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事實證明，琉台南和海外華人互助會“雪中送炭計劃”選擇的時機恰到好處。連續兩次被斯大林拒絕近乎心灰意冷的**高層，在大決戰即将打響、工作重心正向城市轉移之際，毫不猶豫的接受了海外華人們的善意。
盡管雙方在絕大部分問題上達成了共識，但不代表雙方沒有任何分歧。比如在亞洲發展銀行提供的巨額貸款隻能采購非軍火類物資、台灣省政府繼續向國民政府上繳财稅、新h社那霸灣分社工作人員吳幹事涉嫌叛國等問題上，琉台南三地的立場非常之堅定。
就像海外華人代表們對解放區的民主、**方面對蘇态度表示充分的諒解一樣，**高層也對海外華人堅守的原則表示理解。
畢竟暫不出口軍火，代表着海外華人甯可放棄豐厚的收益，也不想看到自己生産的武器被國共雙方用來自相殘殺；台灣省政府繼續向國民政府上繳财稅，意味着海外華人在台灣歸屬權上的堅定立場；而拒絕釋放那霸灣分社的吳幹事，則代表着琉球共和國捍衛法律尊嚴的決心。
好的開端是成功的一半，李老闆從未奢望過能在短短的幾天時間裏，就能讓毛等人改變根深蒂固的那些觀念。隻需要保持着這種求同存異、互惠互利、共同發展的良好關系，李老闆相信通過踏踏實實的工作、以誠相待的态度，肯定能給些大智慧的偉人潛移默化的帶來一些影響。
具體的談判有具體的人去談，身份超然的李老闆可不能失蹤太長時間。高端會談剛剛結束，李老闆就不無遺憾的表示明天必須返回琉球。雖然很多問題還沒有談透徹，但考慮到李老闆再不回去必然會引起國際社會的疑心，毛周葉等人不得不同意了這個請求。
盡管如此，意猶未盡的毛還是要求與李老闆來一次徹夜深談。這樣的要求李老闆當然不會拒絕，将胡文虎、榮一心等人送出門外後，李老闆就從朱明手裏接過兩條香煙，跟着毛周等人再次返回了會議室。
時間已經是淩晨兩點，李老闆在西柏坡逗留的時間最多也不會超過四小時。周e來剛讓警衛員去給衆人搞得夜宵，毛就急不可耐的問道：“博文，你跟我說實話，你們是怎麽知道我們中央機關具體位置的？”
從内心來講，李老闆非常想将自己是穿越人士這一情況坦誠相告。但考慮到一些問題抖出來後，不一定會起到積極的作用。不但會讓毛周等人尴尬，甚至還會起到相反的效果。
“科學”李老闆環視了下衆人後，信口開河的笑道：“琉台電子技術的實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情報局通過無線電信号的流量、無線電信号的定位，以及對一些密碼的破譯發現了西柏坡。
事實上這并不是什麽高新科技，您在陝北帶着胡宗南兜圈子時，軍統電訊部門通過類似手段也偵測到了昆侖縱隊的位置。隻不過他們的定位沒有我們精确、情報分析能力沒有我們強、作戰協同能力比較糟糕罷了。”
李老闆剛剛說完，周e來便微笑着問道：“這麽說來，我們的密碼你們都能破譯了？”
“周先生，理論上來說沒有破譯不了的密碼。”李老闆擺了擺手，意味深長的笑道：“但破譯通訊密碼是個浩大的系統工程，琉台兩地可不會把主要精力放在貴黨或國民黨身上。”
不得不承認，李老闆說的還是有一番道理的。琉台兩地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日本、蘇聯、美國和印尼。正忙着遏制日本和提防印共的琉台南三地，還真沒有那個精力，也沒那個興趣來關心國共雙方。
想到這些，毛才松下了一口氣，随即若有所思的笑問道：“博文，如果沒有蘇聯這個因素，你們會不會選擇蔣某人作爲合作對象？”
李老闆點上了香煙後，異常嚴肅的說道：“中國人不打中國人，這一點是非常明确的。國内不管打成什麽樣，我們隻能在一邊冷眼旁觀。您也可以認爲我們是僞君子，但這卻是我們的道德底限。
毛先生的這個假設我們還沒考慮過，但如果蔣先生與蘇聯開戰，那我們必然會不遺餘力的支持他，甚至還會組織軍隊回國參戰。”
“我明白了”毛重重的點了下頭，在大碗裏彈了彈煙灰，随即問道：“那你們憑什麽認定我們不會倒向蘇聯呢？”
這個問題很有意思，畢竟除了南共之外的其他**國家都倒向了蘇聯。而**的對蘇政策也有着許多污點，不但西方國家的政治觀察家認爲**會徹底倒向蘇聯，連國内的一些自由派知識分子，都對**掌權後是否能維護國家主權表示擔憂。
李老闆沉思了片刻後，淡淡的說道：“政治信念上的志同道合，不應成爲踐踏國家和民族利益的理由。事實上我們對貴黨在《雅爾塔協議》曝光後，要區分愛國主義和排外主義，把反蘇運動比作由反動政府操縱的排外拳亂的宣傳口徑非常反感。”
毫無疑問，李老闆所指的是幾年前，國民政府派往東北接收撫順煤礦的張莘夫被殺一案。批評蘇聯的可不僅僅是國民政府當局，當時輿論大嘩，對《雅爾塔協議》的條文感到極度震驚。
鑒于蘇聯對中國主權赤luo裸的侵犯，除在重慶的《新h日報》、左翼的《文彙報》、以及蘇聯支持的上海《時代日報》外，中國輿論界怒火迸發，對美英兩國屈從于蘇聯要求，違法中國領土完整感到憤怒之極。
重慶14所大中學校學生罷課，要求維護中國主權，南京國立中央大學教授第一時間内，就草拟了一份抗議書；上海國立交通大學全體罷課，震旦、聖約翰、東吳、之江文理學院等院校，更是聯合組建了上海學生保衛主權聯合會。
連重慶的《新h日報》辦事處都受到了沖擊。群情激奮之下，**方面把反蘇運動稱之爲“排外主義”。呼籲人們要區分愛國主義和排外主義，把反蘇運動比作由反動政府操縱的排外拳亂。
看着衆人那副尴尬的樣子，李老闆繼續說道：“可那時我還是太平洋保全公司的經理，梅校長他們也還在清華大學教書。海外華人互助會不但沒有成立，甚至連琉球到底是什麽樣子都不知道。
然而，經過幾年的誤打誤撞，我們竟然莫名其妙的在海外幹出了一點事業。琉台兩地需要發展、海外華人需要生存、對日本更要進行遏制，責任感和使命感讓我們這些普普通通的商人、教授、金融家和企業家不得不承擔起這些重任。
我們成了政客，盡管不是很稱職，但還是政客。人改變了環境，環境同時也在改變人。現在我們已經學會了用政客的眼光，去審視已經發生過，或正在發生的事情，相應的看法也随之發生了改變。正如之前對管文葉教授所說的那樣，不管那時還是現在，您和您的黨都别無選擇。”
“理解萬歲，理解萬歲啊”毛長歎了一口氣後，感慨萬千的說道。
周e來點了點頭，說道：“不但你們在學習中成長，我們也在不斷的學習。琉台兩地在經濟發展中的許多經驗，就值得我們學習。”
“學習是很重要。”李老闆深吸了一口香煙後，異常嚴肅的說道：“現在是科技大發展的黃金時代，科技進步的速度是日新月異。爲了趕上這個時代，我們作出了許多努力。東海聯大在各位看來，或許是挖了國家和民族的牆角。但何嘗不是讓學生們遠離政治漩渦，安心學習的世外桃源。”
李老闆看着周e來那布滿血絲的雙眼，繼續說道：“我想您肯定知道，東海聯大從未想過将那幾十萬留在海外，琉台南三地更不會阻饒他們回來爲建設祖國效力。”
“博文，你們的行爲真讓我們慚愧啊”周e來重重的點了下頭，噓噓長歎道。
毛沉思了片刻後，突然擡頭說道：“博文，等時機成熟了，我想去琉台兩地看看，不知道你們歡迎不歡迎啊？”
“台灣是中國的領土，您想什麽時候去就什麽時候去。”毛的這個要求讓李老闆欣喜若狂，立即信誓旦旦的說道：“琉球更沒有問題了，我想您肯定會受歡迎的。”
一直不吭聲的董b武插了進來，笑道：“主席，根據琉球的慣例，你得做好去大學島和聯合國大學演講的準備哦。”
李老闆點頭笑道：“是啊，聯合國秘書長賴伊、副秘書長米奇、杜魯門總統、馬歇爾國務卿都應邀去大學島進行過演講。伊朗國王巴列維更是放下架子，在東海大學政治學院擔任中東曆史講師。”
“我這個圖書館管理員去演講，那不是贻笑大方嗎？”毛指了指自己那身夏布襯衫，哈哈大笑了起來。
沒什麽比讓毛走出國門，看看外面世界更好的事情了。李老闆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便呵呵笑道：“毛先生，您這樣的圖書管理員我們請還請不來呢考察下琉球的政治、經濟是一方面，如果您能給琉球工商界人士介紹下新民主主義的政策就再好不過了。劉備還三顧茅廬呢，您這位圖書管理員難道還不如那個編草鞋的嗎？”
“恩，走一趟對國家的發展有利。”毛想了想之後，微笑着說道：“那好，等條件成熟了，我就去走一走。”
李老闆連忙趁熱打鐵的說道：“爲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我會安排國際衛生組織給您發出邀請。安全方面您大可放心，我們聯合國警局會負責您訪問期間的保衛工作。”
去琉台可比之前去重慶談判安全多了，周e來不但沒有反對，甚至微笑着說道：“博文的這個安排不錯，應聯合國公益組織的邀請訪問那霸灣，不但不會引起蘇聯方面的反感，而且美國方面也說不出什麽來。”
說話間，警衛員就用木托盤端着幾大碗面條走了進來。肚子早已空空如也的李老闆沒有客套，接過面條後就開始了狼吞虎咽。
毛吃飯的速度很快，三口兩口就消滅完碗裏的面條。見李老闆放下了筷子，毛就異常嚴肅的問道“博文，你們對未來的國際局勢是怎麽看的？”
李老闆接過葉老總遞上的毛巾，擦了擦嘴，說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蘇聯将在明年年底前研制出原子彈。兩個超級大國都擁有了原子彈，會讓這個世界出現微妙的平衡。因爲誰都明白核戰争有多麽可怕，甚至能毀滅全人類，所以誰也不敢輕易打開這個潘多拉的盒子。這種核和平大概會延續四十年至五十年，直到蘇聯解體爲止。”
李老闆的這番話讓衆人大吃了一驚，毛更是不可思議的問道：“蘇聯真能在明年搞出原子彈？你們又憑什麽認爲幾十年後蘇聯會解體？”
“各位前輩，科學發明和自主研發是兩碼事。我們不能用美國研制的周期去衡量蘇聯。”李老闆理順了下思路後，侃侃而談道：“美國率先研制出原子彈，已經驗證了核武器的相關理論。蘇聯從第一個發展核武器的德國，搶奪了近千名核物理專家。他們完全可以在短時間内，根據相對成熟的核技術發展出原子彈。”
李老闆頓了頓之後，繼續說道：“我們之所以敢認定蘇共會在幾十年後倒台，也是有着充分依據的。大家都知道，将衣食住行等維持生命的基本需求全部由政府分配，是蘇聯在年國内戰争時期采取的經濟政策，他們稱之作軍事**。實行軍事**的時期，蘇聯遭遇嚴重的糧食危機。甚至連當時的糧食部長瞿魯巴，都因爲饑餓在一次會議上突然昏倒。
作爲主管糧食的最高官員，都沒能填飽自己的肚子。這樣下去隊伍肯定沒法帶了，列甯當即指示設立“療養食堂”。而這個“療養食堂”就是“特供制度”的最早起源。”
周e來沉思了片刻後，深以爲然的說道：“療養食堂隻能讓一部分人先飽起來，療養食堂之外卻非常凄慘瞿秋白同志那時正在蘇聯，他親眼目睹了糧食危機的慘像，他說：‘一堆一堆饑疲不堪的老人幼童倒卧道旁，呻吟轉側。竟有饑餓難堪的農家，甯可舉室自殘。還有吃死人肉的呢。’李大钊和彭澤湘同志等人，都是那時以“俄國災荒赈濟會”的名義奔赴蘇聯的。”
李老闆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列甯實施新經濟政策，恢複市場交易，經濟形勢得到改善。但是斯大林打倒托洛茨基和布哈林之後，終止了新經濟政策，開展農業集體化和社會主義工業化運動，這就是我們所說的斯大林模式。
斯大林模式雖然是從新經濟政策朝軍事**的方向倒退，但沒有完全回到軍事**體制。而是由政府全盤控制生産環節，而在分配環節則分爲兩部分：一部分是特供體系，一部分是普通商店。
特供商店商品豐富，價格與國際接軌。普通商店不僅價格高，而且長期短缺，有錢買不到東西。世界大戰結束後的這三年，蘇聯的生産效率一直在提高，但是國民生活水平改善緩慢，因爲龐大的特供體系霸占了經濟增長的大部分成果。”
“什麽社會主義？這分明是官僚主義嘛”聽到這裏，毛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氣急敗壞的說道。
毛在反**和反特權方面的決心，李老闆還是深信不疑的，便點頭說道：“毛先生，連蘇聯高層都冠冕堂皇的聲稱‘幹部隊伍的穩定是成功的保障’。
特供體系下，特權與職務挂鈎。爲維護幹部隊伍的穩定，幹部通常隻升不降，升到國家領導人的行列，便終身任職不用退休。領導幹部終身制，必然會堵住了年輕幹部的晉升通道。長期以往，爲了調動年輕幹部的積極性，蘇聯不得不增設機構以增加領導崗位。
特供系統不僅按級别照顧領導幹部，而且擴大到他們的家屬，形成龐大的特權階層。特供不僅要滿足特權階層的消費需求，而且是黑市商品的主要來源。蘇聯的特供體系也不局限于特供商店，而是深入到了服務業，醫療保健、子女教育、休閑旅遊更不用說了，連空姐和飛行員都是特供的。”
毛深吸了一口香煙後，凝重的說道：“脫離群衆，他們已經徹底脫離人民群衆了”
李老闆捏了捏鼻子，若有所思的說道：“與其說他們脫離了群衆，還不如說他們已經變了質。現在蘇聯的國民經濟已嚴重失調，工業隻生産武器和軍用物資，全然不顧老百姓生活的現實需求。
被稱爲“歐洲糧倉”的烏克蘭、庫班、伏爾加都籠罩在饑荒中。更要命的是，農民頭上的苛捐雜稅名目繁多。養母牛、喂家禽、種蘋果樹都要交稅。爲了躲避征賦，農民們不得不悄悄宰殺家畜，砍掉果木。
蘇聯農民的生活真是太苦了據聯合國糧農組織的最新報告，上個月八号，烏克蘭警察抓捕了兩個人後，竟然從他們身上搜出好幾塊人肉盡管饑荒蔓延到這種地步，都市裏的劇院還在跳芭蕾舞，官員們依舊舉行着豪華的宴會。社會的貧富兩級分化，如日月黑白截然對立。人民的不滿情緒似火中燒，他們不倒台還有天理嗎？”
會議室裏頓時沉寂了下來，看着衆人那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李老闆繼續說道：“事實證明，蘇聯是一個極權國家，斯大林更是一個如假包換的*年代的大清洗，以及現在正發生的政治迫害，哪個案件不充溢着血腥和冤情？
年的“肅反”運動中，許多開國功勳被殺害即逮捕150多萬人，其中第十七次代表大會的1966名代表中人被捕，其中848人被處決。在代表大會上選出的139名正式和候補中央委員中，被逮捕遭槍決的就達98名。
這些年來的造神運動，盲目的個人崇拜，内部人民委員會的特務政治，可以壓得了一時，難道還能壓得了一世？我們有理由相信，一旦斯大林去世，蘇聯的政局必然會大亂。而斯大林也會被搬下神壇，由一位政治領袖變爲千古罪人”
見李老闆說到這裏停住了，毛點上了一根香煙後，淡淡的說道：“說，繼續往下說。”
“東海聯大政治研究所幾百名專家們經過一番分析後認爲，導緻這一切問題的關鍵在于制度。是**制度産生了斯大林，而不是有了斯大林才産生**制。那種認爲斯大林個人心術特别壞，完全是唯心派的見解。
而已經形成的龐大特權階級，又決定了任何上台的新領導人，無法改變現行的政治制度。就算他對斯大林當政期間的所作所爲進行清算，但在那種**的極權制度下，他遲早也會變成另外一個斯大林。
這種惡性循環周而複始的來上幾次，不但普通百姓會對政黨失去信心，連黨内官員都會對那種制度失去信心。所以，我們堅信蘇聯的紅旗早晚會倒，蘇聯的社會主義制度遲早會完蛋”
毛沉思了片刻後，突然岔開了話題，問道：“博文，你給我們介紹下琉台南三地的施政綱領吧。”
沒什麽比在他們執政之前，用事實來提醒更有效的辦法了。李老闆當然不會拒絕回答這些問題，便鄭重的說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琉台南三地也存在着**。畢竟除了**之外，沒有更好的辦法在短時間内讓琉台南三地發展起來。隻不過我們的**要溫和許多，在牢牢掌握着軍權的同時，用經濟手段來實現**。
施政綱領很明确，首先是不遺餘力的提供人民生活水平。正因爲如此，琉台兩地政府的财政全部赤字，但老百姓卻非常富裕。可以說是藏富于民。
其次是限權，不管什麽職位的官員都有任職期限。不管他幹得有多好，任期到了都必須離職。軍隊也一樣，包括南洋之戰最高指揮官韓立國、立下大功的陸戰隊二師師長計明遠等幾十名将領，現在全部脫下軍裝，成爲普普通通的公民。
最後是反貪腐，琉台南韓四地都成立了獨立于政府架構之外的廉政局。以零容忍的态度，監督包括軍方将領在内的所有官員。一旦發現官員有貪腐行爲，不管地位有多高，曾經做出過多大的貢獻，都會根據法律賦予的權力一查到底。”
李老闆頓了頓之後，補充道：“總的來說，是用制度管人，而不是人管人。不但确保權力交接時社會的穩定，還能最大程度的保障公民權益。”
“法律是議會制度的？”李老闆的話音剛落，毛就忍不住的問道。
“不是，琉台兩地的民主化進程還沒發展到那個程度。”李老闆搖了搖頭，苦笑着說道：“梅校長他們那些理想主義者對蔣先生的**是心有餘悸，所以組織東海聯大各學院的專家教授，給琉台南三地制度了一整套限制政府權力的法律草案。
而我們則通過經濟控制的方式，讓這些法律草案在各地議會獲得通過。爲了将這些法律執行下去，還必須付出大量的人力和财力，對各地民衆進行普法。讓他們知道運用法律武器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從而達到限制政府權力的最終目的。”
董b武這個黨内的法律專家，立即說道：“盡管琉台兩地的法律有些瑕疵，但總的來說還是比較成功的，特别是在反貪污**問題上。”
“董老前輩，其實也存在着許多問題。”李老闆清了清嗓子，苦笑着說道：“盡管制定和頒布了那麽多部法律，但還是留下了許多漏洞。隻要心懷不軌的人細心研究，就能合理合法的鑽法律空子。另外法律施行後，讓整個社會成了互不信任的社會。
民衆不相信政府、政府不相信民衆。甚至連政府部門與部門之間，民衆與民衆之間都互不信任。所以我們隻能用中華民族的優良傳統，來調和法律之外的一些社會矛盾。”
毛擡起頭來，饒有興趣的問道：“博文，你們有沒有考慮過我們**執政後，用什麽方式來治理這個國家？”
李老闆搖了搖頭，異常嚴肅的說道：“毛先生，我們從未想過幹涉國内内政，更不會把我們的價值觀，強加到貴黨的頭上。所以胡秘書長才會斷然回絕周先生所提出的參加組建聯合政府的邀請。
但作爲一名中國人，我們又無法做到對國内的一切視而不見。所以，我們才會有這趟解放區之行。如果貴黨需要的話，我們可以提出一些建議。您認爲中肯的可以接受，不中肯的權當我們沒有說過。”
位置擺的很正，這讓毛非常之欣慰。與周對視了一眼後，毛毅然說道：“博文，琉南兩地已經是事實上的國家了，不好過多的參與國内事務，但台灣完全可以派代表參加建立新政權的政治協商嘛。”
“這不太好吧？”盡管李老闆非常動心，但還是搖頭笑道。
周e來擺了擺手，斬釘截鐵的說道：“台灣是中國的領土，台灣代表參加聯合政府是天經地義的事，有什麽好不好的？”
從蘇聯談到美國，從政治體制談到社會保障，不知不覺間，天已大亮了。
李老闆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意猶未盡的說道：“各位前輩，博文才疏學淺，但一些問題還是看得很清楚的。在國際上奔波了這麽長時間，我發現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存在真正的資本主義，也不存在真正的社會主義。”
毛打開了房門，一邊送李老闆出去，一邊問道：“爲什麽這麽說？”
“美國是如假包換的資本主義國家，但他們的社會保障體系，就是社會主義的産物。英國如此，法國如此，瑞典、瑞士等北歐國家更是如此。”李老闆走到吉普車邊，示意朱明上車後，繼續說道：“蘇聯把所有的資本都收歸國有，說白了就是國家資本主義。所以晚輩認爲，不管什麽主義，隻要能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的就是好主義。”
毛反應了過來，立即拍了拍李老闆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道：“博文，你給我們帶來了很多新理論，讓我們了解到了許多之前不知道的事情。特别是蘇聯的那些問題，讓我們很受觸動。同時，我們能體會到你們的良苦用心，還請你們給我們一點時間，來消化這些新鮮的事物。”
李老闆重重的點下頭，随即走到劉s奇身邊，緊握着他的雙手，說道：“劉先生，隻能給工人提供幫助和救濟的工業，是極其失敗的工業。因爲那就變成了一個福利機構，根本就沒有了發展的可能性。”
正如李老闆所說的那樣，**現階段的工業政策中，隻是解決城市失業工人的政策。劉s奇哪能不明白這個道理，便微笑着說道：“此一時彼一時，有了你們的資金、技術和管理型人才，我們有信心建立一套真正的工業體系。”
“周先生，您可是大學島學生們的偶像，有時間一定要去琉球看看。”李老闆轉過身來，對周e來微笑着說道。
剛招呼警衛員給吉普車裝上一些土特産的周e來，連忙笑道：“會的，我們一定會去的。”
見胡文虎等人在葉老總的陪同下走了過來，李老闆便呵呵笑道：“胡秘書長他們就拜托各位前輩，博文實在不能在此久留，咱們後會有期。”
該走的還得走，想留也留不住。毛跟胡文虎、榮一心、邵華強等人打完招呼後，這才将李老闆送上了吉普車，直到車影在路口消失後才返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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