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那個女孩手腕流出的鮮血的顔色,已經基本上趨于正常。
廖煌松了口氣,站了起來,将一粒藥在口中嚼碎,直接塗在女孩手腕的傷口上,神奇的是,那麽深的傷口,立刻就不流血了。
林浩義卻已經見怪不怪了,見到廖煌站起來,連忙問道:“小廖,你剛才說的什麽蠱毒,是什麽東西?”
廖煌看了一眼女孩的胸口,皮膚恢複到正常的血色,先前那種皮下淡淡的青色已經完全看不到了,他伸手将女孩胸口的衣服拉攏,掩蓋住外洩的春光,同時道:“過去有傳說,苗人養蠱,通過蠱蟲來實現一些可怖的害人的效果,林教授沒有聽過嗎?”
林浩義反應過來,駭然道:“你是說……神秘的南疆巫蠱之術?!這種東西真的存在?!”
“不是巫蠱之術,隻是養蠱之術。”廖煌說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話,然後道:“我們這些修行中人都可以存在,這種養蠱之術流傳下來,也沒什麽好稀奇的。”
頓了一下,他指着周圍的青色光罩:“現在就在我們周圍的空氣當中,有起碼上百萬,甚至是數百萬肉眼看不到的青色小蟲子,隻不過因爲我設下的法力罩的顔色也湊巧是青色,兩種顔色相近,所以你看的不是很真切。隻不過這些小蟲子個體的大小比起所謂的細菌病毒也就大上那麽一點,如果現在有台顯微鏡的話,你應該就可以看的分明了。”
林浩義駭然:“跟病毒差不多大小的蟲子?!這怎麽可能?!”
廖煌撇撇嘴,不屑解釋。
林教授畢竟隻是凡人,信奉科學,所以他很難相信,這個世界上能夠有與細菌病毒差不多大小的蟲子。蟲子是什麽?這個名字就表明了這是一個完整的生物,而并非隻是一個病毒,或者是一個細菌。
的确從現在所謂的科學上來看,還是沒有發現體積如此之小的完整生物。
但是,科學才發展了多少年?
巫蠱之術又存在了多少年?
這種養蠱之術,雖然被許多修行中人視爲旁門左道,甚至隻是看不起的小道之術。但是卻罕有人知道,這養蠱之術的真正來源,可大的很呢,甚至在某些領域足以比拟高深的道法仙術!
巫蠱之術的源頭,是來自于當年盛極一時,域内無雙的大夏朝的神巫殿!
大夏的巫,移山填海,追星逐月,擁有種種不可思議的神通。大夏的巫術,可以在萬裏之外取人性命,大夏的巫毒,其中最強的,一把灑出,萬裏之内,荒無人煙,成爲毒沼,往後數百上千年都無法恢複!
那才是真正的巫蠱之術。
隻是由于種種不能說的原因,随着大夏的覆滅,一切都被掩埋在曆史的長河當中,隻有極少數的隻鱗片爪流出啊下來,漸漸的形成了後來的“養蠱之術”。
但是沒有了巫力,養蠱之術就淪落爲小道,就好像修行中人所說的“術法”和“法術”一樣。
一字之差,天壤雲泥。
不過饒是如此,一些高深的養蠱之術也多多少少有幾分當年大夏朝“巫蠱之法”的神髓,培養出的蠱蟲蠱毒,也不是如今科技能夠解釋的了的。
當然這些話,廖煌是不會跟林浩義解釋的。
林浩義沉浸在震驚之中,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你說現在我們周圍都是那種細小的肉眼看不見的蟲子?那豈不是說,我們都被感染了?那些蟲子已經全部進入到我們的身體内了?”
“放心吧,”廖煌擺擺手:“我剛才不是讓你給他們都吃了藥嗎?有這些藥力護身,這些小蟲子暫時就算進入到你們體内,也無法在你們體内繁殖生長。”
“繁殖……生長?!”
“不然你以爲蠱蟲是如何在人體内發作的?”廖煌看了他一眼:“雖然我對蠱毒的了解并不是很多,不過書上有記載,苗疆的這一類蠱毒最厲害的,就是能夠培養出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蟲子。這些蟲子有的大如高山,有的卻比最細微的粉塵都要小上百千倍。那些大的暫且不說,像這種極小的蟲子進入到人體之後,雖然最終的功能各異,但也莫過于潛伏、爆發,這兩種表現形式。”
林浩義皺眉凝思:“潛伏和爆發……有些像是病毒的感染手段啊?”
“不錯。隻是比病毒要厲害的多。”
廖煌低下頭,拿起剛才他救治的那個女孩身邊的小包,掃了眼牌子,gi。他在包裏翻了翻,找到了女孩的身份證,原來這個女孩的名字叫作阮迎煙,挺好聽的名字。
可除了身份證和駕照之外,卻也找不到其他能夠表現女孩身份的東西。
見林浩義還在思索,廖煌道:“這位阮迎煙阮小姐中的究竟是什麽蠱毒,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可以肯定這是一種很厲害的蠱毒。從發作機理上來看,這位阮小姐不知何時被人用什麽手法下了蠱,但是一開始的時候,蠱蟲應該是在她體内某一處地方休眠着。藏在人體内休眠着的蠱蟲,幾乎與死了一樣,生命波動低不可聞,所以往往才能夠在宿主體内、或者地下,又或者是其他一些地方,沉眠足足數百上千年而不死。”
“也因爲蠱蟲的生命波動極低,所以之前我雖然有了準備,使用靈覺掃視了飛機上每一個人,但是這種沒有固定目标的大範圍掃視,卻也無法發現休眠的蠱蟲的存在。”
“然後再說爆發。這就是蠱毒相比起現在的病毒最可怕的地方,因爲這些蠱蟲的覺醒,是可控的!”
“可控?”林浩義驚道:“你是說,下蠱的人可以随意控制蠱蟲的覺醒?”
“也不是太随意,”廖煌解釋道:“就好像我在書上看到過,往往下蠱之人爲了控制種在他人身體内的蠱蟲,常用的手段都是使用子母蠱。母蠱是養在自己的身體之内的,而子蠱則是下在敵人的身上。子母蠱在一定的距離之内,相互是有感應的,而且使用母蠱,可以操控子蠱。”
看着林浩義驚訝的樣子,廖煌卻道:“但很顯然,這位阮小姐中的蠱毒,并不是這種操控方法。”
林浩義想了一下,嚴肅點頭:“不錯!我們現在是在飛機上,距離地面水平距離就有上萬米,更要說距離養蠱的人了。這麽大的距離,控制起來一定不是那麽容易。而且這蠱蟲這麽厲害,下蠱的人這是要整個飛機的人都去死啊!所以他也不可能同時在飛機上陪着殉葬!”
廖煌露出欣賞的表情,贊同道:“說的不錯,所以,這就屬于第二種操縱蠱蟲爆發的方式了,當外界環境滿足某個特定的條件時,蠱蟲爆發……林教授不妨再猜一猜,這條件是什麽?”
“高度!”林浩義這時候已經完全恢複過來,肯定的道:“難怪你剛才聽說高度以後會大吃一驚。我們達到這樣的高度,周圍的氣壓、氧氣含量都會發生變化!這是我所想到的最大的可能。因爲既然那個打恐吓電話的人那麽笃定這蠱蟲會在飛機中爆發,那麽他之前一定是做了準備,或者當氣壓低于一定程度時,或者是當周圍的氧氣含量低于一定程度時——這些都是在飛機升空以後會出現的标準情況,他如果将這種情況設爲蠱蟲蘇醒的條件,那就可以解釋這一切了!”
廖煌鼓掌:“不愧是林教授,那麽快就想明白了前因後果。”
林浩義苦笑:“小廖,這時候你還在說這些廢話?我這純粹是事後諸葛亮,就算明白了又怎麽樣?”
他四周環顧了一下:“照你所說,我們周圍的空氣當中都是這種蠱蟲,現在雖然能靠着你的法力把這些蟲子都困住,可總不能一直這樣拖下去吧?怎麽才能把這些蠱蟲全部殺死?”
廖煌也苦笑了:“這就是我剛剛跟你解釋這麽多的原因。”
他歎息一聲:“或許就是天意吧,我剛才的反應就慢上了半拍。如果我能夠在這位阮小姐将蠱蟲釋放出來之前就将她制住,現在一點事情都沒有,隻要我把她體内的毒血放完,再給她吃上藥,就算她體内殘留着少許的蠱蟲,幾天之内也會被全部殺死,不足爲懼。”
“但是……”廖煌苦笑道:“我偏偏就差了一步,現在蠱蟲已經随着她的劇烈咳嗽釋放出來,我沒有辦法,隻好使用法力形成這樣一個光罩,将遊散在空氣當中的蠱蟲在第一時間就全部禁锢在此……若是我速度再慢上一下,有一隻蠱蟲漏跑了出去,那現在隻怕全機艙的人都被蠱蟲附身了。”
“可是問題也來了。”廖煌苦笑:“如果這個法力罩當中隻有我,那簡單,我有幾百種方法可以把法力罩中除了我以外的其他生物全部弄死。但是……現在除了我以外還有你們,你們身體内如今也寄生了衆多的蠱蟲,雖然不會發作,可是……”
“我要把蠱蟲殺死,你們也就都死定了!”
廖煌苦笑:“這就是現在最麻煩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