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白向辰被楊柳的話噎的又再次猛咳起來。
這回楊柳聰明了,忙遞過他一杯茶。
對白向辰來說,這下是新仇舊恨一起來白向辰狠狠的盯了楊柳一眼,盯的楊柳毛骨悚然。楊柳知道依着這隻老虎的性子,必定會睚眦必報,楊柳急忙放下手裏的茶杯就想往外溜。
但是白向辰的手腳快,他伸手便把楊柳拖坐在炕上,随即方才還怒容滿面的人看着楊柳極爲燦爛的一笑。
正當楊柳想問他笑什麽,緊接着聽到他大聲喊道:“娘,我今兒中午想吃楊柳做的菜,你快讓楊柳去做飯,我餓了。”
“哎,成。”在隔壁屋的江氏一聽到白向辰的叫聲,忙喊了聲:“柳兒,去做飯,今兒中午的飯歸你做,若是今兒中午的飯又和前幾日一樣把飯燒焦,罰你今晌午沒飯吃。”
果然是母子,心意相通,明知道她不會做飯,故意拿這個來懲罰她,該死的老虎,這麽早吃飯,怎麽不撐死你啊。
楊柳暗自翻了個白眼,應了聲:“哎。”應完,楊柳也不看身邊的白向辰一眼,轉身便往外頭走。後頭的白向辰幸災樂禍的喊了句:“聽到我娘說的沒,今兒中午若是又和上次一樣把飯燒焦,當心我娘罰你。”
楊柳都懶得理他,這厮也就會這招,指揮他娘來使喚她,不就是燒焦飯沒飯吃麽,少吃一餐又不會餓死。
楊柳慢吞吞吞的走去鍋屋裏,淘好米便放在鍋裏準備焖飯。
楊柳用火折子點燃引火柴,再往竈膛裏塞進幾支木柴,燒火的柴早被曬的極幹,一塞進竈膛裏柴很快便燃了起來。
靜靜的看着藍色的火舔着鍋底,楊柳不由感歎,原來人說的對,人的一生,還真沒有适不适合做的事情,也沒有能不能學會的事情,若你覺得有什麽事情是你不适合做或者說是怎麽都學不會的,那隻有一個解釋,便是你沒有不被逼到那份上,從而沒有盡心盡力去做。
前世的楊柳從未想過自己有一日會學會燒火,做飯,但來了這裏之後很快便學會了。
楊柳的前世是個富家女,父母都是江浙那片商界的知名人士。
商人之家都有個通病便是父母工作通常會很忙,從而會忽略子女,爲了彌補心中的内疚,便會萬般寵愛孩子。楊柳家裏也是這般,但楊柳和别的富家孩子不同的是,她沒因爲想引起父母的主意故意學壞,也沒因爲父母疏忽她而埋怨父母,她文靜,聽話,隻要有足夠的生活費,她從未讓父母操心過。
她唯一的缺點隻是不太上進,從小學習平平,沒太大的志向,小學畢業的志向是将來做一個有用的人,高中畢業的志向是考上一所大學,不亂好壞都可以,大學畢業志向是這輩子不用出去拼死拼活的工作便有飯吃有地方住,有衣服穿就行,簡單來說就是做個富貴的米蟲。
父母都是開通之人,再加上他們那一片的父母對家中女兒也甚爲寵愛,他們家就楊柳一個女兒,家裏一個上市公司,養個米蟲還是沒問題的,便由得她去了。
楊柳曾經以爲可以安安心心的在父母的庇蔭下做一輩子米蟲,但在她二十三歲的那年,父親因爲常年勞累,身子垮下來,偌大的一個公司無人打理,家裏沒有别的兄弟姐妹,公司交給别人也不放心。
不得已,楊柳被推上公司坐上CEO的位置,最初進公司的時候她跟個白癡一樣,什麽都聽信父親以前的助理說,甚至在助理無微不至關心她的時候,她還傻的愛上了那個男助理,但最後才知道那個助理之所以說對她動心不過是爲了她的公司。
好在她雖然對公司生意的事情不熟悉,但人卻不是個笨的,在察覺到助理的意圖後,便直接跟助理攤牌,助理以這個公司要靠着他爲由,也不避諱,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要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楊柳從來不是個任人宰割的人,在男人提出這個要求之後,她不說二話,直接辭退他,自己把公司的事情全權接手過來。
經過四五年的努力,她終于從一個做生意的小白成了一個叱咤商場上的女強人,她原以爲她的一輩子隻能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上打滾了,但沒想到卻在一次出差的途中,飛機失事,機緣巧合的穿越到這裏。
除了非常擔心前世的爹娘之外,楊柳非常感激老天讓她有這次穿越的機會,因爲有了再一次重新活過的機會,她可以重新選擇一次生活的方式。
上一世做女強人,成日在商場上打滾,在外人看來,風光無限,但背後的她走的有多麽艱難,是常人所不能體會的,而她也從未喜歡過那種生活。
穿越到這裏,楊柳确實有很多的不習慣,以前她從一出生便在大都市長大,唯一接觸到較鄉土的東西大概便是城裏開辦的農家樂。
如今她要日日過着這種日子,整日和柴米油鹽打交道,時時和婆婆小姑他們過着家長裏短的日子,雖說和她以前的那種米蟲日子不能比,但這種日子也有這種日子的溫馨,平靜和充實。
是以,楊柳基本沒怎麽驚訝自己的穿越,她以來便非常心安理得在白家過日子,隻是時常還是會擔心以前的父母,不知道是否會有一個人像自己這般的穿越到她前世的身體裏去,若是有,她不求别的,隻求那人能好好的侍奉她父母便可。
想着父母,楊柳的眼眶裏蒙上一層霧氣,若是知道自己會這般早便離開他們,當初應該再孝順一點,可惜如今卻沒有了這種機會,人在擁有的時候是該珍惜自己擁有的東西的……
“柳兒姐,怎麽哭了,是我哥又欺負你了?”荷花一走進鍋屋,便看見楊柳雙眼含着水霧。
楊柳忙轉過身子擦了擦眼睛,轉頭看着荷花笑道:“沒有,是方才燒火的時候被煙熏着了。”
“你别哄我了,我知道我哥那人,必定是他欺負你了。”荷花不相信的看着楊柳說。
遲了一會,荷花在楊柳身邊坐着,一邊幫楊柳燒火,邊勸着楊柳:“不過,你也别和他計較,他被我爹娘慣壞了,平時也老捉弄我們。”
“嗯,我知道,不會和他計較。”楊柳點頭。
荷花雖然隻得十歲,但卻很懂事,她看楊柳不願意說,也沒繼續追問,朝楊柳咧嘴一笑,繼續道:“嗯,那你接着燒火,我去弄菜,我奶吩咐了咱們得早些吃飯,下午還得去掃麥場,不然等到明兒收麥子的時候就來不及,麥子還要趕着日頭曬的。”
“娘不是說要過幾日才收麥子的嗎,怎麽明兒就收了,麥子能收了嗎?”
荷花聞言,朝屋外看了一眼,說:“方才我爺奶從地裏看完麥子回來了,我奶說是咱家的麥子已經熟透了,明兒就可以收了,早些收等到麥子磨粉的時候不用那般着急,你知道我奶什麽事情都喜歡和我娘打對台的。”
“那嬸娘同意了麽沒?”楊柳問。
“沒呢,我娘說着話被我大姐給喊走了,說是我那該死的姐夫又喝酒了,在家鬧騰,喊我娘娘去收拾他了。”接着,荷花又道:“哎,咱們别管那麽多,我奶說明兒一定要收,咱們聽她說就是,麥子反正要收的,早收了我還樂意些。”
楊柳笑着點頭,算是應了荷花。
想起荷花的奶,楊柳也不禁笑着搖頭。
那老太太也是個和江氏有的一拼的極品人物,隻不過江氏的極品是對家裏的所有人,而老太太的極品是對江氏這個兒媳婦一人,在對待别人的時候算是好相處的。荷花奶奶姓周,周氏和荷花爺爺白大吉育三子三女,因爲家裏有幾畝薄田,子女衆多,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各有各的心思,也鬧得厲害,鬧的大家煩不勝煩之際,一家子便都同意分家。白正氣是家裏的長子,按規矩,家裏分家後,周氏和白于便帶着荷花最小的姑姑玉紅和白正氣一家住在一起。
周氏和白大吉雖說是靠白正氣和江氏養老,但别的幾個兒子每個月都給養老錢,再加上兩位老人身子骨一向健朗,這些年倒還給江氏家裏做了不少活。
原本這樣一家子三代同堂住在一起,家裏應當是其樂融融,婆慈媳孝,但因爲以前江氏在生兒子的事情上被婆婆周氏擠兌過,而周氏也不滿意住到這裏來讓江氏當家做主的,是以兩人的關系也一直不太好。
住到一起後,兩人心裏都有疙瘩,總也會爲一些小事吵吵鬧鬧,兩婆媳明裏暗裏都喜歡較量一番,家裏的人對她們的事情已經見怪不怪,反正都吵了這麽些年,日子還是照樣過着,再說在這白鶴村,隻要家裏住着兩婆媳的,總會有些吵鬧。
這不,今兒上午江氏才把麥收的事情安排的好好的,說是過幾日再動手收麥子,周氏一從外頭回來,便立即提出了反對意見。
不過據楊柳的估計,這收麥子的事情等會八成會按照江氏說的來,江氏是不允許别人動搖她一家之主的地位的。
但周氏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可能等江氏回來之後,又得吵一架才會有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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