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借錢


“不……”曹氏先剛想開口說話。

但不等曹氏的話說完,楊柳實在看不得自己娘一而再的對人低聲下氣了。

她伸出手把曹氏拉到自己身後,揚起眉一臉無辜的看着婦人問:“嬸子,你說啥呢,啥故意的,難道我大哥的名字不是叫慶豐麽?”

婦人許是沒弄懂楊柳爲何有此一問,不明所以的回道:“是,是叫慶豐啊。”

楊柳偏頭一笑,也學着她方才嗤笑曹氏那般,嗤了一聲,直直的看着她問:“那我叫他慶豐哥有啥錯,我自己大哥我願意咋叫都成,隻要他知道我在叫他。”

“你……”那婦人因過繼了個兒子給楊家,她來楊家一直是受到禮待的,沒想到楊柳竟敢這樣不客氣,她被楊柳的話噎得半響說不出話。

“噗嗤”,一旁的四妮見那婦人如斯模樣,心裏覺着爽快,一下沒忍住,笑出了聲。

楊柳覺着自家小姑這次倒是笑得及時,她朝四妮挑挑眉,也跟着呵呵笑了幾聲。

“你們,你們這一家是啥意思。”婦人頓覺自己被人羞辱,當即便指着楊柳和四妮,氣的臉色發青,話都說的結結巴巴。

曹氏見罷,瞪了楊柳和四妮一眼,忙又上前賠罪:“大嫂,你别在意,我這閨女在家的日子短,這還不太認識你呢,你可别在意。”

曹氏跟婦人說完,又故意闆着臉對楊柳說:“柳兒,不得無禮,這是你滿秀嬸子,快叫嬸子。”

楊柳沒立馬順着曹氏的話和那叫滿秀的婦人打招呼,隻是眨巴着眼睛打量了滿秀一會,在滿秀被她盯得不太自在的時候,楊柳才淡淡一笑,打了個招呼:“滿秀嬸子,你好。”

這招呼打的實在太前衛了,滿秀許久都沒反應過來是啥意思,遲了好一會,才沒好氣的出聲:“我當然好,我咋會不好,我……”

見滿秀嬸子又想開鬧,一直沒作聲的黃氏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終于不耐煩的出聲了:“滿秀,你今兒到底是做啥來了,都快天黑了,啥事情這般着急?”

黃氏是滿秀的長輩,滿秀好歹也要給幾分面子。

她暗暗瞪了楊柳一眼,才回着黃氏:“對了,嬸子,我今兒來還真是有事情要跟你們商量的。”

微頓,她又接着說:“不就是這慶豐的婚事麽,那英子家說的那些定親的東西,咱本不是說好要一小套銀首飾的麽,英子爹娘想了想,又說那一小套的銀首飾看着好似寒碜了些,想換大套的。”

“大套的?”黃氏驚訝的反問了一句。

滿秀點點頭,笑着說:“對,大套的。不過和之前商量好的也沒差太遠,隻是加對手镯和一支簪子罷了,也要不了幾個錢,我今兒都替你們答應了,今兒是來通知你們一聲,怕你們到時置辦錯了。”

滿秀這話說的理所當然,好似那小套首飾換成大套的不過是說句話便能換成的,竟然沒問過楊家,便說她親自答應了。

楊柳倒是想問一句:你說的這般輕松,這個錢是你出麽?

不過她對這事情還完全清楚,也不太知道自家和這婦人的相處方式,便忍住沒插話,想着看黃氏和曹氏兩人怎麽說。

曹氏聞言,和黃氏對看一眼,問道:“嫂子,這是英子爹娘的意思?”

滿秀點點頭:“是呀,他們家今兒一大早到我家跟我說的,說是東西都已經在鎮上的鋪子裏看好了,你們隻要買回來就是。”

原本慶豐成親要的那些東西家裏都要掏光家底才拿的出來,這會竟然還說要加,而且滿秀還說的這般理所當然,曹氏心裏也有些不悅了。

依着曹氏的脾氣,她是沒法忍受這些事情的。

但畢竟當初在曹氏生不出兒子的時候,是滿秀家願意讓兒子過繼來,也算滿秀有恩于自己一家,曹氏不願意讓人說她忘恩負義,是以,這麽些年,兩家在來往的時候,不管滿秀那邊有多過份,曹氏也總是忍氣吞聲的受着。

但這回,滿秀他們提出的要求實在是太過份了,莫說曹氏是否願意,而是即使他們一家願意,也負擔不起。

是以,曹氏起初還是試圖跟滿秀好好說:“嫂子,這樣一來,這回慶豐定親可要花不少錢了,我家的家境是咋樣,你也知道,我家實在是拿不出這麽些東西,不如……”

不等曹氏的話說完,滿秀便出聲打斷她的話:“滿倉媳婦,咱都是自家人,你就别在自家嫂子面前訴苦了,不過這麽些東西,加起來也不要多少銀子,你家能拿得出來的。”

“再來我不是也跟你說了麽,這東西看着是不少,但人英子爹娘也不會全要,不過是意思一下,等到成親那日,這些東西都會作爲嫁妝給送過來。”

“等于轉了一圈後,這東西還是你家的,在成親那日,這些東西還會擺出來給人看的,人英子家這可是在爲你們長臉面呢,這麽一來,東西最終是你家的,但慶豐的婚事也能辦的熱熱鬧鬧,給你們男家長臉面,有啥不好呢。”

說完這番話,滿秀還假惺惺的推了曹氏一下,故作親熱的拉着曹氏的手笑道:“怎麽說我們兩家是要自家人,我心肯定向着你家呀,難不成我還能害你們。”

“我知道嫂子當然會顧着我家。”曹氏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好,隻得順着她接了句話。

“哪是怕啊,你這不是直接在害我家麽?”冷不丁,四妮突然在旁邊小聲插了一句。

滿秀沒聽清四妮說的話,但瞧着四妮的臉色,不像是啥好話,她追問着:“四妮,你說啥。”

楊柳這下真是看出來了,這個滿秀根本就不是來說親,而是來打劫她家的,而且她要一次清了自己家的底,說什麽這些嫁妝去了還會還回來自己家,在這個時代,依着這女人如此熱心腸的要那些東西,真怕是個人都不會信這東西會還來。

這女人的口才極佳,做事也有手段,加上她仗着自己家因當初在她家求了個兒子,對她家有愧疚,她真是什麽話都敢說。

楊柳甚至都懷疑,等她再多說幾句,自己娘指不定就要答應了。

楊柳不知道自家是不是真的能拿出這麽些錢,但她今兒親眼看見了自己娘家一家人過的什麽苦日子,她斷然不可能讓人這般便掏走娘家的底。

楊柳轉了轉眼珠子,突然跳到滿秀身前,半開玩笑的接着滿秀的話道:“哦,沒啥,我小姑就是想問問,嬸子既然你說英子姐爹娘不會要這些,是因顧着咱家的臉面才要這樣,那我家若是不要這個臉面,是不是這些東西都可以省了呢?”

滿秀見楊柳突然蹦到她跟前,吓了一大跳,吓得身子都向後退了一步,等穩定身子後,她不悅的看着楊家人問:“那你們是啥意思,這個親不定了?”

楊柳不回她,卻是朝她身後的慶豐笑笑,出聲問道:“大哥,不如還是你自己說,這個親你想咋訂,你真想按照英子家裏說的那樣麽?”

慶豐方才自從走進這院子來,就一直站在滿秀身後沒出聲,也沒任何表情,好似在看着哪裏發呆,這突然被楊柳點到名,他驚了一下。

半響後,在看了滿秀一眼後,才微微低着頭結結巴巴的開口:“我……嬸子說……說的也沒錯,這東西成親的時候會還回來,到時還是咱們家的。”

“嗯,慶豐說的沒錯,這東西會還回來。”慶豐說完話,滿秀又非常肯定的接了一句。

楊柳之所以故意讓慶豐開口說話,其實是想看看慶豐對這事情是個什麽态度,關于這事情他到底站在哪頭,如果他站在自己家這邊,那便不需要跟着滿秀廢話,直接把滿秀趕走,再和慶豐慢慢談。

但這樣一看,這慶豐雖不像滿秀那般堅持要這些東西,但很明顯心裏也是想要的,而且他是和滿秀站在一頭的,那便沒有和他私底下談話的需要了,直接和滿秀對持。

滿秀的話說完後,楊柳看着她思索片刻,突然露出一副讨好的模樣,望着滿秀說:“嬸子,不如這樣,慶豐哥這親事要的錢太多了,這麽多錢我家實在拿不出來,不如你先先借給我們家二十兩銀子置辦這些東西,等明兒有錢了我家準還給你。”

楊柳的話一說出口,把院子裏的所有人都驚住了,楊家人早就覺着今兒的楊柳和以前的楊柳不太一樣了。

但畢竟楊柳離家多年,楊柳婆婆的彪悍又遠近聞名,楊家人雖覺得奇怪,但倒是也能想通。

但這會見楊柳前一刻還和滿秀吵,後一刻又突然開口找滿秀借錢,這是人都知道人肯定不會借,楊柳這不是說些廢話,這下楊家人都想不透了,不知楊柳到底想做什麽。

就連滿秀聽了這話,最初也愣了好一陣,半響後才開口道:“我哪裏有這麽多錢借,再說你今兒都拿不出來錢,明兒就能拿得出來了,你這話倒是說的輕松,我哪裏知道你會不會還。”

I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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