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義隻能苦笑了,雖然這種古禮在電視上經常見到,但是真要他在現實中做出來,卻很是别扭。想上前跟人家握手,卻又想起自己身上隻怕有許多的蠱蟲,隻好苦笑着學着電視裏的樣子,抱了抱拳,道:“鄭先生謬贊了。”
鄭宇昌見他的樣子,如何還能不明白,奇道:“林教授顯然并非是我們修行之人,卻怎麽能有辦法對付這些蠱蟲的?”,他擡頭看了一眼機艙壁上提着的符紙,眼睛一亮,贊道:“這個陣法很是玄妙啊!不知道教授是從哪裏學的?”
林浩義苦笑搖頭,把後面躲着看熱鬧的廖煌拎了出來,苦笑道:“鄭先生,這可不是我的功勞。你也看到了,我就是個普通人。真正解決這件事情的,是這位少年,廖煌。”
鄭宇昌又是一驚,他原本以爲廖煌隻是林浩義的子侄輩,看了一眼又沒有看出什麽頭緒,所以也就沒有太過注意。
但林浩義這樣一說,他連忙仔細打量廖煌一番,卻發現這名少年雖然從外表上來看,不像是有修爲在身的人。但是一雙眼睛卻是神光内斂,若不是鄭宇昌修爲也已經達到了修法期,還真看不出特别!
鄭宇昌大驚,連忙上前一步,行禮道:“在下白雲山鄭宇昌,這下真的是有眼無珠了,小道友年紀輕輕,竟然就達到空明反照之境,不知道師承哪位高人?”
這空明反照之境,就已經是修爲大成的表現了,就算是鄭宇昌自己,也沒有能達到這般程度。隻有實力修爲無比高深的人,才能将全身的靈力收斂入體内,半分不流露出來,一眼看上去反而如普通人一般。
這就是返璞歸真。
就算是鄭宇昌自己,舉手投足也帶着幾分威嚴,這卻是修爲不夠的表現。
不過他卻不知道,廖煌修煉的道法仙術,比起他們要高深太多了,以凡間修行者的等級劃分而言,廖煌雖然沒有達到那麽厲害的程度,但是境界上卻足以比拟了。
廖煌打了個稽首,淡笑道:“小子廖煌,見過鄭家主,請恕師門有命,小子不敢透露師門傳承。”
鄭宇昌對此并不奇怪,因爲有些不太入世的強大的修行宗門,的确有這樣的規矩。
他也不以爲意,熱情的笑道:“廖小友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爲,真是難得!今天也多虧了廖小友,不然這麻煩可就真的大了。”
廖煌無所謂的擺擺手:“恰逢其會而已。我雖然不喜歡多管閑事,但也總不能看着整個飛機的人出事而不管。隻不過我有些不太明白,這下蠱之人所下蠱的對象,是剛才那位叫做阮迎煙的小姐。按說修行之人是不可以對凡人出手的,怎麽會有人如此大的膽子?難道就不怕諸位找他的麻煩嗎?”
鄭宇昌苦笑:“小友隻怕是剛剛入世不久吧?”
“正是,前後不過半年時間。”
“那就難怪了。”鄭宇昌歎了口氣,道:“小友身在中原,卻不知道我們南方修行界的苦衷。其實修行者不得對凡人出手這一紙禁令,在南方卻早就形同虛設了。”
“哦?這是怎麽回事?”
鄭宇昌苦笑一下,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遞過去,道:“如小友所描述,我們立刻就猜出,此蠱毒隻怕是南方血巫教的‘遁天化血蟲’。此蟲極難培養,但是十分可怕,尤其是在當代,可謂是隐秘無形,乃是空乘最可怕的東西。”
“遁天化血蟲?!”
“正是。”鄭宇昌解釋道:“此蟲是血巫教的至寶,與南方高原上培養出來,也唯有在高原上才可以蘇醒,若是在平地之上,隻會陷入沉眠。隻是一旦在人體内蘇醒,就會立刻進入到人體血液當中,依靠血液瘋狂的繁殖,短短十分鍾之内,一隻蠱蟲就可以繁殖上百萬隻,從而占據整個人體的血液。接下來就會引發咳嗽,将蠱蟲釋放在空氣之中,進行傳播。”
“這遁天化血蟲最可怕的地方,就是發作起來速度太快,若是沒有及時救治,一個小時之内,整個人都會被無數蟲子化爲血水,又因爲必須在海拔高的地方才可以發作,才被稱之爲遁天化血蟲。這種蠱蟲生長的快,死亡的同樣也快,而且特别懼怕高溫,所以用在飛機上,可謂是具備神效。一旦飛機墜落,大火燃燒,短短時間之内,所有蠱蟲就會全部被高溫烤死,不留半點痕迹。”
廖煌和林浩義面帶驚色:“好一個毀屍滅迹的好東西!”
“正是如此!”鄭宇昌嚴肅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隻不過這遁天化血蟲太過可怕,按說是決不允許在九州出現的!我們知道這種蟲子,也是通過一些特殊的渠道。遁天化血蟲造成的空難在九州還沒有出現過先例,今天這是第一次。但是在東南亞一些國家,卻是出現了幾次,有許多政要人物、以及一些有錢人,都死于這種蠱蟲所造成的空難當中。”
“原來是這樣……”
鄭宇昌道:“想解決這遁天化血蟲,也很簡單,隻需要加熱蠱蟲所在的環境,經過我們測試,當周圍的溫度達到六十度以上時,這些蠱蟲就開始出現死亡,溫度在百度以上時,三十秒的功夫,這些蠱蟲就會全死了。”
廖煌和林浩義恍然,均相視苦笑。
早知道這麽簡單的話,哪裏還需要之前廖煌如此麻煩?
看出兩人的心思,鄭宇昌笑道:“廖小友不太清楚這些蠱蟲的來曆缺點,卻還能夠力保不失,在下真的是佩服佩服。不知道小友與教授來南都有何要事?若是有空閑的話,務必請兩位前來白雲山盤桓幾日,在下也好盡到地主之誼。”
林浩義連忙客氣,解釋了一下兩人前來的目的。
鄭宇昌恍然,卻對于這個醫療上的難點絲毫不以爲意,隻是笑道:“原來如此!既然兩位有救人的要事,那在下也不好耽誤了,不過廖小友施術以後,還請讓在下一盡東道,如何?”
廖煌笑了笑,拱手道:“早就聽聞白雲山風景秀美,更有鄭仙、葛洪二位前輩高人留下仙蹤,等這邊忙完以後,在下一定前去叨擾。”
鄭宇昌爽朗的笑了,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名片遞過去:“兩位忙完之後,可以打這個電話聯系。白雲山上,遊客衆多,現在雖是淡季,但有些地方,若沒有人指引也是不好進入的。”
廖煌接過名片,看了一眼,就放進了口袋,笑了笑:“有勞了!”
“兩位能來,我鄭家蓬荜生輝。既然兩位有事,那我也不好再打擾了,而且醫院那邊還需要我去指點一下。”
廖煌點點頭,想了想:“還請鄭家主留意一下其中一位叫做阮迎煙的小姐,那蠱毒是下在她的身上的。看看能不能由此找到下蠱之人的線索,此人雖不是針對我,但我和林教授卻是的确被連累了……,呵,若是鄭家主有此人的線索,還請幫忙告知!”
鄭宇昌心中一凜,這少年果然不是什麽良善腐儒之人,這話的意思就是表明他有仇必報。
不過鄭宇昌也對這種公然下蠱之人沒有半分好感,雙方甚至可以說是獨對的關系,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妥,笑道:“我明白了,一定注意的!”
兩人笑着抱拳行禮,然後鄭宇昌就離開了,頭等艙中如今,隻剩下廖煌和林浩義兩人。
林浩義有些奇怪,他們兩人身上以及這頭等艙中還有蠱蟲存在呢,那個鄭宇昌怎麽說走就走了,卻是絲毫不放在心上?
廖煌卻是淡淡一笑,對林浩義道:“教授,請把手給我一下。”
林浩義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
廖煌拉着林教授,口中默默念咒,瞬間,整個艙中的溫度極速的攀升了起來,林浩義隻感覺自己仿佛瞬間置身于火爐當中!
還好,這時候一股冰涼之意從廖煌的手上傳來,瞬間遍布全身,讓林浩義大是松了口氣,雖然周圍仿佛火爐一般,可是有那股涼意護身,卻是沒有那麽難受了。
這種熱意足足持續了一分鍾,然後廖煌松開手笑道:“成了。”
林浩義回味了一下剛才那種感覺,恍然道:“小廖,你剛剛是用法術在周圍升溫,用來殺死那些蠱蟲是嗎?”
廖煌點點頭:“我剛剛将這個空間的溫度升到三百度以上,這個溫度你肯定是受不了的。所以我用法力護住你的身體,保存你身體不受高溫傷害。但是高溫猶在,所以現在你身上以及身體之内,連同這個艙中所有的角落裏殘餘的蠱蟲,應該全部都被殺死了。”
林浩義恍然,贊道:“你們修行中人的這些手段,真的是我們這些凡人無法想象的!難怪剛剛那位鄭先生走的那麽爽快,他應該是料到你一定會處理這艙中和你我身上的蠱蟲吧?”
廖煌笑笑,沒說話。
那位鄭宇昌,不愧是鄭仙之後,實在是個聰明人啊!
白雲山……
看來幫完那位聶老闆以後,自己終是要走上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