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那道小門,手持着那把厚刃菜刀,走了出去,在她視線所及之内,正站着一個男人。
也不曉得怎麽回事,那男人身上不着寸縷,上下光秃秃的,而且身材略瘦,最重要的是,對方也沒啥看頭!
女人本能的舉起菜刀,對準男人。
那男人除了李斌還能是誰,隻不過現在這種狀況,他有點搞不太清楚,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李斌隐約記得他暈倒過,而在暈倒之前,他也隐約記得自己見到過一個女人,那時和現在,是同一個人嗎?
李斌撓着腦袋,搞不清楚頭緒。
瞅見地上一堆類似于玻璃碴子的東西,李斌更是詫異,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與稀裏糊塗的李斌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正面前立着的那個女人,好像對他并不友善。
其實用腳趾也能想的明白,一個暴露狂魔會對一個大姑娘有什麽善意嗎?以此反推,一個小姑娘對一個暴露狂魔存有敵意也是常情!
女人弓着身子,舉起菜刀,,試問道:“你是誰?你是怎麽到這裏來的?”
事情很明了了,在曆經一個晝夜之後,那個被結痂裹住的男人,又重新活了過來。
李南把眼睛對準那女人,雖然對方的身形消瘦,臉色也有些灰白,但他卻腦子裏一閃一閃的,好像認識對方一樣!
“我,我……”李斌張口,感覺舌頭有點不太好使,以至于吞吐不清。
原先還萎靡如垂死之人的女人,瞬間精神高度緊繃。面對喪屍她或許無計可施,但是面對一個活人,她卻有勇氣與其魚死網破!
“你先把刀放下,不必要,不必要劍拔弩張!”李斌捋着自己的舌頭,總算是能把一句話說完整了。
女人并不相信李斌,現在她隐約感覺到,留下這個男人,肯定是個禍害,是個禍害!
見到對方精神狀态有些近乎癫狂,李斌高舉雙手,示意自己人畜無害,“我的确沒有惡意,你不用擔心!”
這個時候,李斌才發現自己身上啥都沒有,連個褲衩子都不剩下。
李斌面窘,緊忙捂住下身緊要處,心中暗念,“不會這麽狗血吧!”
女人依舊保持着舉刀的身形,“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是誰,又是怎麽闖進來的?”
雙手捂住下身的李斌,很像一隻玩雜耍的猴子,如果再粘上一層毛,那就神似之外,更兼形似!
雖然外面有成群的喪屍,雖然此刻有如末世,但這都不耽誤一個十八歲的大小夥子會因爲自己赤身**的站在一個姑娘面前,而羞澀難擋。
“我叫李斌,是江北大學的大一學生,那個……這個,外面在下大雨,所有的喪屍都一動不動,所以我才會誤打誤撞跑進了這個食堂裏”
女人敵意未消,反問道:“真的?”
“我真叫李斌,如假包換!”
其實女人想問的不是對方名字的真假,而是他說的那句話,“所有的喪屍都一動不動”
約莫三秒過後,李斌才反應過來,連忙改口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麽鬼怪,外面在下大雨,而那些喪屍似乎對雨水很感興趣,紛紛站立在雨中,仰頭喝水!”
女人遲疑,那些東西稱呼爲喪屍并不過分,但是喪屍會喝雨嗎,這一點,如果不是眼見爲實,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
“你在騙我,是不是?”女人厲聲問道。
李斌捂着下身,身子略微起弓,“絕對沒有,句句屬實,如有虛假,天打五雷轟!”
有些時候,男人的話,的确不太可信,而恰在此時,外面清冷的天空之中,突然落下了一道驚雷。
“咵呲”一聲,震的人腦瓜仁疼。
女人側目,“如果事實真像是你說的那樣,那此刻不就是逃出去的最好機會嗎?”
聽見這句話,李斌當即搖頭道:“事情不像你想的那麽簡單……”
沒等李斌把話說完,那女人便舉刀往前挪了一步,繼而說道:“你走在我前面,我倒要親自去看一看外面的狀況!”
李斌搶話道:“你不能出去,外面危險!”
“你不是說喪屍都在喝雨,一動不動嗎,怎麽會有危險,難不成你在騙我?”
有些事情李斌的确說不太明白,比如那外面的雨,他不曉得那鬼東西能不能稱之爲“雨”,但有一點卻無可置疑,對喪屍有用的東西,一定對人有害。所以他才會想要阻止眼前這個人,去淋雨冒險。
可惜的是,女人并沒有理解李斌的意思,她隻當作對方在隐瞞些什麽,具體的事情她不關心,她隻想逃出這裏。
“走,你走在我前面,千萬别耍什麽花招,小心我手裏的這把菜刀,它可不總是保持安分!”
這句話讓李斌很想笑,難不成現在他已經被一個女人威脅了?
不過他此刻的這副樣子,倒實在不應該笑别人,因爲他自己才是一個最好笑的笑話。
面對如此強硬的女人,李斌實在沒什麽斡旋的辦法了,而爲了阻止她冒險出去,李斌不得已攤開了捂住下身的雙手,道:“我這個樣子,恐怕不行吧!”
沒成想,那女人鳥也不鳥李斌,繼續仰着脖子道:“趕緊的,誰願意看你啊!”
這句話把李斌的心涼了半截,怎麽現在的女人都這麽狂放了嗎?
生死之間,怕是也顧不上羞澀了。有道是飽暖思yin欲,不飽不暖,自然也就無所顧忌。
李斌一見自己的緩兵之計不管用,隻得耷拉着個腦袋,轉身走出,而那女人,一直維持着三米左右的距離,緊跟其後。
事态的發展實在太過于戲劇化,李斌還沒搞清楚事情到底怎麽回事之時,就被一個女人用菜刀相逼,而他自己因爲luo身心虧,不得不就範。
幾步走出食堂後堂之後,已經能從大廳的玻璃瞅見外面的狀況。确實,在食堂外圍,站着百餘号的喪屍,盡皆仰頭張嘴。
女人心裏驚訝,這個場面給她造成的震撼力,不亞于初見喪屍之時。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女人張嘴問道。
“這雨一下,他們就這副模樣了!”
聽着李斌的回答,女人倒是在嘴巴裏嘀咕了一番,“那就是已經過去一個晝夜的時間了!”
下雨之時,電閃雷鳴,女人雖然躲在食堂後堂的儲物間裏,卻也知曉。
這個時候,李斌倒是詫異道:“什麽,我昏過去已經一個晝夜了?”
李斌對從女人嘴裏得到的這個信息,很是疑惑,他有昏迷那麽久嗎,怎麽他自己一丁點的感覺都沒有呢!
不給李斌說話的機會,女人繼續問道:“他們真的不會動嗎?”
李斌點頭,“貌似喝雨比吃人重要,所以他們不會動!”
女人将信将疑,在警戒李斌的範圍之内,湊到了食堂的大門口,然後從身邊位置尋了一個勺子,砸了過去。
勺子砸在一具喪屍身上,不過那喪屍一丁點的反應都沒有,好似全神貫注一般,雙眼緊緊的盯着天空,一張大嘴咧成葫蘆瓢模樣,接住的雨水直接就灌進了嗓子眼裏。而對于剛才的襲擊,丁點兒都不爲所動。
瞅見此景,女人心頭一喜,好似魚遊大海,馬入草原,心情立馬大不同。
李斌察覺女人神色的變化,心叫不好,她不會是想要跑出去吧?
那女人灰白的臉色上,肌肉不自主的跳動起來,她若不想逃出去,誰會相信?
果不其然,未消下一秒,那女人身形聳動,一下子就要竄出去,而李斌察覺,也顧不上什麽男女有别之類,扯開雙臂,便要把她攔住。
女人一邊跑,一邊用菜刀在身後比劃,生怕那個暴露狂會阻止自己,而恰在此時,食堂大門口之上的雨篷,突然有塌落之勢,止不住的往下掉混凝土渣子。
正待女人跑在雨篷下,馬上就要闖進雨中之時,其後的李斌,快步一躍,胳膊一扯,正好拽住了那個女人。
全身用力,愣是把那試圖反抗的女人拽了回來,由于施力過猛,倆人一齊摔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一噸多重的混凝土雨篷,一下子砸在了地上,卷起一陣的塵屑。
李斌跌在地上,四仰八叉,女人倒在他身上,舉着個渾渾噩噩的腦袋,瞪着兩隻水泡一樣的眼睛,盯着李斌其人。
而她手下的厚刃菜刀,正好抵在李斌身下,差一點沒把他的命根子給切了去。
李斌伸手,把身下的東西撥了一個方向,然後才暗道:“好險,好險!”
女人的兩隻眼睛緊盯李斌,盯的對方是膽戰心驚,連忙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隻是想要救你而已!”
一個女人趴在一個赤身luo體的男人身上,即使不開腦洞,也能感覺到這氣氛不太對勁。
随後,女人回頭瞅見門後的雨篷砸了下來,似乎感覺到了李斌的善意,不夠也隻是感覺到了而已,等她再想要轉頭的時候,腦袋已經徹底耷拉了下去。
一見這幕,李斌不由得苦從心來,“哎,老妹兒,老姐兒,你可别死啊!”
外面大雨不止,雨點子砸在地上,稀裏嘩啦,而細看之時,可以發現外面混凝土或者瓷磚鋪就的地面,似麻子臉病人的臉皮,早已變得坑坑窪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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