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和白向辰雖然做不成夫妻,但至少也算朋友一場,楊柳真不希望白向辰真的就一直這樣碌碌無爲下去,成個典型的敗家子。
不料,楊柳的好心得不到好報,江氏聽完楊柳的話後,不但沒信半分,卻是面色陡然變得黑沉,朝楊柳暴喝道:“楊柳,你這話是啥意思,是嫌棄我家辰兒配不上你麽,那你又有啥好,長的不咋樣,家務活不會做,娘家更是窮的跟鬼一般,當初若不是我出錢救濟你們家,你們家指不定咋樣呢,你憑啥還嫌棄我家辰兒。”
楊柳的一片好心被人當成了驢肝肺,連帶娘家都要被人擠兌,她自嘲的笑笑,暗歎自己不該多管閑事,這會來惹人罵。
是以,她也沒駁江氏的嘴,隻是冷冷的跟江氏道:“嬸娘,我不跟你吵,你若覺得我說這些話是種嫌棄,你就當我沒說過吧,這事情你們愛咋樣咋樣,我回屋了。”
楊柳說完,便轉身回了屋。
屋裏,白向辰正斜靠在床上看小人書,見楊柳進來,張口便吩咐楊柳:“給我倒杯茶來。”
楊柳不耐煩地皺了皺眉,但見茶水缸就在自己身旁的茶桌上,楊柳忍着氣,給他倒了杯水遞過去。
但白向辰還真是不會看臉色,他接過茶水喝了一口,随即突然一口噴出來,水都噴在楊柳腳上不止,還一臉不樂意的把茶杯遞給楊柳,看着楊柳不悅的說道:“這茶咋這麽涼,快去給我燒些熱的來。”
楊柳眉頭緊蹙,看着他道:“這是要誰去燒呢?”
白向辰看傻子一般看了楊柳一眼,理所當然道:“你啊,難不成還是别人,這事情不一直是你做的麽。”
白向辰的眼神讓楊柳心中極度不爽,于是,楊柳把方才的連帶着被江氏罵的氣也撒到他身上,沒好氣的朝他吼了起來:“可是我今兒不想做,要喝熱水自己去燒,你不是啥大少爺,除了你母親,沒人有伺候你的瘾。”
白向辰臉色一變,也吼了起來:“嘿,楊柳,你這話啥意思,是說我娘有伺候我的瘾麽,若是我娘該伺候我,你更加該伺候,可别忘了你的身份,你……”
方才楊柳被江氏擠罵的已經是一肚子氣,一直極力在克制自己,不去和江氏發生正面沖突的,即使江氏擠兌她娘家,她都忍了。
這會見白向辰又拿她身份的事情說事,若是她沒猜錯,白向辰又是想說她是個下人的身份,伺候她是理所當然的,真是忍無可忍了。
白向辰的話還沒說完,楊柳已經氣的不能自制,氣極之下,她端起手裏的茶便往白向辰臉上潑了過去,動作潇灑至極,隻是運氣不太好。
潑茶的動作還來不及收回,在外頭的江氏想是方才在院子裏罵楊柳沒罵過瘾,追到屋子裏來,正好看見了這一幕。
江氏見狀,比楊柳還要氣上一百倍,她走過來不由分說便在楊柳背後重重的拍了一記,看着楊柳暴吼道“死丫頭,你瘋了,你竟然敢對我辰兒動手。”
“……”楊柳愣住了,心想今日真是禍不單行,被江氏罵了一頓不說,還被打了一掌。
被打了!她楊柳被打了!楊柳終于抓住了事情的重點,想她楊柳做了兩世人,可從未被人動過半個手指頭,江氏因爲這點破事,竟然動手打她,實在太不尊重人權了。
回過神來後,楊柳擡頭便迎向江氏,
她楊柳今兒還真要好好和江氏說道一下,江氏憑啥要打她。
但不等她說出口,白向辰好似得知她要找江氏的麻煩一般,也顧不上才被她潑了一臉的茶水,跳下床把楊柳拉到自己身後,硬生生的扯出一抹笑看着江氏道:“娘,沒啥,我們在開玩笑呢。”
江氏不爲所動,仍是狠狠的瞪着楊柳,怒氣沖天的罵道:“有這樣開玩笑的麽,這一杯茶沒頭沒腦的便往臉上潑,若是燙着了咋辦。”
白向辰忙又站的離江氏近一點,把楊柳完全擋在背後,然後才笑着跟江氏解釋:“不燙,她知道不燙,這茶是她剛倒給我的。”
江氏聽了白向辰這話,臉色稍稍好看了些,聲音也放柔了幾分,但仍是怒不可遏的指着楊柳數落道:“這死丫頭如今是越來越不像樣了,方才在院子裏才和我頂完嘴,我還沒罵完,你竟然回來拿着辰兒出氣,我辰兒是你的出氣筒麽……”
江氏噼裏啪啦的指着楊柳一頓好罵,幸虧這江氏也沒罵啥出格的話,說來說去也就是在強調她家辰兒有多寶貝,不由得任何人貶低之類的。
再加之白向辰一直在江氏面前幫楊柳說情,因此楊柳也就沒還嘴,在白向辰身後靜靜的站着,由着江氏說。
但江氏這人也奇怪,楊柳頂嘴的時候,她覺着楊柳不服管教,她心裏不舒服,從屋門外追到屋裏來罵,這見楊柳任她數落,她同樣不高興。
她m罵了一會,突然伸手把擋在她面前的白向辰扯開,指着楊柳道:“你還敢不服氣?”
楊柳一臉無辜:“我不服氣了麽,我哪裏表現的不服氣了?”
江氏伸出手指着楊柳,“看,看,這嘴臉就擺明不服氣的樣子。”
楊柳不想跟江氏正面交戰,但又實在忍不住江氏這樣無理取鬧。
剛想開口回敬幾句,但看着一旁白向辰眼裏盡是哀求的目光,楊柳憋了口氣,原本含着些怒氣的責問改成了極小聲的嘀咕:“那嬸娘,你告訴我要怎樣的一副嘴臉才能讓看的出我是真心服氣的樣子。”
“你……”江氏一時語塞,等再找到詞反駁楊柳的時候,聲音高了好幾調:“反了,反了,這死丫頭真是翻天了,回了一趟娘家,膽子可是肥了不少,咋了,你母親家跟你說了啥?”
方才江氏在院子裏擠兌自己娘家的時候,楊柳竭盡全力忍住沒和她開鬧,這會見她又提起,楊柳是真怒了,白向辰的面子她也看不了了。
她瞥了江氏一眼,冷聲道:“沒說啥,這事情跟我娘家有關系嗎,你有事說事,别老什麽事情都車扯我娘家,我娘家可沒欠你什麽。”
“你也别老口口聲聲的覺着給了我家多大的恩惠一樣,你當初是花了錢,但你也買了個人回來,簡單點說,就是個人貨兩訖的事情,我家可沒受你什麽天大的恩惠。”
想是江氏從來沒想過楊柳敢和她如此說話,而且楊柳竟然這般會說話,一次兩次說的她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江氏很明顯愣住了。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江氏的火氣比之前更甚了,她朝楊柳走近了一步,眼裏的怒火巴不得要把楊柳燒死,白向辰見狀,忙把楊柳往後推了推,還伸出手攔住了江氏繼續朝楊柳靠近。
江氏止住了腳步,但嘴裏說出的話不隻便的尖酸刻薄,而且喊聲還驚天動地:“喲,喲,這真是娘家有錢了,嫁出去的閨女也橫起來了,以前娘家窮的時候可不敢在我面前說半句重話,做啥事都老老實實的,我說東她不敢往西,今兒這可是不得了,巴不得要我在她面前叩頭認錯才好。”
楊柳知道真要說到吵架這種本事,她不會是江氏的對手,于是這看到江氏做好準備要大鬧一場的架勢時,她沒再繼續,隻是眼神冷冷的看向一邊,不願搭理江氏。
而江氏的這一番尖叫把家裏的人都叫了來,因這幾日要準備着去外頭做生意的事情,一家子都在家,這會都奔了過來。
周氏一進來,便沒好氣的看着江氏問道:“這又是咋了,方才在院裏和我鬧,這會又是和誰呢。”
先前屋裏除了江氏,隻有白向辰和楊柳,大抵誰都沒想到楊柳敢和江氏鬧,周氏說完話,皺眉看着白向辰道:“辰兒,你又和那叫采月的賤蹄子有來往了?”
白向辰這會可是要冤死了,但他又不敢說是楊柳和江氏在鬧,隻得看着周氏胡亂的點點頭,然後看着江氏做着和事佬:“娘,好了,就是點小事,看你鬧成這樣。”
江氏聞言,拽過白向辰,一臉不相信的質問他:“這是小事情,你說這是小事情?”
白向辰無奈的歎了口氣:“好了,娘,别鬧了,她都被你罵了半天沒說話,這事情就這麽算了啊,回頭我再說她。”
白向辰的話還沒說完,江氏突然就嚎了起來:“看啊,看啊,這就是我江桂香生的好兒子啊,我到處尋診求神,吃盡苦頭,好不容易懷了他,接着我十月懷胎,不辭辛苦把他帶大,這些年一直當寶貝這麽養着。”
“别人都還是娶了媳婦才忘了娘,他倒好,這是媳婦還沒過門,已經事事站在媳婦身邊了,若是過了門都不知會怎麽待我,指不定都要把幫着媳婦把我從走和屋裏給攆出去了。”
說完,她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把白向辰拉到自己身前,開始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起來:“孩子他爹啊,我們咋辦啊,将來老了連個地兒都沒得住,要流落街頭了…”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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