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一伸了伸手,呼出一口白霧,吃完飯所帶來的熱量在空氣中久久不曾散去。
“我說小七啊,你說如果小娟回來後看到我們不在會是一種什麽表情啊?”
然而等了一會兒,伍一并沒有等到他期待的回答。他疑惑地轉過頭去卻什麽也沒有看到。
“咦?剛才不是和我一塊兒出來的嗎?怎麽一下子就不見了?”
“呵呵,如果你是在找你的朋友的話,他可一直在你身旁哦。”海爾幸微笑着向伍一走了過來。
“嗯?”伍一疑惑地向四周看了看,終于在自己的腳邊看到了正在舔着爪子的同伴。
“這隻懶貓……”
老者微微一笑,半脫着帽子問道:“如果我加入您們的散步,您不介意吧?”
伍一古怪地笑了笑,并用大拇指向後指了指說道:“如果您不介意他的話我倒是無所謂。”
老者用有些嫌惡的神色瞥了一眼身後有些局促不安的哈吉。
“哼,無所謂,”老者說着轉過身對哈吉冷冷說道:“說實話,我對你本人沒有任何的偏見,但是請你和我保持一定的距離,否則難保會出什麽事情!”
後者重重點了點頭,伍一對此也沒有露出什麽表情,而小七則一直搖晃着三根尾巴努力地舔着自己的爪子。
“和他憑依的是個十分強大的血族吧?”伍一向老人提出了自己的見解,“不過真不明白您爲什麽對他有着那麽重的戒心。”
老者笑了笑緩緩說道:“這也算是我們家族的本能反應吧。對于血族了解的越深越覺得它們的多詭和難以理解。”
伍一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顯然對老者這邏輯上有些矛盾的話語消化不良。
“雖然我不知道它是哪一個,但它肯定是第四代的血族!”
伍一心中一驚,根據自己所知的驅魔界曆史,血族是魔族中最爲曆史悠久的族類之一。其起源甚至比小七誕生的年代還要久遠,而第一至第三代的血族幾乎都已經成爲神話級的人物而湮滅于曆史之中。現存的都是些後代子孫,而且陣營頗多,但即使其中最爲古老的血族議會中也鮮有屬于第六代血族的長老。而和哈吉憑依的竟然是個第四代血族,這個信息是相當驚人的。
“難不成他是血族議會的大長老?”伍一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的問題。
老者搖了搖頭:“不是,不要說血族議會的大長老,即使是elder們都不太會親自出來走動。”
伍一不禁看了身後正慢慢踱步的哈吉一眼,後者頓時有些噤若寒蟬。
“哼,不過血族會用活人作爲憑依确實很少見,”海爾幸爵士皺着眉搖了搖頭,“一般吸血鬼們即使要憑依也隻會憑依在同族的弱者身上,否則能力便可能大受限制。”
兩人都沉默了起來,而讨論的對象則一聲不吭地跟在後面。小七則慵懶地一邊擺着尾巴一邊在伍一的腳邊走着。
突然,海爾幸止住了腳步,并用左手攔住了伍一,右手提起手杖置于身前,兩隻充滿睿智的藍色眼眸不停地向左右掃視着。
伍一猛然一驚,處于通常狀态下的邪瞳竟沒有發現任何的波動。他一皺眉,頓時雙眼瞳孔中開始泛起黑色的螺旋,陣陣黑氣從身上散發出來。
“五、六……一共八個,魔力竟然和周圍的暗屬性氣流混合得那麽自然。”伍一輕聲地說着。
“喵——”
随着一聲撕破夜空的貓鳴,頓時四周的氣流開始急促起來,并逐漸形成了十幾個漩渦。突然,漩渦呼啦一下子分開,高速向四周的樹林卷去。
随着幾聲慘叫,四周的樹林中頓時一片騷動,好幾群蝙蝠從裏面直竄而出,并向天空飛去。
“想跑?沒那麽容易!”海爾幸爵士面色陰沉,将手中的手杖重重插入地面中,并用左手握住挂在胸前的銀色十字架,閉上眼嘴中迅速地念着一段禱文。
忽然,老者雙眼一睜,大聲說道:“吾主護佑,驅散世間之邪惡!”
頓時,以手杖爲中心,一個閃着白光的巨大十字架出現在地面上,并在一瞬間上升于天際。被籠罩于正中間的蝙蝠群頓時在慘叫聲中直落下來,并在扭曲中漸漸化爲灰燼。
海爾幸左手握住十字架,右手在胸前畫了個十字。
“吾主仁慈,饒恕汝之罪惡!”
“精彩!竟然能看到如此快速的十字驅魔。”小七已經恢複了人形,“不過那邊那個家夥就更厲害了。”
伍一和老者都轉向哈吉看去,隻見幾個沒有被十字驅魔擊中的吸血鬼正跪在後者面前,臉上一副手驚惶失措的表情,顯然并不知道爲什麽自己會向眼前這個人類下跪。
此時的哈吉渾身散發着一股比伍一先前隐隐感覺到的更爲強烈的壓迫力和氣勢,。而且他雖然外表未變但不可一世和高貴典雅的氣質離那麽遠也能夠清楚地感覺到。
伍一透過邪瞳可以看到哈吉周身那股如黑洞般的暗屬性魔力氣流。
而那雙紅色的眼睛卻比什麽都更爲攝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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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男子右手向前一伸,以其爲起點向身後呈現出一個三角形的陰影将射來的光線拒之門外。可從右手上傳來的陣陣灼痛終于使其露出吃驚的表情。
“你竟然有神器?嘁,情報有所偏差!”
高大男子惡狠狠地将原本張開的右手一握,任憑光亮在自己身上肆虐。
可下一瞬間令羅娟大吃一驚的事情發生了,光線竟然完全穿過了高大男子的身體,而表情還保持着微笑的身體竟稀薄了起來。
“好了,小姐,到此爲止了!”
一縷兇險的聲音在已經意識到發生什麽事的羅娟背後油然響起,她右邊的臉龐甚至能夠感覺到對方臉上絲毫沒有體溫的冰冷。
随着羅娟的身體慢慢癱軟下來,四周的光芒便如出現時那麽快地消失了。
光亮一消失,兩個受傷的吸血鬼頓時曆嘯一聲向羅娟撲來,顯然不輕的傷勢使兩人充滿了報複的yu望。
高大金發男子輕輕将羅娟的身體托住,猛一擡頭,紅色瞳孔直沖兩個猙獰的家夥。
兩人的身體在空中突然一定,然後筆直地落下地來,并跪在男子面前。
“哼,無知的家夥,”男子不屑地說道,“不知道這個女人有多重要嗎?”
忽然,男子猛地向一邊看去,然後快速地将羅娟交給了兩人。
“你們兩個,快把她帶給高登大人。”
其中一人問道:“那您呢?斯科特大人。”
被稱作斯科特的高大男子說道:“我随後就來,記住,絕對不可以吸她的血或者讓她受傷!知道嗎?”
“是!”
兩人一同回答後同時消失了身影。
就在兩人走後一會兒,一道人影從空中直向斯科特沖來。
斯科特一皺眉,雙眼緊盯着空中的人影,就在影子要與他接觸時,他突然憑空消失了身形。
随着一聲不大不小的悶響,一陣黑色煙霧在來人落地之處驟起。
突然,一道夾雜着紅光的白影從黑霧中向一邊猛然劃去。而就在離刃影劃至之處僅一公分處,斯科特的身形漸漸開始出現,而他胸前的襯衣已經出現了一大條血紅的口子。
黑霧漸漸散去,一柄極長的巨型鐮刀慢慢浮現出來,刀刃處隐隐散發着血紅的光芒。一個全身雪白,留着棕色短發,臉若冰霜并有着一雙如妖魔般綠色眼眸的美麗女子,左手握着刀柄前段,右手握着柄端,而鐮刀的刀柄正架在其主人的肩上。
“血鐮‘冷月’,這位美麗的小姐相比便是十獵人之一的白小姐吧?”斯科特一臉微笑地說着,就好像不是在面前的此人剛才差點将自己一刀兩斷。
白冷冷地看着他,綠色的雙眼中既沒有憤怒也沒有驚訝,确切的說什麽也沒有。
斯科特微微行了個禮,擡起頭時隻留下了其胸前襯衣的那道口子,胸口的傷口已經消失不見了。
“請您放心,也請您轉告已經在昆侖山的伍一他們,我們絕對不會傷害那位小姐的,但也請他們暫停對七寶物的興趣,如果他們能夠立刻離開那兒的話,我們很樂意将那位小姐平平安安地送回來。”
白一言不發,隻是冷冷地盯着對方,而鐮刀也一直斜在一旁,妖異而血紅的微光随着刀刃的邊緣緩緩流動着。
“那今天就告辭了……”
斯科特說完又行了個禮後便消失于身後的黑暗之中。
從始至終白都沒有任何動作。
斯科特離開後一會兒,白慢慢直起身子。
“哼!正好在攻擊範圍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