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機場保全隊隊長王二牛等原中國遠征軍隊員們,剛組織伊朗德籍官兵們登陸,就被眼前這台灣版“日軍受降儀式”搞得哭笑不得。
“長官閣下,海南島歸台同盟一千三百四名官兵,奉命接受貴部改編,請長官閣下點驗!”見維和部隊的裝甲車從登陸艇開上了碼頭,林灑發立即跑到裝甲車邊,鞠躬敬禮并用流利的日語彙報道。
他**的,竟然是個不會說中國話的二鬼子!王二牛的腦袋都大了。因爲他帶的這個大隊懂國語、懂英語、懂德語,甚至還有幾個懂閩南語,可就是沒人懂日語。
王室近衛軍一師的赫爾穆特-科爾少校,連忙用英語問道:“中國王,這個家夥到底在說什麽?”
王二牛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道:“少校,他說的是日語,很可惜我們這裏沒人懂日語。”
林灑發見裝甲車内沒動靜,頓時明白了可能是語言不通,連忙用閩南語重複了一遍。王二牛這才松下了一口氣,抓着單兵電台話筒,呼叫道:“三中隊,三中隊,我是王二牛,我命令任向軍聯絡官迅速到車隊前面來,我命令任向軍聯絡官迅速到車隊前面來!”
“是,王隊!”
五分鍾不到,三中隊聯絡官任向軍便開着吉普車,從裝甲車隊邊趕到了車隊前方。
王二牛和赫爾穆特-科爾少校立即推開車門,指着眼前這一身日軍裝束的林灑發,說道:“問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任向軍連忙跳下吉普車,用閩南語問道:“我們是聯合國維和部隊,請問你是哪部分的?”
林灑發又是一個九十度的鞠躬,随即指着兩百米外的那群台籍退役官兵,說道:“長官閣下,海南島歸台同盟一千三百名官兵,奉命接受貴部改編,請長官閣下點驗!”
經過一番翻譯,衆人這才明白了怎麽回事。既然人家這麽主動的找自己投降,王二牛自然不會拒絕,立即命令林灑發讓一千多名武裝人員放下武器。
整編儀式很嚴肅,一千多台籍官兵們得到命令後,便毫不猶豫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見危險解除了,坦克、裝甲車上的維和隊員們這才放低了槍口。
根據指揮部下達的維和行動計劃,赫爾穆特-科爾少校立即命令一個連的德籍官兵,就地看押這些前盟友。主力車隊不再停留,而是直撲台南的交通要道進行戒嚴,并準備執行兩小時後的“強化治安行動”。
“報告,台北、基隆、新竹、台中各部已經完成登陸,正開赴各目标區域進行戒嚴;台南、高雄、花蓮、台東部隊正在登陸,預計二十分鍾後便可以展開行動。海軍航空兵戰鬥機和轟炸機,在各登陸地點上空進行威懾,截止十分鍾前,各部均未遇到抵抗。”
“報告,牛得志将軍部已控制住台北市區局勢,并接管了各軍政機關,以及台灣大學、延平大學、師範學院和法商學院。”
“報告,浩天航運商船隊已抵達各碼頭,正緊張的進行生活物資卸運。”
…………
随着登陸行動的全面展開,松山機場聯合指揮部裏變得異常嘈雜。陳紹寬、布斯曼、段正華等人密切注意着各登陸點的情況,并根據前線發回的電報,對維和行動計劃做相應的調整。而胡文虎、吳天、胡祖望以及琉球警察局的處長們,正關注着台北接管行動。
盡管各條戰線捷報頻頻,但吳國桢、梅贻琦、張伯苓、蔣夢麟、傅斯年、李浩等人卻沒有一絲的喜悅,因爲他們發現了一個不得不面對的**煩。
看着中統和中央情報局台北站轉來的兩份情報,梅贻琦長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各位,看來台灣今後十年内不但不能跟日本接觸,也不能跟琉球接觸了。”
本以爲控制着台灣局勢,分化瓦解掉抵抗力量,再進行一番“拼經濟、拼發展、拼未來”的三拼宣傳,台灣就能如願以償的進行發展大計的衆人,現在不得不面對台灣**這個異常棘手的問題。
台中那些明面上的**武裝沒什麽,李老闆可以讓蘇聯維和部隊去對付。但李老闆卻對台北那些**“台灣工作委員會”的學運分子們束手無策。
他們不但是地下組織,而且人數很多,又都是各大中學生。這群讓梅贻琦、張伯苓、蔣夢麟又愛又恨的人,竟然在“二二八事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他們不但參與了騷亂事件,甚至很可能多多少少沾上了血腥,現在更是打起了“反饑餓、反内戰、反迫害”的巨幅标語。梅贻琦之所以說出這番話來,就是擔心那些人混進大學島,把他們理想中的聖地也搞得雞犬不甯。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參加騷亂的人就是一盤散沙,如果說他們沒搞串聯那就見鬼了。如果我們一味的姑息縱容,那就是給騰飛計劃留下了天大的隐患。”傅斯年沉思了片刻,咬牙切齒的說道。
吳國桢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斬釘截鐵的說道:“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如果他們身上真背了命案,那我們堅決不能放過!”
世界上沒有人比梅贻琦、張伯苓、蔣夢麟等人更知道學潮的可怕了,他們可不想台灣也出現北平那樣沒完沒了的遊行示威。
“那我們對他們應該持什麽态度呢?”蔣夢麟放下茶杯,無奈的問道。
吳國桢想了想之後,毅然說道:“老樣子,抛開政治對二二八事件中的所有違法行爲,一查到底!他們能喊反饑餓、反内戰、反迫害,爲什麽我們不能呢?”
李老闆站了起來,胸有成竹的說道:“對,吳主席說的對!我們也喊,不過再加上一條反破壞。等我們把輿論導向引到三拼上面來,也就沒幾個人信他們的了。”
“博文,你是說讓他們鬧,我們什麽都不管?”傅斯年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道。
“嗯,人總有個累的時候。到時候鬧事的人越來越少,市民們對他們越來越反感,我看他們還怎麽鬧下去。”李老闆就是不相信,沒有群衆基礎他們還怎麽折騰?如果他們想來硬的,那等待他們的就是法律的制裁。
梅贻琦點了點頭,同意道:“博文說的有道理,我們不能用國内的眼光去衡量他們。畢竟我們跟蔣某人不一樣,隻要站在道義的制高點,讓老百姓們真正的過上好日子,那就算他們有三頭六臂,也掀不起什麽風浪來。”
這個麻煩算是暫時有了對策,“影子内閣”成員們又投入到了緊張的接管工作中。
随着接管行動一步步的展開,吳國桢再次通過無線電台向全島進行廣播。講話的内容很簡單,隻是大米、食油、白糖、布匹、藥品的價格,并向全島人民通告這些生活物資從哪裏可以買到,并鄭重承諾半年内不會漲價,而且是無限量供應。
吳國桢這個不談政治,隻顧民生的廣播内容,讓全島人民大吃一驚。
膽大的市民紛紛打開房門,抓着一大把台币湧向了銷售點。隻見幾百名滿面笑容的外省青年,在荷槍實彈的維和隊員保護下,銷售一輛輛大卡車上的生活物資。
昨天二十多元一斤的大米,今天隻需要兩元一斤就能買到。各地市民們瘋狂了,不顧維和隊員們的警告,一個個圍到卡車邊,争先恐後的搶購糧食。
東海聯大的學生們頓時忙的滿頭大汗,手忙腳亂的接過台币,稱都來不及稱就将一袋袋大米交到市民們的手上。
胡祖望見供不應求,立即要求維和隊員們幫助卸船。将浩天航運近百條貨輪上的生活物資,一車一車的送到各銷售點。同時命令接管糧庫的琉球警察,将省政府的儲備糧一并銷售。
就算這樣,搶購浪潮還在繼續。胡祖望不得不命令各地接管人員緊急召集各地糧商,以省政府的名義強制性要求他們按法定價格銷售,并承諾賣多少補多少。
當人們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時,維和部隊的“強化治安行動”開始了。遍布全島的近十萬名日本僑民,在四小時内全部被請進了“集中營”。
三十多個小時沒有休息,但松山機場指揮部内的衆人絲毫沒有睡意。甚至連正在日本進行“友好”訪問的曹汝霖、胡适等人,也一小時一封電報的詢問行動進展。
李老闆可沒有老狐狸們那樣的好精神,“強化治安行動”展開前便像沒事的人一樣,找了個既安全又舒适的帳篷休息。等他一覺醒來,才發現天已經天黑了。
“老闆,強化治安行動已經結束,共抓捕滞台日僑十一萬三千四百餘人。”賀鳴見李老闆打着哈欠走出了帳篷,便連忙彙報道。
近五萬武裝到牙齒的二戰老兵,出其不意的抓捕十來萬日本平民,這無疑是殺雞動牛刀。但李老闆還是問道:“傷亡情況怎麽樣?”
談起這個,賀鳴頓時來了精神,興高采烈的說道:“老闆,共發生七千多起負隅頑抗事件,行動各部根據您的命令,堅決予以打擊。整個強化治安行動中,僅有一百八十多名兄弟輕傷,無一重傷,更無一陣亡。”
“廢話,我問的是日本人的傷亡情況。”
這次強化治安行動與琉球群島上那次不一樣,因爲沒有美國人在身邊礙手礙腳,李老闆便毫無顧忌的下達了“一經發現日本人有暴力抗法企圖,行動各部便可以采取有效措施”的命令。
這個命令很含糊,但參與行動各部執行的卻一點都不含糊。爲了确保自身的安全,不但在行動中使用了輕武器。甚至很多偏僻的地區,還呼叫琉球海軍航空兵的戰鬥機進行掃射。
見老闆原來問的是這個,賀鳴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笑道:“老闆,經初步統計應該有六千多人傷亡。不過請你放心,那些屍體處理得很好,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
伊朗德籍官兵是借來,完成這次任務後他們就回伊朗。擔任部隊聯絡官的都是維和部隊老兄弟,李老闆一點都不擔心這件不光彩的事情會洩露。
小心駛得萬年船,李老闆可不想自己這個人道主義者将來被送上海牙國際法庭,便嚴肅的說道:“通知接管行政長官公署和民政廳的兄弟,立即把那些日本人的戶籍檔案全部清理掉。”
“老闆,這件事梅校長他們已經交代下去了。屍體都喂了鲨魚,檔案文件全部被銷毀,一點蛛絲馬迹也沒留下。”
李老闆這才放下心來,微笑着說道:“通知下吳天,給參加行動的王室近衛軍兄弟,每人發放五十美元的行動津貼。”
“是,老闆!”
李老闆剛走進1号帳篷,便發現指揮部裏空無一人,立即疑惑的問道:“人呢?賀鳴,這人都到哪兒去了?”
賀鳴連忙走上前來,笑道:“吳主席和陳校長他們搬去了長官公署;梅校長、張校長、蔣校長他們去了台北各大學。胡文虎先生、警察局胡局長正在中山會堂跟台灣五大家族代表們開會。”
闆橋林家、霧峰林家、瑞芳顔家、鹿港辜家、高雄陳家,是台灣赫赫有名的五大家族,他們在全島有着驚人的影響力,台灣騰飛計劃有了他們的支持将事半功倍。尋求他們的支持,也是台灣騰飛計劃中的重要組成部分。
看來接管行動進展的很不錯,竟然提前一天接觸那些土地爺們。李老闆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問道:“台中的那群**現在怎麽樣?跟蘇聯老毛子們交火了沒有?”
賀鳴搖了搖頭,苦笑着說道:“老闆,我們被陳儀的情報給忽悠了。那個台中的童養媳,滿打滿算也不到三百号人、兩百條槍。蘇聯老毛子們一通喊話,他們就繳械投了降。現在都被押送去了與那國島,就等您發話怎麽處理他們呢。”
這個問題可把李老闆給難住了,那些個**可都是在美國中央情報局挂了号的人。放了他們沒法跟美國人交待,不放他們将來沒法跟國内的**交待。
一時半會兒拿不定主意的李老闆,便不屑一顧的說道:“讓他們在與那國島渡渡假,先好吃好喝的供着,等将來有了機會再送到大陸去。”
賀鳴點了點頭,說道:“也隻能這麽辦了。對了……老闆,哈維将軍和達瓦爾部長急着要見您,今天發了好幾封電報催了。另外約翰總經理也急着見您,據說他已經找到了投資商。”
想到台灣這邊大局已定,李老闆便毅然說道:“給吳主席和梅校長他們知會聲,我們半小時後就回那霸灣。”
“是,我現在就去給他們打電話。”賀鳴應了一聲後,立即掀開帳篷門,跑去通訊帳篷通知吳國桢等人。
百無聊賴的李老闆打開了收音機,就聽到收音機喇叭裏傳來了吳國桢的講話。與上午一樣,還是大米、食油、白糖等生活物資的價格,不過在廣播間夾雜着李老闆剽竊的流行歌曲——《愛拼才會赢》。很顯然,這是吳國桢在爲“拼經濟、拼發展、拼未來”的“三拼”運動造勢。
就在李老闆等人爲台灣騰飛計劃造勢的同時,萬裏之外的歐洲也在爲李老闆造勢。
賴伊秘書長爲表彰李老闆爲聯合國所作出的貢獻,竟異想天開的想讓李老闆成爲今年諾貝爾和平獎的候選人。
也正是因爲如此,他才把李老闆和維和部隊的資料,以及《雨後彩虹》、《維和部隊在行動》這兩部電影拷貝送到了挪威議會。
挪威是賴伊秘書長的老家,賴伊秘書長也曾當選過多次挪威議員。他不但在挪威政界有着驚人的政治影響力,而且與挪威王室也有着良好的私人關系。更何況他現在身爲聯合國第一任秘書長,挪威議會說什麽也得給他點面子。
就這樣,李老闆順理成章的成爲了諾貝爾和平獎的候選人,而且還是唯一的候選人。
但爲了确保諾貝爾和平獎的影響力,挪威議長不得不在全歐洲進行鋪天蓋地的宣傳。以防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公布後,歐洲各國人民還不知道李浩是誰。
一個矛盾得令人難以置信的題目出現了!一個能被歐洲各國人民衆所周知的中國人,那在本國不早該家喻戶曉了嗎?
答案是否定的,在歐洲幾乎盡人皆知的兩個名字,大部分中國人是聞所未聞。一位是《丁丁曆險記》作者張充仁,而另一位就是我們的李大老闆。而國民政府元首蔣主席卻遠遠排不上号,更談不上窯洞裏的那位毛大詩人了。
當然,這一切李老闆還蒙在鼓裏。畢竟諾貝爾和平獎候選人需要保密,就算和平獎得主公布之後,挪威議會也不會透露其他候選人的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