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兩銀子,這數目倒是讓楊柳和周氏等人驚訝了好一陣,
白向辰三叔隻是去了十天左右,竟然掙了二兩多銀子,也就是說平均一日能掙二百多文,這時候一般人在外頭做一個月的活計也就是掙的這個數,若是光靠着家裏的那些田,怕是一家人一個月還掙不到這麽些錢。
周氏回過神來,看着李氏問:“那老三還去麽?”
李氏嗔着瞟了周氏一眼,萬般肯定道:“去,咋不去呢,這眼看天就要冷了,有錢人都靠這皮毛過冬,這時候做這生意最合适不過了。”
頓了下,李氏又往周氏那邊湊近了些,聲調也也低了點:“娘,我跟你說,去年我娘家大哥靠這個可掙回了白花花的三十兩銀子呢,今年他家裏可是啥事情都弄了,蓋了新屋子,兩個兒子都娶了媳婦,這還留了不少本錢來做今年的生意。”
“這回我大哥跟你家老三一起去的,我家隻有五兩銀子的本錢,所以隻是掙了二兩多,他家裏湊出了三十兩的本錢,今年走了三回了,可是掙了差不多有幾十兩了呢,你算算,若是能收人貨郎三十兩銀子的皮毛,估計至多是個把月的事情,一轉手就差不多能翻上一倍,這樣的錢誰不掙誰是傻子。”
說完,李氏意識到自己這話說過了,因爲當初她去掙這錢的時候可是告訴過周氏他們,周氏他們怕有風險便沒去。
她這又忙轉說回來:“娘,你别多想,我不是說大哥家傻啊,隻是覺着你們這眼睜睜看着有錢不掙真的是可惜了,我是看在咱們是自己人份上,上回才來喊你們。不然這等好事,别人哪裏會便宜你們啊。”
周氏這會可是沒空介意這些事情,她仔細想了想李氏說的話。又出聲問道:“那這回你們打算什麽時候去呢,要拿多少錢做本?”
李氏見周氏好似被自己說的心動了,說的更加帶勁了:“娘,這次我和老三商量過了,咱家加上原有的和他自己這次掙下來的u銀子,不是有七兩銀子麽。我想再去村口借高利貸的那裏借個十來兩。湊成二十兩,讓老三幹票大的,到時候掙回錢來家裏便能蓋新屋子。”
周氏大吃一驚:“去高利貸那邊借錢。你這膽子也太大了吧,萬一虧了可咋辦呢,那高利貸可不是好惹得。”
李氏不以然的跟周氏說道:“咋會虧呢,别人會虧,那是因爲沒有門路,咱們這邊收貨便宜,也有門路賣給人店裏。頂多是掙少些,哪裏會虧呢。”
兩人正說着,白正氣和白大吉從外頭回來了,兩人像是也知道這事情而且還極感興趣,一聽了李氏的話,兩人手裏的東西都來不及放下。便坐到周氏旁邊。問起這做皮毛生意的事情。
李氏又興緻勃勃的把那做皮毛生意有多掙錢的事情講了一遍,最後李氏還萬般慫恿白正氣幾人:“大哥。你家裏這些年想是肯定也攢了不少錢,若是你肯摻進來一份子的話,我去和我大哥說,我們幹脆去販多些去賣。”
“我聽我大哥說,如是一次咱們能入五十兩的貨交給那收皮毛的店裏,那老闆的可以每張皮毛多給咱們算兩文錢呢,你想想,咱們一張上好的兔皮也就是二十五文一張,五十兩銀子可以收二千張兔皮,若是一張兔皮多賣兩文,咱們便可以多掙幾兩銀子呢。”
“五十兩,這……太多了吧,我家裏哪有那麽多錢?”白正氣像是被這個數目給吓住了,說話都開始結巴了。
周氏和白大吉也當即皺起了眉毛,想是覺得五十兩銀子确實多了些。
李氏也覺得五十兩的數目确實多了,她又呵呵一笑:“我這說的是最好能湊那麽多錢,若是實在湊不齊,那便有多少做多少便是,你看你家老三上次不是拿着五兩銀子也去了,這事情又沒一定限制的。”
白正氣有來勁了:“五兩銀子也成?”
李氏答的肯定:“當然成,别說五兩,若實在沒本錢,三兩都成,這東西是本錢多掙得也就多,對本錢沒一定規定的,大哥,你們若是怕有風險的話,這次也就先拿出幾兩銀子跟老三一起去走一趟,先試試能不能掙到錢再說。”
周氏聽的最多,徹底心動了,她雙眼冒着精光的看着白正氣道:“這樣倒是成啊,這五兩銀子也不多,家裏能拿得出來,不然,老大你去試試?”
“試試啊,可這事情不知道辰兒他娘會不會同意?”顯然白争氣已經完全動心了。
李氏他們倒是也知道這白家的事情不管大小都要經過江氏同意的,聽白正氣這樣說,便也沒使勁勸他了。
李氏笑着說:“大哥,那這事情你們再跟大嫂商量一番,看看大嫂咋說,若是真要去的話,你提前通知我一聲,我還得跟我大哥說呢。”
等白正氣應下,李氏在這邊有随意坐了坐,便帶着他們家三谷兒回家了。
晚上,白家吃過飯後,一家子便圍坐在桌子旁讨論這件事情。
說是讨論,其實還不是在征得江氏的同意。
江氏雖說和曹氏一見面就掐,但兩人的性子卻有着幾分相似,至少在對待錢的态度上,兩人是非常相像的。
起初聽白正氣他們說販賣皮毛能這樣掙錢,她簡直笑得是合不攏嘴,但一聽說要五兩銀子做本錢,立馬變翻臉了,她的理由便是:哪裏能還沒掙錢就花錢出去呢,萬一這錢掙不回來該咋辦呢。
江氏的性子比曹氏強勢,曹氏當初在楊柳說要包山頭的時候,被楊家人一番輪流攻勢下來,她基本便被說服,但江氏卻異常頑固,不管一家人怎麽輪番上陣,這錢怎麽都不肯拿出來。
就連周氏和白正氣打發她最寶貝的白向辰出馬也沒用,白向辰見自己勸不動江氏,便使眼色讓楊柳去勸,還去到楊柳身邊,奉承楊柳的嘴巴厲害,肯定能勸動江氏。
說實話,楊柳雖然在這聽了這麽久,但因李氏說話聲音時高時低,有時候又好似有什麽話生怕别人知道一般,又湊近周氏的耳朵邊講,她聽的不太清楚。
她之知道他們是在販賣皮買的事情,但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程序,楊柳完全沒搞清楚。
再加上楊柳對這生意并不熟悉,她也不好判斷這門生意到底值不值得做。
按照她的想法,像白家這樣的家境,若是拿幾兩銀子去搏搏倒也可以,畢竟李氏那頭也掙了錢,而且有熟人帶着,應當不會虧多少。
退一步說,即使虧也就是幾兩銀子,不是啥大事情,白家還能承擔這樣的損失,人一輩子總得有要冒險的時候,很多人的機會便是在冒險中闖出來的。
但若是要照李氏那般說,一下子便要湊出幾十兩銀子,楊柳覺着拼不過,要知道幾十兩銀子可是白家的全副家産,萬一真虧了,那種後果沒人能承擔的起。
但楊柳到底隻是個童養媳,用白向辰的話說,隻是個下人而已,對這事情她還是不發表言論的好,因此不管白向辰如何跟她使眼色,她都當作沒瞧見,在最角落坐着,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不知是江氏本就動心了,還是太顧慮白向辰的看法,她想了想之後,竟然把白向辰和楊柳喊去她面前,指着他們兩對着一家子說:“這樣,反正家裏的攢下來的錢也是留給辰兒和柳兒的,就你們自己決定,這個錢拿不拿出去的好。”
白向辰本就在勸江氏拿錢出來,這會自然是毫不猶豫的說好。
這也就是說,楊柳的意見此刻便顯得格外重要。
看着一家子人的目光都積聚在自己身上,楊柳這會真是開始腦仁疼了,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在白家的地位竟然有如此重要的時刻。
很明顯,其他人自然是同意拿錢出來的,但江氏并不是百分之百的樂意,隻不過因爲家裏人都極力贊成,再加上她看着李氏家裏掙了錢,她也心動了,但到底還是舍不得一下子拿出這麽多銀子,所以遲遲不敢下決定,最後把這個難題放在了楊柳身上。
要真說句不好聽的,與其說江氏在給她出難題,還不如說江氏其實是在把責任往她身上推,楊柳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如果這門生意掙了,這個功勞必定不會算她的,但萬一運氣不好賠了,江氏勢必會把責任算到她頭上。
雖說即使責任在她頭上也不能拿她怎麽樣,但她到時至少可以做個出氣袋,任江氏罵罵。
是以,精明如楊柳自然也不會傻的的做這種出氣袋,她裝模作樣的想了想,然後擡起頭一臉懵懂的說:“你們方才到底在說的什麽事情,我一點都沒聽懂,意思是說咱們家裏要買皮毛過冬用麽?”
一家子原本都聚精會神盯着楊柳,希望楊柳口中能說出自己想要的答案,突地聽見楊柳說出這樣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全家人滿臉黑線的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周氏還歎了口氣道:“罷了,罷了,柳兒不懂這事情,問她能問出個啥來。”(未完待續)R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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