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道者們的用自己的屍體鋪成了一條血路,就連安條克的騎士們也被這種悍不畏死的狂熱所擊垮,戰線不斷地向弗朗德爾公爵一側收縮,勝利似乎已經在向穆哈爾德招手,看着在不遠處的弗朗德爾公爵的旗幟,所有的蘇丹士兵們都清楚那就是敵人主帥的位置,隻要殺死敵人的公爵那麽安條克人将如綿羊般四散而逃。
“那個方向,再沖鋒一次。”穆哈爾德的雙眼通紅,他頂着尖尖的頭盔,細密的鏈甲面罩在臉龐邊甩動,汗水濕透了他的絲綢墊衫。
“噢~~~。”薩拉森傭兵們是來自蘇丹沿海地區的士兵,他們身穿鏈甲外罩綠色的罩衫,擅長使用一名橢圓形的盾牌和一杆長矛,當面對敵人的時候他們通常集合在一起,然後舉起盾牌,将長矛如刺猬般對準敵人,集體緩慢的向對方推進,現在他們集合在一起緩緩向安條克人前進,在他們的陣型的前方倒下了許多安條克釘錘民兵們的屍體。
“頂住,頂住,不能讓他們靠近公爵的營地。”安條克的将軍們指揮着自己的士兵,拼命阻擋敵人的進攻,雖然他們竭盡全力,但是至少稍稍遲緩了敵人的前進速度。
“将軍,公爵說把敵人放進綠洲的空地處。”這時候一名騎馬的侍從,帶來了弗朗德爾公爵的命令。
“什麽?不可能,如果那裏失手了,我們會被敵人分割包圍的?”将軍不可思議的看着侍從,這個愚蠢的命令如果不是這個的确是公爵身邊的侍從傳達的,那麽他一定會以爲這是敵人的間諜派來迷惑自己的。
“沒錯大人,這是公爵的命令,看這是他的信物紋章。”侍從不得不出示了弗朗德爾公爵的紋章作爲信物,使得将軍接受了公爵的命令。
安條克人有意識的退後,使得進入狂熱進攻狀态的蘇丹士兵們并不沒有深入思考,他們通過安條克人用身體組成的通道一路進攻到了距離弗朗德爾公爵營地最近的地方,這裏是一片綠洲的空地,腳下依然是細膩的黃沙,但是在黃沙之間長着許多堅韌的野草,帶給了綠洲一片生機盎然。
“看新的敵人?”這時候,一些進攻到最前面的殉道者們看見一隊怪模怪樣的敵人咱在前方,他們站在一座小小的沙丘上,這些人身穿厚厚的棉甲,戴着皮革手套,頭上戴着一頂覆面頭盔,他們的手上拿着一根奇怪的管子正對準下面的蘇丹士兵們。
“這些是什麽?”蘇丹士兵們從未見過這樣的敵人,他們不解的相互看着,這時候前方攻擊的停頓使得蘇丹軍官們走上前來。
“愣着幹什麽?我們馬上就要勝利了,看在安拉的份上,你們就不能被發蠢了嗎?”軍官們大聲的責罵道。
“老爺,那些是什麽?難道是安條克人的某種巫術師嗎?”蘇丹士兵們不解的問道。
“管他是什麽?在安拉的威光下,任何魔鬼都将倒下,沖呀。”軍官們雖然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可不是深究這些的時候,他們身先士卒的舉起彎刀,向山丘上的敵人沖去。
“預備,發射~~~。”那些戴着面具的步兵們,看見攻打過來的成群結隊的敵人們,立即拿起瞄準敵人的管子。
“看,這沒有什麽可害怕的。”蘇丹軍官們一點都不覺得這有什麽危險地,他們身穿着最好的鱗甲,用着最精良的武器,除了安條克的騎士們以外,那些民兵和農兵那裏是自己的對手。
“嗚啊,啊~~~~。”可是他們當眼看着就要用彎刀,将對面的敵人劈成兩半的時候,眼前忽然一亮,如同太陽照射進了眼睛,一股炙熱的氣浪撲面而來,之後他們覺得自己的身上的盔甲都燃燒了起來,并灼燒着自己的**,慘叫聲立即響徹雲霄。
“安拉,出什麽事情了?”其他的蘇丹士兵們,看見自己的長官忽然都變成了一個個的火球,他們掙紮着滾下山丘,别的士兵想要幫助他們,結果卻被這些人點燃。
“水,快用水。”軍官們的侍從大叫着,幸虧這裏是綠洲,旁邊就有不少的水窪,他們連忙摘下自己的頭盔,盛滿水潑向慘叫着的人,可是恐怖的事情發生了,明明是普通的水,可是澆在人身上,就仿佛是油一般,火越發的不可收拾。
“魔鬼,這是魔鬼的詛咒,來自地獄的火焰。”迷信的殉道者們發出恐怖的聲音,他們不怕死,但是他們害怕自己的靈魂受到污染,而永世無法踏入安拉的花園。
趁着敵人處于混亂之中,安條克的騎士們帶領着士兵們展開了反攻,他們從兩側猛烈的攻擊過分深入營地的蘇丹人,處于夾擊和混亂的蘇丹人開始潰散,即使是教士們也無法阻止這種潰敗。
“勝利喽,勝利喽。”看着四處逃散的蘇丹人撤出了營地,安條克人們高興的歡呼起來,在一番厮殺後幸存者們分外感到了生命的可貴。
“感謝你,幸虧有這種武器的幫助。”弗朗德爾公爵向宮廷學者緻謝道,這種來自古老王國的武器,是古老王國的學者們智慧的結晶,被稱之爲龍息,因爲從管子中噴射出去的熱焰即使是水都無法熄滅,又因爲那個古老王國的名字叫做希臘,因此又被稱爲希臘火。
“能夠爲您服務是我的榮幸公爵大人。”宮廷學者對這種武器的威力,也感到十分的滿意,任何動物對于火焰都有着發自内心的恐懼。
“對不起,大總管,我失敗了。”灰頭土臉的穆哈爾德跪在薩拉丁的面前,爲自己的失敗承擔責任道,雖然他距離成功隻差一點點,但是失敗了就是失敗了,任何懲罰都是應該的。
“那是什麽我的朋友?”薩拉丁沒有宣布懲罰,反而向身旁一位看上去很蒼老的教士說道。
“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應該是希臘火,我的大總管。”蒼老的教士從自己的白胡須下的嘴唇中說出武器的名字,他雖然年紀非常的大,但是一雙眼睛卻非常有神,人們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位年老教士的雙眼透露出了智慧。
“哦,真是麻煩,那麽我們如何防範呢?”薩拉丁謙虛的說道,即使他是整個蘇丹國最有權勢的人,但是對于有智慧的人薩拉丁總是非常尊重的。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種武器的制作非常複雜,剛剛我看了火焰起來的範圍,估計安條克人已經用完了他們帶來的量了。”
“很好,那麽說起來,我的女婿你幫助我們消耗了敵人的王牌,所以你沒有任何過錯。”薩拉丁将穆哈爾德扶起來,然後做出公正的判決,這判決使得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是,感謝您大總管,可是我們要怎麽攻破安條克人的營地呢?”穆哈爾德問道。
“不用擔心。”薩拉丁盤腿坐了下來,他用手支着自己的下巴,眼睛充滿了堅定看着自己的部下,使得剛剛經受了失敗的蘇丹人,心靈感到了安定。
薩拉丁的淡定是有原因的,就在距離安條克人與薩拉丁對峙的數公裏外,一支全副武裝的騎兵部隊正在前進,他們襲擊了安條克王國的東方領地,瞬間沒有被南方戰事影響的領地内狼煙四起,到處是被燒毀的村落,被殺死的安條克官員的無頭屍體被挂在村口,村落中的人口和糧食财物被洗劫,更加糟糕的是他們切斷了弗朗德爾公爵與安條克城堡之間的聯系,一萬多安條克士兵面臨着供給困難的絕境,而薩拉丁卻隻需要帶領着他的軍隊等待着弗朗德爾公爵的部隊自動潰敗的一刻。
東邊領地受到襲擊的消息傳到了安條克城堡中,索菲亞女王與宮廷朝臣們進行了磋商,可是現在他們發現自己的手邊竟然已經沒有可以派出的部隊,貝拉松公爵此時卻非常慷慨的表示可以幫助索菲亞女王平息東邊領地的敵人攻擊。
“不可能,永遠不可能。”索菲亞怒氣沖沖的将手邊的瓶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她氣憤的在宮殿中大吵大鬧,所有的侍女們從未見過索菲亞生過這麽大的氣。
“怎麽了陛下?”正來拜訪的小威廉看見索菲亞生氣的摸樣,走上前向她問道。
“哦,是您呀,男爵。”索菲亞似乎是因爲被小威廉看見自己生氣的摸樣,而感到不好意思連忙抹平了一下自己裙子上的褶子,旁邊的侍女則憤憤不平的對小威廉說道。
“威廉男爵,可惡的貝拉松公爵竟然說,如果要他動員自己的封臣出兵平息東邊領地的敵人,必須要讓索菲亞女王嫁給他,可是他明明已經有一位妻子了。”
“什麽?這個無恥之徒,我要殺了他。”小威廉一聽,心中大怒,恨不得立即将劍刺入這個可惡的公爵的胸膛。
“不,我沒有答應他。”看見小威廉怒氣勃發的樣子,索菲亞反而平靜了許多,并且心中感到一絲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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