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向辰才被楊柳小姑無端端捶了一木瓢,恨不得搶過小葉手裏的木瓢立馬捶回去,這會哪裏肯順着楊柳喊小姑。
但小姑畢竟是長輩,白向辰也不好再跟她鬧,他恨恨的瞪了小姑一眼後,氣呼呼的壓低聲音對楊柳道:“就這種人還想讓我喊小姑?一邊去。”
楊柳知曉白向辰的脾氣,這厮在家裏是家人的心肝寶貝,在村裏那片是個活生生的小霸王,和人鬧事,從來也隻有他打别人的份。
今兒無端挨了自己小姑的打,他沒立馬回手已經算是非常守規矩了,這會讓他開口喊人簡直是奢想。
楊柳無法,隻得看着自己小姑歉意一笑,試着把話岔開:“小姑,你方才去哪裏了,咋我回來沒瞧見你呢?”
楊柳小姑也是個認死理的主,她沒回楊柳的話,隻看了楊柳一眼,随即拉着楊柳問道:“柳兒,你跟我說實話,你在白家,這臭小子是不是經常欺負你?”
楊柳生怕他們再起争執,忙擺手回道:“沒,沒,小姑,他對我很好,沒欺負我。”
楊柳小姑掃了白向辰一眼,撇了撇嘴:“沒?我看可不像,這小子瞧着就像是個被爹娘慣壞了的小屁孩,指不定在家怎麽欺負你呢?”
說完,她又指着白向辰,惡聲惡氣道:“臭小子,你今兒還跟我說清楚了,你在家是不是常欺負我家柳兒?是不家裏的活計都推給她一個人做,吃飯卻吃的都是些剩菜剩飯。”
白向辰從來便是個喜歡較勁的人,方才被楊柳小姑揍了下還沒出着氣,心裏這會正憋得慌,他聽了小姑的問話,跟她作對似的冷聲喝道:“哼,欺負又咋樣,她是我家買回來的童養媳,我家有口飯給她吃就不錯了,哪裏就欺負不得了?”
“好啊,你個死孩子,我瞧着你就不是啥好東西,果然真把我家柳兒當童養媳對待,你真是反天了,我今兒揍你一頓出出氣不可。”說着,楊柳小姑猛地又從小葉手裏搶走木瓢便往白向辰頭上砸去。
楊柳翻了翻白眼,心想小姑啊,我原本就是個童養媳啊!
白向辰沒料到楊柳小姑的手腳這般快,頭上又硬生生挨了一下,楊柳小姑下手絕不輕,白向辰覺着自己頭上又起了一個大包。
這回白向辰也不相讓了,順手撈起院裏的一根棍子就往楊柳小姑的方向沖。
楊柳顧不上糾結童養媳的話題,見兩人要打起來,她忙喊着小葉和小草去拉小姑,自己走去攔白向辰。
但白向辰今兒被人一次兩次的打,已經氣的失去理智了,他見楊柳朝她沖過去,怕誤傷楊柳,使勁把楊柳往旁邊一推。
因沒注意力道,楊柳被白向辰推的一個趔趄一頭撞在院裏的牆上。
十幾歲姑娘的皮膚正是最嬌嫩的時候,楊柳的額頭擦在牆上,頭皮磨破了少許,滲出了些血絲。
一旁的小草見楊柳的頭見血,當即緊張的大叫起來:“大姐流血了。”說着還用手去按住楊柳的額頭。
楊柳本隻是擦破些額頭,沒覺着是啥大事,這會被小草一按,傷口疼起來,她翻了個白眼,忙把小草的手給拉開。
楊柳因額頭撞在牆上粘了不少灰,再加上額頭破皮留了些血,這會傷口處讓人瞧着好似血肉模糊,傷的很重。
小姑見楊柳被白向辰推的撞成這樣,更加怒不可遏起來,她怒吼了一聲,舉起木瓢便往白向辰沖過去,木瓢在白向辰頭上,背上,使勁砸。
白向辰見楊柳傷成這樣,也吓了一跳,這會心裏有些内疚,也由着楊柳小姑打,一直沒回手。
楊柳見罷,忙出聲阻止自己小姑,正在這時,江氏和楊柳娘兩人一邊說着笑,一邊從外頭回來了。
見着院子裏有個女人跟瘋了一樣打自己的心肝寶貝,江氏怒火遮眼,二話不說,沖上去便抓着楊柳小姑的辮子往後拖,拖開人之後,怒氣沖沖的看着楊柳小姑問:“這哪裏來的瘋子,好好的幹啥打人?”
小姑頭發突然被人抓住,惱火的厲害,轉過身子便舉起木瓢想打拖她頭發之人,但見到是江氏後,她稍稍一愣。
估計是認識江氏,楊柳小姑回過神來後,放下舉着木瓢的手,卻也怒道:“我打人?你咋不看看你兒子把我家柳兒打成啥樣了?”
此時,楊柳娘也注意到了楊柳額頭上的傷,她從門口處朝楊柳沖過去,一臉心疼的抱着楊柳道:“柳兒,你咋了?咋成這樣了?今兒這到底是咋回事啊?”
好似記起方才楊柳小姑說這傷是白向辰打的,楊柳娘的臉色一沉,指着江氏,語帶指責看着江氏道:“親家母,你一直跟我說你們家待我家柳兒好,就是這般好的麽……”
“娘,不是……”
“柳兒,你别說話,有娘在這,娘給你做主。”楊柳娘看着不像個厲害角色,但發起怒來也不是個善茬兒,楊柳根本插話不進。
隻見她嘴巴一張一合不停的指責着江氏:“這在我家你兒子都把我柳兒打成這樣,這要是在你家,萬一我柳兒哪些事情做的不如他的意,也不知曉我柳兒會被你家兒子折磨成啥樣呢?”
江氏雖還沒弄清楚是怎麽回事,但她也了解自己兒子,若他沒做錯事情,方才萬萬不會由得楊柳小姑那般打他也不回手,是以,她轉白向辰,問道:“老虎,咋回事,柳兒真是你打的?”
“嬸娘……”
“柳兒,你别說話,讓他自己說。”這回楊柳的話是被江氏半道截走的。
這下楊柳真是快要憋死了,天下之大,竟然沒有她說話的餘地。
若今兒是在白家,她估計都不幫白向辰說話了,由得白家人把他說一頓,也好報這段日子他老對她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仇,但這在自己娘家,情形又不同,她和白向辰的“私仇”隻好改日再報。
楊柳大喊了江氏一聲,又喚了自己娘一聲,見她們不出聲了,忙把今兒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小草和小葉兩個實誠姑娘還在一旁補充着說其實是自己小姑先動的手。
說完之後,楊柳娘得知是一場誤會,臉色略顯尴尬,但轉而又笑着朝白向辰奔過去,擡手摸着白向辰的頭,一臉心疼的問道:“辰兒,頭不疼吧,你看都是你小姑誤會了,害你遭罪了。”
說完,楊柳娘又把楊柳小姑說狠狠罵了一頓,罵道激動之處,還有動手打人的架勢,最後還是被江氏拉住了,江氏說既然是一場誤會,誤會解除就好,都是自家親戚,别把事情鬧大。
勸完楊柳娘,江氏又半開玩笑道:“親家母,我家雖不上啥大家大戶,但也不是那奸詐小人,我當初把柳兒接去我家的時候,說了是讓柳兒做兒媳婦,那柳兒以後便是我白家的人,是我自家的人,我自然會疼着,不會虧着她。”
“親家母若是不信,可以私底下問問柳兒,看她在我家這麽些年,我待她如何,我家人又待她如何。”
“親家母,看你這話說的,我自然是相信你了,若是我真不相信你,我哪裏還會把女兒放到你家。”楊柳娘這話說的斬釘截鐵,好似方才指責江氏的話不是她說的一般。
完了,她又親熱的拖着江氏往院裏的小桌旁走,笑道:“來,來,這事情都過了,咱别多說,親家母在院裏坐坐,我去看看孩子他爹回來了沒?這打發他去買些東西咋去這麽久。”
楊柳見罷,心裏暗暗發笑,自己這個娘的性子倒是圓滑的很,而且能屈能伸,倒不是平常女子能做的到的。
其實江氏聽完楊柳的叙述,心裏還是心疼自己的兒子,對楊柳小姑也是有氣的,但楊柳娘對楊柳小姑又打又罵的,她這在别人家裏做客,也不好多說什麽。
她朝楊柳娘笑笑:“親家母,你看這時辰也不早了,我這回家的路也遠,我想着我這就走了,以後有空再來。”
楊柳娘一聽,忙把江氏按到椅子上,嗔道:“不成,不成,親家母你們老遠來,咋也都在這裏吃頓飯才成,我這打發孩子他爹去鎮上買東西了,立馬就回來了,若實在趕不及回去,晚上就在這裏過夜,就當是給我和柳兒一些時間說說貼心話也好。”
江氏聞言,看了看一旁的楊柳,想了下,道:“親家母,那這樣你看成不,我和辰兒今兒先回去,柳兒就留在你家住幾日,左右你說你家大兒子過些日子要定親,也說要把柳兒接回家,那索性讓柳兒住到她大哥定完親再回去吧。”
楊柳娘聽罷,萬分驚喜,驚喜完,又帶着絲猶豫問江氏:“這樣成麽,家裏不會耽誤事吧?”
江氏安慰的拍拍楊柳娘的手:“不會的,親家母,家裏剛收完麥子,沒啥事情,再說家裏那麽多人,哪就缺她一個了,就讓她在家裏住一陣子吧,等她大哥定完親,我再讓辰兒來接他。”
楊柳娘高興極了:“成,成,那等他大哥定親那日,辰兒便早些來家裏,也好喝杯喜酒。”
楊柳見江氏肯讓她在娘家住一陣子,心裏也一陣高興,雖說和家裏人還不太熟悉,但娘家的人很疼她,再怎麽說娘家總要比婆家的好,至少不用被白老虎呼來喝去的使喚。
但不等楊柳高興完,方才一直未作聲的白向辰突然出聲道:“不成,柳兒在這,那我也留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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