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自從穿到這裏,在白家呆的這幾個月裏,要說最是真心待她的,就是這兩丫頭了,她們年紀小,很多事情想的并不複雜,再加上三人自幼一起長大,兩人都待她如親姐妹般。
平時她若是被江氏或者白向辰欺負了,兩丫頭總是站在她這邊。
就像今兒,荷花冒着被江氏責罵的危險,也狠狠指責了白向辰一番。
再便是周氏和白正氣,雖然楊柳知道在他們心裏,自己和荷花他們還是有區别的,但是他們很多時候卻也是真心疼她的,每逢在江氏找她麻煩的時候,也總是周氏和白正氣給她解圍。
在楊柳心中來說,對他們也是心懷感激的,如果可以,楊柳希望自己以後還有機會孝順他們。
但這次不行,柳怕自己表現的太過激動引起江氏的懷疑,到時候若是江氏不讓她回去,她便什麽都做不成。
于是,她跟周氏他們打了個招呼,順便摸了摸荷花兩丫頭的腦袋,說自己很快就回來的,等回來了給她們帶好吃的。
兩丫頭拉着楊柳依依不舍了一番,不停的囑咐着要楊柳早些回來,最後逼不得已,倒是也讓楊柳兩人走了。
在走往村口的路上,楊柳的情緒一直很低落,尤其是想起方才荷花兩姐妹送她走的模樣,每次都控制不住的紅了眼眶。
白向辰看着楊柳一步三回頭的往自己家的方向看,心裏不知怎麽地有點鈍鈍的難受。
第一次,白向辰開始學着反省,如果這些年,他不跟采月來往。是不是事情并不會鬧到這個地步,又或者他不跟楊柳鬥氣,在跟楊柳說了要娶她之後,便一心一意的決定跟楊柳過日子,今天是否也不會有這種離别?
但在這個世上,并沒有後悔藥賣,即使錯了。也隻能一錯到底。
這日下午從村口經過的牛車并不多。楊柳和白向辰在村口等了好一陣子也沒見牛車過來。
閑着無聊,楊柳随意找了個話題:“你去我娘家打算住多久?”
“我咋知道,看我娘啥時候要我回家?”白向辰斜靠在村口的一大樹下。挑着眉問:“倒是你,你不擔心我娘上門來要人麽?”
楊柳想了想,出聲道:“隻要你到時按照我說的去做,不故意壞我的事情。我保準你娘不會上門來要人。”
“你想出法子了?”白向辰甚是訝異。
“還沒完全想好,等陣子在說。”
還别說。楊柳此時心裏真有了個主意,隻是不知道行不行的通罷了。
她想着左右方才和江氏也算是把話說開了,她最後和江氏說的那番話的重點便是說當初因爲白家花了三十兩銀子買她回來,白家人也因此事情一直看低她。覺着她是花錢買回來的,比不上别人家正兒八經取娶回來的媳婦,白向辰就更加是這樣想。
江氏雖然在否認。但是人都知道,白家人心裏的确都有這樣的心思。
那麽她楊柳便可以抓住這個借口來說事。不管江氏如何說,反正她和她娘家的人都覺得當初收了白家那三十兩,把她賣去白家覺得不安心,娘家那邊爲了不想讓她在白家被人看輕,如今家裏日子好了,想把當年的那三十兩銀子原原本本的還給白家。
當然銀子還給白家之後,并不等于說是要解除兩家的婚約,對于兩家的婚事,楊柳就暫不提起,若是白家開口說,就暫時先敷衍着,說婚事還是按之前那般說也行,等楊柳一到及笄的時候再和白向辰成親。
但未成親的這段日子,楊柳便和别的閨女一樣住在娘家,等到可以成親的年紀了,白家便按照其他的尋常人家一樣,上門來求親,然後楊柳正兒八經的嫁去白家。
江氏那人雖然精明,疑心重,但卻是個看重錢的,她若是得知自己家一下子可以拿回三十兩銀子,就算再麻煩些也會願意。
再說,在江氏他們眼裏,他們會覺着楊柳和白向辰都在一起這麽久了,按照這時候的人如此封建,即使尋常定了親的,若是要毀親,女方都會被人議論,那就更别說像白向辰和楊柳這樣的了。
估計江氏怎麽都不會相信楊柳會抛棄白向辰,既然兒媳婦走不了,又可以得回三十兩銀子,依着江氏那般會打算盤,這無論如何都是一件劃算的事情。
而楊柳也決定了,等白家那邊把銀子拿回去了,她這邊也看看當初白家買下她的時候有沒有立下字據什麽,若是沒有,真的便是銀貨兩訖。
等稍稍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她這邊就去白家提出退親的事情,那時候即使白家再怎麽不願意也沒辦法了,最多就是指責他們楊家不受諾言罷了,并不犯法。
既然她楊柳都不在意被人是否會引論她和白向辰怎麽怎麽,她那邊還有什麽好說呢。
也許這樣做是有些不太厚道,但也事出有因。
先不說前世那種什麽男女平等,一夫一妻的規則,就按照這個時候的普通人來說,即使丈夫要納妾,也必須是要妻子犯了錯才能提起,而她楊柳要嫁的人在她沒有做錯任何事情的情形,當着她的面就已經和别的姑娘私定終身了,難道還不允許她抽身麽,她這願意把錢還給白家,已經算是非常守信用了。
當然,最好的一個法子,是讓白向辰主動提及退親一事,那麽她娘家還成了受害人,白家也必定不會好意思過來糾纏,這事情自然會有了個了斷。
但是對着白向辰,楊柳暫時不好把心裏的盤算說出來,隻是朝他笑道:“那些事情先别想,你去我家就好好玩一陣呗,左右你這陣子出去做買賣也辛苦了。”
白向辰點點頭,也沒仔細追問,但遲了一會,好似想起了什麽,轉頭看向楊柳道:“那到了你家裏,我跟你家裏人咋說這事情呢?”
楊柳思索了一番,覺得這事情就娘家這邊也是個大事,曹氏他們不一定會同意,還是遲些日子再說。
想着,便跟白向辰道:“你就當什麽事情都沒發生好了,等到适當的是後我自己會跟我爹娘解釋的。”
白向辰看出了楊柳的擔心,出聲揶揄道:“希望你解釋的清楚才好,别到時你想和我白家斷幹淨,但你爹娘可是哭着鬧着要我這個女婿,你知道了,我還真是不差的。”
楊柳瞟了他一眼:“是不差,不然采月那邊也不會巴着你不放了。”
白向辰見楊柳開口閉口的提起采月,想起自己和采月的事情,突覺煩躁:“别口口聲聲的的提采月,我和她又沒咋樣。”
楊柳撇了撇嘴,心想兩人都已經到了私定終身,贈人家定情信物的時間了,還說沒咋樣,是不是非得像人說的要捉*奸*在*床才好呢,但想着自己如今都離開白家了,也就是說白向辰以後的事情都與她無關,她沒再出聲跟白向辰犟。
兩人等了一小刻鍾,還是不見有牛車來,楊柳有些心急,不停的往牛車來的方向看,一邊小聲嘀咕道:“哎,這牛車真難等,等有錢了,非得自己家裏買架牛車才成。”
白向辰不屑的卷了卷嘴角,心想這丫頭口氣倒是大,好似牛車真是一說就買的起一般。
看着楊柳心急到不行的模樣,白向辰突地想起了一件今兒一直想問但沒抽出空問的事情:“楊柳,我有個問題問你,能老實回答我麽?”
楊柳正心急牛車還沒來的事情,随口回道:“說。”
白向辰楊柳看了一會,眯着眼問道:“爲何你近兩個月的性情和之前大不相同,好似變了個人一般,能告訴我是爲啥麽?”
最初到這裏的一段時間,楊柳日日擔心着被人問起這個問題,但那時一直也沒人問,沒想到今兒要離開白家了,白向辰倒是問了出來。
不知道是對着白向辰,楊柳并不擔心還是因爲已經離開了白家,她覺得并不需要再擔心這事情,這突起被提起,她沒絲毫的驚慌,反倒是笑看着白向辰,厚臉皮道:“哪裏不同了,是出去了一陣子,覺得我越長越好看了。”
白向辰沒好氣的撇撇嘴,毒舌道:“長相怕是沒得改了,一輩子都是這樣難看了。”
說完,見楊柳眯着眼睛想發飙,他又立馬街道:“是說性情,以前的你從不敢像這幾次這樣跟我娘吵鬧的,在我面前也是連臉子都不敢拉,平時雖是愛說話,但一出口總是好聽的話,能把家裏人人都哄的樂樂呵呵。”
“你覺着我最近這段日子不會說話了?”楊柳挑眉。
想了一會,白向辰一邊琢磨,一邊道:“也不是,倒好像是比以前更會說話了,但卻不像之前那般會哄人開心了,若是之前的你,我覺着你絕不會這般堅持要離開白家。”
頓了下,白向辰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忙接着道:“還有便是,你自幼在我家長大,你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我從來不記得有人教過你功夫,但今兒上午那陣你爲何那般輕易便能扛得動我?”(未完待續)R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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