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蘭登堡中的大主教爲難的看着面前這封來自樞機主教的信件,樞機主教愛德華絕對是教廷内的權威人士,他的命令很少有人能夠違抗,可是勃蘭登堡大主教卻是那很少人中的一員,雖然大主教的授權來自于教廷,但是作爲封建主他的君主卻是普門布魯斯國王,樞機主教的信件和國王陛下的使者幾乎是同時到達,而兩者的意思卻完全相左。愛德華樞機主教當然是要求勃蘭登堡大主教立即把違抗他的施瓦布抓起來,然後施以極刑,可是普門布魯斯國王卻要求勃蘭登堡大主教放施瓦布一馬,這兩位都是重量級的人物,更何況王室剛剛打赢了低地戰争,降服了低地領主們,王室的力量正處于上升階段,精明的大主教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去招惹王室的權威。不過,愛德華樞機主教卻也不是不能不理睬的,這讓大主教左右爲難。
“大主教,其實您完全不必要爲難。”大主教的宮相出言道。
“哦,我的朋友,你有什麽好主意嗎?”身穿紫色主教袍的勃蘭登堡大主教,挺着大腹便便的身體,站起來走了幾步,他身後的陽光透過彩色的琉璃窗戶照射進來,映襯着這位大主教身上金飾品的閃亮和華貴。
“我的主教,雖然王室獲得了幾次勝利,但是總的來說教廷的力量是不可違抗的。”宮相向自己的君主建言道。
“可是我的朋友,國王畢竟是我的君主,如果違抗君主的命令,那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呀。”大主教扶着自己的肚子,精明的眼睛不斷的轉動着,愛德華樞機主教說的好聽把施瓦布抓起來,但對方難道隻是一個小流氓嗎,隻要派遣幾個治安官就能夠搞定?當然不可能,這個施瓦布伯爵手上可是有一隻替王室作戰的軍團,如果沒有一隻強有力的軍隊,是不可能捉拿施瓦布歸案的。雖然勃蘭登堡主教區隻要願意,也能集合起一隻五千人的軍隊,但是那可是要自己掏腰包的呀,想到這裏大主教就滿心不願意。
“我明白我的主教,我這裏有一個好主意,您願意聽聽嗎?”作爲勃蘭登堡大主教的心腹,宮相怎可能不知道自己君主的真實想法,聽見自己的宮相有一個好主意,大主教連忙彎了彎身體,而宮相附耳上前嘀嘀咕咕的耳語一番。
“這,能行嗎?”大主教的雙下巴抖動了一下,精明的小眼睛閃爍不定,他一屁股坐在厚實的橡木座椅上,座椅發出了咯吱吱的聲音。
“我的主教,您可别忘了,斯德丁伯爵可是王室的軍事顧問,那可不是馬西米爾克王子的心血來潮,不說别的就憑借斯德丁伯爵的赫赫戰功,我們就不應該與他争鬥。”宮相退後了一步,恭敬的向對自己的君主說道。
“你的意思是禍水東引?”大主教問道。
“沒錯,隻有這樣才能夠使得勃蘭登堡避免成爲兩個強者之前的犧牲品。”
“唔,可是愛德華樞機主教那邊怎麽交待?”
“據我的情報顯示,其實這位樞機主教所依賴的最大屏障教宗陛下,目前的身體狀況并不理想,而教團中下一代的教宗候選人,可是出自普門布魯斯王國的德茹家族。”
“你确定?”大主教立即身體前傾,仔細的聽着自己手下的彙報。
“沒錯,我很确定。”宮相彎了彎腰,認真的說道。
“哈,那就沒什麽可怕的了,就照你說的辦吧。”勃蘭登堡大主教放下心,他所忌憚的隻是愛德華背後的那位陛下,既然愛德華的後台已經不久于人世了,那麽他也沒什麽好怕的了,他立即拿起桌子上插在墨水瓶中的鵝毛筆,在羊皮紙上刷刷的寫着,随後滴上一大滴的紅蠟油,蓋上自己的印戳。
“把這個寄望聖城,給與我交好得樞機主教大人。”
“是,大主教。”宮相小心翼翼的拿着這封掌握着施瓦布命運的信件,走出了大主教的房間,當他回到自己的官邸的時候,一名商人正等候着他。
“大人,怎麽樣?辦妥了嗎?”這名外表與普通的商人完全沒有兩樣的人,看見回到家中的宮相,連忙迎了上去。
“恩,大主教已經同意了,瞧這是寫給聖城的信,有了這封信你的主人就可以渡過難關了,不過,下面怎麽辦就隻能靠你們自己了,我也是無能爲力了。”宮相揚了揚手中的信件,然後對商人說道。
“感謝您這就幫了我們不少忙了,您确定聖城會接受大主教的建議嗎?”
“很有可能,可能你們還不知道。”宮相忽然左右看了看,然後神秘兮兮的悄悄對商人說道,“我的一位教廷的朋友說,神誕之地耶城被異教徒攻陷了。”
”什麽?”商***吃一驚,神誕之地是經過了數次傑出的國王和貴族們拼命攻下的,在神的旨意之下是教廷信念的支柱,可是現在忽然被異教徒所攻陷染指,這讓教廷情何以堪。
“雖然現在教廷通過各種力量将消息***,但是我估計過不了多久大陸中所有的貴族和平民們都會知道這個消息的。”
“可是,這與我們的主人有什麽關系?”商人不解的問道。
“哈哈,所以關鍵就是大主教的這封推薦信呀。”
“推薦信?不是尋求的聖城赦免書嗎?”商***吃一驚,不知道爲何事情會變成這樣。
“我的朋友,來自聖城的赦免書恐怕是救不了你的主人的,但是有了這封推薦書,你的主人完全可以擺脫宗教裁判官們的質問。”宮相自信的對商人說道。
“那到底是什麽?”
“這是大主教要求你的主人參加十字軍的推薦信呀。”宮相握着這封信件,大聲的說道。
“十字軍?”
“沒錯,從第一次十字軍東征開始,曆代的教宗陛下都會對參加十字軍的人宣布赦免,這是絕對的旨意,無論是***犯、殺人犯、異端罪,隻要參加十字軍者都可以豁免罪行,并且不會受到教廷的再次質詢。”
“去千裏之遠的異教徒之地嗎?那和去送死有什麽區别?”商人愁眉苦臉的說道。
“沒辦法,現在教宗陛***染重病,根本無法制作出赦免書,要等下一代教宗陛下的上任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這也是對我的老朋友勞克所盡的綿薄之力了。”原來宮相是與老勞克有深交的朋友,再受到宗教裁判官們的威脅之後,老勞克立即想到了這位昔日的好友,于是連忙差遣斯瑞克的手下找到宮相,拜托他向大主教進言赦免施瓦布的罪行,可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那麽好吧,我會立即向勞克主教彙報的。”事已至此,商人也沒有辦法,隻得這樣說道。
“恩,讓你的主人做好準備吧。”
當商人回到旅店的時候,他立即找來自己的夥計,讓他帶上自己對這幾日的情報的書信,快馬加鞭的返回斯德丁郡,向老勞克彙報這件事情。
“什麽?參加十字軍?”施瓦布站在城堡的窗口,手扶着冰冷的石壁聽着老勞克的彙報,這幾日他倒是充分理解了教廷的威力,在各個教堂的煽動下許多地方已經開始出現了局勢不穩的迹象,鄉村中的征稅員受到襲擊,雖然隻是被人投擲石塊,但是這是對施瓦布統治合法性的質疑,各莊園的貴族們偷偷在一起碰頭聚會似乎在密謀些什麽,在邊境其他的郡似乎也有不明的軍事調動,唯一的好消息是馬西米爾克王子讓人帶來王室支持施瓦布的公告,這才稍稍平息了騷動,但隻要教廷一日不撤銷開除施瓦布教籍的決議,一日斯德丁郡不得安甯,這讓施瓦布心煩不已。
“沒錯,我的君主,現在隻有您加入十字軍,才能夠平息這場騷動。”老勞克無奈的說道。
“是呀,伯爵大人,加入光榮的十字軍,就不會有人再對您的合法統治指手畫腳了。”流古迪男爵贊成道。
“那麽好吧,我決定加入十字軍,隻要教廷立即撤銷開除我教籍的決議,我會帶着我的軍團,爲教廷效力的。”施瓦布也無奈的對這股強大的宗教力量認輸了,不過斯德丁郡和馬爾克領地的開發确實也需要一筆新的财富來充實,聽說神誕之地的東部異教徒之地非常富裕,也許這次危機反而是爲施瓦布提供了一次增長力量的機會。
“太好了,這是明智的選擇。”老勞克松了一口氣,其實有許多貴族對于遙遠的異教徒之地是有着發自内心的恐懼的,但是施瓦布的決定總算是解除了這次的宗教危機。
“好呀,我的寶劍終于可以品嘗異教徒的鮮血了。”流古迪男爵興奮的大聲吼道,其實他在這次事件中一直很矛盾,一方面是給予自己地位和财富的君主,一方面是靈魂救贖的教廷,這讓他每日的心中猶如戰場一般難耐,現在一切都過去了,自己的君主還是一位敬愛神靈的好領主,而現在自己就要合自己的君主一起成爲光榮的十字軍戰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