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是不是小七啊?”下班後走向地鐵的路上伍一再也忍不住,提出了心中憋了一天的疑問。
小七潇灑地捋了一下頭發,頓時引來不少異性的矚目。
“你要不要我在這兒給你看一下我的尾巴?”
伍一瞥了一下周圍:“算了吧,我也不是不信,反正你是妖怪,變成人應該不是什麽問題。隻是我有點奇怪罷了。”
“哼,有什麽好奇怪的,大部分妖都是以人形而混迹于人群之中的。”小七不屑地說道,“而且,對于妖來說人形也是最爲利于戰鬥的。”
“最爲利于戰鬥?”
“雖然不太願意承認,但人類的身體結構比例對運用法術等戰鬥方式來說也是最爲合理的。”
“那你就不能變得普通一點嗎?”
“哦?我太帥了,你嫉妒了?”小七用着譏諷的眼神斜睨着伍一。
“胡、胡說什麽,我爲什麽要嫉妒一隻貓?我是說你太顯眼了……”
“呵,很遺憾,所有的妖能夠幻化的人形隻有一種,這也不是我能夠決定的。隻知道性别是取決于原來性别的,而外形無論美醜都沒有第二種選擇。不過對于我們妖來說根本就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們就累了,要是那些喜歡上你的女人們知道你是隻貓,不知她們有何感想。”伍一暗暗想道。
忽然,伍一又想到了什麽。
“對了,你怎麽會到我公司裏來上班的?”
“這個事看起來麻煩,但講出來就簡單了。幸好你所在公司的總公司是跨國大公司,而我有好幾個朋友在人間界各處經商,而你的公司就是他們其中之一旗下的……”剛說到一半,小七忽然拉住伍一,神色開始凝重起來。
“嗯?怎麽了?”
“有個敵意相當重的妖在附近,有可能是沖你來的。”
“不是日子還沒到嗎?”伍一頓時也有些緊張起來,“怎麽辦啊,我……”
“不要慌,對手隻有一個,看來它也相當小心,隻是殺氣太重了。”
“那、那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你不能老是靠我啊,你也要出點力!”
“怎、怎麽出力?我不幹!我才不想卷進這種事裏啊!”
“給我閉嘴,你的邪瞳白長的啊?”對于伍一這種軟弱的性格小七有些不耐了,怎麽和一千年前與自己訂契約的人那麽不同。“來,我們先離開這兒,去人少點的地方,免得傷及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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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客機緩緩降落在浦東機場上,在經過一陣滑行後慢慢停了下來。人們陸陸續續從客機上走下來,其中大部分來自異國。
“呀——上海真冷!”一個穿着露臍裝和短裙,有着金色披肩卷發的高大女子從機艙裏一出來就打了個哆嗦,藍寶石般的眼睛透出一股慵懶。
“哼,那是你穿得太少了。”一個與天氣一般寒冷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同時一件大衣從後面抛在了前面人的頭上,聲音的主人也是個外國女子,混雜着褐色的金發束成一把馬尾,祖母綠色的雙眼和聲音一樣的冰冷。
“啊,謝謝,”前者拿下大衣披了起來,“我說泰瑞莎啊,你怎麽還是那樣,一點也沒有繼承你法國血統中的浪漫啊……”
“瑪麗亞,請你以後不要拿這個開玩笑……”
“OK,OK,Isee,和你聊天還真是無趣,”走進候機廳的瑪麗亞順便向周圍被兩人美貌所吸引的乘客抛了個媚眼,随即臉色一沉,“你發覺了嗎?”
“一下飛機就感覺到了,”泰瑞莎的表情波瀾不驚,“兩股很強大的妖氣在對峙,雖然還沒動手但一觸即發了。”
瑪麗亞向遠處看了看,随即又回複了慵懶的神色:“管它呢,反正我們先到指定地點吧。我們的東西都妥當了吧?”
“雖然未必和我們無關,但這次我同意你的決定。東西有中間界負責應該沒什麽問題。”
“嗯?我說,那邊那個不會就是我們的接頭人吧?長得挺帥嘛,不錯……”
不遠處一個身穿長風衣的高大中國人舉着有兩人名字的牌子,正微笑着向她們兩人揮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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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注視着克裏斯蒂娜,他一眼就看出對方和自己一樣是妖,而且一樣是貓妖。他覺得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對方是誰,但對方那幾乎想吃了自己的眼神顯然表示着與自己有深仇大恨。
“嗯……看樣子你是沖我而來的對吧?不過我好像不認識你啊?”心裏雖然存有諸多疑意,但小七還是暗中衡量着自己的勝算。
“少廢話,你這叛徒!今天我就爲要爲父親報仇!”克裏斯蒂娜邊說邊從懷中掏出一本紅色封面聖經大小的書來。
糟了,小七心叫不妙。當發現對方是沖自己來時,小七特意讓伍一先走,雖然自己妖力由于契約影響不到七成,但以對手年紀和妖力可以看出并非自己對手,所以他将敵人引至一處偏僻所在,想在不殃及池魚的情況下迅速解決敵人。可是對方掏出紅書說明她是個火術士,雖然不難對付卻很難纏,時間拖長是無可避免的。他眼下最爲擔心的并非敵人的攻擊,反而是伍一的安全情況,畢竟還是有許多像怨靈這種等不及的低級妖魔在觊觎着瞳之元魂,自己若不在其身邊的話,沒有自保能力的伍一的處境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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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伍一心裏稍稍鎮定下來時,忽然有人在後面拍了他一下,他一驚頓時轉身向後跳了一步。
“咦?你怕什麽啊?”拍他的人倒反而被他吓了一跳。
伍一定了定神看清拍他的人原來是他的上司韓琳。
“這是正常反應啦,您就不能先叫一聲麽?哦?這是您女兒嗎?”伍一看到對方抱着個孩子,正撲閃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
“是啊,我從她外婆家接她回去。來,琪琪,叫叔叔。”
孩子撲閃了兩下眼睛,一别頭抱住了母親的脖子。
“嗨,這孩子,還害羞了。”
“您女兒還真可愛,不過應該叫我哥哥吧,我還沒那麽老吧……”
“胡說什麽,就比我小幾歲啊?好了,我還要帶孩子回家去,就先走了。”
“啊,好的,那麽,是叫琪琪吧?哥哥走了,拜拜。”
“叔叔再見。”這時孩子倒轉過頭來笑着回應了一聲。
母親聞言捂住嘴笑了起來,伍一隻能無奈地撓了撓頭走了。
剛走了一會兒,伍一沒來由的一陣心悸,覺得背後涼飕飕的。一開始他也沒在意,忽然背後一個女聲叫了起來。
“琪琪,你怎麽了?回答媽媽啊,不要吓我啊!”
伍一聽到聲音立刻轉過身。此時韓琳正跪在地上,而剛才還活潑可愛的孩子平躺在地上,雙眼緊閉着,一點聲息也沒有。任憑母親怎麽叫,孩子就是沒有反應。此時一大群人已圍了過來。伍一被這一幕驚呆了,怔怔地站着。
忽然他發現在孩子上方的空中似乎隐隐有着一個模糊的影子。他凝神看着那個影子,随後影子開始逐漸清晰,那是一個和老屋那兒襲擊自己的東西很像的物體,記得小七說過叫做怨靈,是由各界的怨氣與瘴氣經長時間結合而成的,以吸魂而生。
“桀桀桀,你就是那個擁有瞳的人類吧,我剛剛還在找呢,現在倒送上門來了。”那團黑漆漆的東西不知從那兒發出一種複合而刺耳的聲音,但看周圍人們的反應顯然隻有伍一聽得見。
小七說過怨靈基本上是些沒有智慧的東西,但這個怨靈顯然不是什麽沒有智慧的東西。伍一二話不說立刻轉身就逃,怨靈立即迅速地飄了過來。當伍一逃進一個弄堂時怨靈已經擋在了他的面前。
“桀桀桀,逃什麽逃,乖乖地讓我把元魂弄出來吧!桀桀桀,然後你就可以和那個小東西一樣安甯了,桀桀桀桀……”
本已幾乎吓得要癱倒的伍一聞言忽然一震,鼓起幾近消失的勇氣問道:“你、你剛才說什麽?難、難道,琪琪這樣是因爲你?”
“桀桀桀,這還真要感謝你,本來是來找你的元魂的,卻順手弄了個這麽純的魂魄,桀桀桀桀……”
“你、你這個混蛋!”怒不可遏的伍一沖了過去,對着怨靈就是一拳,可是拳頭一接觸到怨靈就像打到了爛泥一般,開始慢慢陷了進去。任憑伍一怎麽用力也拔不出來。
“桀桀桀桀,看來你雖然擁有瞳卻不會運用,這下真是撿到了,那隻老是在你旁邊的臭貓也不在,桀桀桀桀,就讓我一下吞了吧。”
伍一的半個身體已經完全陷進怨靈身體裏去了,并開始渾身劇烈的刺痛。他想叫卻像被堵住了嘴一樣叫不出來。
此時的伍一心中充滿着無力感和對韓琳及其女兒無盡的歉疚。慢慢的,他的意識開始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