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立國搖了搖頭道:“有心對無心的在淩晨偷襲,教導師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啦!何況人數和裝備比53軍差的不是一點兩點。”
離天亮還有一個多小時,睡覺是不可能了。李浩命令準備準備早飯,吃完飯天就快亮了,到時候立即出。官兵們做飯的做飯,收拾的收拾,忙的不可開交。看着軍官們兔死狐悲的表情,李浩不禁想道,自己的警衛營會不會也有這麽一天。并暗暗的提醒自己,以後做事說話一定要有分寸。自己不是一個人,有小丫頭,還有無條件信任他的四百多号兄弟。
滇軍教導師的駐地就在滇緬公路的邊上。當警衛營的車隊到達這裏時,53軍的116師已經把這裏封鎖。如臨大敵的116師士兵們攔住了警衛營的車隊,李浩不得不停下車上前交涉。
昨天還好好的教導師軍營,現在已經被短暫的戰火揉捏的破敗不堪,空氣中彌漫着刺鼻的硝煙味道。
一排排滇軍的士兵蹲在荷槍實彈的中央軍槍口下,幾百名傷兵在躺一邊出痛苦的呻吟。李浩皺了皺眉頭,朝前面那兩輛吉普車邊的116軍官們走去。幾個士兵見到有人靠近,警惕的端起槍攔住了他,李浩拿出證件讓他通報他們的長官。一會哨兵得到了命令放李浩過去。
給116師的劉師長敬了禮後,李浩請劉師長讓公路上的哨兵放行自己的車隊。夜裏負責主攻的116師損失很大,劉師長本來就很不高興。再加上李浩曾經讓他的2團大丢面子。他毅然的拒絕了李浩的請求,聲稱他接到的命令就是封鎖這裏,如果警衛營有軍部的命令,他116師就無條件放行。李浩無奈的回到車隊,和韓立國等人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給沈站長電報。
不這樣他們肯定走不了,就算現在去找趙軍長,人家有一萬個理由不見他這個小營長。至于那張國防部二廳的通行證,趙軍長不敢不認,但這個116師師長認不認就就難說了。對他們來說,他們在執行任務,有什麽事有上頭頂着。
警衛營的官兵們看着前天還在營門外包圍自己的教導師,現在已經淪爲53軍的階下囚,心裏很不是的滋味。尤其是曾經和滇軍一起在緬甸并肩作戰過的戰士們,怎麽都搞不明白,爲什麽會這樣?衛生隊的丫頭們看到營房左邊那一排排屍體,難過的留下了眼淚。
整個車隊一片寂靜,大家被着眼前的一切震撼了。這是重生以後的李浩第一次真正的見到流血的戰場,胃裏早就翻江倒海,強忍不住的他,跑到路邊一陣嘔吐。小丫頭忙跑了上來,扶着他輕拍他的後背。回過頭來現,官兵們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明白自己的表現會嚴重影響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于是來了一句:“看到日本人的屍體就十分的痛快,看到咱們自己人自相殘殺的屍體,真他娘的不是滋味!”
聽到營坐的話,警衛營的官兵們深有同感,暗暗的想,原來營坐和我們想的一樣,隻不過自己不敢說出來罷了!至于營坐剛剛嘔吐的事情被自動忽略了。
半個小時後,跑過來一個116師的中尉,通知李浩警衛營可以通行。車隊在值班軍官杭義兵的指揮下,慢慢的駛過116師的關卡。作爲一個視人命比天大的現代人,李浩的心裏久久不能平靜,感覺自己應該做點什麽,于是立即命令車隊停車。他讓韓立國帶領車隊繼續前進,衛生隊所有人和有點護理經驗的官兵留下,搶救那些躺在地上沒人管的滇軍官兵。
原本以爲會遭到異議的命令,大家竟然毫無疑義的執行了。因爲幾個月前大家都是傷員,久病成良醫,同時警衛營又開展過戰地救護訓練。主動留下的人太多太多,最後不得不強令隻留下五十人,其他人繼續前進。
看着李浩的去而複返,劉師長十分的奇怪。在116師和滇軍官兵的注視下,李浩招呼也不打,帶領幾輛車開到離傷兵不遠的空處停下,快的支起帳篷,搭建起戰地醫院。衛生隊的醫生護士,把安東尼改裝的卡車展開,一個個的忙碌着準備手術台。護士們經過臘戎三百多傷員的練手,現在基本上都能獨立的開展簡單的手術。幾十個警衛營的官兵,跑到傷員們那裏,翻看他們的傷口。然後根據傷情的輕重,把他們擡到手術台上。
看到李浩們的舉動,116師的一個軍官勃然大怒,拔出手槍準備叫人上去,卻被劉師長拉住了。由于劉師長的默許,警衛營的救護工作進行的異常順利。衛生隊隻負責那些重傷員,而那些輕傷員都被警衛營的戰士們處理後簡單的包紮了。
劉師長并不是傻子,這些滇軍中有很多将要被編進他的116師,如果他不讓醫治那些傷兵,那些被編進了116師的滇軍士兵會寒心。再說大家都是中國人,之所以兵戎相見,隻是因爲他們跟錯了人,與這些士兵自身沒有關系。
一個胳膊受傷的瘦小傷兵,緊緊的抓住給他消毒包紮的李浩。用生硬的漢語懇求李浩帶他走,他不想留在這裏。李浩很奇怪他說話的口音,以爲他是日本人,于是便問旁邊的傷兵這個人的來曆。了解之後才知道,這個傷兵是朝鮮人。他原來是東北軍的士兵,在台兒莊戰役中部隊被打散,然後被滇軍收容,最後随着滇軍來到了這裏。
三個小時後,警衛營的戰士們結束了工作,戰士們收拾東西準備撤離。李浩走到劉師長身邊敬了個禮,告訴劉師長他要帶走那個朝鮮籍的傷兵。劉師長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得到他的默認,李浩讓人帶上那傷兵,立即登車離去。
原本以爲要四個小時才能追上大部隊的李浩們,不到三個小時就趕上了韓立國。這個條路真是太難走了,沿途山高谷深,水流湍急,懸崖峭壁,望之滲人。李浩看着這條二十萬滇西老人婦女和孩子們,用背簍搬運泥土和石塊,螞蟻搬家似的運來,手工進行修築的血汗路感慨萬千。後人提起這條抗日公路,先想到的卻是那個現在應該已經身陷囹圄的龍主席,然後才會想到那些爲了這條路失去了無數生命的滇西百姓。
路邊的一個個彈坑,帶血的大石碾,無聲的告訴衆人,多少人因爲修造這條路而失去了生命。雖然沒有到那傳說中的二十四道彎,但是剛剛走了六十公裏就已經深深的被這條路震撼了!
駕駛員們已經不再需要軍官們的命令,一個個全神貫注的小心駕駛。李浩暗想,如果沒有從臘戎到畹町那條路上的磨練,這些菜鳥們不知道有多少個要掉到旁邊的深淵裏。六米不到的公路,一邊是深不可測的深淵,一邊是峭壁。挑戰着菜鳥們的心理素質和駕駛技術。車隊以每天一百六十公裏的度向昆明開去。
李大營長現在開始享受起了生活,把吉普車扔給了韓立國,自己帶着小丫頭鑽到衛生隊的卡車裏和姑娘們嬉笑打鬧。吳天家的那位叫何曉豔,竟然和李浩來自一個地方安徽蕪湖。但是現在的李浩卻對那裏一無所知,所以不得不刻意的避開有關于家鄉的話題。丫頭們已經從阿财的大嘴巴裏知道了李浩的一切,知道他的家破人亡,所以也自覺的回避這個話題。
一則則網絡上的笑話,讓丫頭們捧腹大笑。可惜的是這個妙語連珠,特立獨行的男人現在成了她們的姐夫。不過想想張小山黃愛明他們對自己言聽計從的樣子也就釋然了。當李浩提出将來要給她們辦一個盛大的集體婚禮時,丫頭們失去了女孩子的矜持,一個個提出了自己的奇怪要求。
那個朝鮮傷兵樸正浩,安靜的躺在後勤排的卡車上。身邊幾十個缺胳膊少腿的警衛營國寶在高談闊論着。他們談論的話題隻有一個,就是那個把他從116師手裏救出來的營長。聽着他們幾天來不厭其煩的談論,慢慢的對那個營長有了個大概的認識,是個好長官,把兄弟們真正當兄弟的長官!
張小山現在基本上成了安東尼的根班,隻要自己有時間就會出現在安東尼的身邊。安東尼對這個好學的學生也傾囊相授,這段時間下來,雖然他不認識幾個單詞,但是口語的味道卻是十分的正宗。李浩就對這個問題的看法是:“見過會看不會說的啞巴英語,沒有見過你這樣會說不會看的文盲英語!”
阿财現在被李浩徹底的交給了許大醫生,誰讓他是營裏學問最高的人。教書教上瘾的許大醫生開始不務正業,帶着阿财在車隊中竄來竄去,開始了李浩交代的掃盲工作,并且樂此不疲。在幾次全營會議上,李浩總是不斷的強調掃盲的重要性,嚴令各單位或個人,不得抵觸,阻礙,刁難許大醫生的掃盲工作。搞的現在的警衛營官兵,最怕的不是營坐,也不是韓副營長,而是和藹可親的許大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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