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黃氏也知道方才差點跟楊滿倉漏了口風,的确是自己的一時沖動,她默默點了下頭,意思以後再不會這般沖動了。
随後,她又極其無奈的歎了聲:“我是想沉住氣,但我沉住氣有什麽用,要她自己沉的住氣才好啊。
曹氏聞言,問道:“咋了,四妮咋沉不住氣了,這幾日我看她沒什麽不妥啊。”
黃氏張了張嘴,想是有很多的話要說,但不知是沒有精力還是有什麽顧慮,最後隻是簡單的說了句:“就是沒什麽不妥,我才心煩。”
見楊柳和曹氏都一臉不解的看着她,黃氏又加了句:“你說她一個姑娘家,出了這麽大的事情,若是換了别人,怕是早就要生要死了,但她一點不安都沒有,該吃吃該睡睡,竟然還有心思跟你們開玩笑,她這樣不知羞恥,你說如何是好呢。”
楊柳覺得黃氏這話表面上聽着是沒什麽大問題,但細細一琢磨,這話裏的意思卻是讓聽了的人哭笑不得。
她抽了抽嘴角,忍不住對黃氏道:“奶,小姑這樣不是挺好麽,若是她真的要生要死的,這事情豈不是被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不是更麻煩。”
黃氏聽了楊柳的話,原本一臉憂心的表情又增添了幾絲無奈:“哎,這事情别人怕是早晚也會知道,就算咱們家這邊能滿住,黑蛋那邊都未必能瞞得住。”
見黃氏已經憂心的沒有了鬥志,曹氏輕拍了黃氏的手,故作輕松的勸道:“娘,沒事的,四妮和黑蛋也斷了往來這麽久了,若是黑蛋真要鬧,早在你逼着他和四妮分開的時候,黑蛋估計就鬧開了,哪裏還會等到這個時候才鬧。”
曹氏歎了口氣:“話是這樣說,但那種人家,咱們又哪裏能琢磨的清楚呢,我這心裏還是怕呀。”
“奶,咱不用怕,古語不是有句話叫做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若是黑蛋那家子真來鬧,咱們想法子應對就是。”楊柳也忙接着曹氏的話道。
黃氏看了楊柳一眼,唇邊扯出幾絲苦笑:“傻孩子,這事情咋能應對的了啊,這種事情怕是隻要有人一傳出來,你小姑的下半輩子就完了,哪裏還能有我們應對的法子啊。”
楊柳眨巴了下眼睛,說了句實話:“奶,就算是這樣,你如今日日想着也沒用啊,除了弄得你自己和小姑都難受,任何事情都解決不了。”
曹氏點點頭:“是啊,娘,四妮出了這種事情,心裏想必是極其難受的,在這個時候,咱們一家子得好好讓她寬心才是,你别一提起這種事情就不分場合的責備她,若是你說的過了,萬一她想不開,咱們該如何是好。”
聽着曹氏的話,原本已經消了氣的黃氏不知道怎麽又突然動了氣,她砰地一下從凳子站起來,指着四妮住的屋子,咬牙切齒的罵道:“想不開,她哪裏會知道想不開,若是真知道,就不會在沒成親之前就私底下跟男人做出些這種不知羞的事情,依着我的脾氣,我若不是怕她的這種醜事鬧出來,損傷我們楊家的名譽,我巴不得把她給打死才好。”
“她這樣的,若是被人鬧出來,你知道别人會怎麽說她麽?會說她是被男人破了身,又被人抛棄了,是沒人要的破鞋,到時候留在家裏做老姑娘,一輩子嫁不出去,等以後别人路過咱們家,都會指着咱們家裏,說咱家有個這樣丢臉的閨女,這讓我們楊家的人如何擡的起頭來。”
不知道是不是黃氏的這番話使得曹氏想起了楊柳的以後,她聞言,看了楊柳一眼後,神情有些不滿的看着黃氏埋怨道:“娘,你咋能這樣說話呢,四妮是你的女兒,就算真是被人抛棄,一輩子留在家裏也是咱們家的人,哪裏就說要想她死這個地步了,難道在你眼裏,名聲比自己閨女的性命還重要麽?”
黃氏這幾天爲了四妮的事情煩透了,她見曹氏竟然在這個當兒指責她,心裏更加煩了,說話的時候也開始口不擇言了:“是,在我心裏,我們楊家的名聲就是比人的性命還重要,那日若不是你拉着我,我就非得把那死丫頭給打死。”
黃氏說完這些,好似還是不解氣,她突地又指着曹氏道:“要說起,這事情就怪你,是你沒看好四妮,我每日在外頭做活,要你看着四妮,你卻讓她跟個男人私底下做出些這麽不要臉的事情。”
曹氏被黃氏這一番莫名其妙的指責也是弄得心裏極其憋屈,她當即也沖黃氏嚷了起來:“娘,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四妮的事情哪裏能怪我呢。”
“不怪你怪誰,你做人嫂子的,就應當看好她才是。”黃氏已經煩躁的開始不分是非,胡亂就想拉個人來罵罵才好。
若是說到别的事情,曹氏今兒可能還會讓讓黃氏,但一說到四妮的這件事情,曹氏因爲平時對四妮也的确不錯,她認爲她這個大嫂可是比一般人都做的好,如今竟然還要被黃氏這樣指責,她心裏也是委屈至極,便也跟黃氏吵了起來:“四妮已經那麽大個人了,她有手有腳,哪裏是我能看的住的?”
“再說,你說你日日在外頭做活,難道我x日在家裏坐着,專門看着四妮的麽,我若是日日在家裏坐着,家裏如今哪有錢開豬場,哪裏有錢把柳兒給贖回來?”
曹氏原本可能隻是想反駁黃氏說她沒看住四妮的話,但這樣一說出來,話裏的意思完全變了味道,她說的好似家裏整個家真的就隻是她一個人撐起來的一般。
不管是不是,做婆婆的必定都不會喜歡聽媳婦說這種話,因此曹氏話音一落,黃氏開始暴怒了起來,她指着曹氏,萬般不忿的數落道:“别說的這家裏就光是你一個人在忙一樣,我家滿倉可也是日日在外頭忙活,他每日起早貪黑,掙的錢還不都是給家裏攢下來了?”
曹氏冷冷的哼了一聲:“哼,就你家滿倉做活的那些錢怕是光養他自己都不夠,哪裏還能攢下錢來。”
曹氏的這句話是徹底激怒了黃氏,黃氏看着曹氏眼一瞪,朝曹氏沖了過來,一副曹氏再敢往下說,她就要動手的架勢:“曹氏,你說啥呢,你别以爲你這幾年在外面招搖撞騙,給家裏掙了些錢,就能把我滿倉不放在眼裏,我可告訴你,這個家若是沒有你,我們家照樣過日子。”
曹氏今兒像是要豁出去一般,她冷冷瞥了黃氏一眼,一臉嘲諷道:“是能照樣過日子,大不了就不隻是光賣柳兒一人,把小草和小葉全部賣掉,家裏也總能過日子的,再不濟,把大瓜和小瓜也賣出去,家裏指不定能過上極好的日子。”
黃氏氣的眼睛睜得渾圓,死死的瞪着曹氏,在楊柳以爲黃氏要對曹氏動手,正想上前去拉住黃氏的時候,黃氏卻是擡起手朝門口指了指,道:“你……曹氏,你給我滾,滾回你母親家去,我倒是要看看你不在家後,我楊家的日子到底還能不能過。”
曹氏聞言,又是一聲冷笑:“我爲啥要走,這個家的一點一滴都是我雙手掙回來的,要走也是你們娘幾個走,我咋都會不會走,再說如今丢人是你女兒在丢人,你爲何要把事情都算到我頭上……”
“娘,别說了。”曹氏的話沒說完,便把楊柳厲聲喝止了。
楊柳也知道今兒這事情最初的确是黃氏挑起的,所以最初見到曹氏和黃氏鬧起來,楊柳也沒出聲說話,因爲她也知道,黃氏和曹氏也經常爲些事情就鬧,鬧到最後還不就是争辯幾句的事情。
但曹氏這最後說四妮的話,楊柳覺得她過份了,如曹氏自己最初說的,四妮發生這種事情也說不上是誰的錯,小女娃沒有任何經曆,被男人騙了也不是她的錯,作爲家人,在她遇到這種事情之後,首先要做的是安慰,之後再慢慢教,絕不能在她傷口上撒鹽。
而曹氏這最後的一句話等于就是在四妮的傷口上重重的撒了把鹽,更确切的說,曹氏這樣說,就已經在罔顧一家人的情誼。
雖說吵架的時候,大家都在氣頭上,那些話該不該說的确是不受人控制,但不等于真的什麽話都能口不擇言的說出來。
因爲有些話說出來也許隻是說錯一句話的事情,但有些話說錯了,也許真的就是一輩子都收不回來的事情。
曹氏好似被楊柳這一句話喝的當即清醒了過來,她也意識到自己方才的那句話說過了,她立馬朝黃氏低了頭:“娘,算了,我們别鬧了,我們雖是說的些氣話,但四妮聽了心裏會難受的緊,我們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先讓四妮能跳出這件事情。”
黃氏原本就隻是因爲四妮的事情煩惱,和曹氏吵架也不過是因爲積聚了這麽久的怒氣無處消散,這和曹氏吵了一架,心裏好似沒那麽憋屈了,再加之看着曹氏這麽快就認了錯,黃氏也沒再計較。
她坐回椅子上,朝曹氏等人擺了擺手。
過了良久,她幽幽出聲道:“這幾日我夜夜做惡夢,夢見四妮出嫁的時候,黑蛋一家子都來搗亂,後來村裏人都知曉了這件事情,沒人再敢娶四妮,村裏還有些惡人還說四妮這是私德敗壞,要把四妮沉塘,四妮最後就活生生的被人給沉入塘裏淹死了。”
黃氏說到後來,泣不成聲,想來是極其擔心四妮的。
倒也是,做娘的又有幾人不心疼自己的女兒呢,雖說黃氏知道四妮做錯了事情後,巴不得把四妮給打死,但也心裏也是因爲實在心疼四妮。
曹氏自己也是做娘的,自然能感受黃氏的心疼,楊柳雖不能完全感受,卻也能理解黃氏的心痛。
她默默的看着黃氏哭了一會,想着等黃氏哭一會,發洩完再勸,但見到黃氏有越哭越烈的架勢,楊柳連忙把話題岔開:“對了,奶,我聽小葉他們說前兒不是說給四妮相中了村裏的那個男娃麽,如今媒婆那邊怎麽說,男娃那邊願意麽?”
果然,黃氏聞言,停止了哭聲,接着楊柳的話道:“不提起這事情還好,我今兒就是爲了這事情心煩。”
“你們今兒不在的時候,那男娃的娘桔嬸和媒婆都過來了,桔嬸是個老實人,一來到咱們家裏就偷摸跟我說,她家大力見過咱們四妮幾次,對四妮也上了心,在家裏跟他娘說了好幾次,讓他娘帶媒婆來說親,正好這幾日咱們打發的那媒婆也上門去問這事情了,大力可是高興了,今兒立馬就讓他娘和媒婆上門來說親事。”
頓了下,黃氏又接着道:“你們說,這原是多好的一樁親事,那桔嬸兩口子都是實誠人,在村裏的名聲極好,家境也不錯,家裏有田,自家兩父子還做着買賣,整個家裏又隻有那大力一個兒子,四妮若是嫁過去,必定是有好日子過的。”
“若是以前,我是巴不得一口就把這樁婚事給答應下來,但如今四妮這樣,你讓我如何應下别人?”
原來今兒還有這麽一茬事,這就難怪黃氏今兒好好的會發飙了,是人大概都會極其郁悶。
曹氏聽後,也低低的歎了聲:“哎,這也的确是個煩人的事情,我原本是想着要是覺着這男娃不錯,可以讓媒婆從中周旋,把時間盡量往後拖上一拖,等時間久些,我想着四妮可以徹底忘記和黑蛋之間的事情。”
“同時,指不定黑蛋在這段時間也另外尋到了人,隻要黑蛋尋着了媳婦,這事情應當就沒啥大問題,但如今大力對四妮也有心的話,咱們這邊怕是沒法子拖了,要麽答應,要麽推辭。”
黃氏聽後,緩緩地搖了搖頭:“我原也是這樣想的,但如今這個法子是行不通了,那桔嬸今兒都說了,說是同意的話,就三日後直接來咱們家裏說定親的事情,兩人的年紀都不小了,自然要盡快成親的好,若是不同意,讓我去媒婆那邊打個招呼,她自然知道該怎麽做。”
黃氏說完後,長長的歎了口氣,臉上的爲難之色不言而喻,楊柳原是想着随意說句話把話題引開,不讓黃氏整日想着這事情,但不知道卻引出了更爲難的一件事情,而且這事情楊柳也不知道怎麽解決的好,最後也隻得跟着黃氏長長的歎了口氣,沒再說話。
在楊柳來說,因爲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心裏的想法自然和這時候的人不一樣,但即使想法不一樣,不等于楊柳不知道在這個時代,女人的貞潔有多重要。
說實話,這種事情她也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實在無奈之下,也隻得一次又一次無奈的歎氣。
三人一陣沉默,最後還是曹氏先開了口:“娘,我看這事情咱們還是問問四妮,看她自己内心到底願不願意嫁給曼兒,若是願意,咱們就按照原計劃,在成親的時候,咱們幫四妮一把,讓四妮蒙混過了洞房之夜。”
“若是四妮不願意,這事情便就此打住,以後咱們再給四妮物色别的人選,最好咱們别再在村裏尋人,去遠些的地方尋,那便沒有這些事情的擔憂。”
|“至于黑蛋那邊,咱們就如柳兒說的,見機行事,咱們家别的不多,但好歹人多,必要的時候,就把這事情跟老二,老三家說說,到時候一家子齊心協力堵住那黑蛋一家的嘴。”
曹氏這主意雖不算上上之策,但現今這種情形,的确也沒有比這種更好的法子了,黃氏思慮一番之後,答應了下來。
黃氏本是打算和曹氏一起問四妮的想法,但曹氏怕黃氏看見四妮又心生怒氣,也擔心四妮因爲害怕黃氏,不肯說心裏話,曹氏便喊了楊柳一起去問四妮。
楊柳和曹氏進屋的時候,四妮一個人正在床上呆呆的坐着。
大抵是聽見了曹氏和黃氏方才的對罵的那些話,四妮看見曹氏進來,隻是淡淡的看了曹氏一眼後,便移開了目光。
曹氏也察覺到四妮對她的冷淡,她無奈的笑笑,走向四妮,輕聲道:“妮子,方才我和娘吵架的話都是一時之氣,沒過腦子便說了出來,我當時針對的是娘,和你沒關系,你别怪責嫂子才好。”
四妮雖然已經十八歲了,但性子還跟個孩子一樣,方才聽見曹氏說那些話的時候,她心裏的确是難受至極,心裏也一直在責怪着曹氏,但這看曹氏一開口便跟她認錯,她心裏的氣又一下子就消了。
她看向曹氏,語氣裏滿滿都是不滿道:“大嫂,我方才的确是有些怪你,你知道,雖說你是我嫂子,但因爲我自幼跟着你和大哥一起住,我一直都把你當自己親姐姐看的,有些事情我不跟我娘說,都會跟你說,但你方才說那些話的意思是在嫌棄我給家裏丢人了,我這心裏實在難過。”
曹氏聞言,微笑着坐到四妮身旁,伸出手輕輕環住了四妮的肩膀,嗔笑着伸出手指戳了戳四妮的額頭,道:“傻丫頭,你咋會這樣想呢,不管你做錯什麽事情,你都是咱們自家人,我怎麽會嫌棄你丢人呢?”
“可是方才你和娘吵架的時候,你們說的話就是這個意思。”四妮咬着唇,眼眶裏的眼珠子不停的打轉,硬是仍住沒流下來。
曹氏擡手給四妮擦了擦眼淚,輕聲解釋道:“不是這個意思。你方才既然聽着了我和娘吵架的話,就應當知道我是爲了什麽才和娘吵起來的,我就是聽不得娘說你,這才和娘吵的,後來因爲被娘說的話氣的太厲害了,才不管不顧的說了些渾話,這不不馬上就因爲那句話向娘認錯了麽?”
四妮聞言,點點頭。
過後,她輕輕靠近曹氏的懷裏,聲音幽幽道:“我知道大嫂你疼我,就算你真的說嫌棄我,也不過是嘴巴上說說,心裏卻還是疼我的,就算娘嘴上說的那般難聽,心裏卻還是爲了我想。”
“但别人不一樣,若是我嫁去了别人家裏,别人知曉了這件事情,想必就不隻是嘴上說說這麽簡單了,指不定會把我往死裏逼。”
四妮這話的意思是?曹氏和楊柳對看了一眼,曹氏把四妮的頭扶起,一臉凝重的看着四妮問道:“四妮,你這話的意思是你不願意嫁給村裏的曼兒?你想我們給你另外尋遠些的人家?”
四妮搖搖頭,苦澀的笑道:“不,我不是不想嫁給大力,我是這輩子都不想嫁出去,就留在家裏做一輩子老姑娘好了,等到年老的時候,讓柳兒他們幾個奉養我算了。”
曹氏聽着四妮的話,臉上的神情更加凝重了,若是平時,估計曹氏必定會罵四妮瘋了,年紀輕輕怎麽能有這種念頭。
但見着四妮的這會說話的表情甚是堅定,再加之四妮這次的事情實在特殊,曹氏沒立馬出聲喝罵四妮,隻是沉聲看着四妮道:“四妮,他們幾姐弟奉養你可以,但你真的想好了,就爲了這麽個人,這一輩子都不嫁了?你可要知道,你今年才十八歲,你還有很長的一輩子,真的就打算一個人到老?”
四妮無所謂的擺了下頭:“一個人到老也沒什麽不好,至少比嫁到别人家去,被人家裏嫌棄的好。”
曹氏估計四妮内心是怕人知道她和黑蛋的事情,她忙壓低聲音安慰着四妮:“不會的,我已經和娘商量好了,等你成親那日,我們會給你想法子,保準沒人會發現這個事情。”
“這種事情騙得過别人,卻騙不過自己。”四妮苦笑着說完,又接着道:“我想着,若是我嫁的人是我自己一點都不中意的,要我和他勉強過一輩子,我怕是比死還難受,但若是我自己中意的,我又不忍心騙他一輩子,既然這樣爲難,我不如一人到老的好。”
四妮這想法是有些極端,但在這個時代,在這種情形下,楊柳和曹氏卻不知道怎麽反駁的好。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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