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隊,賀隊,南九州大學路口已被美軍堵死。請從下一路口右拐,沿花殿町、原町拐入丸山大街。”
竹内醫院樓頂,費元年分隊長根據各路段觀察分隊隊員彙報的情況,緊盯着地上的宮崎市區地圖,給賀鳴等人指揮行進的方向。
“費元年費元年我是賀鳴,聖騎士中隊的直升機降落了沒有?聖騎士中隊的直升機降落了沒有?”
一陣電流聲後,耳機裏傳來了賀鳴急促的呼叫聲。費元年連忙抓起話筒,喊道:“賀隊,賀隊,我是費元年,我是費元年。宋隊的飛機正在降落,宋隊的飛機正在降落。請你們放心前往,請你們放心前往。”
“王隊,浩天航空的兩架客機已經在宮崎機場降落。吳隊剛發來電報,保證海軍陸戰隊的飛機,在二十分鍾内無法在宮崎機場起飛。”
沒有發生的事情誰也說不準,爲防止麥克阿瑟命令海軍飛機擊落維和部隊直升機。pea中隊的分隊長們,征用了浩天航空公司的兩架c-47運輸機,以飛機出了故障這個拙劣的理由,橫在宮崎機場的跑道上,給聖騎士中隊争取到安全返回和諧号航母的時間。
美軍的通訊能力不是蓋的,就在賀鳴駕駛着奔馳轎車鑽進了小巷之時,第一大廈裏的麥克阿瑟已經得到了這個消息。
憤怒,将軍憤怒到了極點立即命令宮崎駐軍和警察封鎖機場、碼頭和公路。緊接着,就給西海岸防禦司令部發去了一封措辭嚴厲的警告。
“機場在我們手裏,公路也已經被封鎖了。将軍,他們肯定跑不了。”薩瑟蘭參謀長看了看地圖後,小心翼翼的勸慰道。
麥克阿瑟臉色鐵青的回過頭來,有力的揮動着右手,凝重的說道:“不,事情不會這麽簡單。他們的計劃很周密,肯定有什麽我們想不到的逃脫方式。快,快命令海軍陸戰隊的飛機起飛,從空中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是,将軍”
薩瑟蘭參謀長當然知道裕仁天皇的重要性,毫不猶豫的抓起電話,給駐紮在宮崎機場上的海軍航空隊下令。
機場駐軍的彙報讓薩瑟蘭參謀長大吃了一驚,當他得知機場在二十分鍾内無法啓用後,立即命令第七艦隊停泊在細島港的兩艘航母進入戰鬥狀态,要求航母上的艦載機迅速起飛,趕往宮崎執行空中監視任務。
讓薩瑟蘭和麥克阿瑟更爲氣憤的是,兩艘航母上的飛行員們都上岸休假了。沒有一個小時的時間,誰也不能保證能找回一個飛行員。等一個小時,那黃花菜都涼了。就算命令東京灣的飛機前往支援,那也需要幾十分鍾的時間。
接應分隊行動的時機恰到好處,賀鳴剛從原町的小巷子裏鑽出來,兩輛載滿石頭的卡車就堵了進去。不等緊追着的美軍們反應過來,sca隊員們便拔下鑰匙跳出卡車,乘坐巷口的另一輛美軍吉普揚長而去。
“原來你們是有預謀的”麥格林恩教授回過頭來,氣急敗壞的怒問道。
賀鳴這時候可沒時間理會他,緊跟着接應分隊給自己開道的吉普車,往池内公園的方向疾馳而去。
下午四點零五分,聖騎士中隊的三架直升機,在地面人員的引導下,安全降落在池内公園的草地上。宋超隊長剛推開機艙門,就見奔馳轎車急停在直升機邊的草坪上。
等待多時的sca隊員們一擁而上,頂着直升機卷起的旋風,七手八腳的将五人托上了三架飛機。
隊員們配合的默契程度讓賀鳴十分滿意。直升機剛剛起飛,地面上的隊員們便按照行動計劃,扔下草坪上的車輛四散而去。
行動進展到現在已經沒費元年和王旭什麽事兒了,給和諧号航母發去一封“客人已接到”的簡短電報後,便組織沒有曝光的接應人員,按原計劃從地面撤離。趕赴其他三個備用空降場的直升機,也在宋超的命令下全速返航。
看着上空十幾架醜陋到極點的r-4直升機,菲爾丁上校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一邊給東京的麥克阿瑟将軍彙報,一邊命令宮崎機場的飛機趕快攔截。
宮崎的彙報讓麥克阿瑟徹底傻眼了,先不說宮崎機場上的飛機能不能及時起飛,就算他們都能起飛,麥克阿瑟也不敢下達擊落十幾架聯合國飛機的命令,畢竟誰也不知道裕仁天皇乘坐的是哪架飛機。
薩瑟蘭參謀長看着标記着雷區的海圖,百思不得其解的說道:“直升機的油量有限,難道海裏有船在接應他們嗎?”
麥克阿瑟走了過來,看了看海圖後,氣急敗壞的說道:“這是一次有組織、有預謀的綁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現在就去舞鶴灣要人。”
“将軍,是不是派海軍的戰鬥機偵察下這片海域?”薩瑟蘭參謀長在地圖上劃了一圈後建議道。
“不用了,現在做什麽都晚了。”麥克阿瑟從衣架上取下帽子,一邊往辦公室外走去,一邊嚴肅的說道:“參謀長,我現在就去西海岸找海牙國際法庭要人。你趕快采取緊急措施,這件事絕不能張揚出去。”
接下來的行動一帆風順,因爲直升機上搭載着最重要的“客人”,宋超一反常态的先行降落。早已等候在甲闆上的成毓傑和樸正浩,立即将裕仁扔上了無畏式轟炸機,送往四百多海裏之外的奄美大島機場。
抓捕行動很成功,但接應任務卻很失敗。一艘掃雷艇觸雷沉沒,六名年輕的海軍戰士殉職。這讓成毓傑和樸正浩怎麽都高興不起來,命令報務員給克拉克空軍基地的李老闆彙報後,便神色凝重的回艦橋指揮部寫行動報告。
見載着裕仁天皇的飛快消失在雲層裏,麥格林恩博士長歎了一口氣,緊抓着賀鳴的胳膊,憂心忡忡的問道:“你們把天皇陛下送哪去了?是不是舞鶴灣的海牙國際法庭?”
剛得知爲了抓捕裕仁那個混蛋,導緻六名琉球海軍官兵殉職的賀鳴,立即推開了麥格林恩博士的手,冷冷的說道:“博士,這不是您應該問的問題。”
“日本不能沒有天皇,一旦消息傳開,那後果将不堪設想。”麥格林恩博士哪裏知道觸了個黴頭,繼續咆哮道:“你們這是在犯罪,是在逼麥克阿瑟将軍鎮壓那些反抗者。”
“博士,我有沒有犯罪不是我說了算,但也不是您說了算。不管怎麽說我還得感謝您,畢竟沒有您的幫助,那我們就無法抓捕到裕仁天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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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闆在克拉克空軍基地,就像在自己的家裏一樣,因爲基地司令官正是前美國陸軍航空隊駐緬甸臘戎機場指揮官邁克少将。
不得不承認,這是一次很不成功的調動。連邁克将軍本人都想調到日本,而不是這個異常炎熱的鬼地方。但随着南洋問題進入了倒計時,李老闆發現邁克将軍現在的職務,對未來的南洋華人立國之戰,将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
成毓傑和樸正浩的來電,讓李老闆那顆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讓朱明将這個消息趕快向大學島通報後,便微笑着說道:“将軍,我必須立即聯系上咱們共同的朋友艾倫-杜勒斯局長。”
不明所以的邁克少将看了看手表,善意的提醒道:“李,華盛頓這會兒天還沒有亮。如果沒有什麽特别重要的事,我還是建議你過幾個小時再給他打電話。”
李老闆站了起來,嚴肅的說道:“将軍,這件事非常重要,我必須第一時間讓他知道。”
“什麽事情這麽重要?”
“海牙國際法庭的執法人員,一小時前在麥克阿瑟眼皮底下,成功抓捕了日本天皇。将軍,您說這件事重不重要?”李老闆站了起來,意味深長的笑問道。
這個消息讓邁克少将大吃了一驚,連忙抓起手邊的保密電話,讓基地報務員要華盛頓,一邊緊張的問道:“李,這件事兒是你幹的嗎?”
李老闆從朱明留下的公文包裏掏出一張通緝令,鄭重的說道:“人是我們維和部隊抓的,但通緝令是海牙國際法庭簽發的。考慮到這件事對美國政府和美國陸軍的影響,接到電報後,我就命令他們将人暫緩移交給國際法庭。”
邁克少将可不認爲李老闆有左右海牙國際法庭的能力,便苦笑着說道:“李,你現在的位置很尴尬,麥克阿瑟肯定饒不了你。要知道裕仁天皇是他穩定日本局勢的法寶,沒有了那個神棍麥克阿瑟會很麻煩。”
李老闆假着緊張的看了看周圍,随即在邁克耳邊低聲說道:“邁克,這些都算不上什麽麻煩。據我手下的人彙報,日本天皇之所以沒有被盟總的國際檢察局起訴,是因爲日本皇室與麥克阿瑟之間有一些黑幕交易。這才是真正的麻煩,也是我違法原則的要求他們暫押裕仁的原因。”
海牙國際法庭可不是遠東軍事法庭,那些隻認死理的老學究可不會給任何人面子。邁克少将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連忙說道:“李,裕仁現在就是個燙手的山芋,實在不行你趕快将他送回去。”
李老闆重重的點了下頭,嚴肅的說道:“所以我才想聽聽杜勒斯先生的意見,另外也需要将那些可怕的猜測告訴他。很多事情能瞞得了一時,但絕瞞不了一世。萬一國際法庭那邊的調查屬實,那華盛頓就沒法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