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除了哥倫比亞,第二個難點就是現在的法國。
法國不強大,自拿破侖之後,這個國家就是一隻隻會裝樣子的高盧雄雞……但這隻雞也不是什麽人都能惹的。郭金章自認雖然有資格招惹一下,但如果真鬧起來,沒有美國人支持,他現在還真未必玩得動對方。當然,如果真的鬧急了,法國人也别想在他這兒沾到什麽便宜。可是,嘴上可以說得強硬,他卻并不想真的跟法國人動手。現在的唐州最需要的就是休養生息,賺錢、發展。
“我需要一幅地圖,各國在南美洲還有非洲的勢力分布圖!”
“要那幹什麽?”
桑托斯已經離開。這位哥倫比亞總統的特使來的時候怒火滿腔,走的時候同樣是憂心忡忡……不過這都不是簡旺想關心的。其實從郭金章決定偷偷南下開始,簡旺,還有李阿生就極爲反對……在他們看來,郭金章當時最需要做的是回到西雅圖,然後帶着大家去阿拉斯加挖金子。有了金子,什麽不能做?幹嘛非要跑到南邊來自找麻煩?可郭金章卻說沒那麽多麻煩,事情應該很容易……簡旺當時就不信。而現在看來,他覺得自己的預感已經變成了現實,因爲郭金章每次看地圖好像都跟打仗有關。
“要你去你就去,跟法國人談判用得着。”郭金章道。
“你小心點兒。”簡旺白了他一眼,“大家夥兒可不想再接着打仗了……”
“我這麽做不就是想解除美國人對咱們的威脅嗎?有這條運河在手,咱們在西雅圖就算穩當了。”郭金章道。
“沒這條運河,我就不信那些美國人還敢來招惹咱們。”簡旺冷哼道。
“你怎麽知道他們不敢?”郭金章瞪了他一眼:“趕緊的,别耽誤功夫!”
“我上哪兒找這東西去?”簡旺又道。
“你……去找法國人,問他們要。”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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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先生,我想知道你到底打算幹什麽。”
皮埃爾.特裏帶着地圖找到了郭金章。他也知道桑托斯到來的事情,事實上,桑托斯在找到郭金章以前就先拜訪過他,并向他咨詢了一些問題,尤其是郭金章的态度……在他的預料中,這位哥倫比亞的總統特使肯定會非常激烈的反對郭金章,反對紅色兵團對巴拿馬運河事件的粗暴幹涉。畢竟哥倫比亞爲了這條運河已經等待了太久太久,法國人的條件又是幾十年來最有利于哥倫比亞的,桑托斯應該會明白事情的輕重,也應該會對郭金章表明哥倫比亞的态度。可是他沒有想到,隻有不到幾個小時,桑托斯就離開了科隆,而且走得還那麽匆忙,連個招呼都沒跟他打……這讓他有些心虛。因爲在他的心裏,郭金章就算能搞定哥倫比亞政府也得幾個月的功夫,可沒想到這個時間居然會縮到那麽短……所以,當簡旺派人找到他,并且索要歐美各國在美洲和非洲的勢力分布圖的時候,他幹脆一起過來,并直接找到了郭金章。
“皮埃爾先生……”
“是特裏。”
“對對對,是特裏先生。”郭金章對皮埃爾的郁悶視而不見,“我的目的你還不知道嗎?就是從你們法國手裏搶到巴拿馬運河,就是這麽簡單。”
“這不可能。我們絕不可能放棄運河。”皮埃爾已經不像第一次聽到這則消息的時候那麽激動了,但依舊斬釘截鐵。
“這對你們有好處。”郭金章笑道。
“讓我們安安靜靜地修築好巴拿馬運河,那就是最好的好處。”皮埃爾冷笑道。
“可事實是,你們根本就不可能修好巴拿馬運河。”郭金章笑笑,“不管是美國人,還是英國人,他們都爲這條運河下了很大的功夫,對運河的關注時間甚至長達幾十年,而你們法國人如此輕易地就得到了它的承建和租讓權,他們肯定會極度不滿……他們會給你們搗蛋的。”
“那又怎麽樣?難道他們還會發動戰争?”皮埃爾不屑地一笑,“隻要不是戰争,那就影響不到運河的修建。事實上,就算是戰争,我們也依舊會保住對運河的權力。”
“沒有人會向你們宣戰,可就算是不宣戰,美國人也有的是辦法讓你們修建不成巴拿馬運河。”郭金章笑了笑,“不如這樣,皮埃爾先生……”
“是特裏!”皮埃爾再次強調。
“哦,是特裏先生。”郭金章不在乎地聳聳肩,“我們打個賭怎麽樣?”
“打賭?”國際糾紛能用打賭解決嗎?皮埃爾不明白郭金章想要幹什麽,但卻本能地提高了警惕。
“我聽說洋際運河公司已經開始準備正式動工了,是嗎?”郭金章笑問道。
“那要多謝您。”皮埃爾忍不住諷刺道。如果不是郭金章突然到來,并且表示一定要奪到巴拿馬運河,洋際運河公司也不用緊張到馬上開工……他們還沒準備完善呢。
“呵呵,助人爲快樂之本,你們不用客氣。”
“你……”
“好了,我們還是言歸正傳。”郭金章笑眯眯地,繼續無視皮埃爾的不滿和憤慨,“我們打個賭,我賭洋際運河公司根本不可能順利施工,如果你們能夠順利施工,那我立即放棄巴拿馬運河,但如果你們不能順利施工,就将運河的承建和租讓權轉讓給我,怎麽樣?”
“你當然希望這樣。因爲你到時候隻需要派些人,就肯定可以讓我們無法順利施工!”皮埃爾怒道。
“我不會插手,而且我保證,能夠讓你們無法順利施工的人所使用的手段肯定都是不違法的……怎麽樣?”郭金章又笑道。
“不違法?”皮埃爾冷靜了一下,“什麽叫做不違法?這個界定的範圍都有哪些?”
“什麽意思?”這回輪到郭金章怔了一下。什麽叫不違法?不違犯法律就是不違法了噻,怎麽還有什麽界定的範圍?不過,很快,他就回過了神兒來……皮埃爾所說的不違法,顯然不是什麽違犯法律那麽簡單,因爲他們所行事的地點根本就不在法國或者美國的境内,而對這樣的兩個強國的代表,平常的所謂法律顯然并不适用。所以,皮埃爾才需要一個範圍……這讓郭金章在感歎強權的同時,又有些哭笑不得:
“就按照咱們各自所屬國家的法律來界定。如何?”
“看來你很有把握。”皮埃爾盯着郭金章道。他并沒有着急答應,因府他對郭金章笃定的态度有些拿不穩…這家夥這麽肯定,莫不是兩國的法律上有什麽漏洞可鑽?
“如果沒有把握,我也就不會來了。”郭金章笑道。
“确實如此。不過可惜,雖然是法國在巴拿馬的全權代表,我卻沒有跟你打賭的權利。”皮埃爾突然攤開雙手,道。
“我知道。所以我需要你把這個賭約發回巴黎。”郭金章道。
“巴黎方面肯定不可能同意,他們甚至連理也不會理你,因爲這種做法太輕佻了。”皮埃爾搖頭道。
“我已經讓步了。”郭金章正色道,“相信皮埃爾……”
“是特裏。”
“好吧,特裏,”郭金章苦笑,“我相信皮……特裏先生你能夠感覺到我對巴拿馬運河的決心。我現在決定讓一步,已經顯示出了合作的誠意……而面對我的誠意,法國政府如果連談都不願意談,那我隻好動粗。你可以告訴巴黎,如果他們無視我的提議,或者幹脆無視我這個人和我所代表紅色兵團,那麽,你們連打賭的機會都不會有……因爲我會直接派兵來巴拿馬,到那時候,運河工程将會無限期拖延,直至你們跟哥倫比亞政府的合約期滿。”
“法蘭西從來不怕任何的戰争威脅。”皮埃爾冷笑道。
“戰争?抱歉,我想你們太高看了自己。”郭金章不屑地一笑,“隻是拖延你們的工程而己,我何必發動什麽戰争?隻需要派幾個人給你們找點兒麻煩就夠了,甚至我根本不需要派人,隻需要花點兒錢,雇幾個亡命徒,他們就能夠出色地完成任務……皮埃爾先生,我想你應該已經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哥倫比亞政府其實更樂意跟我合作!”
“……”皮埃爾沉默了。他知道郭金章并沒有危言聳聽……這個世界,破壞永遠比建設的成本要小,而且還會小的多。如果郭金章真的隻是想破壞運河的修建,那麽,他确實不需要廢太大的力氣。雇幾個亡命徒花不了多少錢,可能隻需要幾百或者幾千美元,頂了天幾萬美元,而相應的,法國方面的付出将是幾百、幾千,甚至上萬倍。而桑托斯不告而别的表現更是讓他心中惴惴……他們是強國,哥倫比亞是弱國,可這畢竟是在人家的領土上,而哥倫比亞又是一個擁有獨立主權的國家,現在他們有合約可以制約對方,而一旦合約期滿,巴拿馬運河沒有完工,哥倫比亞立即就可以将之重新轉讓,到時候,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将是無用功,而且還不能因爲哥倫比亞方面的變臉而對其進行懲罰,因爲那隻會便宜了英美,嗯,還有紅色兵團。
“怎麽樣?考慮清楚了嗎?”郭金章又問道。
“我需要發個電報。”皮埃爾沉着臉。郭金章的這種行爲極不符合國際規則,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無賴、流氓,可是,法國偏偏就拿他沒辦法……他們不可能派兵過來,因爲派兵過來也沒用。一個能夠在戰役中斃掉美國聯邦軍總司令,還消滅了美利堅幾個方面軍的兵團不會害怕他們遠渡重洋而來的法國戰士。當然,他們如果傾盡國力,倒有可能讓郭金章自食惡果,可問題是,那樣做得不償失。而反過來,如果不直接動手揍紅色兵團一頓,他們将沒有任何手段能夠反過來制約這個所謂的“唐州政府”……美國人無比狡猾,他們早就通過跟紅色兵團的協議将自己跟唐州政府撇得一幹二淨。現在的唐州,或者說是紅色兵團除了腦袋上有了個美國的标鑒之外,根本就是一個獨立的勢力。而這個新生的勢力沒有任何外在利益可以損失……他們就是一群窮光蛋加亡命徒,一如當初的英國,窮得隻剩下命了,所以能夠放下一切顧忌,肆無忌憚的到處搶奪好處。而偏偏這些家夥在武力方面還占有優勢。
“我等着你的回信。”
“不用等太久,一個小時後我就會回來。”
“一個小時?”
……
一個小時。
皮埃爾準時的回到了郭金章的臨時住處。這是科隆市政府專門劃撥出來的一個别墅……原本屬于某個莊園主的,科隆市長左右威脅了一下,這家夥立即就讓了出來。
“怎麽樣?”郭金章正在院子裏悠閑的欣賞着一株不知名的植物,看到皮埃爾過來,立即就微笑着問道。
“巴黎方面并沒有給出什麽答複,但他們發出了一個邀請!”皮埃爾的臉色很怪。
“邀請?”郭金章怔住,“邀請什麽?”
“邀請是以軍方的名義發出的,”皮埃爾頓了一下,“他們邀請您去法國進行軍事交流!”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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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我們爲什麽要邀請這麽一個無賴到巴黎來,這會讓全世界都恥笑我們的。”
就在皮埃爾莫名其妙地向郭金章發出邀請的時候,巴黎的愛麗舍宮内,法國總統也正面對着幾名氣勢洶洶的議員……這些都是在法國議會擁有極大影響力的大人物。他們手裏所握有的權力在這一時期淩駕于法蘭西的一切之上。而此刻正在向總統格雷維進行質問的,正是議會的左派領袖伊波利特.卡諾。
“先生們,法蘭西是貴族,是傳統的、擁有悠久曆史傳承的貴族,而紅色兵團,還有那個金章.郭是什麽?他們是平民,甚至可以說得是無賴……但我們必須承認的是,那是一個擁有強大力量的無賴。紅色兵團擁有強大的武力,這個武力可以輕易地将法國在巴拿馬,甚至是整個拉丁美洲的勢力一掃而光。而除了武力,這個無賴一無所有……你們知道這代表着什麽嗎?”面對伊波利特.卡諾的質問,格雷維反問道。
“代表着我們應該用手裏的劍去教導他規矩。”另一名議員叫道。
“我說過了,那個人擁有跟我們對決的能力,而在拉丁美洲那個地方,他還擁有勝過我們的地利……尤其是在最緊的關頭他們還有可能會獲得美國人的支持。”格雷維道。
“美國人又怎麽樣?華盛頓的那些蠢貨們巴不得紅色兵團被全部消滅,而且,我也不認爲他們現在還有能力威脅其他人……他們可是剛剛被消滅了十萬人。”伊波利特.卡諾不屑道。
“卡諾議員,你的話确實很對,但這同樣也反映了紅色兵團的力量……”格雷維看了卡諾一眼,“他們可以打敗美國人的大軍,那麽,他們同樣也可以擊敗我們派往巴拿馬的軍隊。我們可以打敗他們……但那需要付出全力。而問題是,值得嗎?……先生們,一名貴族在面對一個窮得隻剩下性命,正想着搶點兒錢買食物的亡命徒的時候,是冒着受傷的風險,用自己高貴的生命去與之搏鬥,還是随便花點兒小錢打發了他更合适呢?”
“對貴族來說,榮譽與責任重過生命。”剛剛那個說要用劍教導紅色兵團規矩的議員說道。
“可這個世界上最不負責任,而且在戰場上逃跑的最快的,往往也都是貴族。”伊波利特.卡諾反諷道。
“但你必須承認,法蘭西的輝煌大多都是貴族們創造的。”那名議員又反駁道。
“那又怎麽樣?你們照樣把國家帶向了毀滅的深淵!”
“把國家帶向毀滅的是那些暴徒……”
“夠了,先生們!”格雷維頭痛不己。議會掌握着大權,但議會本身也同樣充滿了争鬥……因爲在這個共國和構架下依然有爲數衆多的保王黨在議會裏活動着。就像他上一任的麥克馬洪總統,其本身就是一位保王黨人,并且還是拿破侖三世所賜封的公爵。可問題是,現在是自己内鬥的時候嗎?
“直接告訴你們吧,先生們,我邀請金章.郭到法國來的目的,實際是想利用他的紅色兵團爲法蘭西而戰……”(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