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說完話,看着冬子的臉上染上了濃濃的憂愁。
冬子見狀,便出聲安慰江氏:“嶽母,不用如此擔心,若你們實在無處可去,又不介意我家小,你們可以先去我家住一陣子,我家地方還算寬敞,你們住上幾個月不成問題。”
哪知冬子的話一落音,蘭花好似真怕江氏會就此答應一般,她用力扯了冬子一下,大聲嚷道:“住啥住,就你家那豬圈,我住着都嫌擠,何況是這麽多人。”
江氏淡淡一笑,滿臉諷刺道:“呵,蘭花,你别着急,方才才說了咱們兩清,我白家人以後就是要飯也不會要到你蘭花的門口,你自便吧。”
“你……”蘭花氣的跺了跺腳,轉身跑走了。
蘭花氣的跑走了,冬子追在她身後喊了幾聲,但沒多會,隻見冬子又轉了身。
他在牆角處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說等等再回去,看家裏有啥要他幫忙的地方,多個人也能多個法子。
白家人滿意的看着冬子點點頭,冬子這女婿的人品還着實不錯,隻是蘭花那個女兒還真是白生了。
但此時也沒人有心思去和蘭花計較,江氏把蘭花和菊花的銀子拿來的銀子包在一起數了數,道:“這樣以來,整好還差二十兩銀子,你們[看咋辦的好?”
一家子沉默了一會,白大吉歎了口氣,道:“我等會再出去借借。”
白正氣也接着道:“嗯,買田的牙行那邊我也求求情。看牙行能不能多給些。”
“對了,還有玉紅,前兩日就讓她去姥姥家了。指不定我娘那邊還能湊些。”周氏也忙出聲說到,
楊柳算着這些錢,覺着出去借錢來湊還債什麽的估計不太靠譜,都是小家小戶的,就算能借到銀子,估計也絕沒有大數目。
更何況,方才楊柳親眼看到了自己家大姑是如何的勢力。别人還真難說,況且這回白家的跟頭的确栽的太狠了,蘭花說的對。即使别人有錢借,人當然也會擔心這借出出來的錢和何時才能還上。
楊柳估摸着到了最後可能還是要自家那二十兩銀子來救場。
是以,她在院子裏看了一圈,見着坐着牆角處冬子。她趁着江氏他們在說湊錢的事情。便把冬子喊去一旁,讓他回自己娘家走一趟,讓她爹把錢送來。
冬子點點頭,問清去楊家莊的怎麽走,楊柳爹娘叫什麽名字,跟江氏他們打了個招呼之後,便急沖沖的去了楊柳家裏。
這邊江氏和白正氣等人商量好了湊錢的法子後,也都出去籌錢了。
楊柳本被江氏留在家裏看着白向辰和栓子。妮兒幾個小家夥,江氏還一再囑咐楊柳。不能讓白向辰出去,說是出去之後,必定會被村裏人嘲笑。
但楊柳覺着白向辰這又不是啥丢人的事情,不過就是生了場病,再說楊柳曉得這幾日江氏他們肯定一直把白向辰給關在家裏,白向辰必定也悶了。
是以,她不顧江氏的反對,等江氏他們走了之後,她便喊上白向辰和妮兒兩姐弟一起到院子門口去玩。
白向辰一聽楊柳肯讓他出去玩,先是極其開心的點了下頭,但過了一會,他又有些猶豫的看了楊柳一眼,随即又怯怯的看了院子外一眼,看那模樣并不太想出門。
楊柳甚是納悶,以前白向辰這厮正常的時候,在家是一會的功夫也呆不住的,如今怎麽一提到出去,就這般不情願的模樣。
她看着白向辰笑笑,問道:“辰兒,咋了,不願意和我們一起出去玩?”
白向辰看着楊柳瑤瑤嘴唇,小聲道:“娘說門外有老虎,我們小孩子不能随便出去。”
聞言,妮兒指着白向辰,哈哈大笑起來:“小舅,那是姥姥騙你的,門外才沒有老虎呢,你以前日日在外面玩的啊。”
白向辰滿意妮兒嘲笑他,他沒好氣的瞟了妮兒一眼,大聲反駁道:“以前?哪個以前?我這幾日一直沒有出去的。”
妮兒今年不過才五歲,對白向辰爲何會變成這樣也是一知半解,這幾日家裏的人愁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自然也沒人跟她解釋白向辰的事情。
但她也知道白向辰和之前是有些不一樣了,如今竟然連外有老虎的話都相信,她自然知道不對勁了,便小聲問楊柳:“小舅媽,小舅舅這是咋了,咋跟個傻子一樣了呢?”
楊柳知道白向辰此時最讨厭别人說他是傻子,聽見妮兒這一說,她忙伸手捂妮兒的嘴。
好在白向辰的注意力也沒放在妮兒身上,估計還在糾結妮兒爲何說他以前不是這樣那句話,沒聽見妮兒最後頭一句。
楊柳松了口氣,她放開妮兒,伸手拍了白向辰一下,見白向辰回過神來,她笑着哄他道:“辰兒,别想以前的事情了,以後再想。咱們這就出去玩,若是外頭有老虎,我給你老虎。”
白向辰的心性隻有五,六歲,這般大的孩子都喜歡在外頭野的,隻不過被江氏給吓唬住了。
聽了楊柳的話,他高興的一把将楊柳抱住,還撒嬌的把腦袋靠在楊柳肩上轉了急轉,笑道:“還是我媳婦兒好,前幾日我媳婦不在家,娘都不讓我出去,現在有媳婦給我打老虎,我都能出去玩兒。”
白向辰說話間,氣息噴灑在楊柳的脖子處,楊柳驚覺到兩人的姿勢太過親熱,臉有些發燙,她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想拉開兩人的距離。
但白向辰卻是不放過她,她往後退,他便向前進,而且摟着楊柳脖子的手越圍越緊,到最後,白向辰竟然把楊柳整個人摟在懷裏,前胸貼前胸,身下也緊密的沒有一絲縫隙,楊柳甚至能透過身上的衣服察覺到白向辰身下某處和自己不相同的地方。
楊柳刹那間臉紅成一片,這個姿勢别說在古代,就是在現代,若是大白天在大衆場合裏都會被人說成傷風敗俗。
她忙伸手想推開白向辰,但奈何白向辰死摟着她不肯放手,因男人和女人力量的懸殊,楊柳隻得放棄和他較量,由着他抱,等他抱夠了,自然就會放開了。
反正此時在這裏的隻有栓子和妮兒兩個小家夥,也不怕被人說傷風敗俗。
栓子今年才三歲,自是什麽都不懂,這會正坐在地上低頭玩他的撥浪鼓,玩的起勁。
妮兒比栓兒大些,今年五歲了,但也不懂男女之事,以爲白向辰和楊柳兩人在玩什麽把戲,在邊上拍着手,又笑又喊。
好吧,其實楊柳必須得承認,此時在這院子裏,除了她心思稍顯複雜,其他三人都單純的跟張白紙一般。
就連抱着她的白向辰不過也是爲了答謝她能帶他出去玩,能幫他打老虎,一時歡欣才抱住她的,絕沒有别的心思。
白向辰真的的隻是孩子心性,他抱了楊柳一會,便放了手,鬧着要楊柳帶他們出去玩。
但在出門的時候,楊柳卻是被白向辰的一句話給氣了個半死:“媳婦兒抱着真舒服,晚黑的時候我要抱着媳婦一起睡覺。”
“……”
楊柳帶着白向辰和妮兒兩姐弟到自己院門口玩,原也隻是想着讓白向辰出去透透氣,等會就回去。
但在白向辰幾人去到自家門口的時候,竟然碰着了此時也帶着弟弟妹妹在院子門玩的采月。
楊柳見着采月,微微一愣,眼神朝白向辰看去。
白向辰在見到采月的時候,盯着采月看了一會,不知是不是因爲腦海裏對采月有印象,他盯着采月的時候,臉上的神情甚是糾結。
不知爲何,想到這個可能性,楊柳心裏竟然微微有些不舒服,這厮在變成傻子以後,連自己兩個妹子都不認識,卻是認識采月。
若說是他童年對彩月有記憶,楊柳并不太相信,那唯一能解釋的原因就是,在白向辰正常的時候,采月在他心目中占了很大的比重,甚至比荷花和杏花的比重還要大。
而白向辰在做生意之前還跑到自己家裏來,說啥他和采月已經斷的幹幹淨淨了,說啥他對采月沒動過感情,有的隻是兄妹之間的情誼。
那時候的楊柳也相信了,如今看來,楊柳覺得自己是真笨,不應該相信白向辰的花言巧語,他對采月應該是有感情的,一直到他去她家的時候還存在着感情的。
楊柳思量着,淡淡的瞥了白向辰一眼,也許這個時候知道這事情還不算太晚,她不管在白向辰病好前還是病好後,都未跟白向辰承諾過半句要和他再一起的話。
她如今爲白家做的不過是出于道義,等幫白家渡過這個難關,她便功成身退,和白向辰也一刀兩斷。
如此想着,楊柳再看向白向辰的眼神便有些淺淡,她見白向辰還一直盯着采月那邊在瞅,淡淡的出聲道:“白向辰,你認得那姑娘麽?”
楊柳原以爲白向辰會回答些模棱兩可之類的話,比如說啥雖是不知道這人是誰,但好似在哪裏見過這樣的。
但白向辰還真是出乎楊柳的意料,楊柳的問話一落音,他很幹脆的回了聲:“不認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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