在得知共有七名生還者,其中隻有一名男性,我們的物質極少,島上磁場混亂,電子儀器全部失靈,請速來救援!”
然後下面則是用英文、日文各寫了一遍。
衆人傳看着這份血書,臉色都是陰晴不定,王超林沉着臉率先打破了沉悶:“七個人?!怎麽會有七個人的?!當時島上明明隻有六個人!這第七個人是誰?!”
有人看向凱特女士,臉色非常嚴肅:“凱特女士,這份血書你從何而來?”
“我來說吧。”律師道:“之前3。27空難以後,凱特女士就找了很多搜救隊去尋找,但是卻一無所獲,原本都準備放棄了,但是前幾天,那兩名幸存者的生還消息傳來以後,凱特女士打聽了幸存者所在荒島的坐标,也派出了一支隊伍去那裏查看。不過島上絕大部分的證據都被你們港島警方帶走,探查隊并沒有什麽發現。但是上帝保佑,在探查隊回來的時候,船上的水手發現了一個可口可樂的飲料瓶。”“各位要知道,那是一處沒有污染的純淨海域,碧海藍天之下一個飲料瓶子實在是太礙眼了,我們西方人注重環境的保護,所以就有水手将那個飲料瓶撈了上來,卻發現其中竟然有一份用血寫成的求救信!就是各位眼前這個東西了。”律師繼續道:“如果各位質疑這份用血寫成的求救信的真實性的話,我建議貴方可以做一個簡單的dna測試,我相信上面的血液樣本應該與島上那幾人當中的其中一位相符,抑或是,可能與那位郁楠小姐的血液相符。”
王超林沒有多話,直接揮揮手,立刻就有警員拿着這份血書快步走了出去,準備化驗血型。
在那個警員出門前,律師大聲道:“還要檢查上面的指紋!”
警員望向王超林,見他重重點頭,立刻快步走出。
警員走出去以後,律師繼續道:“其實用不着這樣檢查,這份血書上所交待的内容就已經包含足夠的内容了。各位,試想一下,在一片磁場混亂的荒島上,當電子儀器全部不可用的時候,那需要使用什麽方法才能夠确定自己所在的緯度?”
“方法有幾種,杆影法、六分儀都可以。”有警員道:“雖然磁場混亂,但是隻要知道具體時間,使用手表和量角器也能夠測出大概的位置。”律師點頭:“不錯,但是想要做到這一點,一定要有相當的物理知識。而根據我們的調查,這位郁楠小姐正是斯坦福大學理工科高材生,而她背後的家族諸位應該也知道,是九州鼎鼎大名的院士家族郁家。所以,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這位郁小姐是這裏面所說的七個人中之一,那麽這七個人中如果隻有一個人能夠擁有這樣的知識,那麽這個人必定非她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