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挂着兩個黑眼圈的嘉兒站在門外,目送着父母的飛車飛快的化作一個微不可查的小點,心情,有些難以言明的複雜。
一直以來,她都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也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如今,她那兩位神經大條的爹媽出國旅遊,說走就走,在祝福爸媽玩兒的開心的兒同時,獨自在家的她,也難免會感到幾分寂寞。
“不會寂寞的。”讀懂了嘉兒的表情,阿宏見縫插針,在自以爲最合适的時候,來到了嘉兒的身邊:“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瞧您這台詞兒說的,人家姑娘的爹媽隻是出國旅遊,又不是去天堂旅遊,讓你這麽一說,怎麽就跟回不來了似的?
瞅了一眼飄在自己身旁,一副紳士打扮,看起來似乎很可靠的阿宏,嘉兒的臉上露出了格式化的笑容:“謝謝,不過不需要。”
“别客氣。”他笑了笑:“我是你的守護神嘛。”
嘉兒笑容不變:“真的不需要。”不等阿宏開口,她又急忙補上一刀:“倒不如說,你纏着我,對我來說才是最大的困擾。”
阿宏垂頭喪氣:“你的話砸碎了我那顆脆弱的玻璃心。”
“那真是太抱歉了。”
嘉兒居然認真的鞠躬認錯了,可是從這姑娘的表情當中卻看不到絲毫誠意。這不,剛擡起頭來,她又順手補上一刀:“爲了避免你的玻璃心被砸得更碎,我建議您還是盡早遠離我這個冷血無情的危險分子比較好。”
“沒關系。”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有句話不是這麽說的嗎——破罐子破摔!”
嘉兒忍不住吐槽了:“您還真是生了一顆别具一格的玻璃心啊,都跟破罐子擺在一個貨架上了。”
“妹子,你真吐得一口好槽。”
“還不都是你逼的!”
搖搖頭,嘉兒不再理會沒臉沒皮的這厮,甩着長長地馬尾回屋去了,意外的是,這一次,阿宏居然沒有跟上嘉兒的腳步。
他又不是真傻,父母離開之後,這姑娘的心情明顯不佳,他這時候湊上去,增加的那不叫好感度,叫反感度。
“現在又該做些什麽呢?”飄在别墅門外,他開始撓頭了。
昨晚,他二度深入海域,試驗了信仰解鎖之後的權能輸出,将300多裏外的海域攪得一團糟,導緻他現在連試驗權能的興趣都沒有了。
“去客廳看會兒電視吧。”
這樣想着,他回到了客廳,将一小團靈能融入空氣,以此爲手,拿起了遙控器。
就這樣,嘉兒在屋裏浏覽網頁,他則在樓下看電視,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回過神來的時候,天光已然在中央的天穹上聚成一輪環陽。
“你居然還會看電視?”
嘉兒的聲音将他的注意力從牆上的換面中引開,回頭望去,從旋轉樓梯上邁步而下的姑娘,正用驚訝的目光看着他。
“我怎麽感覺你把我看成脫離時代的家夥了?”
“幾千年的老古董也懂得與時俱進?”
“我的目标可是成爲時代先鋒!話又說回來,我神靈隻做了19年,還是一塊粉嫩的小鮮肉,可不是什麽幾千年的老古董。”
“小鮮肉?是滾刀肉才對吧。”拿起圍裙,她走進了廚房:“你的無賴幾乎改變了我對神靈這個物種的認知。”
“表醬說嘛。”他關掉電視,飄到她身邊:“随身跟着一個守護神,你享受到的可是信徒史上從未有過的最高待遇。”
“等等!”她突然轉過身來,死死地盯住他,手中的菜刀寒光閃閃:“我什麽時候成了你的信徒?”
他指着自己:“你覺得我存在嗎?”
“我真心希望你從沒存在過。”
對嘉兒的語氣早已産生免疫能力的他毫不在意的開口:“你既然認可我的存在,當然就是我的信徒喽。要知道,這個年代,還有幾個能像你一樣堅信神靈的存在的人?”
“拜托,這不是因爲我能看到你嗎?你收信徒也太随便了吧?”
“一點都不随便。”他搖頭,正色開口:“你可是給我提供了海量的信仰的。”
“原來如此!”右眼閃過一絲銀芒,結合之前的情報,她瞬間得出一個結論:“你一直纏着我,是因爲能看到你的我,可以爲你提供大量的信仰?”
“不。”阿宏搖頭道:“我是真想和你交個朋友,畢竟,這世上能看到我的人隻有你。”
看到嘉兒目光中的懷疑,他無奈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隻要你認可我的存在,就是我的信徒,就可以爲我提供信仰。除非你能把我給忘個一幹二淨,否則,無論我身在何處,都可以接受到來自你的信仰。”說到這裏,他笑了起來:“你不是有個能力叫做絕對記憶嗎?從你看到我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注定是我的信徒,不可能擺脫這個身份了。”
“哦?”嘉兒挑了挑眉:“你确定?”
“确定一定加肯定!”
看到他那副得意洋洋,吃定自己的樣子,一股怒氣湧上嘉兒的心頭。想到剛才在網上查到的那些驅鬼的辦法,她咬了咬牙,狠狠地盯着阿宏,慢慢的,慢慢的,對着阿宏……豎起一根中指。
看到自己面前那跟蔥脖一般白皙光滑的中指,阿宏淩亂當場。
我說妹子,你目光凝重表情認真,就爲了對我豎起一根中指?
還沒等他将這句話問出口來,嘉兒接下來的舉措,卻吓了他好大一跳。
這姑娘居然揮着菜刀,毫不留情的在自己的中指上開了一條口子,鮮紅的血珠瞬間湧了出來。
他瞳孔一縮,心髒就像被人攥住了一樣,狠狠地抽了兩抽。
那根白嫩若蔥,宛如玉琢,連指紋都看不出來的手指,如今卻汩汩的冒着鮮血,但凡有一點愛美之心的人見了,恐怕都會爲此心疼。
當然,相比阿宏的心疼,嘉兒本人卻是真疼。
可是,這姑娘并沒有截斷疼痛信号,她固執的擡起被自己割破的中指,表情氣鼓鼓的,将傷口中流出來的血液甩在阿宏的眉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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