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瘋牛瘋馬?你讓我們變得就像是一群白癡!”
……
郭金章和李阿生在陰險地算計着,可他們算計的對象卻并沒有一種危險臨身的感覺,相反,跑出三道塹壕的範圍,又跑出了牧場,跑出去幾英裏地之後,這些白人民兵們都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傳說中的瘋牛和
瘋馬并沒有出現,他們居然自己吓自己,把自己從牧場裏吓了出來?
“你看到了嗎?我看到了。我看到那些中國人又重新冒出來,并且開始鏟雪……鏟我們好不容易才堆到那些塹壕裏的雪。”
馬什雙腿叉立地站在托馬斯?岡頓的面前,臉色極度不善。可面對他的質問,剛剛從後面趕過來的托馬斯?岡頓卻是毫不在乎,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擡那麽一下:
“那又怎麽樣?”
“怎麽樣?你讓我們幾千人幾個小時的辛苦全都白費了!讓我們冒着生命危險占領的陣地又重新落到了那些中國人的手裏。”馬什大吼,“你是怎麽做的指揮官?”
“那又怎麽樣?”托馬斯?岡頓又問道。
“你……”
“夠了,馬什!”安迪站到了托馬斯?岡頓一邊,“你應該知道,托馬斯他也是爲了大家的安全。如果當時牧場裏真的沖出來一群瘋牛和瘋馬,你以爲我們還能跑到這裏嗎?你知道那需要付出多少代價,多少民兵的生命?”
“可我根本就沒看到什麽瘋牛和瘋馬。倒是我們自己,像是一群被狼追趕着的綿羊,甩着笨拙的大屁股,一扭一扭地在雪地裏跑了幾英裏!”馬什大聲叫道。
“你怎麽知道不是因爲我們撤退的夠快,那些中國人才沒有放出那些牛和馬來?那裏是牧場,丹佛周圍幾乎所有的牛和馬,甚至連那些羊都被中國人給搶走了。你敢保證他們沒有打算對我們使用這一招嗎?”安迪反問道。
“可我們确實沒有遇到什麽瘋牛和瘋馬,不是嗎?”馬什毫不示弱。
“如果你覺得我做錯了,那麽,你可以來擔任這個指揮官。”托馬斯?岡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反正,你一直都是這麽打算的,不是嗎?”
“我隻是不希望自己被一個完全憑運氣賺了一點兒名聲的膽小鬼給害死。”馬什不屑地說道。
“那你馬什先生你一定可以像我們的指揮官那樣輕松地攻占那三道塹壕,是嗎?”托馬斯?岡頓身邊站出來一個人,看上去似乎也有些地位,隻是那臉上的笑容顯得十分不懷好意:“當然,以馬什先生您的厲害,一定不會像我們的指揮官那樣用雪去填塞塹壕,那麽您打算用什麽呢?牧草,還是泥土?總不會是想用我們這些無辜的士兵們的生命吧?”
“我當然不會那麽做,我更加不會讓士兵們因爲一句話就在這樣的雪地裏跑出幾英裏。”馬什冷哼道。
“您當然不會在雪地裏跑出幾英裏,整個過程,您都是騎着馬跑在最前面。”那人又笑道。
“你……”饒是馬什臉皮再厚,此時也忍不住有些泛紅。民兵們本就沒有多少馬,剛才一慌亂,他确實是上了馬就跑……反倒是他一直看不上眼的托馬斯?岡頓,還有安迪兩人在後面糾集了人手,對所有的民兵提供掩護。
“雖然或許有些失誤,可是,我還是贊成托馬斯?岡頓繼續擔任我們的指揮官。”羅曼這時也喘着粗氣走了過來。他也是頭目之一,可剛才卻沒能搶到馬,他的馬被不知道哪個民兵搶着騎跑了,所以他也隻能跑路前行……而一路疾奔上幾英裏,就算他的體力還算不錯也夠受了的,所以,即便是對害他白跑了這麽一趟的托馬斯?岡頓沒什麽好感,可對騎着馬跑路,還要在這裏乍乍呼呼的馬什更是看着不順眼了。
“我也贊同托馬斯?岡頓。至少,他剛才一直在後面掩護着我們,而不是帶頭逃跑!”安迪也緊跟着說道。
“你呢,馬什?”羅曼又轉向了臉色鐵青的新墨西哥的民兵頭領,成心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馬什先生肯定是選他自己,他剛才都說了,他會帶領大家重新占領那三道塹壕,并且拿下那些地堡,并最終打敗中國人,占領整座牧場。”剛才那個冒出來爲托馬斯?岡頓說話的家夥又開口了,幸災樂禍的模樣讓人怎麽看都不順眼。
“……我可沒有岡頓先生那麽厲害,既然你們都願意繼續選擇他們指揮我們,我不會反對,但是,你們也别指望我贊同。”總共有四個州的援兵,現在已經有兩個州的代表同意,托馬斯?岡頓所率領的加利福尼亞的民兵又是四夥人中數目最多的,馬什雖然不願,可也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什麽,唯有保留意見。不過,他那都快比鍋底黑的臉龐也實實在在地顯示出了他心中的窩火程度。
“托馬斯,我們現在怎麽辦?……回去?”既然馬什也不再鬧騰,安迪看了看周圍,又向托馬斯?岡頓問道。剛才他們兩個率領部分民兵在後面打掩護,雖然并沒有真個兒跟誰開火,算不上并肩作戰,可交情明顯深了一層。
“三道塹壕已經耗費了我們相當的時間,再回去,我們的人也沒有足夠的體力繼續跟中國人打下去。”托馬斯?岡頓沉吟了一下,“而且就像你剛才說的,誰也不能保證中國人沒有布置什麽陷阱……如果我們沖進去之後,他們真像那些丹佛人所說的那樣放出着火的瘋牛,我們很難抵抗。”
“哼,難道你要我們再撤回丹佛嗎?”馬什冷哼道。
“你的提議不錯。”托馬斯?岡頓看了他一眼,居然點了點頭。
“什麽我的提議?”馬什叫了起來,“我可沒說過要大家白跑一趟。你要看明白,這裏有三千多人,三千多人……這麽多人,在雪地裏艱難地行走了這麽長的時間才到達牧場,結果又被你的一句話害得從剛奪取的陣地上跑了出來,你現在居然又要我們大家全部撤回去?你當這一次的行動是什麽,集體散步嗎?”
“中國人把牧場的三個方向都用雪牆圍了起來,又在牧場内部修建了堅固的工事,現在我們隻能從一個方向進攻,你認爲,我們就算能夠重新占領那三道塹壕,并且對方也不使用什麽瘋牛之類的東西,我們又能打敗他們,并且獲得我們想要的勝利嗎?”托馬斯?岡頓反問道。
“那是你的事情。你才是指揮官。”馬什冷哼道。
“爲什麽我們不能突破那些雪牆?”羅曼突然問道。
“如果我們是正規的陸軍,并且擁有足夠的武器和各種裝備,我一定會選擇那些雪牆進攻,可是,我們隻是一群民兵,而且連一架梯子都沒有帶出來,你讓我們的人用手爬上那些雪牆嗎?而且,就算爬上去,或者在那上面挖出了一個大洞又怎麽樣?你認爲是進攻一個洞口容易,還是防守一個洞口容易?”托馬斯?岡頓反問道。
“我們可以趴在牆上向下射擊!”羅曼說道。
“中國人在牧場内部擁有比那牆更高的建築!”托馬斯?岡頓沒好氣兒地瞪了他一眼,“而且,就算是中國人不反擊,那又怎麽樣?你下得去嗎?那雪牆足有五六米高!”
“就算下去了,你又怎麽能夠确定中國人沒有埋伏?”安迪緊接着問道:“據我所知,巷戰,不論是冷兵器時代還是熱兵器時代,都是最爲殘酷的一種戰鬥。雖然我們進攻的隻是牧場,可我們是在進攻,而中國人是防守,他們占據太多的優勢了。”
“根據我知道的情況,巷戰,進攻方一般要付出幾倍于敵人的傷亡才能取得勝利,這還隻是普通情況。而我們面對的顯然不是普通情況。中國人不是傻瓜,他們很清楚自己做了什麽,他們會跟我們拼命的。”托馬斯?岡頓又道。
“也就是說,我們這一次信心十足的來到這座牧場,卻隻能眼睜眼地看着這些中國人在我們的面前自由自在而無法将他們消滅,是嗎?”馬什問道。
“沒錯。”托馬斯?岡頓點了點頭。
“真是可笑。不久之前,我們還在嘲笑那些丹佛人,嘲笑他們都被中國人吓壞了,嘲笑他們的市長是一個膽小鬼。可現在,我們居然也要被中國人吓退了……噢不,中國人沒有吓退我們,我們是被我們自己的猜想給吓退了,不是嗎?”馬什冷笑道。
“那麽你有什麽辦法?”托馬斯?岡頓反問道。
“我說了,你是指揮官,這是你應該去做的事情。”馬什又道。
“馬什,你這根本就是故意搗亂。”别人說什麽都是不對,可讓他自己出主意了,他又一推二六五,說那不是自己的職責,這種人……安迪瞪着馬什,兩隻眼睛都快冒火了:“如果你不願意跟我們一起,你可以自己去攻打牧場,這裏不會有人攔着你的。”
“我隻是表示一下我自己的意見,美利堅合衆國可不是獨裁者的國度。”馬什面不改色心不跳。
“你……”
“好了,安迪,不要理他,就算我是一個白癡好了,居然還問他那樣的問題……以他的智力,怎麽可能想得到解決的辦法。”托馬斯?岡頓攔住安迪,淡淡說道,可他的話卻是一點兒也沒有留情面。
“你這可惡的家夥,你侮辱我?”馬什暴跳起來。
“我相信,你如果再搗蛋這麽下去,這兒的每一個人都會想侮辱你,包括你那可憐的、軟趴趴的屁股!”托馬斯?岡頓冷冷說道。
“你……”
“我決定今天到此爲止,我們都撤回丹佛,明天再來。不過,我們下來再來的時候要多帶一些工具。”托馬斯?岡頓不再理會臉憋得豬肝一樣的馬什,又轉頭向其他人說道。
“工具?”
“沒錯。中國人的這些東西,隻要有了工具,就不是問題。”托馬斯?岡頓又眯着眼朝牧場方向看了一眼,可這就是這一眼,他又發現了些問題:
“那是什麽?”
“什麽?”羅曼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煙?嗯,中國人在燒東西。”
“他們在做飯!……燒了一隻什麽東西,好像是羊!”安迪放下望遠鏡,說道。
“做飯?”托馬斯?岡頓看了一下天,“時不是早了一點兒?”
“把我們趕跑了,他們當然要做飯,你以爲誰都像我們一樣不知道勞苦,把行軍當作散步?或許他們就是想提前吃飯,然後等着我們的第二次進攻!當然,更大的可能是爲了打退我們而慶祝,他們或許不隻是吃飯,說不定還要喝點兒酒呢!”馬什緊繃着臉冷哼道。
“喝酒?嗯,好主意,我們回去喝一杯……我請客!”托馬斯?岡頓朝安迪和羅曼微微一笑,又轉而看了他一眼,聳聳肩:“沒你的份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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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那些家夥能夠成功嗎?”
托馬斯?岡頓非常果斷。果斷地讓郭金章等人都找不到下口的方法和時機。不過,比起牧場方向的兩撥人,丹佛城内的氣氛卻明顯緊張了許多,夏洛特一直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手更是幾乎一直按在電話的聽筒上,生怕這東西突然飛走了一樣。
“你對他們沒有信心,我同樣對他們沒有信心。”丹尼斯在一邊的沙發上剔着指甲,“不過,我認爲他們應該能夠有一些人活着回來。”
“隻是有一些人?”夏洛特問道。
“難道你覺得多了?”丹尼斯瞟了他一眼,“那我可以幫你幹掉一批,免費!”
“你現在是警察局長!”夏洛特白了他一眼,“有一點兒警察局長應有的态度行嗎?”
“不要給我提這些。我知道上一任的丹佛市警察局長是你的手下,可那又怎麽樣?我是我,他是他,而且那家夥也已經死了……啧啧,他死的可真可憐。咳……腎髒居然被中國人打成了碎片……實在是太可憐了。”丹尼斯搖頭歎惜。
“是打穿,不是打成碎片,隻是在上面開了個洞。”夏洛特沒好氣兒地說道。
“有什麽區别嗎?”丹尼斯把腿放到沙發的扶手上,人整個兒地橫躺了起來,”反正他都已經死了。”
“或許,咳咳……你會步他的後塵呢?”夏洛特陰沉着臉看着他,顯見非常不爽。
“我沒有那麽傻。連中國人的數量都沒搞清楚就去抓他們。活該他被人……咳……打穿腎部。如果我是中國人,我會把他的兩個腎都打穿。”丹尼斯翻身起來,看着夏洛特冷冷說道。
“我現在真的後悔任命你當丹佛市的警察局長。”夏洛特又道。
“你可以後悔,但是,也僅僅隻是後悔。”丹尼斯抽了抽嘴角,“要知道,我們現在是同一陣線,咳,如果我出了什麽事情,接下來倒黴的肯定是你這個市長,嗯,或許還有可能是未來的州長,是嗎?”
“咳咳……那些事情還遠着呢。不過,如果你真的希望我當上州長,那就最好幫我把那些中國人全部消滅掉!”夏洛特道。
“還早着呢。”丹尼斯再次躺了回去,“現在那些丹佛市民還沒有發現那些中國人的可怕,咳……沒錯,他們是受過中國人傷害,可這還不夠……你放那些外來的民兵去跟中國人開戰是正确的,隻有這些民兵被中國人全部消滅,你的市民們才會真正感覺到恐懼,咳,并進一步認識到你的能力,那樣,再打敗那些中國人才會讓他們真正的信賴你,仰慕你,咳咳,并進而把你推上州長的寶座。”
“這些話聽上去很不錯,可這并不像是‘瘋狗’丹尼斯能夠想得到的。”夏洛特擡眼看了他一下,語氣中帶了一絲疑惑。
“當然不是我。咳……這些話完全是出自我的秘書。”丹尼斯又微笑着爬了起來。
“秘書?咳咳……你說你現在在用秘書?”夏洛特的臉上露出了明顯的驚訝表情,“你沒開玩笑?你是‘瘋狗’丹尼斯,你居然用秘書?”
“誰說我不能用秘書,難道這有什麽問題嗎?”丹尼斯很滿意夏洛特的驚詫,“我現在可是警察局長,是在丹佛危難之機挺身而出的英雄,是正面人物!”
“好吧,我承認,你現在是正面人物。不過,咳咳……”夏洛特捂着嘴又幹咳了兩聲,“你不覺得有些憋悶嗎?”
“你現在才聞到?我早就,咳咳……咳,可惡,怎麽那麽大的煙味兒?難道是哪裏失火了嗎?”丹尼斯站起來走到了窗口,“咳,咳咳……可惡,哪來那麽大的煙,你……咳,你來看!”
“怎麽了?”夏洛特捂着嘴走了過來,接着也是大吃一驚,“怎麽回事兒?真的失火了嗎?”
“你捂好鼻子和嘴巴。”丹尼斯示意了一下,看到夏洛特準備好之後,猛得打開了窗子,頓時,一陣刺鼻的煙氣兒就沖了進來……
“咳咳,快來救火。可惡,怎麽沒有人?”夏洛特趕緊搶過去又把窗子關上,又趕忙沖出了辦公室,可是,才剛剛出來沒兩步,就迎面跟一個人撞到了一起,對方塊頭兒不小,直接就把他撞了個趔趄。
“對不起,市長先生,咳咳,你沒事兒吧?”來人趕忙扶住了他。
“馬,馬裏?”夏洛特看了來人一眼,立即就認出了對方,“你不在你的消防隊,跑到這裏來幹什麽?對了……是哪裏起火了?怎麽這麽大的煙?”
“我不知道。市長先生,現在整個丹佛到處都,咳咳咳……到處都是煙。全城都是!咳咳……”馬裏大聲答道。
“什麽?”丹尼斯沖了出來,“全城都是?”
“是的,全城都是!所……咳咳,所有的街道,所有……咳,所有的房子,都滿是煙氣,大家都快沒法呼吸了,……咳咳咳,還有,我剛才過來,走在路上也快看不清道路了!”馬裏叫道。
“怎麽會這樣?”夏洛特急道。
“煙……咳……煙好像是來自城外!”馬裏又道。
“城外?”
“難道,是……中國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