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蘭道夫的母親從鐵處女中拖出來的時候,完全變成了一副血葫蘆的摸樣,千瘡百孔的身體上完全看不出,這位曾經水之都美豔絕倫的貴婦的摸樣,那可怖的景象從此以後時常出現在小蘭道夫的夢境之中,總是在他無憂無慮的在家族庭院中玩耍的時候,看見自己美麗和藹的母親忽然全身流淌着鮮血,那猩紅的鮮血漸漸的淹沒了整個庭院,直到他從夢中被驚醒爲止。
被驚呆的小蘭道夫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送回牢獄的,他一整天沒有吃任何東西,也沒有喝一口水,怪老頭隻是冷眼旁觀,如果小蘭道夫因爲悲傷自己的母親而絕食死掉的話,那也是他自己的命數。但是小蘭道夫經過一天一夜之後,很快的堅強了起來,他将仇恨化作求生的**,怪老頭見時機成熟便在一天夜深的時候悄悄的叫起小蘭道夫。
“小子,你聽着,這裏雖然表面看上去無比嚴密,但是我知道一條逃出去得捷徑,就是不知你有沒有膽量。”怪老頭嚴肅的問道。
“有。”小蘭道夫點點頭,認真的聽着。
“很好,我告訴你,在牆角下面有一個排水的洞口,那個洞非常小,但是足夠像你這樣的小孩子鑽進去的了,他們一定沒有想到你能從那裏逃走,隻是這裏通不通外面就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小蘭道夫揭開亂糟糟的稻草果然有一個排水口,大人無論如何是無法鑽進去的,但是小孩子卻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他從那個窄小的排水口鑽了進去,排水渠道是久遠時代留下的,裏面非常肮髒長滿了滑膩的青苔,但是小蘭道夫并不在乎這些,他隻知道努力的向前爬動着。
斯瑞克從記憶中回過神的時候,已經天色明亮了起來,死裏逃生的他卻被販賣小孩的奴隸販子抓住,所幸的是沒有被販賣到海上做奴工,而是輾轉被漢若威公爵買下,被訓練成了一名刺客夜鷹,因爲練習過怪老頭的東西,讓斯瑞克很快在夜鷹中出類拔萃,而小蘭道夫也改了自己的名字,叫斯瑞克。
“怎麽想起這麽久遠的事情了?”斯瑞克站起身伸了伸腰,也許是在約克爵士的地牢中勾起來回憶,讓已經學會控制自己情緒的斯瑞克的心中起了波瀾,睡在這安詳的馬爾克城堡中,回想起的盡是家族的仇恨,雖然他努力的在漢若威公爵身邊盡心盡力,何嘗沒有存想通過公爵的權威報複教會,但是在這許多年的觀察中他已經明白公爵家族的衰弱不可避免,帝國的重心已經轉移到了南方,國王陛下爲了能夠加冕爲皇帝,早已經向教會投懷送抱,而權勢和地位遠遠落後于王室的漢若威家族那裏有什麽力量對抗教會。但是當施瓦布這個奇異的貴族出現在斯瑞克的視線中的時候,他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新奇感,施瓦布手下的馬爾克軍團一眼就可以與其他貴族軍隊分辨開來,那種奇特的戰術和軍隊的編制預示着一種巨變之中的景象,斯瑞克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深深的被其所吸引。
“斯瑞克大人,伯爵大人有請。”當斯瑞克陷入沉思的時候,一名侍從向他通報道。
“好,我立即就來。”斯瑞克穿上色彩單調的夾克衫,披上風兜,緩緩的走出房門,向施瓦布的房間走去。
“斯瑞克,你來了。”施瓦布坐在自己的木桌後面,正在閱讀着魯伯特的來信,在漢若威魯伯特的生意越來越好,馬爾克紙的銷量也越來越大,資金的流入讓施瓦布有能力購買足夠的鐵和皮革,這些戰争必不可少的物資爲他收複斯德丁提供了支持,但是施瓦布深知對斯德丁郡的情況要知己知彼,因此一大早就将精通情報刺探的斯瑞克叫來。
“大人,您找我。”斯瑞克恭敬的站在施瓦布的面前,看着這位年輕的伯爵大人,他英俊的臉上總是帶着自信的微笑,對待任何人都和藹可親,完全沒有貴族的那種驕橫。
“是,我想知道更多斯德丁郡的情況。”施瓦布對斯瑞克也沒有客氣,本來他便是被瑪麗公主派遣而來的斯瑞克等于是被贈送的仆人,施瓦布也完全将他當做自己身邊工作的随從,這是一種完全信任的表現。
“是,伯爵大人,我認爲您首先要與斯德丁郡的教會搞好關系,尤其是當地的兩大修道院。”斯瑞克雖然痛恨教會,但是也不得不承認教會勢力之強大,更别說斯德丁郡的修道院中那些揮舞着十字翼錘頭的騎馬修士們。
“可是怎麽去博取他們的好感呢?”施瓦布問道。
“通常贈送财産和土地是最受歡迎的方法,但是您并沒有那麽多得土地贈送。”
“那樣就能讓他們倒向我們一邊嗎?”施瓦布皺着眉頭問道。
“不,那樣最多讓他們保持中立而已。”
“接着說下去。”
“如果教會不參與其中,您要收回斯德丁郡的過程就會簡單許多,憑借您的武力往往能夠擊敗那些地方貴族們,到那時候相信您就可以奪回統治權了。”
“唔,你說的有道理。”施瓦布倒是能夠理解,這個時代宗教占據着人們的整個生活,平民們可以不知道誰是國王,但是絕對知道誰是自己這個教區的主教,得罪了教會就是得罪了整個社會的人們。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斯瑞克說完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麽,連忙轉過身說道。
“什麽?”
“在斯德丁郡的修道院中,留有一位聖徒的遺物,這也是當地修道院強大的原因。”
“什麽遺物?”施瓦布好奇的問道,雖然來到這個時代已經很長時間了,但是他還是對宗教搞不清楚,除了偶爾學着流古迪爵士的樣子祈禱外,那也是爲了怕别人說自己是異教徒而已。
“一塊聖徒的皮膚,據說用那塊皮膚擦拭的人永遠不會得麻風病。”斯瑞克笑了笑說道,其實他早就看出來施瓦布對于宗教的忽視,這大概也是斯瑞克傾向于施瓦布的原因之一吧。
“是嗎?”施瓦布想到用一塊死人皮膚碰自己,就感到不寒而栗,不過這種宗教情懷倒是讓他有了一個朦胧的想法。
“那就先告辭了。”斯瑞克看見施瓦布找耳撓腮的似乎在努力的想着什麽,便悄悄的離開了,房間中隻留下施瓦布一個人靜靜思考。
“唉,不行,我必須要親自去斯德丁郡看看。”施瓦布想了許久都摸不着頭緒,隻好停止了思考,他站起身走到窗戶處向外眺望了着,在城堡外面人們正各自忙碌着,馬爾克軍團的士兵們則剛剛出操完畢,此時正在軍士長的帶領下列隊通過城門走進城堡中,在城堡裏面阿黛爾身穿自己贈送給她得寶藍色長裙,與幾名女仆一起挎着籃子在空地上摘着鮮花,當阿黛爾擡起頭的時候正巧看見施瓦布,兩人的眼神相互對視了一下,施瓦布便連忙收回了自己視線,轉過身離開了窗口。
“阿黛爾小姐你在看什麽?”女仆看見阿黛爾擡着頭,怔怔的看着塔樓窗口問道。
“啊,不,沒有什麽。那裏還有一朵粉色的小花,快看。”阿黛爾連忙轉移女仆的注意力,指着城牆角落一朵粉色的小花喊道。
“是啊,真漂亮,用這些小花作成花環會非常漂亮的,阿黛爾你準備把花環送給那個幸運的小夥子?”女仆們嬉笑着問道,面容美麗的阿黛爾自從來到城堡後,便是那些馬爾克士兵們夢中的女神,在這次冬馴節來臨的時候,女孩們可以将自己親手做得花環送給心儀的男人,馬爾克士兵們熱切讨論着誰會得到阿黛爾的花環。
“到時候就知道了。”阿黛爾微笑着說道,說完後她悄悄的看了一眼城堡的塔樓,那裏正好是施瓦布的房間窗戶。
“伯爵大人,伯爵大人,這是冬馴節要準備的物資清單,請您過目。”老勞克走進施瓦布的房間,将一張寫滿了文字的馬爾克紙,輕輕的放在施瓦布的面前,施瓦布順手拿了起來。
“不錯,準備的非常充分,這次的冬馴節是我繼承馬爾克城堡後的首次節日,一定要讓大家歡樂的度過節日。”施瓦布滿意的看完後,拿起桌子上的紅色蠟燭,用火點燃後,讓一大滴的蠟汁液滴在文字的最後面,然後舉起自己右手上的戒指摁了下去,在蠟汁上顯現出了一個雄鷹的紋章,這代表了這份清單已經經過施瓦布的認可産生了正式的法律效力。
“是的,伯爵大人,這也是您獲得斯德丁伯爵頭銜後的第一個節日,因此我們決定一定要辦得非常熱鬧。”老勞克拿過清單,恭敬的對施瓦布說道。
“很好,我就拭目以待了。”施瓦布能夠想到整整工作了一年的人們,在這個相當于前世春節的節日中,有多麽的歡快,既然如此我施瓦布就讓大家過一個熱鬧的節日吧。