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的遼軍大營,遠在護城河的對岸很遠處,裏面駐紮的遼兵,由耶律化哥的部将耶律張家奴統率,與城池遙相呼應,以防備阻蔔敵人的襲擊。
深夜中,城池上方烈焰張天,即使隔着很遠,也能看得清楚。
耶律張家奴正在帳中熟睡,忽然被外面遼兵驚慌的呼喊聲驚醒,剛剛翻身坐起,便看到一個遼兵慌慌張張沖進帥帳,禀報遠處城池中的異狀。
耶律張家奴聞之大驚,立即披衣起床,到營帳外向遠處望去,果然看到天空之上,一片火光沖天,籠罩在遠處城池的上方。
如此模樣,明顯是走了水了。隻是火勢如此之大,似是将整個城市都吞沒其中,令耶律張家奴心驚之餘,亦複納悶,卻也不及多想,立即點齊五千兵馬,帶上水桶刀槍等物,出營向城池疾馳而去,看看能不能幫着耶律化哥城中救火,并努力安定軍心,平伏亂局,并提防暗處的阻蔔人趁亂襲擊。
剩下的兵馬,被他留在營中,囑咐部下一定要嚴守營盤,不要被敵人趁虛偷襲。
出營之後,遼軍在草原上奔馳了一段路程,陡然看前方黑暗中影影綽綽,漫野輕騎疾馳而來,人尚未到,便聽弓弦聲如雷震響,大片箭雨漫天飛射,向着遼軍這邊籠罩,落在隊列之中,将大批遼兵射翻落馬,慘叫聲在夜空中震響起來。
從出營來,耶律張家奴就心中惴惴不安,現在看到果然遭到敵人夜襲,立即喝令部下還擊,不可退避怯戰。
遼兵們手忙腳亂地丢下手中水桶,舉起弓箭,朝向前方暗夜中的敵人放箭,隻是慌亂之中,命中率要差得多了。
而那支騎兵卻是由張龍與馬漢率領的精銳部隊,隊伍中間每個人都是箭術高手,手中強弓的射程是遼兵手中的弓箭無法相比,立即拉開距離,向着遼軍放箭,人喊馬嘶聲在黑夜中不斷響起,卻是遼軍在箭雨中蒙受了巨大損失,陣形已經散亂。
在這暗夜之中,陡遭敵襲,況且看不清敵人的模樣,令遼兵們驚恐慌亂,陡然間,馬蹄聲大作,敵軍竟然橫沖直撞而來,強行闖進遼軍的陣列之中,揮舞戰刀,向着遼兵們疾劈而來。
當先一員小将,面色白将,面凝厲色,手持一杆長矛,望着遼兵們縱聲厲嘯,催馬疾馳沖向前方,挺起長矛,矛影如幻影般在空中劃過,噗地一聲,刺進一名遼兵的胸膛,雙膀用力一挑,将他的身體挑飛到半空中,向後倒飛出去,轟然摔落地面。
張龍一槍刺殺面前遼兵,殺氣暴然增長,率領着身後的精銳騎兵,向着遼軍中央疾沖而去,手中長矛漫天狂揮,銳利矛尖飛速刺在前方敵兵的咽喉面門上,用最快的速度将遼兵們一一刺殺馬下,與身後的大軍如鋼刀般,閃電般地向遼軍中央飛馳而去。
耶律張家奴已經滿頭是汗,看着敵人不再箭襲,而是直接沖撞過來,仰頭放聲嘶喊,命令部下立即上前與敵人短兵相接,将他們徹底殺盡!
雖然他大聲下令,怎奈部下軍心已亂,方才被亂箭射殺了許多遼兵,剩下的也都惶然失措,隊形混亂,一時組織不起有效的防禦,讓張龍率領輕騎,殺散遼兵,一直沖到他的面前。
看着挺槍疾馳而來的華烈部小将,耶律張家奴怒喝一聲,舉起鋼刀,身上罡氣暴漲,在暗夜之中,隐隐散發着金屬般的光澤。
他縱馬前沖,一直沖到張龍的馬前,揮刀疾劈而落,鋒刃處刀罡暴起,帶起疾風陣陣,向着張龍的頭顱劈下去。
張龍縱聲厲笑,望着這激發了罡氣的遼将,心中想起殺死自己兄弟的遼将,不由滿腔仇恨湧上心頭,雙手挺槍疾刺,銳利矛尖上,罡氣暴射而出,疾朝耶律張家奴的胸膛刺去。
黑袍小将,在暗夜中縱馬疾沖,快捷如疾風,長矛挺起疾刺,便如同離弦利箭一般,向着前方的敵将狂刺而去。
二馬還未近身,耶律張家奴便覺寒氣透骨而來,不由變色,也顧不得揮刀去砍張龍,立即收回兵器,厚重的刀身刀罡暴射,向着張龍的矛尖斬下去。
刀槍重重地撞在一起,轟然震響聲中,二人都是身子劇震,胸中氣血翻湧,隻能勉強夾緊馬背,不至于跌落下去。
就在這一刹那,在耶律張家奴的身後,疾風湧起,一騎戰馬狂馳而來,馬上一員小将揮舞着鋼刀,厲聲呼嘯着沖向耶律張家奴,戰刀振天揮起,狠命地向着耶律張家奴的後背砍下去!
耶律張家奴心中大驚,卻因正在與張龍交手,不能抽手回擋,隻能盡力催動護體罡氣,努力抵擋這一招。
馬漢黝黑的臉龐上,滿是仇恨之色,眼中怒火噴湧,手中沉重的鋼刀上刀罡迸射,淩空劈碎寒風,重重地砍在耶律張家奴的脊背上。
刀罡與護體罡氣激烈相撞,轟然震響。耶律張家奴的身體劇烈晃動,張開口,狠狠地噴了一大口鮮血。
馬漢心念兄弟被殺的舊恨,這一招用盡了平生力氣,力道何等威猛,又挾了戰馬疾馳的沖撞之勢,這一記重擊斬在耶律張家奴的後心,立即讓他身受内傷,護體罡氣也被震得散亂,眼前一片發黑。
在他的面前,張龍厲聲長嘯,長矛疾速挺起刺出,照着他的眼睛狂刺而去。
耶律張家奴正被斬得眼前發黑時,一時看不清敵人槍影,隻聽噗地一聲,長矛銳利矛尖上罡氣暴射,閃電般地刺進耶律張家奴的左眼,絲毫不停地向裏面突刺而入。
在耶律張家奴的腦後,陡然長出一個帶血的銳利尖端,鮮血與腦漿疾射而出,噗地噴灑在馬後的草原上面。
這一槍,貫注了張龍的全部仇恨與力量,矛尖一直貫入腦髓,自後腦穿出,在耶律張家奴的慘叫聲中,将他一槍刺下馬去,仰天摔向地面。
馬漢的戰刀也破空劈落,斬在耶律張家奴的脖頸上,喀嚓一聲,将他的咽喉斬斷,人首兩分摔落草原,鮮血自頸口狂噴而出,将草原地面染得大片鮮紅。
兩員小将,縱馬相對疾馳,在草原上擦肩而過時,都舉起刀槍,厲聲喝道:"遼将已然伏誅,剩下的遼兵還不快快投降,定然掃除處死!"
他們所用的,都是契丹語。曾在宋營中與遼兵相互攻戰許多時日,彼此都學了幾句對方的語言,現在用來勸降,倒是正好合用。
剛才聯手斬殺了一名遼将,想到爲兄弟報了一點仇,二人心中郁悶稍減,縱聲吼出這一句來,隻覺暢快不已,立即又縱馬疾沖到遼兵隊中,揮動刀槍放手大砍大殺,直殺得遼兵們叫苦連天,慘嚎聲四向播散。
跟随着他們的華烈部精銳騎兵,也都在用契丹語放聲大叫:"棄械投降,饒爾不死!"
号角聲震天響起,在深夜之中,大批華烈部騎兵分成無數小隊,在敵軍隊列中來回奔馳穿插,将本已混亂的遼軍沖撞分割成許多塊,彼此間互相不能呼應,隻能被疾速奔馳而來的華烈部騎兵揮刀斬殺,讓幸存的遼兵心中恐慌至極,動手時更是手軟,無法抵擋那如狼似虎疾馳沖來的阻蔔人。
華烈部的戰士們,又在用契丹語大叫,道是遼将已經伏誅,若肯投降者,便可活命,無數人在黑夜中這樣大叫,聲勢浩大,讓遼兵們心中更是震恐不已。
在這支遼軍的邊緣,被沖散的遼兵們已經開始四面奔逃,縱馬向着黑暗的草原上狂奔而去,卻是慌不擇路,隻想逃開這處戰場越遠越好。
在遼軍的中間,遼兵們被無數華烈部戰士沖殺得心膽俱裂,終于有遼兵忍不住跳下馬去,大叫投降,那些華烈部的騎兵從他們身邊馳過,鋼刀舉起,卻不再砍下去。
越來越多的遼兵跳下馬去大喊乞命,而邊緣處的遼兵們也都拼命地逃散,這一場伏擊戰很快落下帷幕。
張龍倒也不去追趕逃散的遼兵,反正兄長給他的命令是阻止遼營中的遼軍前往救援城池中的耶律化哥所部,就算是他們都逃走了也沒有什麽,反正在這茫茫草原上,就算他們肋生雙翅,也逃不過華烈部布下的天羅地網!
想到兄長潛入敵城放火,現在還在危險的境地之中,張龍心中焦急起來,留下一支千騎隊打掃戰場,自己與馬漢帶領大隊騎兵,撥馬轉向,朝着燃燒的城池狂奔而去。
這個時候,在劇烈燃燒的城池外面,已經有一支華烈部的騎兵,縱馬踏過護城河,砍殺着前方奔逃而來的遼兵,一步步地前進。
護城河中滿滿堆積的屍體成爲了他們渡過河流的踏腳石,年輕的千戶趙虎,帶着這支強悍得令人恐懼的騎兵,越過護城河,疾速向着布滿烈火的城池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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