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周正好趕上西方的大節日——聖誕節,所以大部分外資或合資公司都會在25日前後開始放假,甚至有的公司會放上大半個月。這段時間可謂一個休息的黃金時段。今年春節特别早,一月底就開始了,再加之元旦,所以有很多人就如伍一這樣将囤積多時的年假把聖誕節、元旦及春節連了起來。因此剛出院不久的伍一正好名正言順地開始了休假。
伍一原本的打算是想趁着長假好好休息休息,放松一下由于這一連串煩心事而緊繃的神經。但想安靜一下的打算随即便被前兩天隔壁新來的房客給攪了。
那天回到家中和張三道告别後,伍一便發現一直空着的隔壁屋子有人搬了進來。那時他也沒太在意,當天晚上身心俱疲的他很快就進入了夢想。
第二天一大早,他一覺睡到了上午十點,醒來後打了個電話回公司補請了一天假,并順便問了問小七的情況。
“嗯?哪個很帥的外國人?沒來啊。”Joan在電話那頭說道,“真怪了,今天韓琳、你都請假,而那個外國人更是連點音訊也沒有就像消失了一樣,可惜啊,才來了一天,不然……”
伍一在對方滔滔不絕之中挂斷了電話,雖然感覺有些挂念那隻臭屁的貓,但他還是決定先不去管他,小七畢竟不是像他這樣沒有什麽實力。
當他洗漱完畢後,走到陽台上伸了個懶腰,然後雙手撐着欄杆看着遠處林立的高樓,心中則默默想着當時張三道讓自己決定的情景。當時他并沒有決定,畢竟當生活失去平靜後才知道平靜有多麽可貴,然而那時候自己的無力感和歉疚之心卻根本無法磨滅,若是自己這樣放棄了原本可以拯救他人的力量,是否是一種懦弱和逃避呢?他需要好好考慮是否應該承擔這個可以選擇的責任。
正在他怔怔出神時,隻聽“咯吱”一聲,隔壁陽台的門打開了。伍一頓時來了好奇心,想看看新鄰居是怎麽樣的人,于是他便轉過頭望向那邊,結果使他大吃一驚。
那是一個豔麗的異國女子,一頭金色的卷發,有着藍寶石般瞳孔的雙眼半開半閉,顯然還沒睡醒。嘴裏叼着牙刷,手中拿着杯子,看來是剛起來還在刷牙。
她是外國人,不使伍一驚奇,他家原來住的那隻貓就來自埃及;她的美麗也不使伍一驚奇,他家那隻貓雖是雄的但論姿色倒也不比她遜色。但這個女人竟然就穿着上下各一件幾乎可說沒有的内衣出現在伍一面前。
雖說伍一也通過各種媒體等等見過這樣暴露的情況,可如此近距離而且是真人的情況畢竟是第一次,面對如此秀色伍一也隻能報以四隻瞪大的眼睛來回應了。
過了一會兒,那名女子終于發現了注視自己的炯炯目光,她緩緩轉頭向伍一笑了笑,然後緩緩地轉身走回了屋子。
不久,那女子又走了出來,微笑着面向伍一用英語說了一句:“死吧!”
随後對方竟“嘩”地舉起一把MP5對着大驚失色的伍一就是一陣狂掃。
心想死定了的伍一,忽然發現有那麽一瞬間,他竟然能夠看出子彈的軌迹。那就像子彈有了一根如水般透明但旋轉着的尾巴,他能夠清楚地看清這根線,這些線都帶有一定的弧度,而按照這些弧度所指的方向來說,這些看起來是對方随意射出的子彈卻根本都不會朝他飛來。于是他立即作出判斷,站着一動也不動。果然,那些子彈都呼嘯着擦身而過,連他的衣服都沒有碰到。伍一緊接着腿一軟,“啪”地坐倒在地。
對面女子藍色的雙眼透出一絲驚訝之色,随後隻見從屋内走出另一個幫着長長馬尾的異國女子,一伸手用臂腕箍住卷發女子的脖子将她拖了進去。
“我說啊,王阿婆,剛剛你聽見嗎?”
“那麽大聲當然怎麽可能的聽不見?還連續好幾聲呢!”
“是啊是啊,我也聽見了,哒哒哒哒一連串的,好像就那兒六樓的。”
“怎麽聽起來和電影裏的槍聲那麽像啊……”
“對對,難道遭搶了?還是瓦斯爆了?聽說昨天哪兒的工地就爆了一個……”
樓下七嘴八舌的喧鬧聲将伍一從極度驚吓中拉了出來,他扶着欄杆慢慢爬了起來,還偷偷朝隔壁陽台瞥了一眼,看沒人才探出頭。
正好這時管理員老杜聞訊跑了過來,一看見伍一從樓上探出頭來,于是問道:“伍一啊,發生什麽事啦?”
“沒、沒什麽……”
“什麽沒什麽,人家說你們那個樓面傳來一連串巨響,怎麽回事啊?”
“啊,那、那個啊,你也知道,明天就是西方人的聖誕節了,而我隔壁的新房客又是……”
“哦……對了,你隔壁搬來兩個外國人,她們大概放鞭炮慶祝節日吧?”
“啊,對、對,就是這樣!”伍一心想虧你想得出。
“不過在房子裏放太危險了,你幫我和她們說說吧。”
“啊,好的……”
接着,老杜就開始驅散圍觀的人群了。而正想定定神的伍一忽然聽到一連串敲門聲。
“嗯?對了,還要問問伍一娟娟撿回來那隻貓是不是他親戚的那隻呢……”老杜忽然想起了昨天孫女撿回來的那隻受了傷的貓,他本人是極不贊成在家中養寵物的,但看着那隻貓可憐的樣子和拗不過孫女的苦苦哀求隻能答應暫養。後來他想起來伍一那個外國親戚說也有一隻貓,就想會不會是他的,所以就想來問問。可當他擡頭時伍一已經回屋了。
“算了,我想伍一那個外國親戚養貓也不會養成那德性吧,多半不是,下次再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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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伍一吃驚的是,打開門看到的正是隔壁那兩個女子,站在前面的是那個留着馬尾的,而拿槍掃他的卷發女子正捂着嘴在後面偷笑。
留着長長馬尾的女子向一側讓開一點,一手按住卷發女子的頭向下按去。
“伍一先生,不好意思,我叫泰瑞莎?布茹愛爾,這是我的搭檔瑪麗亞?道格拉斯。雖然你偷窺在先,但瑪麗亞的亂來我還是要在此向你道歉的。”泰瑞莎毫無感情色彩地用英語一邊說着一邊将瑪麗亞不情不願的頭按了下來。
“什、什麽偷窺,明明自己沒穿好衣服就這麽走出來了……”
“那你還不是盯着看了那麽長時間,怎麽沒見你躲開啊!”
“這……嗯?對了,你們怎麽知道我名字的?”
“這也正是我們來找你的原因,我們兩個也是驅魔獵人,是張三道先生找我們來的。對了,能進去說嗎?這不是三兩句就能說完的。”泰瑞莎平緩地說道。
“啊,對對,請進吧。”
“喂,我說,你家裏有酒嗎?”才跨進門一隻腳的瑪麗亞忽然停了下來。
“嗯?有,有些啤酒……”
“嘁,隻有啤酒,算了,就湊合吧!”
“什麽湊合?什麽意思?”
“人家差點就讓你看光了,難道你就不該請人家喝酒來賠罪嗎?”
“……”
“瑪麗亞,不要胡鬧了!”泰瑞莎對同伴也頗爲頭痛。
伍一一隻手頂住額頭搖了搖,無奈地說道:“冰箱裏,你自己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