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國桢想幹什麽?這個問題不但困擾的南京的蔣主席,連正帶着胡宗南在陝北兜圈子的中g軍委機關都爲此而擔憂。
所有的證據都表明,這個異軍突起的第三方勢力,正在醞釀着一場大規模戰争。包括李k農在内的所有人,都不認爲吳國桢會幫助自己一方與腐朽的國民黨反動派作戰。台灣的戰略目标,也因此而不言自明。
一個星期能動員三十萬兵力半個月時間,就可以生産出一個整編師的武器裝備。再想到琉球與台灣那千絲萬縷的聯系,李k農的心越來越沉重了。
“首長,拐角那棟小樓就是我們的住處。李先生那邊我已經聯系過了,他大概一小時後就到。”衆人剛下機場大巴,楊斌就指着綠樹叢中那棟白色的别墅介紹道。
李k農觀察了下四周的環境後,點頭說道:“環境不錯,地方是李浩安排的吧?”
“是的,我們從台灣回來後就一直住在這裏。請首長放心,我們已經觀察過了,這裏沒有人監視。”楊斌提着行李,一邊帶着李k農往别墅走去,一邊低聲保證道。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李k農怎麽也不敢相信這裏曾經是被美軍轟炸的面目全非的沖繩。平整而寬闊的水泥馬路、綠樹叢中錯落有緻的一排排别墅、幹淨到極點的環境衛生………,正如美聯(國際)旅行社所宣傳的那樣,琉球還真是一處東海仙島、人間仙境。
打敗國民黨反動派是當前的主要目标,建設新中國還沒有提上議事讓程。但從下飛機到市區的這一路上,李k農卻冒出了将來也要把解放區建設成這樣的想法。
将李k農迎進客廳後,劉主任便忍不住的埋怨道:“首長,雖然台灣的事情很重要,但您也不能孤身涉險啊”
“劉大軍同志,你杞人憂天了。”接過韓小霞遞來的茶杯後,李k農扶了扶眼鏡,胸有成竹的說道:“有些情況你不知道,當然,這涉及到保密問題。不過你盡管放心,既然李浩答應了我的請求,并派飛機去接我,那我的安全就不會有什麽問題。”
保全公司在北平軍調期間對中g代表團的多方照顧,大中華建設集團裏一千多地下同志的安全撤離,以及維和部隊的“公主計劃”,讓李老闆成爲了可以信任的人。但這些事情肯定不會向劉主任這位後勤幹部透露,這才導緻劉主任第一次見到李老闆,就碰上了個軟釘子。
戰略反攻進入到最關鍵的階段,李克農自然不能在此久留,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後,便嚴肅的命令道:“韓小霞同志,麻煩你到外面去望望風。趁李浩來之前,我趕緊了解下具體情況。”
韓小霞連忙點了點頭,說道:“是,首長”
“同志們,你們發回的情報對我黨非常重要。後委機關對大家的工作非常滿意,葉老總還專門讓我向你們表達問候。”韓小霞剛走出客廳,李k農便熱情洋溢的說道。
世界上沒有什麽比能得到上級表揚,更令人興奮的事了。劉主任連忙站了起來,激動的說道:“首長,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李k農重重的點了下頭,示意劉主任坐下後,臉色一變,異常嚴肅的說道:“同志們,台灣情況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黨中央和m主席對此都非常重視。盡管台灣孤懸海外,但我們不得不考慮到他們進入國内戰場的可能性。另外他們生産的武器裝備,也對我們的解放事業構成了巨大威脅。現在我想知道吳國桢與南京、琉球之間是什麽關系?他們對國共雙方持什麽樣的态度?”
這兩個問題可把劉主任給難住了,盡管他在琉台兩地活動了近一個月。但始終隻能在外圍調查,而無法接觸到兩地的高層。見劉主任那副遲疑的樣子,李k農意識到爲難他了,看了一眼楊斌後,便淡淡的說道:“劉大軍同志,讓我跟楊斌同志單獨談談。”
劉主任一楞,随即反應了過來,立即招呼王副主任和吳參謀等人走出了客廳。
“說吧,把你觀察到的情況都說出來,我們一起來分析分析。”李k農從公文包裏掏出紙筆,若無其事的說道。
楊斌重重的點了下頭,清了清嗓子後,介紹道:“首長,韓立國、黃愛明、布斯曼、卡爾、段正華這些人您還記得嗎?”
李k農沉思了片刻後,點頭說道:“記得,這些人應該是保全公司的老班底。怎麽了?這樣人有問題?”
“他們已經離開了李浩的公司,全部成爲了琉球海軍的高級将領。而琉球海軍陸戰隊的絕大部分官兵,也都是台灣籍退役日軍。”楊斌頓了頓之後,繼續彙報道:“吳天是警衛營裏的老人,但警衛營回國後就慢慢的淡出了視線。事實上他從未離開過保全公司,而是在幕後默默的幫李浩理财。現在他是亞洲發展銀行的總經理,不但控制着台灣發展銀行,而且還對台灣銀行也實施了控股。”
這個情況讓李k農大吃了一驚,連忙放下手中的紙筆,急切的問道:“這個情況屬實嗎?”
“屬實。”楊斌點了點頭,不無痛苦的說道:“他們并沒有對我隐瞞,不過我們之間的關系,已經大不如以前了。”
“一年不見,李浩還真成氣候了”李k農摘下眼鏡,一邊掐着鼻梁,一邊凝重的說道:“經濟上控制了台灣、軍事上控制了琉球,看來我這次還真找對人了。”
“首長,我想事情不會這麽簡單。我對李浩非常了解,他并不是一個有政治野心的人。如果他真有什麽想法,那琉球共和國的總統早就是他了。事實上他對兩地的政治也不感興趣,這段時間來不是陪老婆孩子,就是忙着做他的電視機生意。”
國民黨才俊吳國桢、賣國賊之子曹樸、渾水摸魚的李老闆,琉台兩地金融貨币一體化的同時,又執行着大相徑庭的稅收政策。想到劉主任發回的那一封封電報,李k農被琉台兩地的政治體制給搞糊塗了。
從台灣現在的政府架構上來看,那裏已經完成了高度自治。所有的一切,都在法律框架内有序的運轉。别說李老闆這個外人不能淩駕于法律之上指手畫腳,就算省主席吳國桢都作繭自縛的要遵守遊戲規則。
明眼人都能看出,台灣的發展資金來自琉球。盡管兩地之間有很多政策大相徑庭,但巨大的經濟利益,已經讓兩地牢牢的捆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對唇亡齒寒的奇怪組合。
“楊斌同志,我知道你對李浩是有着感情的,但也不能因此而喪失了基本的政治立場。”李k農想了想之後,嚴肅的說道:“台灣一年給國民黨上交近五千萬美元的财稅,這就等于國内五個省稅收的總和。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李浩也在間接支持蔣介石發動的内戰。盡管他爲我黨作了一些事情,但我們也應該明白他與那些資本家,并沒有什麽本質上的區别。
琉球共和國更是**的急先鋒,他們依仗着美帝國主義的支持,不但進駐日本西海岸幫助麥克阿瑟鎮壓日本**,而且還對蘇聯老大哥的海參崴軍事基地虎視眈眈。上半年他們還惡意撞沉了一艘蘇聯潛艇,導緻十幾名蘇聯紅軍官兵犧牲。
我們不能被他那層聯合國官員的外衣給迷惑住了,要知道聯合國是在美帝國主義支持下成立的國際組織。我們有理由相信,不管是琉球還是台灣,都是美國在遠東地區的代理人。而李浩在這其中,也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
李k農的這番話,像重錘一樣敲打在楊斌的心頭。不得不承認,如果從階級立場上來看,李浩無疑是自己的敵人。這讓楊斌很不是滋味,但面對着首長那銳利的眼神,不得不點頭說道:“請首長放心,楊斌堅決不會忘記自己是一名也不會喪失一個gcd員的階級立場。”
“楊斌同志,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負擔。組織上能派你來執行這個任務,就說明組織上還是信任你的。”李k農頓了頓之後,繼續說道:“對于李浩這個人,我們要一分爲二的來看。不光要看到他**堕落的一面,還應該看到他積極的一面。盡管我們都知道争取他站到人民這邊來很困難,但我們還是可以多做些工作,讓他成爲人民的朋友,而不是人民的敵人。”
人都見不着,怎麽做工作?楊斌長歎了一口氣後,無奈的說道:“首長,現在的李浩已經不是北平時的李浩了。他現在是聯合國的高級官員,連伊朗公主都成了他的幹女兒。他一切都按照國際慣例辦事,甚至連蘇聯駐聯合國亞洲分部大使要見他,都得提前預約。我這趟來琉球,也隻見到了他三面。”
李k農這才意識到李老闆今非昔比,再也是給軍調代表團看大門的小角色了,而是連蘇聯外交人民委員莫洛托夫同志都得另眼相待的國際法人。考慮到李老闆在琉台兩地巨大的影響力,李k農還是嚴肅的要求道:“楊斌同志,台灣的情況你是知道的,我們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介入内戰。
琉球與台灣的關系擺在那裏,一旦台灣出兵,那就意味着琉球海軍不會袖手旁觀。而琉球海軍高級将領都是背景深厚的美國人,如果他們在國内戰場上吃了虧,那将會導緻美國的全面幹涉。
這一系列後果要多嚴重就有多嚴重,所以必須想方設法的做通李浩的思想工作。楊斌同志,你的條件得天獨厚,隻要動腦筋,那肯定能找到接近李浩的辦法。實在不行,你還可以展開夫人外交。李浩再忙,他總不會永遠不回家吧?”
“首長,可劉主任有規定,未經他的允許,我不能單獨行動。”
劉主任長期從事後勤工作,是一位老紅軍、老**。級别上比楊斌高出了很多,而且原則性又非常的強。李k農意識到問題的關鍵,便斬釘截鐵的說道:“從今天開始,由你負責在琉台兩地的地下工作。等辦完了事,劉大軍同志跟我一起回去。”
說到這裏,李k農從公文包裏掏出一份名單,嚴肅的說道:“這是我們在東海聯大内的人員名單,但絕大部分已經失去了聯系。我相信大部分同志還是可靠的,但你在啓用他們之前,也需要進行下甄别。”
怕什麽,來什麽如果讓别人知道了自己在琉球發展秘密組織,那怎麽去面對李老闆和四百多老兄弟呢?但這可首長親自交代下來的任務,楊斌不得不重重的點了下頭,違心的說道:“是,首長。”
九點二十分,李老闆終于趕到了沖繩醫院旁的别墅前,見劉主任等人在花園裏徘徊,便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道:“劉先生,大熱天的,你們站外面幹什麽?”
見李老闆鑽出了轎車,劉主任快步走上前來,笑道:“李先生,您是貴客,我們不隆重點怎麽行?”
李老闆一邊給韓小霞等人點頭示意,一邊打趣道:“沒想到,沒想到你們**也搞起了形式主義。對了,李将軍到了沒有?”
“到了,到了,正在客廳裏等着您呢。”
“朱明,把後備箱裏的水果拿來,讓客人們嘗嘗鮮。”李老闆并沒有立即走進别墅,而是轉過身去吩咐道。
“好的。”朱明連忙打開轎車的後備箱,從裏面抱出一箱南洋水果。
外面的動靜早就驚呆了李k農二人,不等李老闆走上台階,李k農便打開大門,熱情洋溢的招呼道:“李先生,咱們又見面了。搞這麽客氣幹什麽?這也太見外了吧。”
“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您大老遠來一趟不容易,我能不熱情歡迎嗎?”李老闆緊握着李k農的手,哈哈大笑了起來。
李k農拍了拍李老闆的肩膀,笑道:“說的也是啊,我們不但是老朋友,而且還是老本家。既然這樣,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小韓同志,麻煩你去洗洗水果,我就用它來借花獻佛,招待李先生這位老朋友。”
“是,首長”韓小霞連忙應了一聲,并接過了朱明手中的水果。
見劉主任等人走出了客廳讓兩位大佬談話,朱明也打着幫韓小霞洗水果的幌子,走出了客廳。
“李先生,我的來意就不需要多說了。國内的局勢,也瞞不過您這樣的明眼人。如果台灣這個時候幫助蔣介石打内戰,那無疑将延長内戰的時間。從軍閥混戰到抗戰這幾十年,老百姓們已經苦不堪言了。還請李先生看在民族大義的份上,幫助我們這個多災多難的民族,保留一點點元氣。”李老闆剛剛坐下,李k農便開門見山的說道。
“李将軍,盡管我李浩現在是聯合國官員,但我首先是一個中國人。在民族大義這一原則性問題上,我們之間并沒有任何矛盾。”李老闆深吸了一口氣後,由衷的說道:“如果不是想給民族做點事,那我們也不會去北平參加軍調的保安工作。也不會兩年如一日的冒着生命危險,給國統區和解放區押運緊急救助物資。”
說的比唱的都好聽保全公司幹的那幾件事,哪件不是無本萬利的買賣?見李老闆耍起了滑頭,李k農暗罵了一句後,便凝重的說道:“李先生,您爲國家和民族所做的一切,我們是有目共睹的。但台灣的事情非常重要,還請您從中多多周旋。”
無論是台灣還是琉球,都是大學島上那群清高的老狐狸在掌權。特務政治是老狐狸們最深惡痛絕的事情,甚至連白世雄的聯軍情報局,在老狐狸們的強烈要求下,也隻有調查分析權而沒有任何執法權。兩地的法律更是明文規定,禁止一切法外的特務活動。
特務就是特務,沒有**與國民黨之分。在這種道德觀念的氛圍中,李k農的确不是一個特别受歡迎的人物。
這導緻“影子内閣”一緻反對吳國桢與李k農接觸,所以李老闆也隻能苦笑着說道:“李将軍,接到您的電報後,我就把您的見面請求,通過一些渠道向曹樸總統和吳國桢主席進行了暗示,但無一例外的都被拒絕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可現在事情沒辦成,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向您解釋。”
這番話讓李k農的心涼了一大截,但想到楊斌剛才的彙報,便疑惑的問道:“李先生,據我所知,您的亞洲發展銀行和台灣發展銀行,是台灣省政府最大的債主。而曹總統更是您的老丈人,他們倆說什麽也得給您點面子吧?”
楊斌能知道的事情,都是李老闆允許他知道,或有意讓他知道的。所以李k農的番話,李老闆并沒有感到意外。
“李将軍,台灣發展銀行和亞洲發展銀行的總經理,的确是我一位兄弟擔任的。但這卻不能成爲吳國桢必須要給我面子的理由。”李老闆點上了香煙後,苦笑着說道:“劉主任和楊斌他們是去過台灣的,省政府欠幾大銀行多少錢,也應該清清楚楚。畢竟琉台兩地的政治非常廉潔,各級政府的财務賬目都是必須要公開的。
兩地政府欠幾大銀行十幾億美元,就算我李老闆打娘胎裏出來就開始賺錢,那也賺不到其中的百分之一吳天之所以能當上這個行長,也就是大小股東們見維和部隊在台灣維和行動中,能堅定不移的保證絕對中立。這才安排了一個名不副其實的職位,幫助我安置一些老兄弟。”
李k農并不認爲李老闆這是在信口開河,要知道美國去年的國民生産總值才兩千多億美元,就算李老闆再能賺錢,也不可能在兩年時間裏賺到這麽多錢。
不等他開口疑問,李老闆繼續解釋道:“我是個什麽樣的人?李将軍您應該有所了解。如果不是爲了給那班老兄弟找條出路,我早就帶着老婆孩子去美國享清福了。我在琉球海軍裏的那些兄弟,基本上也屬于這個情況,都是光拿薪水不幹事兒的差事。
誰都明白海軍是個技術活兒,我那幫兄弟連高小都沒念過,指望他們去開軍艦,簡直比登天還要難。”
連打帶消的解釋,讓李k農發現李老闆在琉台兩地還真沒有什麽影響力。充其量也就是打着聯合國高級官員的幌子,**不堪的爲手下們謀肥差。
“老江兒、梁子、吳文化幾個的問題是解決了,現在隻剩下了一百三十多人沒着落。不過我還是很有信心的,年底之前肯定把這些問題都解決掉。”
看着李老闆一本正經數指頭的樣子,李k農啼笑皆非的說道:“李先生,看來當你的手下還真是幸福啊。”
“李将軍,他們不但是我的生死兄弟,更是中華民族的抗戰英雄。死在他們手裏的鬼子,沒有十個也有八個,我能置之不理嗎?”說到這裏,李老闆便痛心疾首的歎道:“唉可惜了,可惜了”
李k農被李老闆給搞糊塗了,連忙問道:“李先生,有您這位體恤下屬的上司在,他們還有什麽可惜的?”
“我不是說他們。”李老闆緊盯着李k農的雙眼,一語雙關的說道:“我是師那幫在常德會戰、同古戰役、松山戰役等血仗爛仗都熬下來的老兄弟。唉他們沒死在日本人手裏,卻死在了自己人的手裏,最後還落得個反動派的壞名聲。”
李k農很郁悶,郁悶到了極點爲了圍殲宋瑞珂的整編66師,晉冀魯豫解放軍調動了幾個縱隊輪番圍攻,這才在付出巨大傷亡的情況下,将彈盡糧絕的整編66師殲滅。正如李老闆所說的這樣,那些經曆過同古、松山血戰的國民黨老兵,正因爲拒不投降而被解放軍消滅。
李老闆和他的手下都來自遠征軍各部,有這樣的想法再正常不過了。深知這一點的李k農并沒有進行反駁,而是淡淡的說道:“作爲軍人,他們都非常稱職,連團級軍官與士兵們一起投入戰鬥。除受傷被俘的之外,基本上沒有人投降,這在國民黨軍隊中是非常少見的。
羊山集這一仗,是我們打得最苦的一仗也是犧牲戰士最多的一仗包括5旅參謀長在内的團以上幹部就負傷15人,營級幹部則傷亡32人。”
“他們有沒有機會突圍?”李老闆并未就此打住,而是繼續問道。
李k農沉思了片刻後,說道:“有,不但宋瑞珂有突圍的機會,而且也接到了突圍的命令。但宋瑞珂在接到命令後卻說:‘炮帶不走可以不要,傷員必須帶走,不然日後無顔帶兵’就這樣,他們一直堅持到彈盡糧絕。”
李k農的反應讓李老闆倍感意外,在對66師那幫死腦筋的家夥惋惜的同時,也對李k農的胸襟有了幾份佩服。畢竟現在的中國,能尊敬敵人的将領,實在找不出幾個了。
想到這些,李老闆立即站了起來,鄭重的說道:“李将軍,吳國桢委托我轉告您,台灣不會介入國内政治,不會派一兵一卒參加内戰,也不會給南京方面提供一槍一彈。”
這個消息讓李k農一陣的狂喜,但還是問道:“李先生,那他們爲什麽生産那麽多武器裝備?爲什麽組織治安聯防隊那樣的準軍事組織?”
“武器裝備對台灣來說隻是商品,也是台灣最重要的經濟支柱。不過請您放心,别說南京那位拿不出真金白銀采購。就算他們有錢,那些有良知的台灣商人,也不會将武器賣到國内讓同胞們自相殘殺。”
李老闆頓了頓之後,繼續說道:“治安聯防隊是民間組織,而不是您所說的準軍事組織。聯防隊沒有一個統一的指揮機構,基本上是各自爲政。另外台灣法律有明文規定,省政府無權插手各地聯防隊的内部事務。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與省政府是完全對立的組織。一旦省政府施行超出法律規定之外的暴*,而且還不接受廉政局、新聞媒體以及公衆的監督,那治安聯防隊将根據法律賦予的權力,用手裏的武器推翻省政府。”
李k農終于明白了台灣官員爲什麽那麽廉潔,也相信吳國桢托李老闆轉達的承諾。畢竟政府的權力被限制成這樣,無論蔣介石換什麽人去台灣當省政府,也無法将台灣拖入内戰。
吳國桢的意思說得很明白,不會向國内投入一兵一卒和流入一槍一彈,這就意味着不幫蔣介石的同時,也不會幫助**。有了這個承諾已經足夠了,畢竟李k農從未奢望過資本家能對無産階級提供幫助。
包括在陝北帶着胡宗南兜圈子的那位在内,所有人都不認爲能在五年内打赢解放戰争。李k農自然也不例外,對他來說隻要台灣不倒向南京方面就行,至于台灣的将來那是以後的事情了。
這一趟沒白跑李k農懸着的那顆心終于放了下來。一邊滿意的點了點頭,一邊忍不住的笑問道:“李先生,如果我剛才對66師的評價截然相反,那結果是不是也截然相反?”
很有意思的問題,李老闆想了想之後,搖頭笑道:“李将軍,結果是一樣的,但不會是從我嘴裏說出來,而且您還要去台灣吃幾次閉門羹。”
“哈哈哈”李k農頓時哈哈大笑道:“李先生,您也未免太小瞧我們**人的胸襟了吧?”
李老闆長歎了一口氣後,意味深長的說道:“李将軍,相信在來這裏之前,您肯定想過我李浩有沒有會變?現在我就明确的告訴您,人都是會變的,随着身份地位的變化而變。**人也是人,所以也會改變。”
“李先生,**人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永遠不會變。”李k農大手一揮,斬釘截鐵的說道。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咱們拭目以待吧。”李老闆一邊打開客廳大門,一邊繼續說道:“李将軍,我在沖繩大酒店訂了一桌爲您接風,還望李将軍不要拒絕。”
既然已經得到了吳國桢明确的答複,李k農哪能在沖繩久留。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後,苦笑着說道:“李先生,飯就不必了,如果可以的話,還請您讓飛行員立即送我回去。”
國内打成一鍋粥了,作爲**的情報大總管,李k農歸心似箭實屬正常。李老闆想了想之後,重重的點了下頭,說道:“那好,我現在就讓朱明通知飛行員。”
見李老闆同意了,李k農立即對别墅外喊道:“劉大軍”
“到”正在門外旁觀的劉主任連忙跑了進來,立正敬禮道。
“劉大軍同志,立即收拾行李,跟我一起回解放區。”
“是,首長”盡管不知道李k農屁股都沒坐熱,爲什麽就急匆匆的趕回去,但劉主任還是一絲不苟的執行命令。
“首長,那我們呢?”王副主任再也忍不住了,立即跑了進來,急不可耐的問道。
李k農看了看李老闆,随即說道:“你們都留下來,楊斌同志代理劉大軍同志的職務。”
“是”
在别人的地盤上安插幾顆釘子,好話還是要說幾句的。李克農轉過身來,笑吟吟的說道:“李先生,楊斌他們還麻煩您多照顧。如果您在國内有什麽事不方便出面的話,可以通過他們的電台與我聯系。”
盡管李老闆知道這些人留住琉球的任務,不會像李k農所說的這麽簡單,但還是微笑着說道:“李将軍,這裏可不是國統區,隻要他們能遵守法律,那就不會有什麽危險。什麽照顧不照顧的?您言重了。”
這小子還真是長進了,言談之間都透着玄機。李k農當然明白李老闆的話外之音,便呵呵笑道:“李先生,這一點您盡管放心,我們的同志都是好同志,絕不會幹那些作奸犯科的事。”
“李将軍,您這是想哪兒去了?”李老闆環視了下楊斌等人之後,笑道:“這裏是沖繩警察局的治下,那霸灣以南地區才是我們聯合國的地盤。就算您想表這個态,那您也找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