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之中,一道身影在村中疾掠而過,迅疾穿過茫茫雨霧,翻過院牆,鑽入一戶人家之中。
院中已是積水頗深,雨水從屋檐上流下來,落到院中積水中,激起大片的水花。
暴雨澆打在刀身上,将上面染滿的血迹沖刷下去,隻在刀柄附近,還殘留着隐約的血痕。
那黑影用刀插入門中,撥開門闩,閃身鑽進屋宇中,速度快捷至極。在他的手上緊緊握着一柄鋼刀,在黑暗中隐隐閃現着懾人的寒光。
屋子裏面,床上和地上,橫七豎八,躺着十名左右的遼兵,正是一什之數,都已鼾聲大作,沉浸在酣夢之中。
下雨天,本來就是睡覺天,雨夜睡覺,十分的舒服。何況外面又有崗哨守夜,這些經常要經曆苦戰的遼兵們,當然要抓緊時間休息了。
隻是他們卻不知道,他們倚爲依靠的崗哨,都已經被人摸到身邊,一刀斬斷了咽喉,再無法保護他們的安全,及時将強敵來襲的警号傳出去。
潛入屋中的高大男子,站在床邊,望着滿屋酣睡的遼兵,眼中殺氣森然,緩緩舉起手中鋼刀,嗖地一下,斬裂空氣,疾速剁了下去。
刀快如風,噗地一聲,斬裂了一名遼兵的咽喉,刀鋒在即将碰到頸骨時,卻突然收了回來,讓大蓬的鮮血,筆直地灑向空中。
黑暗中,刀勢疾如閃電,又向另一個遼兵咽喉撩去,鋒刃在頸間一抹,霎時割裂喉管動脈,鮮血狂噴而出。
受到突襲的遼兵們,在床上痛苦地扭動着身體,睜開茫然的眼睛,痛苦失措地看着屋中黑暗的一切,張開嘴,卻叫不出來,掙紮扭動幾下,便斷了氣。
潛入屋中的黑影刀勢毫不停息,如疾風掠過床邊,一衆熟睡中的遼兵,盡都被快刀割裂喉管,痛苦地喘息着,四肢無力地揮動掙紮,在床和地面上纏繞成一團,卻終究發不出最後的慘叫,隻能悄無聲息地,慘死在這血腥的雨夜裏。
高大黑影緩緩收刀入鞘,走過去點燃油燈,擎着燈火打量着那些遼兵的屍體,默然無語。
這一屋裏面的遼兵都被斬殺,可是自己要找尋的人還是了無蹤迹,這讓他不禁狠狠地咬住了嘴唇。
方才在了望塔上,他曾對剩下的那個遼兵逼問口供,結果卻隻能知道王朝和狄麗娘還未曾死,都被抓了起來,具體關押的地址卻不清楚,讓他欣慰之餘,又複焦慮,也隻有一戶戶地摸過去,希望能查到狄麗娘和王朝被關的地方了。
這一處村落中,共有三百遼兵暫駐于此,其他的遼兵因爲無處可住,都已經回到幾十裏外的大營中去了。況且蕭達烈驕傲自負,自以爲憑三百遼兵,足以抵擋大批宋軍攻擊,便教其他遼兵帶上這村中契丹百姓離去,自己率軍留在這裏,耐心等待着前來救援的宋軍。
不能不說,蕭達烈倒是差不多猜中了。羅大成自是一定要來救援俘虜的,而他确實如蕭達烈所猜,沒有能帶多少兵馬——實際上,他隻是孤身一人,摸進了村中,暗暗尋找着狄麗娘等人被關押的所在。
這麽小的村子,要住三百遼兵,每一家都住滿了人,随便摸進一個屋子裏面,便能看到滿屋熟睡的遼兵。
對于這些遼兵,羅大成從來都不客氣,見到一屋遼兵,便拔出刀來盡情屠戮,無聲無息,盡屠了數屋遼兵。
爲了不走漏消息,還是要滅口爲好;若是被人發現,遲早要和這些遼兵刀槍相見,還不如先下手爲強,掃除敵人羽翼,将來作戰時也好少些阻礙力量。
屠滅了幾屋遼兵之後,羅大成心中暗自焦躁。過了這麽久,還未找到關押俘虜的地點,若時間拖得太長,待天亮之後,事情将更加麻煩。
掃視了滿地橫陳的遼兵屍體一眼,羅大成轉身出門,縱身沖入大雨之中。
狂奔在雨中,羅大成凝神四處掃視傾聽,提防被放哨的遼兵看到。
在前方,有一處較大的院落,看上去似富戶所居。羅大成沖到牆邊,縱身翻過牆去。
迎面看到一個遼兵驚愕的目光,羅大成暗叫不好,大步向前疾沖,高大強健的身軀,撞得空中落下的雨點四散飛濺。
那遼兵卻是負有守夜之職,坐在堂前檐下,一張桌子後面,手撐在桌子上,睡眼迷蒙,陡然見到羅大成翻牆進來,大吃一驚,迷迷糊糊地抄起桌上放着的弓箭,便要向羅大成射去。
大雨中,黑影暴射而來,利刃寒光劃過,噗地一聲,鮮血飛濺。遼兵仰天而倒,身體落在地上,發出噗通的悶響。
高大身影在他身邊疾奔而過,闖入屋中,亂刀揮下,漫天水珠飛灑之中,在空中劃出道道殘影。
睡在床上、地下的衆多遼兵,還未來得及從夢中驚醒,便已被利刃砍斷了喉管動脈,痛得滿地亂滾,如蟲蛇般掙紮扭動,卻終于喘不過氣來,喉間汩汩流着鮮血,慘死于地。
黑暗之中,羅大成腳步如風,方才屠盡了這一屋的遼兵,便轉身飛躍出去,闖進另一間屋子裏面,放手大加屠戮。
一個遼兵隐約聽到外面傳來的悶響,睜開迷蒙睡眼,撐起身子向外面看,卻看到一個高大黑影開門猛沖進來,不由吓得大叫一聲,正要跳起來去拔佩刀,寒風刺來,噗地一聲,刃尖透入咽喉,将他後面的慘叫生生地堵在裏面。
被他的大叫聲驚醒的遼兵們,隻來得及睜開眼睛,便見刀光暴射而來,噗噗連聲,漫天揮舞的鋼刀狂斬而下,将他們撐起的身子,重新劈得滾落地面,噴灑而出的鮮血,将地面染得大片通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