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谷的中央,四面都是絕壁的地方,月光透過迷霧将一切都撒上了一層銀色,科羅男爵驚訝的看着安。柏林所居住的地方,幽靜的樹林中一個煙囪中冒着煙火的茅屋,如同沉靜的隐士默默的矗立在一塊尖尖的岩石上,科羅男爵在來時候的路上無數次的想象過,這個據說是臭名昭著的魔女所居住的地方會有多恐怖,四處散落的骷髅頭,冒着熱氣的硫磺池,發出犀利尖叫的鬼怪,可是呈現在他眼中的是一個平靜安詳的茅屋,就好像是曾經出現在他的夢中一樣。
“我們到了,是這裏,喽。”阿黛爾看着在茅屋的旁邊栽種的白薔薇,她知道那是安。柏林最喜歡的植物,而剛剛在山谷口處的貓頭鷹聲,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阿,阿黛爾,你覺得她能救活主人嗎?”矮子偌德戰戰兢兢的跟在阿黛爾的身後,這個卑微的小人物之所以還能夠呆着這裏,完全是因爲對自己主人施瓦布的忠心,施瓦布是他看着長大的孩子,當然在貴族們看來矮子偌德隻是一個私人财産,他對自己主人的感情還不如一條好的獵犬管用,所以在施瓦布被迫離開自己家族的時候,矮子偌德隻是被當做一件沒有什麽價值的工具,随意的扔給了施瓦布,矮子偌德覺得自己真是倒黴透頂了,離開熟悉的家鄉,還有遠離自己偷偷暗戀的女廚子,這一切讓他感到上帝的不公平。可是當施瓦布有一天告訴自己,他說矮子偌德如果我發迹了,那麽一定要讓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看看,他們當年的決定是多麽的錯誤,并且爲了獎勵你的忠心,我會回報你的将超過你自己想象的。雖然那是主人在一次輸光了自己的錢,喝得酊酩大醉的時候的話,可是矮子偌德卻欣喜若狂,他仿佛看見了那豐滿的女廚子躺在自己懷中,而自己則躺在床上,看着一群仆人忙前忙後,爲了那虛無缥缈的希望,他跟随者自己的主人在大陸漂泊着,當他快要絕望的時候,自己的主人卻赢得了一座城堡,從此好運接二連三,仿佛上帝親自的保佑,自己的主人身份越來越尊貴,而矮子偌德覺得自己的願望就要實現的時候,施瓦布卻遭到了行刺,整個生命如同風中的殘燭,矮子偌德覺得自己的命運也如同這殘燭一般捉摸不定。
“安。柏林你在嗎?是我呀,阿黛爾。”阿黛爾沒有回答矮子偌德的話,她大聲的向茅屋方向高聲喊道,那一遍又一遍的聲音在山谷中回蕩着。
“不用這麽麻煩,我進去找她。”科羅男爵提着長劍,就要登上岩石去找安。柏林。
“不,不要科羅男爵,不要随便闖進去。”阿黛爾連忙阻止科羅男爵道。
“爲什麽?”科羅男爵不解的轉身問道,如果不找到安。柏林那麽如果救活施瓦布。
“因爲闖進去得話,你的小命可能就不保了。”正在這時候,從茅屋中傳出一個磁性的女性聲音,随着聲音一個紅色的身影從低矮的茅屋中走了出來。
“是誰?”科羅男爵一個激靈,他連忙回過頭看着走出來的女人。
“唔,是阿黛爾呀,好久不見了,你怎麽來了?”那女人高挑身材,身穿一件粗亞麻裙子,肩上披着一條紅色的羊毛披肩,她得頭發烏黑亮麗,額頭上帶着一個棕色木環,臉清瘦下巴尖削,雙眼是藍色的,謹慎的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們。
“安。柏林,好久不見,我有緊要的事情要找你。”阿戴爾連忙向安。柏林說明來意,可是安。柏林卻無動于衷的站在那裏,既不說話也不趕走他們。
“求求你救救我的主人。”矮子偌德急忙跪在地上,向這個看上去還不是很恐怖的魔女乞求道。
“我,爲什麽要救一個貴族?”安。柏林親啓着略蒼白的嘴唇,看着面前的人們,平淡的說道。
“女士,我們從很遠的地方連夜趕過來的,所爲就是我們的君主。”科羅男爵不知道面前這個婦女,是否真的如傳說中那樣,能夠挽救臨死的人,但是他也隻能盡自己最後的力量了。
“哼,我是不會救一個貴族的,你們回去吧。”安。柏林臉上露出譏諷的冷笑,她轉過身想要鑽進自己的茅屋中。
“不,您聽我說我的養母,他不僅僅是一個貴族,我,我。”阿黛爾面色通紅,隻有她知道現在隻有安。柏林能救活施瓦布,她跪倒在地上拼命的乞求道。
“阿黛爾你是知道,我從不救貴族,想想那些貴族都是些什麽貨色,他們隻是一群充滿了暴力和**的野獸,這你比我更清楚。”安。柏林怒火沖天的說道,她不斷地用最惡毒的字眼形容,世人所畏懼的貴族們。
“女士,注意你的措辭。”科羅男爵心中大怒,他擡起劍指向安。柏林。
“哼,沒人能夠在這裏威脅我。”安。柏林忽然用手一指,科羅男爵覺得自己手中的劍像鉛一樣沉重。
“啊,女巫,你幹了什麽?”科羅男爵想要擡起劍,但是卻無能爲力,他徒勞的拖着自己最親密的夥伴。
“這個我都知道,但是他不一樣,是他把我從怨恨的深淵中解救出來的。”阿黛爾辯解道。
“什麽?難道你已經和他睡覺了?”安。柏林忽然意識到,自己的養女和這個來要求醫治的貴族關系匪淺,她幾步從岩石上下來,用手擡起自己養女的下颚,仔細的看了看,确定阿黛爾已經不是***了。
“是得。”阿黛爾低下頭承認道。
“真是可惡,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應該不是這個那劍的笨蛋吧,那麽是誰了,你倒是激起了我的好奇心。”安。柏林閉着眼睛似乎是在自言自語,那奇怪的樣子讓科羅男爵和矮子偌德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麽說你答應了,偌德快把伯爵大人擡過來。”阿黛爾聽見安。柏林的話,欣喜的站起身向矮子偌德說道。
而科羅男爵也連忙放下自己手中的劍,幫助矮子偌德将裹在羊毛毯子中的施瓦布擡到了安。柏林的面前,安。柏林解開羊毛毯看了看已經面無血色的施瓦布。
“哈,看來你真的是愛上他了,連我給你的秘藥都用上了,嗯,嗯,再晚一點就沒救了,把他擡到茅屋中,快。”安。柏林指揮着衆人,将施瓦布帶到她得茅屋中,這座茅屋裏面比從外面看要大得多,裏面充滿了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讓人不寒而栗。
“你要怎麽做?”阿黛爾在一旁問道。
“首先,我要說傷口的處理很到位,這是誰做的?”安。柏林看着被酒消過毒的傷口,滿意的點點頭,她有些好奇的問道。
“是,主人在馬爾克軍團中的醫師。”矮子偌德膽怯的回答了一句。
“呵,擁有這種知識的醫師可不多呀,阿黛爾你去把我儲存的那些血液拿來,我要看看他是那種類型的。”安。柏林說道。
“是。”阿黛爾知道自己養母的一些習慣,她連忙從茅屋的角落中找到了幾隻瓶子,而安。柏林也沒有閑着,她弄出了幾滴施瓦布的血液進行測試。
“上帝呀,她在做什麽?”科羅男爵瞪着眼睛,看着他無法理解的這一幕。
“好了,出來了是這個瓶子,去把針***羊腸子中,就好像你十歲的時候,那一次所做得那樣。”安。柏林指揮着阿黛爾将一個瓶子中和羊腸以及鐵針連接在了一起,然後她将針刺入了施瓦布的靜脈中。
“這是在做什麽?”科羅男爵大聲問道。
“這是在把血輸入伯爵大人的體内,因爲施瓦布身體中的血液流失太多了。”阿黛爾解釋道。
“什麽?不行,怎麽能把這來曆不明的血液,輸入尊貴的伯爵大人身體中呢?”科羅男爵憤怒的說道。
“哼,在生和死之間,沒有什麽高貴和低賤。”安。柏林冷冰冰的諷刺道。
“好了,科羅男爵請相信我。”阿黛爾知道自己養母的這些技術,是科羅男爵所無法理解的。
“可惡,如果伯爵大人有個什麽好歹,我會找你算賬的。”科羅男爵瞪了安。柏林一眼,然後幾步離開了茅屋,他走出茅屋站在外面,跪倒在地雙手緊握,口中喃喃自語的乞求着上帝的寬恕。
“你做的很好,把瓶子挂高,下面我來看看他的傷口,你準備一下藥物和針線。”安。柏林面無表情的對阿黛爾說道。
時間慢慢的在流逝,在太陽漸漸的将光明撒入山谷中的時候,科羅男爵不知道自己已經乞求上帝寬恕了幾百遍的時候,阿黛爾從茅屋中走了出來,她勞累的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自己的額頭,面色有些蒼白勞累,但是神色卻非常安詳。
“阿黛兒怎麽樣了?伯爵大人他醒了嗎?”科羅男爵連忙站起身,向阿黛兒詢問道。
“嗯,伯爵大人的傷口都已經縫合了,現在安。柏林正在爲他清理毒素,很快就會好的。”阿黛爾露出了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