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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無緣的低地傷兵們如同皮球一般,被交戰雙方推來推去,現在就連最溫和的人也明白了,自己成了戰争陣營雙方的累贅,更加使人感到悲哀的是,其中還有自己要來救援的人,沮喪的傷兵們逐漸失去了耐心和冷靜,他們用盡最後的力氣唾罵這些将自己拒之門外的同胞,聽着自己同胞們的唾罵,城堡的守衛們低下自己的頭,就連貴族們的士氣也低迷起來。
“發發慈悲,救救我們。”還能走動的傷兵們,在兩處陣地之間努力的走動着,他們伸出布滿污垢漆黑的手臂,向普門布魯斯人乞求道,可是被長槍士兵們迅速的趕走,于是他們隻能回到城堡下,拼命的向自己的同胞們乞求,那凄慘的聲音使得最硬心腸的人也要落淚了,但是回應他們的隻有冰冷的城牆和緊閉的大門。
經過了一天一夜的饑渴,許多體質弱的傷兵們奄奄一息,看着那些昨天還走動的低地傷兵,已經沒有了氣息,許多城堡守衛者們落下了眼淚。
“我受夠了,我要去救那些人。”終于有人在這種沉悶和不合情理的命令中爆發了,隻見一名内府騎士大聲的喊道,要走下城牆,他要求打開大門,放下吊橋,把那些在城牆外的同胞們救回來。
“住手,如果你這麽做,那就隻能把你關在城堡之外。”萊蒙多制止騎士的行動,可是這并沒有使得事件停止,反而更多的人聚集在内府騎士的身邊,他們已經受夠了萊蒙多的冷酷無情。
“就算是死我要和自己的同胞們在一起,至少這樣主還會寬恕我的靈魂,可是在這座城堡中隻有一頭魔鬼而已,死在這裏隻會下地獄。”騎士憤怒的狠狠咒罵着,當他咒罵的時候眼睛死死的盯着萊蒙多。
“你說什麽?找死嗎?”雖然萊蒙多理解騎士的惱怒而不辯解,但是他身邊的護衛騎士們卻發出斥責,并拔出了佩劍。
“就是說你們,怎麽樣?”内府騎士也不甘示弱拔出自己的劍,瞬間在城頭之上,刀光劍影,刀劍相擊的聲音響起。
“住手,都住手。”這當着千鈞一發的時刻,佩德羅沖了過來,他站在雙方的中間,阻止了同胞之間的操戈,因爲佩德羅畢竟是城堡中的最高長官,看見他的出現雙方都收起了自己的武器,但是依然用目光惡狠狠的瞪着對方。
“很抱歉,我的朋友,我沒想到會這樣。”萊蒙多向佩德羅緻歉道,因爲接納了他的建議,佩德羅承受了巨大的壓力,現在城堡中的騎士們之間又分裂了起來,雖然萊蒙多看穿了施瓦布的計謀,但是這完全沒有用,萊蒙多爲自己智謀的匮乏而感到歉意。
“你已經盡力了,我的朋友。”佩德羅拍拍萊蒙多的肩膀,他看着萊蒙多愁眉苦臉的樣子,卻裂開了嘴笑了起來,這位年輕的領主雖然足智多謀,又膽大過人,但是畢竟太年輕了,不過佩德羅在心中暗暗發誓,即使是戰争失敗,也要盡一切可能保全萊蒙多的性命,因爲他是低地領地最後的希望。
“現在你打算怎麽辦?”萊蒙多首次向這位如同自己父親般年紀的領主說道。
“打開城門,把我們的同胞們接進來。”佩德羅走到城牆處說道,他考慮了很久終于下定了決心。
“什麽?不能這樣,如果傷兵們進入城堡,那麽我們的糧食是不夠消耗的。”不出佩德羅的意料之外萊蒙多極力反對道,可是佩德羅笑着搖了搖頭。
“好了,我年輕的朋友,我知道你的擔憂,但是相信我這個老頭子的話吧,守衛城堡不是光有糧食就可以了,重要的是人啊。”
“這是什麽意思?”在萊蒙多的疑惑的目光中,佩德羅領主扶着自己的劍鞘,步履蹒跚的走向城堡的城門處。
在佩德羅的命令下,哈斯。伯格堡的城門終于在吱吱呀呀的聲音中打開了,城堡外的傷兵們被順利的接進來,而普門布魯斯人并沒有趁機發起攻擊,可是萊蒙多依然謹慎的組織起反擊攻城部隊的軍力,直到最後一個傷兵被接進城堡之後,普門布魯斯人的陣地都毫無動靜。
“我們的人都接進來了嗎?”佩德羅問道,他詢問的對象正是萊蒙多。
“進來了,城門也已經順利的關閉了起來,那些普門布魯斯人沒有動靜。”萊蒙多看着城堡外敵人的陣地說道,“看起來,敵人是真的打算餓死我們呢。”
“哈,也沒有那麽容易,我們至少還能撐過三個月,要知道在周圍的領地中,還有許多我們的人在。”佩德羅深知在敵人的領地中作戰,常常會受到補給困難的困擾,雖然這些普門布魯斯人很精明的使用了商人的力量,但是這能夠支撐多久呢。
“伯爵大人,他們把傷兵全部接進城堡了。”光頭奧托向在帳篷中的施瓦布禀報道。
“哦,他們真的這樣做了?”施瓦布放下手中的木頭和小刀,不知道什麽時候,施瓦布逐漸的愛上了随手雕刻的習慣,他通常喜歡雕刻一些小人和木馬之類的東西,也有時候飛過的小鳥也會成爲他的雕塑對象,這爲他枯燥的征途增添了一些樂趣。
“是的,看來他們已經中計了。”光頭奧托興奮的說道。
“可是,他們明明一開始就拒絕傷員的啊,這證明他們是知道我的計謀的,即使是這樣也要放進自己的同胞嗎?”施瓦布見慣了那些滿肚肥腸,心中隻有自己安全和榮華富貴的貴族們,别人的死活通常是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内的,但是哈斯。伯格堡中的貴族們卻救了那些戰場上炮灰的性命,這是爲什麽?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會消耗他們的糧草,并且會消弱自己的戰鬥力嗎?
“沒錯,我親眼看見的。”光頭奧托不明白施瓦布在猶豫什麽,計劃不是進行的很順利嗎?可是自己的伯爵大人,似乎臉上并沒有高興的神色。
“是婦人之仁嗎?還是他們有自信戰勝困難呢?”施瓦布走出帳篷,站在外面瞅着聳立在山丘之上的城堡,那城堡上的旗幟似乎飄揚的格外醒目,“又是騎士的榮譽感嗎?哈。”
“您說什麽大人。”光頭奧托疑惑的看着施瓦布,随口問道。
“沒什麽,我倒是對城堡中的指揮官格外感興趣,如果可能盡量活捉他。”施瓦布向自己的部下說道,接納了傷兵不但會消耗不必要的糧草,還會打擊士氣,是爲了避免城堡中士氣的立即崩潰而采取的飲鸩止渴的手段吧,施瓦布這樣想着低頭走進自己的帳篷,去完成自己的雕刻作品。
就像是施瓦布所計劃的那樣,進入城堡的傷兵們争奪了其他人的口糧,并且還要分出一些人來照顧他們,聽着傷兵們痛苦的***聲,在夜晚寂靜的時刻格外影響士氣,坐在篝火旁的士兵們,耳中竟是傷兵們的***,想着自己在戰場上朝不保夕的小命,看着傷兵血肉模糊的傷口,還有這個時代缺乏必要的消毒手段,常常會使的四肢的傷口化膿,醫師的做法隻能是截肢,這一切都成了生動的教材,城堡中的守衛們捂着自己的耳朵,将自己的頭埋在兩膝之間。
“佩德羅大人,看,這就是敵人希望達到的效果。”萊蒙多看着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士兵們,對佩德羅說道。
“啊,我知道。”佩德羅點點頭,在火光的閃爍中,這位領主格外堅定。
“不行了,我要死在這裏了,如果我受傷了,我的朋友,請你一定要殺死我,給我一個痛快。”終于有士兵承受不了這種心理的壓力,神經質的對自己的夥伴說道。
“嗚,嗚,嗚~~~。”還有年輕的士兵開始低聲的哭泣起來,這讓城堡中的士氣更加的低落。
“不要哭泣,我的同胞們,你們難道忘了我們是誰了嗎?”正當士氣逐漸向危險的境地滑落的時候,佩德羅走到士兵們中間,他跳到一堆雜物之上,向自己的士兵們說道。
“是,領主大人。”士兵們擡起頭好奇的看着在夜空下的佩德羅領主,這位領主身穿盔甲,手中揮舞着自己的頭盔。
“我們可是與大海搏鬥的低地人,我們用砂石堆積起河堤,向可怕的海洋之主宣戰,我們是英勇的低地人,旋轉的風車下是我們的家園,啊,我們美麗的家園,還有那芳香的郁金香~~~~。”佩德羅忽然大聲的歌唱起低地人之間流傳的歌謠,這歌謠通常是在旅店中的小曲,通俗易懂,是低地人家喻戶曉的歌謠,可是此時從佩德羅的口中唱出來,有了一分滄桑和不屈的味道,在佩德羅的帶領下士兵們高聲的歌唱起來,他們不分彼此,手挽着手,大聲的歌唱着忘記了一切,就連***中的傷兵們也輕聲的歌唱起來,漸漸的那歌唱的聲音越來越大,整個城堡也裝不下,逐漸的向四周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